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千里姻緣一線牽
第一章千里姻緣一線牽
俗話說,千里姻緣一線牽。
我和林英的初次相識就跟一根長長的紅線有關。
至今想起來還是會覺得非常尷尬,那根跑動的紅線啊,真是想起來就回味無窮,帶著甜甜的滋味!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還有些寒意的初夏,那年我讀師範大學二年級。
那天是周日早上八點多鐘,我騎著我那輛家傳自行車,邊騎車邊想著一個圍棋定式,準備回家自己做點鹹菜去,有外寢室同學3元一瓶訂購,那時候我把自己每月生活費用都控制在能維持生存就行,其它都寄回銀川老家給母親和平安、思念上學用了。
當自行車騎到百貨大樓附近一個大下坡時,車站站點有一輛公交車飛馳到站,我被超越了。
我車前面有一輛自行車也正快速前進,一個女孩載著另一個女孩,她們倆有說有笑,聲音特別的高,車後座上的女孩雙手空閑就還手舞足蹈起來。
我想著定式,本來就有點走神;她們倆也只顧聊天,沒注意公交車停靠的地方離站點很近,沒給自行車留道。
她們兩個眼看就要衝過去時,停著的公交車下來人了。
兩個女孩意識到大事不妙,也來不及剎車,就左拐右拐,大喊大叫,試圖讓下車的人們主動讓開路來。
我就跟在她們後面,被大叫聲喊回了魂,也只能跟著左拐右拐,有點忙亂不堪。
忽然一位挎挎包的中年婦女下車躲閃時,女孩自行車左拐她左閃,自行車右拐她右閃,就在公交車門下車口和兩個女孩相住了。
兩個女孩尖叫著從她身邊檫著衝過去,但中年婦女被嚇到后一屁股坐在公交車下車最後一階台階上。
實在很不巧的是,她剛站起來我就衝到了,她剛剛站起來的身體又重重地坐下去。
我看見了要火山爆發的一張臉!中年婦女一定是要發飆了!
我見要大事不妙,會不會前面的跑了,抓我這個倒霉彈頂坑啊!
我靈機一動,腳點住地大聲說「我幫你追她們,這倆人咋騎車呢,太不像話了」。
我急匆匆地騎上車就往前沖。
可我就沒注意到中年婦女的挎包由於兩次被撞已經意外地衝出一樣東西來。
不巧的是還正好掛在我的車後座下面!
那是一團紅色的毛線。
當年人們時興自己手工打織毛衣,一斤毛線要二三十元錢,一團毛線大約有二兩左右吧?我對這個不是很明白。總之,在那時是個值點錢的東西。
這團毛線在我的狂奔下被帶出去足有四五百米遠的距離。
中年婦女撿起線團又怕拽斷了,只好又扔地上,跟著線球追。
中年婦女在後面越喊越追,我越騎車如飛!
我竟然就追上了兩個女孩!
我不是成心要追她們,實在是後面喊聲太急呀!
最後我們三人兩輛自行車被幾十人團團圍住。
等氣喘吁吁的中年婦女趕上來只罵了我一通,我才知道主要原因是為了那團線。
那團線也真奇怪,竟沒斷。可能是因為只拐了一個彎都是直道的原因吧?但那團線已經髒了,中年婦女把她纏成團顏色大變樣了。
要我們賠錢?我們都是窮學生,三個人口袋裡加一塊也沒幾塊錢!
中年婦女因為又累又氣,根本沒打算放過我們,不依不饒。
我們被訓斥了約半小時,警察叔叔把我們救了,說在大街上影響交通。
在圍觀人們的勸說下,中年婦女作出了讓步,兩個女孩子負責給她打一件毛衣作為賠償,當然那團臟線得洗乾淨再用。
抵押了一個女孩子的學生證以後,我們才被放行了。
那個被扣押學生證並載人騎車的就是林英,坐在車後座的就是張夢美。
我看到學生證上是北方林學院的校戳。
中年婦女放過了我,因為我實在沒有利用價值。
但我卻被張夢美一通損。
「你一個大老爺們,至於嗎?這點事不能自己扛著,可大街追我們!不然能把人家毛線弄髒?」
我啞口無言。
林英說:「算了吧,就一件毛衣嘛!我一周就織出來了。」
為了這句感人肺腑的話呀!我感激一輩子!
至今提起這件事,我家老婆大人的名言就是:「我用一件毛衣買了一個人」。
被一大群人圍堵、圍觀的滋味真不好受,中年婦女和一些看夠熱鬧的人走了以後被張夢美用不文明語言痛罵的滋味更不好受!
剛剛人多張夢美還收斂點,等圍觀人都散了以後,她開始原形畢露。
張夢美當時還越說越氣,後來乾脆罵我「素質低」「不是個東西」,我低著頭跟在她們後面不知道怎麼補償才好!
