29.第二十九章 武士圓滿
王恆在讀書會呆了小半日，熟悉周圍的人。同時也跟幾個人切磋了一下武技，增長自己的實戰經驗。
在以武技和道術先後擊敗謝塵后，王恆在讀書會內地位大漲，已經隱隱成為僅次於創立者陸展的人物。因此周圍的人，都願意與他結識，也非常樂意陪著他修鍊武技，增長實戰經驗。
過了幾日之後，王恆覺得，自己的武道經驗，已經有了極大的積累，應當已經到了可以進入武士圓滿境界的資本。只是，他總是感覺還有薄薄的一層窗戶紙，橫隔在武士巔峰與武士圓滿之間。他能隱約感覺到這層紙的存在，卻不知如何，才能將其捅破。
晚上，在王恆平日所居的院子里。王恆捧著《原道》這本書籍，靜靜閱讀著。這書他已經讀了四五遍，可是無論如何，原道里的文章，已經無法助他進入混沌空間了。
「這混沌空間，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要是我能進出自如，那該有多好？」王恆苦苦搜尋著自己的腦海，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找不到混沌空間的蛛絲馬跡。
而《原道》這本書，在助他兩次進入混沌空間后，好像也失去了靈氣，無法再激發他的思維。
王恆思量一番，把自己所擁有的可能能激發混沌空間的東西過濾了一遍，最後覺得，唯一有可能的，應該便是浩然一氣訣的那五幅圖畫了。
浩然一氣訣的心法，王恆已經爛熟於心，那本書，王恆早就燒了，以免暴露。這五幅圖畫，顯然蘊含著極強大的力量在其中，王恆都是貼身收藏著，以免丟失。
王恆感應一番四周，確認沒有人窺視之後，取出五幅圖畫，在桌子上鋪開。中流擊楫圖和北庭坐囚圖，他已經修鍊過很多次，顯然不會激發混沌空間。
另外三幅圖畫，太史秉筆圖，與前面兩幅意境相似，王恆直接略過。浩然臨風圖，境界明顯高出一籌，王恆對著圖觀想一會，感覺到神魂有些飄飄然起來，有一種想要隨風而逝、遨遊環宇的衝動。這對於神魂是一種歷練，但是對於進入混沌空間，卻沒有多大作用。
觀想一會後，王恆將四幅圖畫都收起，然後將精神，集中到了第五幅圖畫上。
第五幅圖畫，空空如也，沒有標明題目，只有一片白茫茫的空白留在紙上。王恆凝聚精神，回想著那日突然進入混沌空間的經歷，將注意力都投注到了圖畫上面。
兩個時辰后，王恆的目光，依舊直直地盯在圖畫上，他腦中的諸般念頭，已經幾乎被這圖畫的空白給吸收掉，逐漸要進入空明的狀態。
王恆感覺到視線有些模糊起來，眼前逐漸變成白茫茫的一片，倒是跟混沌空間里的情形有些相似起來。
這樣的狀態，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呢？這幅圖，又該取什麼名字合適？王恆在心中轉動著念頭，苦苦思索。
良久之後，王恆的心思，突然動了一動，頓時感覺活絡起來。
「浩然一氣訣，是王氏學問中的道統。道統若有不明白之處，學問之中，應當是有解釋才對。」想到這裡，王恆頓時回想起自己讀過的那本《傳習秘錄》來。這本《傳習秘錄》，著作者乃是王曄。王恆已經在史書中查過，王曄，是前朝的文壇領袖，儒教心學的集大成者，生前官至太師，是朝廷的股肱之臣，死後獲封王文忠公。
「有物渾成，先天地生。寂兮廖兮，大象無形。」王恆思索良久后，腦中猛然想起王曄在《傳習秘錄》中關於心學先天境界的一段註解。
這段註解一出來，立刻便與眼前的圖畫互相印證，融為一體。「這圖，應該是大象無形圖。」王恆的心，一陣狂喜，念頭一時之間通達無比。
在這靈魂受到觸動，飄飄欲仙的時候，王恆立刻又想象著自己沐浴在春風中的感覺，隨著風微微一觸動，王恆眼前一花，熟悉的拷問聲，再度響起在腦海中，「你是誰？你來自哪裡？你要到哪裡去？」
待這拷問散去，王恆恢復意識，舉目一望，果然進入了混沌空間之內，念頭轉動的速度，大為加快起來。
「再來一次這個地方，真是不容易。以後，真要想點辦法，搞清楚這個地方的來歷，可以隨時出入才是。」王恆念頭轉動著，很快，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這一段時間的武道經驗上來。
與雷霸、馮寂、謝塵的生死拚鬥，還有這幾日間與讀書會中的一幫朋友切磋武技的畫面，一幅幅出現在腦海里。每一次打鬥的經驗，都被王恆細細地抽取出來，匯入腦海里的武道意念之中。
王恆靜靜地思索著，身子一動不動。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之後，王恆突然感應到，自己神魂之中的一個念頭，猶如燈花一般，猛然跳動了一下。
