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明天我結婚

吳佩雲有些尷尬.用遙控器關了電視機.嘟囔著.「現在的電視越來越沒意思.不看了.」說完.就起身走進了卧室.

老陳笑哈哈的指著卧室的方向說：「看看你媽媽.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謝思涵還是有點難以置信.「那車.真的是她給我買的.」

「那還有假.我說要替她分擔一部分錢.他都不讓.非要自己給你買.」老陳說著.把車鑰匙遞了過來.

習慣吳佩雲的冷言冷語.猛地受到她的恩惠.還真不適應.謝思涵接過車鑰匙.在『手裡顛了顛.是真的.頓時欣喜若狂.幸福來得太快.她有點難以接受.

她拿著車鑰匙.興奮的往外跑.老陳緊追了幾步.大喊.「這麼晚了.你幹嘛去.」

「兜風.」歡快的聲音.遙遙的傳來.

馳騁在寬闊的高速公路上.謝思涵像是一隻重獲自由的小鳥.肆意的飛翔著.手握著方向盤.腳輕輕的踩在離合器上.眼睛直視著前方.任由呼呼的冷風.擦著耳呼嘯而過.她多久沒有這麼開車了.兩年了吧.

兩年來.她一直小心翼翼.謹慎膽怯的生活.不縱情.不娛樂.不歡暢的笑.不大聲的說話.那個沉悶壓抑的樣子.哪裡有從前半分洒脫.

開著車.自由賓士的感覺真好.無拘無束.無痛無苦.好像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不見.只剩下滿滿的快樂.

就在她春風得意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下了高速.把車速減慢.在路邊停了下來.手機鈴聲已經停止.她對著那個號.重新撥了過去.「喂.你好.哪位.」

手機那邊沉默了一下.緩緩的說：「是我.涵涵.」

「楊帆.」

楊帆輕笑了一下.「你在幹什麼.聲音聽起來很開心.」

謝思涵理了一下額角的碎發.「沒什麼.你……有事.」楊帆生活習慣很有規律.按照以前的習慣.他現在應該在看國內新聞.或者在準備上庭材料.

「你就這麼對我不上心.我就知道.不提醒你一下.你絕對要忘記.我明天要結婚啊.是不是忘了.」

楊帆雖然在笑.可聲音里卻參了絲絲的落寞.

謝思涵心裡咯噔一下.想起一下今天的日期.猛的一怕額頭.她這個記性哦……「對不起.楊帆.我最近太忙了.一時給忘記了.我明天一定會準時到的.在哪個酒店來著……』

問完後半句話.她可以想象出楊帆痛苦扶額的樣子.她乾乾的笑了幾下.腦子靈光一閃.「對了.是凱越大酒店是吧.是凱越吧.」

楊帆輕笑了一下.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到時候.我可要好好的敬你這個新郎官一杯.」不知道為什麼.很普通的一句客套話.謝思涵卻覺得說起來怪怪的.

「嗯.好.」

電話里靜默了.誰也沒有在說話.就在謝思涵覺得楊帆要說結束語.掛掉電話的時候.他突然問.「涵涵.你可曾後悔過.」

一時間.謝思涵一時間五味陳雜.她後悔過嗎.在安雅對她說了那些話之後.她應該後悔過吧.捨棄了楊帆這棵救命稻草.以為找到了真愛.到頭來才發現.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可現在說後悔.又有什麼意義呢.

「不曾.楊帆.我沒有後悔過.」她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的說.與其給他一個模稜兩可的說法.讓他還存有幻想.不如徹底斬斷他們之間的情絲.今後再無感情上的糾葛.

電話那邊徹底靜默了.謝思涵覺得話說的有點重了.傷了楊帆的心.她正在懊惱不已.只聽楊帆聲音慘淡的說：「我真羨慕顧夜寒.今生能有你這樣的女人相伴.」

謝思涵乾乾的笑了一下.「但願他也這麼想吧.」

如果再不掛電話.她怕楊帆會越說越多.到時候沒法收場.「楊帆.我有點事.必須掛電話了.你這個新郎官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看你的了.」

她掛了電話.輕輕的鬆了一口氣.重新發動車子.向著家的方向駛進.

到了家的時候.客廳的燈還亮著.她拿著車鑰匙.一晃一晃的進去.看見吳佩雲坐在沙發上.頭一栽一栽的.很困的樣子.她想要偷偷的溜上樓.腳步聲還是驚動了吳佩雲.她恍然的直起頭.振奮了一下精神.裝著若無其事淡定的站起來.看了謝思涵一眼.皺了眉頭.「都幾點了.才回來.整天就知道瘋跑.」

她瞪她一眼.轉身向著卧室走去.邊走邊說.「你陳叔叔不放心店裡.今天在那睡了.他給你留了飯在鍋里.餓了.自己熱著吃去.」

「砰.」的一聲.她走進卧室.關上了門.一扇門.把兩人隔絕在兩個不同的空間里.