林英一再勸阻,見沒效果,直接捂住張大小姐的嘴。
「你快閉嘴吧,人還沒丟夠哇,有人看著呢!」四周看看,其實人早散了。
「這位同學,你走吧!」當時林英是想放過我的。
就是因為她的善良啊,我心甘情願的守了這麼多年,我要像保護小白兔一樣呵護這麼一個純潔的人。
張夢美可不幹,林英的學生證被扣了,讓我交出我的給她,得賠償損失。
我當時還真沒帶學生證,我家在市裡,東西不怕丟,都放家裡了。
再說她們打毛衣的損失怎麼賠呀?我又不會!
張大小姐倒有招,一知道我家就在本市,就讓我回家去拿鎚子、釘子什麼的到她們寢室去干點活。
看來事情發生后她就在算計怎麼做合算?
我當然同意了,就是沒有今天的事,這點要求我也會去做,何況給女孩子干點活應該很多男生都會願意的。
張夢美一定是早看出我是個文弱書生,不會有什麼危險,她們要跟著我回家,言明是怕我跑了,我一切行動只好聽她們安排。
林英載上張夢美押解著我,我們騎車到了我一個人的家。
我家的磚瓦房特別好,前後院六間房,院中還有棵大沙果樹。
爸爸媽媽在世時,準備讓我將來結婚以後能和他們住,把這個家規劃的特別溫馨。
我拿鑰匙開門,請她們進院子。
其實我家的房子是可以租出去的,這樣我可以有一筆收入。
我不是沒想過,可我家東院的張大爺不讓我租。
實際上就是張大爺一家在我爸媽過世以後對我很好,張大娘想讓我把房子賣給他們家,又不想出高價。
而我實在不想賣掉這爸媽留給我的房子,那許多美好的記憶都在裡面。
我想租房子,張大娘說他家人口多,要租就租給他們住,他們家對我是有恩的!
租他們家就是白住嘛!
我告訴他們我想讓我親媽一家來住,以此為借口一直推託著。
兩個女孩一進院子就被沙果樹吸引了,因為在城裡很少見,她們也一定很久沒吃到了,嘰嘰咋咋說著該是多少年的沙果樹,果子該是什麼甜度的。
我想起她們是林學院的學生,這算專業嘍?這些我不懂,我哪知道沙果樹多少年了?我有記憶就有它了。
我見她們的樣子,就說待會給她們摘點帶回去。
平常這沙果樹都是張大爺家來摘去賣的,這也是感激張大爺一家對我的好吧。
林英對著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注意到林英這個女孩特別愛低頭抿嘴笑,我偷眼仔細看她長得特別秀氣,淡淡的眉毛很有型,眼睛大大的特有神,那張不塗唇膏的嘴紅紅的。
我感覺她身上有種和母親一樣的賢惠、善良。
我趕緊去開院心房房門,找出一些工具用大袋裝好,又找到長桿準備打沙果用,還要給兩個女孩倒兩杯水準備端出來。
等我連背(工具袋)帶夾(竹竿)還短,雙手還端著兩杯水回到院心時,卻看到想象不到的一幕。
兩個女孩正上樹摘沙果,我張大嘴巴!
她們大笑著告訴我,她們是林區孩子,還是學園林專業的。
我看她們不用我幫忙,就進屋拌我的鹹菜去了。
撈出前些天腌制的黃瓜,切成片,加些香菜,拌上一點香油、辣椒,裝進四個罐頭瓶,完成任務。
「哎,你們這是誰呀?怎麼打下這麼多沙果,有些得再等等才好吃呢!」院子里張大爺心疼的聲音響起。
我端著罐頭瓶趕緊出去。
「啊,張大爺您來了,是我同學,我讓她們摘點。」我趕緊解釋。
平時我都不摘,這早就是張大爺家的一項收入了。
「哎呀,銀川啊,交朋友了,好好!回家咋沒上大爺家去呢?」
張大爺邊和我說話邊打量著兩個女孩子。
她們倆爬下樹,拿我遞過去的袋子裝好袋,只向張大爺點了下頭。
我知道張大爺誤會了,也不好說什麼,和張大爺說了幾句閑話。
張大爺走出去后,我對她們說馬上可以出發了。
這次是林英看著我的鹹菜呆了一下。
「味兒真香!你做的?」林英問了一句。
要說做普通吃的我還真會,尤其這鹹菜,我常年吃、長年做,自認還真不錯。
「你要不嫌棄,這瓶送你吧,嘗嘗我的手藝!」
我看林英的衣著打扮應該家庭條件也不寬裕,應該不會看不起我這小門戶家的窮學生。
「好哇!」張夢美沒等林英回話就從我手中把罐子接了過去。
我們三人算是剛剛認識不久,我也不敢太多言多語,就帶好東西準備和她們去林學院服勞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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