此時他心思敏銳無比，幾乎就在這個念頭跳動的剎那，王恆就領悟到了，這是奔馬連環拳中的一縷拳意。
在這一縷拳意之中，充滿著濃烈的戰意和凌厲的氣勢，擁有一種勇猛之前、百折不撓的意志在其中。
「我明白了！巔峰到圓滿，所差的，就是這一縷拳意。有了這一縷拳意，整個人的武道意念，都會發生質變。」王恆心中，一陣狂喜。
他散去神魂，讓其化為諸般念頭，然後在其中找到了如鑽石一般閃耀，發揮出璀璨光芒的武道意念。原來的武道意念，方方正正，規規矩矩，就是比其他的念頭稍微大一些，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區別。
而此時的武道意念，則開始帶上了一些銳度，顯出了稜角和光芒，擁有一種凌厲銳利的氣勢在其中。
王恆散去自己的念頭，恢復意識，回到小院子里，擺出奔馬連環拳的架勢。此時此刻，他隨隨便便往那裡一站，心中念頭微微轉動，身上，頓時就顯出一股刀鋒一般凌厲的氣勢出來。
王恆兩腿微微分開，兩膝深曲，沉肩墜肘，力貫全身。這股凌厲的氣勢，頓時就散發出來，籠罩了身體周圍三尺以內的空間。
在這個時候，起手的招式是什麼，已經變的不再重要。王恆有絕對的自信，只要自己心念微一流轉，在這三尺之內的任何一個位置，他都能打到。
任何武士圓滿以下的人，進了這個圈子，被這股氣勢所籠罩，就會自然而然地生出一股怯意。
「喝」，王恆低喝一聲，大腿上肌肉一緊，足底虎踞龍盤一般，刷刷刷邁出三步，一拳撕裂周圍空氣橫掃而出，在空中形成猛烈的勁風。
「啪」，王恆的拳頭，抽打在空氣中，居然發出了炸響。可以想見，這一拳，若是打在了人的身上，那將會有多大的威力。
伴隨著足底盤動，王恆又是一拳斜劈而出，「啪」，又是一聲爆響出現。
「啪啪啪啪」，王恆將奔馬連環拳悉數施展開來，一串串的爆響，在空氣中不斷響起。
打完這趟拳，王恆收回拳頭，氣息內斂，頓時整個人就顯出一股鋒芒內斂、深不可測，讓人難以捉摸的氣息來。到達武士圓滿的境界，氣息的內斂和外放，就完全收發自如，隨心意自如流轉了。
這個時候，王恆開始理解，所謂的不怒而威、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什麼樣的意味。當一個人的修為達到了一定境界后，通過對氣勢的控制，就可以自然而然施展出來的東西。
此時此刻，如果再碰到馮寂，王恆一個眼神，就可以令他一動不敢動。就算是謝塵，感應到了王恆的這種深沉內斂的氣息，也絕不敢再輕言挑釁。
「如今，我已經正式踏入武士圓滿。奔馬連環拳，也已經被修鍊至極限。下一步，若想再進一步，那就得尋找到二品的武技才行。相應的丹藥，也需要有所準備了。練筋骨，比起練皮肉來，可要困難的多。」王恆緩步踱回室內，在心中暗暗思量起來。
明日，就是科考之日。科考完之後，他就可以暫時放下書本，專心修鍊武術和道術。他現在雖然在烏野城年輕一代中，也算是有些臉面和身份的人物了。但畢竟因為沒有家族依靠，各種資源，都需要自己一步步去爭取。因而，越到後面，想要保持著快速的進境，便愈發困難。
「若是我能在科考中奪魁，得到那十萬兩銀子的話，那應該可以去拍賣場中買些武技和丹藥回來。」王恆心中尋思著，抽出王曄所著的《傳習秘錄》，細細閱讀起來。
此時此刻，謝家府邸之內，一身錦衣的謝塵，正在父親謝荃的房間之內，極力堅持地在說著一些什麼。
「爹，那王恆在讀書會內有意令孩兒出醜，您必須為孩兒做主。」謝塵以乞求的眼神望著謝荃，以堅定的語氣道。
謝荃臉上顯出為難的神色，「你爺爺身為城中司吏，肩負著替朝廷監察官員，的職責，必須剛正嚴明，才能服眾。你為了一己私仇，讓他在這次科考評卷中，將王恆排除在外，恐怕不太合適吧？」
「那王恆，他跟陸家的陸展，是一路人。他明顯是有意算計孩兒，丟我謝家的臉面。這次若不教訓他，別人還當我們謝家好欺負。您一定要稟告爺爺，這次在評卷中，要留意那王恆的名字，將他排除在外。」謝塵咬著牙道。
謝荃拗不過自己的兒子，點了點頭，「明日就要考試了，你安心去休息吧。這件事情，我答應你了。」
「不，我要您現在就去找爺爺。否則我就不去休息。」謝塵道。
謝荃無奈地搖搖頭，從椅子上起身，「好好好！我現在就去找你爺爺！你安心去睡覺吧。」
謝塵臉上流露一絲笑意，「多謝爹。」說完轉身離去。轉身之後，他的臉上掠過一絲陰狠之意，「王恆，你這個王八蛋，得罪了我，你日後就休想在烏野城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