謝思涵沒好氣的朝門的方向努努嘴.調皮的做了鬼臉.就知道訓人.討厭你.

吳佩雲不說.她還不覺得餓.一說.還真的餓了.她快步走進廚房.掀開鍋蓋.哎呀.還給她剩了這麼多好吃的呢.不過.今天的飯菜.顏色怎麼怪怪的.她用手捏了一塊兒肉放進嘴裡.微皺了眉頭.陳叔的手藝怎麼退步了.不對.不是陳叔的.吳媽.不對.吳媽一向粗枝大葉.不可能把肉切的這麼小塊兒.難道……啊.

她趴在廚房的門框上.朝著吳佩雲的卧室望了望.不會吧.飯菜是她做的.要知道.她一向十指不沾陽春水.今天怎麼捨得下廚了.不怕油煙了.

味道雖然不如陳叔做的好.但是比謝思涵做的好吃的多了.她吃過了飯.上了會兒網.就上床睡覺了.

夜裡.她做了一個夢.夢見她跟吳佩雲在一塊兒草地上踢球.明明是兩個女人.臉上都帶著相互不服氣的表情.卻玩的很開心.

或許是昨晚睡得早的原因.第二天.她早早的就醒來.醒來的時候.還在想那麼夢.那個夢也太奇怪了.她跟吳佩雲明明勢不兩立.怎麼會一起玩球呢.她迷惑了許久.當她想起夢都是反的這句老話時.她心裡才坦然起來.

她洗漱完畢下了樓.見吳媽跟吳佩雲正在餐桌上擺放早餐.她趕忙過去幫忙.一切上齊.她邊吃著可口的早餐.邊嘟囔的說：「我今天不去店裡了.裝修的時候讓陳叔多操點心.」

吳媽看了面無表情的吳佩雲一眼.轉目光對謝思涵說：「你今天有事.」

「嗯.楊帆今天結婚.我去參加婚禮.」她嘴裡塞著滿滿的食物.口齒不清的說.

「啪.」吳佩雲把筷子狠狠的摔在桌上.瞪著謝思涵說：「你是真傻啊還是裝傻啊.楊帆是你的前男友.你去參加他的婚禮.幹嘛去啊.給人添堵去啊.」

謝思涵涼涼的看她一眼.喝了一口粥.「楊帆讓我去的.」

「他讓你去.你就去啊.你……你真是沒救了你.」吳佩雲恨鐵不成鋼的說.

楊帆.似乎吳佩雲托關係欽點的女婿人選.想著那孩子長得好.工作好.家庭也不錯.關鍵是楊帆沉穩.能跟謝思涵毛毛躁躁的性格互補.謝思涵嫁過去.楊帆一定不會讓她受累受苦.可謝思涵偏偏不了解她的苦心.說分手就跟楊帆分手了.讓她怎麼能不氣.

好.她承認.那個顧夜寒.無論在哪方面.都比楊帆強.可是那人太有錢.太帥了.給人沒有一點安全感.哪裡抵得上知根知底的楊帆.

聽見吳佩雲念叨.謝思涵就覺得頭大.她三口兩口的吃完了飯.拿著車鑰匙就往外跑.只聽吳佩雲冷冽的一聲呵斥.「站住.你幹什麼去.」

謝思涵沒好氣的轉身.「剛才不是給你說了嗎.去參加婚禮.」

吳佩雲上下打量她一眼.「你就穿這樣去參加婚禮.」

近來.一直在忙店裡的事情.穿的也簡單.褪色的外套.發白的牛仔褲.一雙紅黑相間的運動鞋.她上下看了自己一眼.挺乾淨的呀.「怎麼了.」

吳佩雲走過來.冷冷的說：「跟我來.」說著.走在謝思涵的前面.引領著她往樓上去.

……

在去凱越大酒店的路上.想起半個小時前..吳佩雲的一番折騰.她就覺得好笑.她不就參加個前男友的婚禮嗎.至於打扮的這麼隆重嗎.裡面是一件米白色的連衣裙.是她曾經跟著父親參加派對時穿過的.蕾絲長袖.包臀裙擺.深V後背.外面穿了一件玫紅色的呢大衣.怕她冷.吳佩雲給她搭配了一雙白色的及膝長靴.化了精緻的妝.鬆鬆的盤了頭髮.脖子上戴了父親當年賣給吳佩雲的鑽石項鏈.

原本幾分鐘就可以出門.生生延遲了四十多分鐘.

「又不是我結婚.幹嘛打扮這麼好看.」她當時嘟著嘴說.

吳佩雲的原話是.「你懂什麼.參加前男友的婚禮.必須盛裝出席.那樣別人才不會把你當成被男人拋棄的可憐女人.還有就是.新娘子那麼漂亮.你這個前女友邋邋遢遢的.一對比.別人就知道楊帆為什麼拋棄你.選擇別人了.只有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笑的開開心心的.別人才會站在你這一邊.才會說楊帆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