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誰訛誰
苟參心裡惱恨,但是表面卻更加的彬彬有禮:「哥哥們說的極是,就母親去世這事,實在是做弟弟的考慮不周到,既然忙中出錯,沒有告訴哥哥們,讓哥哥們擔了不孝的名頭,我的錯。」
苟參說著,對著苟盛和苟不離做了一禮。
苟盛看了板著臉的苟不離一眼,笑說:「唉,人都有犯迷糊是時候,你年紀小,做事不周全,也沒什麼,過去的,就算了。」
「只是這親兄弟明算賬,房產的事情,咱們可就要好好的合計合計了。」
苟盛見到苟參話頭服軟,以為自己和苟不離這一紅臉一白臉的鬧,將苟參給震懾住了,心說真是不費吹灰之力,自己就可以拿到一筆為數不少的錢了。
苟盛心裡在笑,苟參也在想,這苟盛已經不說錢了,而直接說的是房產,可見是在打這房子的主意,就說:「哥哥說的對,不過也弟弟有話說。」
「母親在去世之前特意的囑咐,當年哥哥們年幼,母親為了不讓哥哥們為難,離開河西的時候,將田產房屋全部留在潁川郡河西縣苟家,我們孤兒寡母的凈身出戶,這,可是有的?」
苟盛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李親帶著苟參走時的確是將房產田地都留下了的,再說那些東西帶也帶不走,還不如承認了,顯得自己光明正大。
見到苟盛認可,苟參繼續說:「後來母親年邁,一身的病,弟弟又年幼,需要讀書,日子雖然清貧,但是也沒去找過哥哥們周濟,這個,可對?」
苟盛和苟不離又點了點頭,心說你說的也是,這幾年咱們都沒有來往了,不是看著李親死了,又知道你愚鈍木訥的,可以從你這佔到便宜,不然誰來理你。
苟參又說:「母親去世了,弟弟在縣衙身為差役,薪俸低微,按說老人喪葬之事,從前幾位哥哥不知道,如今清楚了,也都應當承擔一二的……」
苟盛插話說:「這個倒是可以商量,不過……」
苟參不停他說,繼續道:「可弟弟還是一力擔待,這件事不勞煩幾位cāo心了。」
苟盛既然這樣說,苟盛就閉了嘴。
苟參說:「有一件事我本不想提的,如今哥哥們周全兄弟情誼,親自登門,我就厚顏了,反正我是小弟,哥哥們成家立業,也在河西略有名望,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
苟盛覺得有些不對勁,給人戴高帽子的事情他也干過,對人吹捧都是有目的的,聽到苟參這樣客氣,他就精惕的看這個面容清秀的小弟。
苟參這時面帶凄容:「母親臨走時,將弟弟喚於榻前,說她當年從河西縣走的時候,忍不下心,到底和哥哥們多年一起生活,有了感情,雖不是親生兒子,但是勝過親生,就特意將從前在別家攢的體己錢留在上屋房中,讓哥哥們分用的。」
「如今哥哥們成家立業了,弟弟卻還沒成婚,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在衙門裡雖然有差事,可是收入卻微薄,不夠糊口。」
「這些本來弟弟難以啟齒,只不過看到兄長們這樣通情達理,顧全兄弟情分,小弟我也就厚顏啟齒了。」
「哥哥們要是方便,就將母親當時留下的那十貫錢還給弟弟,也算是幫助弟弟一回,感激不盡!」
「四弟在這裡多謝幾位兄長了。」
苟參一說完,苟盛就呆住了,苟不離面紅耳赤的瞪眼說:「你,你你你胡說八道!」
「李氏走到時候,怎麼就留下了十貫錢!她從哪裡弄得錢,錢又放在何處,誰看到了,誰拿了!」
「大早起的你就來訛人!苟參,你胡亂說話當心閃了舌頭!」
苟參訝然的說:「這是母親親口囑咐,哪裡有假?那些錢是她從前的體己錢,和苟家卻是沒有關係的。」
「母親說,當時就將錢放在上房裡,心裡怕見到哥哥們告別,大家凄苦,就悄然的離開了,所以才沒有叫諸位哥哥。」
「至於錢的去向,誰後來到了上房,或者誰住在上房,他必然是看到了的,一問便知,家裡也沒幾個人,也是能說的清楚的。」
苟不離一聽,滿臉揶揄的看著苟盛說:「老二,竟然有這樣的事?李親當年走了,你和大哥先到了上房,哼哼!」
苟盛一聽,這個苟參純粹的胡攪蠻纏,真會倒打一耙,說:「老三你別打岔,什麼哼哼?我和大哥當年到了上房,屋裡什麼都沒有,我哪裡見到什麼十貫錢了?」
苟參疑惑的說:「屋裡什麼都沒有?不會吧,難道連家私什麼的,母親都帶走了么?」
苟盛皺眉說:「我不是說屋裡什麼都沒有……」
「那二哥說的是的確是放著十貫錢了!」苟參緊接著苟盛的話。
苟盛解釋說:「我也不是說屋裡什麼都有……」
苟參說:「那你還是說屋裡什麼都沒有!」
苟盛急了:「我也不是說屋裡什麼都有!」
苟參嘆氣:「那到底是什麼都有還是什麼都沒有?」
苟參的院子坐落在大街邊上,剛才苟盛和苟不離進來,苟參沒有關大門,外面這時站了幾個看熱鬧的,聽了他們的對話就笑了起來。
苟盛惱羞成怒的說:「我是說我沒有見到那十貫錢!」
苟參滿臉奇怪的問:「你沒見可是有別人見了,或者是別人拿了,難不成是錢身上長了腳,它自己跑了。」
「反正母親是放了十貫錢的。」
一貫錢就是一千個錢,十貫錢就是一萬個錢,而這時十斗米才要五個五銖錢,一萬個五銖錢算得上是一筆巨款了。
苟不離看到苟盛被苟參問的說不清,心說怪不得老二你這麼好心,不叫老大卻叫我來穎水,原來你們是得了便宜賣乖,老大拿了人家的錢心虛,你這會卻貓哭耗子,要我來扮紅臉,合計好了來騙我,我呸!
「說什麼要從苟參這裡要錢的,我看是賊喊捉賊,你們拿了大頭,糊弄我,想獨吞!」
苟不離看著苟盛就冷笑。
苟盛一聽苟參這樣胡說八道,臉上沒有了笑容,眯眼說:「苟參,你怎麼能信口雌黃,小小年紀不學好,怎麼漫天放炮?嘴上也沒有個把門的!」
「誰給上屋裡留十貫錢錢了,誰拿了,誰見了?誰能證明?」
苟參疑惑的說:「二哥,這是母親臨終時親口對我所言,難道有假?她又何苦欺瞞與我?」
「上屋後來是誰住著,你竟然不知道?問一下不就清楚了。」
苟盛有些氣急敗壞:「這真是無稽之談,不管誰住著,十多年了,怎麼能說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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