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如朕親臨
廟外飛進來的一塊石頭正巧的就從李凌的嘴巴里打進去,從腦後穿了出來,紅的血白的腦漿看起來很是扎眼,李凌登時死了。
苟參看著李凌的屍身嘆了一口氣,朱博緩緩的從外面又走了進來,問:「你這下還不謝我?他剛才可是又要殺你的?」
苟參將李凌的身體從火堆上踢開:「本來天寒地凍,這裡還能避風躲雪,如今連著被你打死了兩個人,晦氣的很,卻要往哪裡去?」
「你就是為了這個才不謝我?」
苟參點頭說:「好像我應該謝你,不過,你一路從潁川郡追到這裡,難道就是為了聽我說一句謝謝?」
朱博說:「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恰好躲雪,見到這裡有廟,就準備進來暖和的,誰知道你在裡面,巧合罷了。」
「那你就是越獄了?第一次為了躲雪,那這次為何要折回?」
「難道你還要抓我歸案?這次折回是因為,雪下的太大,我也沒事幹,忽然想看看你還是否活著。」
「那如今你已經看到我安然無恙了,你也不是來找我麻煩的,我自然也打不過你,抓你歸案需要量力而行,當然是無稽之談,咱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朱博看著苟參,終於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聲音在山谷中傳了很遠。
朱博說:「你能蹦斷繩子還打不過我?不過你難道竟然能蹦斷鐐銬?我忽然想起我的身上是有鐐銬鑰匙的……如今天黑雪大,某有一個好出去,你要不要一起來,等雪停天亮了,要走,也不遲,總比在這裡對著兩個死人好。」
苟參回身說:「聽起來不錯。」
朱博見苟參答應,就走到被雪已經快要掩埋住的張廣漢身前,拉住了他的一隻腿,將張廣漢給扔進了土廟,然後忽然飛身而起,環著土廟踢了幾腳,將土廟給踹的倒塌下來,覆蓋了張廣漢和李凌的屍體,這才領著苟參就走。
朱博身形健碩,在雪地上也走的是虎虎生風,而且越走越快。
但是無論他怎麼快,苟參卻總是離他不近不遠,朱博心裡嘖嘖稱奇,心說自己到底還是小看了這個弱不禁風的小侍曹。
兩人很快的就來了一處山洞,山洞裡倒是放著一些柴火,朱博將火燃著,從腰間拿出一個酒囊遞給苟參:「不怕有毒的就喝幾口。」
苟參接過擰開塞子,咕咕嘟嘟的就喝了幾大口,然後又換給了朱博。
原來這囊里放的是烈酒,朱博見到苟參爽快,叫了一聲好,自己也喝了幾大口,拿出了鑰匙給苟參的手銬打開,說:「你為何不問我到底是誰?」
「你想說你就會告訴我,不想說,逼問也沒有用,你難道是那種受人脅迫的人嗎?」
朱博聽了看著苟參,輕輕說:「有意思,原本這世上有意思的人只有三個,如今又多了半個。」
「哦,哪三個人?願聞其詳。」
朱博卻笑了:「你算是半個,其他的三個,今後再給你講。」
「其實,你是知道這兩個鳥人會對你不利的,是不是?」
苟參看了朱博好大一會,才點頭:「是。」
「我要是不來,其實你也會沒事的,是不是?」
苟參又說了一聲:「是,可能吧,我不確定。」
朱博搖頭:「是就是是,沒有可能不可能,如果他們要是對你不利,你是不是會殺了他們?」
「是。」
朱博見苟參回答的毫不遲疑,就笑了笑,白白的牙齒在火光中很是耀眼:「那你知道為什麼明知道你會沒事,我還是要跟著你嗎?」
「正要請教。」
朱博慢慢的嚴肅了起來:「第一次救你是因為不知道你身手如何,第二次折回,是因為救你是我的使命,我不能讓你以身犯險,那怕出一點的錯,都不行。」
苟參輕輕一笑:「那麼,我這會是不是該問,你到底是來自何方?身份如何了呢?」
朱博看看苟參,從懷中摸出了一樣東西,遞給了苟參。
這是一枚鎏金的令牌,令牌的頂部形狀就是一個張開了大口的虎頭,虎的獠牙下面是令牌的正體,上面刻著「繡衣使者」。
苟參看到這幾個字就瞧了一眼朱博,然後再將令牌翻過,一看上面的字,登時吃了一驚:「如朕親臨。」
如朕親臨就是好像看到了皇帝當面一樣,朱博看到苟參很吃驚,張口就說:「不要吃驚,也沒必要驚慌,你也不要跪拜我,這會又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這東西平時不給人看,此時給你瞧,只是證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免得你對我胡亂猜疑,對我胡亂說話。」
苟參遲疑了一下,雙手將這面「如朕親臨」的金牌還給朱博,說:「看這令牌也不像是假的,可是許廣漢許侯爺遣你來的?」
朱博暗自觀察,見苟參也只是在剛開始知道自己身份時有些驚異,這會已經恢復了常態,心裡就點頭,覺得苟參果然不是尋常人。
「誰想被株連九族就弄個假的試試,」朱博淡然的說:「許侯爺?咱們大漢國有三個許侯爺,你應該是說平恩侯許國丈,你們穎水那個許浩明是他的本家,不過我不是聽命於許廣漢侯爺,許國丈雖然在大漢聲名顯赫,但要指揮我,卻是不能。」
一個侯爺當然指揮不了一個可以代表皇帝的使者,苟參一聽嘆了一口氣,說:「你這樣一說,讓我在你跟前忽然就有了壓力。」
朱博輕輕一笑:「你那天上了法場就要被砍頭,也沒有什麼壓力,這會卻對我產生了壓力,這怎麼講?」
「我只是一個沒有品級的小小侍曹,是一個同樣要吃飯睡覺的普通人,你是大漢皇帝使者,『如朕親臨』,我怎麼能沒有壓力?」
「亞歷山大,誠惶誠恐啊。」
朱博也聽不出苟參說的究竟是「壓力山大」還是「亞歷山大」,問:「你什麼時候懷疑我的?或者說留心我,不要說你從來沒有。」
苟參握著一根木棍,挑著火,輕笑:「我們第一次是在哪裡見面的?」
「潁川郡一個小酒肆里,怎麼了?那時你就注意我了?難道就是因為我和你坐在一起?」
苟參搖頭:「你不覺得你這個人在人群中很容易被人辨認出來?我說的不是你的個頭,而是你身上的一種氣質,或者說是秉性,要麼稱作內涵。」
「人的外貌是先天的,可是後天的經歷和學識地位,卻能改變一個人的氣質,有些人明明長的其貌不揚,但是你一看到他就能將他記得牢牢的,很難忘卻,這也許就是一種直覺。」
「總而言之,你的氣質很獨特,讓我過目不忘。」
【註:朕,根據漢許慎說文解字,朕小篆「月」字旁原作「舟」字旁,指木造船的兩塊木板間隙。以其極為細小譬喻寡德以自謙,類似寡人之義。在先秦時,諸侯國君主一般自稱「孤」、「寡人」,稱「王」者亦可自稱「本王」,隨著秦朝建立,嬴政創立皇帝尊號,規定「朕」專作皇帝自稱。
這個稱謂從此一直流傳至辛亥革命中國帝制終結,「朕」一般只能用作皇帝的自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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