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總裁是紙老虎

謝思涵出去以後，顧夜寒狠狠的捶了下辦公桌，狂躁的自言自語，「她真的不記得我了，她真的不記得我了，我長的這麼帥，啊啊啊……」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謝思涵拿著列印好的文件來到總裁辦公室門口，到現在她還是無法適應做了總裁秘書的事實。

她深吸了一口氣，禮貌的敲門，不料裡面傳來一聲獅子吼的聲音，「進來！」

謝思涵驚了一下，慢悠悠的推開門，小心的走進去，「顧先生，文件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做了。」

顧夜寒沒想到是她，吸了一下鼻子，緩了聲音，淡淡的說了句，知道了。

然後就沒了下文。

謝思涵沒給人當過秘書，不知道下面該做什麼，獃獃的站在原地，等著顧夜寒下達下一個任務，過了許久，她的腿都站麻了，還不見顧夜寒有什麼指示，他低著頭，呼啦啦的翻著桌角的一疊文件，看完一個，就在上面大手一揮，瀟洒的簽上自己的名字。

謝思涵雙手交叉垂在胸前，大氣不敢出一聲，大約過了快半個小時，顧夜寒重重的把文件一合，沖著謝思涵低吼，「你的腦子是漿糊做的嗎？沒了工作不會給我沖杯咖啡，沒見我渴的嗓子都快冒煙了嗎？這點小事難道也讓我教你嗎？」

他就是生氣，或者說從見她第一面的時候，他就生氣，一個富家千金，竟然為了五毛錢在超市猶豫不決，這不是他所認識的謝思涵。

他認識的謝思涵是活潑的，開朗的，對著不認識的酒吧服務生，可以闊綽的給一筆小費，並且會禮貌的說謝謝的洒脫女孩子。

她的長相依舊清純婉約，但是曾經無邪的眼睛里卻裝了類似滄桑的東西，沉重的讓她不敢再肆意妄為，不敢歡聲大笑，不敢拍著異性的肩膀說，「顧先生，你長得真的好帥啊！」

她到底經歷了什麼，讓她變得如此膽小謹慎，自卑沉默？

謝思涵輕咬了一下嘴唇，連連彎腰鞠躬道歉，「對不起顧先生，對不起，我馬上去給你沖咖啡！」

她說著，就去拿顧夜寒桌上的咖啡杯，可拿了咖啡杯，不知道咖啡在哪裡，好容易找到了咖啡，卻不知道茶水間在哪裡，茶水間可以問別的同事，但是咖啡加不加糖問誰去？

顧夜寒冷眼看著她為了沖一杯咖啡忙的團團轉，眸色越發的陰沉，謝思涵最後實在沒有辦法，硬著頭皮問，「顧先生，您的咖啡加糖嗎？」

「你家咖啡加糖啊？」顧夜寒沖著她低吼。

謝思涵吸吸鼻子，小聲的說：「我喝咖啡都是加糖的。」

顧夜寒抓狂的揮了一下手臂，極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加糖，謝謝，麻煩你快一點好嗎？」

謝思涵連連應聲「好的，好的，請你稍等！」

顧夜寒看著她小跑著出去的瘦弱背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打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後勤的號碼，「在我辦公室放一台飲水機，馬上。」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謝思涵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走了進來，她像是發現新大陸的望著角落裡的飲水機，嘴巴張的大大的，辦公室有飲水機嗎？為什麼剛才她沒看見？她閉了下眼睛，默默的鄙視自己，謝思涵，你長的那麼大是眼是出氣的嗎？那麼大的東西，為什麼都沒看見？

她沒在心裡鄙視完自己，顧夜寒翻著文件涼涼的開口，「我讓後勤安了一台飲水機，以後你不用跑到樓下了。」

哦，原來是剛安的啊，她就說嘛，那麼大東西如果一開始就杵在你，她不會看不見的。

「顧先生，您的咖啡。」她輕輕的把咖啡放在大理石桌面的一角，原地站了片刻，見顧夜寒沒有再下達任務的意思，才默默的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她坐在位置上，真是如坐針氈，唯恐那個難伺候的上司再生出什麼不滿，好在後來顧夜寒接了一個電話，好像是客戶打來的，接完之後就出去了，臨走前，他還意味深長的看了謝思涵一眼。

顧夜寒一走，謝思涵就整個人虛脫的靠在椅子上，真是累死了，比以前打掃整個工作間還累，這種累不是身體上的累，是心累，那種緊繃的感覺，好像隨時都能讓人崩潰。

顧夜寒走後，就一直沒有再回來，午間休息吃飯的時候，她正苦於不知道該繼續坐鎮總裁辦公室，還是向同事打聽一下員工餐廳去那吃點飯，顧夜寒的助理夏天走了進，謝思涵剛忙站起來，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夏助理。

夏天笑著點點頭，看了她一眼，聊家常的問，「第一天上班，很不適應吧？」

謝思涵把臉頰的碎發別到耳後，淡淡的說：「還好！」

「咱們總裁除了脾氣比較暴躁，性格有點極端，對下屬比較嚴格之外，其他還都還不錯，你第一天來上班，摸不透他的秉性，心裡難免會覺得累，但是時間一長，你就會發現，咱們總裁是個……」

說到這，他湊過去頭，壓低聲音說：「是個紙老虎！」

謝思涵抿嘴笑了起來，夏天也跟著笑，接著說：「別看他表面很嚴肅很霸道的樣子，其實心腸比誰都軟，見不得誰有困難，所以，謝秘書，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加油吧。」

夏天的話，就像冬天的火爐，給了她極大的溫暖，她學著他的樣子，振臂一揮，「加油！」

夏天又跟她說了點別的，看時間不早了，就說：「員工餐廳在底樓，你去吃飯吧。」

謝思涵道了謝，就拿著自己準備好的飯盒出了總裁辦公室，當她準備上電梯的時候，飛姐一把拽住她，「傻姑娘，往哪上呢？」

謝思涵愣怔了一下，隨即笑笑，「我要去吃飯。」

「這是總裁跟高管的專用電梯，我們的電梯在那邊。」飛姐說完，就拉著她往左邊走去，原來員工乘坐的電梯在一個拐角處，相對高管電梯的方便，員工電梯比較隱蔽。

當飛姐指著員工電梯對謝思涵說：「這才是我們坐的」的時候，謝思涵頓時覺得自己最近不光倒霉，還迷糊，她面試的時候，怎麼就沒發現那個是總裁跟高管的專用電梯呢，她當時還在想，面試完那麼多人都傻站在拐角處不下去，原來真正傻的人是她，更傻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跟總裁坐了同一班電梯，還渾然不覺。

她現在才感覺，哪是一個囧字了得？

飛姐為人很熱情，謝思涵剛來，沒什麼人際關係，不僅領著到了餐廳，告訴她這裡什麼飯好吃，吃飯的時候，還主動邀請她跟她坐在一起，這讓初來乍到謝思涵心裡多少有了點安慰。

跟飛姐吃飯的還有三個女人，約莫都是三十歲上下的年紀，當他們聽說謝思涵現在是總裁秘書時，都向她投來了羨慕的目光，其中一個穿黃色衣服的女人說：「哎呀謝秘書好福氣啊，可以天天看帥哥。」

「是啊是啊，哪像我們一個月見總裁就見不到幾次。」一個梳著馬尾的女人抱怨的說。

飛姐笑著瞪兩人一眼，「你以為人家都像你們似的，天天就知道帥哥帥哥，人謝姑娘是去工作的，不是去看帥哥的。」

謝思涵笑著，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