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所謂賜婚
第五十七章
所謂賜婚
程獨果然說到做到,等到天明之後就開始著手準備回去的事兒了。雖然說能回家很開心,但是月白白也想再給程獨一點時間,也給自己最後一點時間對這裡進行懷念。
他們換上簡單的布衣出門去了,斂去平日里的那分貴氣,如今宛若千萬對普通的夫妻一樣。他牽著她的手,逛了一圈,他買她愛吃的雙皮奶龜苓膏,還買了些簡單易帶的小布偶給她。月白白欣喜,滿臉帶笑,小心地將自己貼近他,心中悸動不已。這種久違了的快樂讓她覺得自己翱翔在藍天,遊走在碧海。
整理東西的時候月白白幾乎什麼都沒有帶,卻硬是要抱走那個大布娃娃。
程獨不由逗她,微微皺眉道,「為什麼帶著這個,太大了。」
月白白見到程獨有意不讓她帶,死死地抱著這個娃娃,可憐兮兮地看著程獨,「我要帶著它。」
「為什麼?」
「因為它是你送我的第一個禮物……」月白白嘟著粉嫩的小嘴,然後看到程獨會心的笑容,鬆了一口氣,想起了什麼又道,「程獨,其實這裡才是你的故鄉,你真的要走嗎?」
程獨看出了她的憂慮,摸了摸她的頭,「我生長在中土,那裡才是故鄉,不過這裡對於這裡的親人,我們還是要祭拜一下的。」
月白白點頭,帶了蠟燭,香,冥幣以及一些好酒好菜,跟著程獨來到一座看起來修整乾淨的無字墓碑前,程獨修長的手指輕撫扶著墓碑,低低道,「下輩子,如果有緣,你們還是我的親人。」
他們進行了一些簡單的祭拜之後,程獨將月白白遞給他的瓶子深深地埋在墓碑前,然後他緊握著她的手離開。
回鄉的路途中,月白白才問程獨,「那……現在龜靈國的國君是誰?你這樣一走了之,龜靈國的人怎麼辦?」
月白白在程獨的直視下,將頭低下了下去,好吧,她自私。她還有很多很多的問題想知道答案,可是她鴕鳥般什麼都不想問,她在想,或許程獨都忘記了,忘記了最好,她也不要提醒他,她怕他萬一又要回去,又卷到那些宮斗當中,那種揪心的等待,她不要。
程獨見她這副做錯事的模樣,也明白了她心中的小九九,心神一動,將她摟在懷中,輕聲低語道,「我已經放出風聲,風四才是真命天子,就讓風四在這裡做幾年吧,養養性子也好,他們幾個當中他除了風流,其它的資質都在他人之上,心思縝密,又因為有邪雙的殘留的記憶,管理龜靈國對他來說不會有什麼影響。」
「啊?啊?啊?」月白白連續問了三個「啊」字,惹來程獨的不滿。
「你就將這麼一個遊手好閒的人,放在那個位置,束縛他?」
「他不是要女人嗎,後宮佳麗三千,享之不盡,總會找到他愛的。」程獨邪邪一笑,「若是他運氣好,早日培養一個能夠擔任的君王,他便可以提早退下這個位置了。」
程獨見月白白那一臉不贊同的樣子不由帶了幾分惱怒,「你偷偷地瞞著我跑去看他,就因為這個,我也要留下他,懂么?」
「哦。」月白白低低應了一聲,「可是我和他……」
「閉嘴,我不想聽!」程獨大力地捏她的臉,不讓她繼續把話說出來,「他雖是我的兄弟,我最好的夥伴,但是我不願意他覬覦我的女人,他沒有背叛過我,我也不會傷害他,但是這個是對他的懲罰。」
月白白一臉委屈,也不敢在多說,反正事已至此,對她來說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雖然這樣對風四不公平,可是她想不出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決策,她不希望他要皇位,他不要,她想回家,他帶她回家。那他不願意她提起風四,不願意她提其它的男子,她也不提吧。這樣總公平了吧。
原來程獨在知道國君已經構不成威脅之後,便以首領的身份發布他已經殺死國君的消息,邪教中的人各個是人精,馬上便以程獨馬首是瞻。而程獨天生就是一個領導者,無論身處什麼處境,都能將事情有條不紊地整理好。雖然宮中還有一些反抗的人,他用威脅,用金錢早已將事情擺平了得差不多了。
風四其實不願意坐這個位置的,都說高處不勝寒,坐得位置越高,人越孤單。他在聽到程獨的安排之後,他沒有反抗,好吧,這是他希望的,那麼他就做吧。一次又一次的放手他都不徹底,經歷一次又一次的絕望之後又帶上了小心思,那麼這一次就做得徹底一點,冷漠一點,用力一點。
可能是因為邪雙的心臟,風四沉穩了好多,冷漠了些許。他開始打理國事,他開始從民間選拔了一批能人異士上來,協助他一起。其中夜牙就是他三顧茅廬請來的,夜牙的家世本來就是名門望族,仕途之家,風四一邊用權勢威脅,一邊用友情賄賂,總之就是請他上來做丞相,封官那日,在夜牙完全沒有準備下,賜予他一門婚事。
夜牙瞬間就像是被雷劈了的鴨子一樣。他聽著周圍眾人的道喜聲,一向沉穩的他有的只是呆愣,有些不知所措,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好多想法,他不喜與風四程獨為敵,更甚至如今也表明風四有這個管理能力,坐這個皇位也很適合,因此他也不會想辦法去拆穿,當然也不一定找得到辦法去拆穿。夜牙對上風四那雙微笑的桃花眼,輕輕闔上了雙眼,罷了,夜氏家族的元老已經開始在向他施壓,要他馬上完婚,如今風四的賜婚來得還真是及時。
他的心中是藏著一個女人,他不知道自己對這個女人的感情有多少,可是不管如何,他出現得太遲了,以至於他的自信他的心意在她身上都磨盡了,她也無法明白他的心意。他本來以為他給她的咬痕能夠帶來一場暴風雨,事實證明,寧靜得可怕。
夜牙從風四的眼中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其實他們屬於同一個位置,誰也好不過誰。
風四的眼光不錯,賜給夜牙的女人也出自於名門望族,她的身份足夠匹配他。樣貌漂亮大氣,性格溫婉大方。
夜府那一夜很熱鬧,風四親自來做證婚人,看著夜牙拜堂成親。
滿眼的紅,紅得燦爛,紅得耀眼,紅得他心痛。她將他從紅色的迷惑中拉出,他未來的紅色卻與她沒有一絲瓜葛。
風四與夜牙喝到半夜,兩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夜牙臉色潮紅,繼續一杯一杯地往自己的口中倒酒,「你真狠,哈哈,但是,我還是謝謝你給了我解脫。」
「不用謝,應該的。」風四淡淡地抿唇,「已是三更半夜了,新婚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你也要珍惜春宵,哈哈,後宮佳麗三千,溫香軟玉抱滿懷,更刺激,哈哈哈……」
他們都醉了,醉得很清醒。他們說胡話了,卻句句真言。
朦朧的紅色在冬日的夜晚顯得有些冷,寒風吹拂過,有些傷感,有些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