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思複雜的小P孩
市少年宮位於市中心的平山_區，坐落在城中湖溪湖的湖畔，是一棟主體為橢圓形建築所組成的數千平米的建築群，是由馬來西亞愛國華僑方中信先生為家鄉捐建的。85年少年宮落成后就成了整個城市最具現代感的建築群，最為奇迹的是這裡居然有5台在當時非常非常先進和稀有的tosh計算機。
梁遠和兩隻蘿莉來到了少年宮的正門，寧婉菲的武術班和空手道班都在橢圓的右半部分，寧婉嘉到是和梁遠的航模組相隔不遠，都在橢圓的左半部。
看著寧婉菲轉過右邊的走廊去了武術班的方向，寧婉嘉和梁遠慢悠悠的拐進了左邊的走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並著肩在走廊里以龜爬的速度行進著。
自從梁遠把寧婉嘉從河裡撈出來以後，兩個人之間就好像多出了一點什麼，梁遠想起前世的嘉嘉在被自己救了之後，兩個人獨處時也只是默默的跟著自己做這做那，無論自己說什麼都從不違背。擱前世的自己現在該迫不及待的跑進航模＋＋組了吧，就在這條走廊自己還埋怨過嘉嘉走的慢呢。梁遠苦笑了一下，那時的自己真混蛋啊。
等到梁遠隱約明白初戀這種東西時，一紙調令寧雷去了大西南。從此兩人天各一方，只能靠鴻雁傳書來聯繫。男孩果然發育的晚啊。
寧婉嘉一直在偷偷留意著梁遠的表情，看著梁遠皺了皺眉頭，感覺心中莫名的有些慌，在沒了剛才那種安寧平和的氛圍。
梁遠忽然發現兩個人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最後不動了。疑惑的看了看身邊的小少女，只見寧婉嘉的小臉上滿是猶豫的表情。「怎麼了，嘉嘉？」梁遠側過身，看著寧婉嘉低聲問道。
「小遠，我不著急叫你起來的，早上我和妹妹說了呢，我聽見梁姨說了你昨晚睡得很晚呢」聽著寧婉嘉凌亂的語句和略有些慌亂的語氣，梁遠又心痛又好笑。
感覺自己的兩隻手被身邊的男孩穩穩抓住，男孩什麼也沒說，只是定定的看著自己。漆黑的眼睛好像夜晚的晴空，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眉目間滿是溫和與堅定。寧婉嘉看了一會梁遠，忽然間心慌慌的低下了頭。
梁遠放開寧婉嘉的一隻手，轉過身，輕輕地拉了一下身邊的女孩，兩個人又恢復了龜爬般的行進速度。安寧祥和的感覺又在兩個人之間飄蕩。嘉嘉真的要長大了呢，梁遠感概的想著。
站在舞蹈班的門口，梁遠看了看附近沒什麼人，伸出手把寧婉嘉有些散亂的頭髮輕輕的別在耳後，看著眼前女孩白嫩的臉龐慢慢地鋪上薄薄的紅暈，梁遠滿足的嘆了口氣，伸出手，沿著淺粉sè的唇線輕輕一抹說道：「去上課吧，小心一點」
看著寧婉嘉像只輕快的小鹿，進了舞蹈班的大廳，梁遠終於來到了航模組。在個人的材料儲藏箱里翻出自己以前準備做滑翔機的木架，看著一群孩子興高采烈的搗鼓著模型零件，沒有半點動手的興緻。
先去把競賽方案交了吧，梁遠和航模組的老師打了個招呼，走出了大門。科技大賽的交稿地點，在少年宮建築群西側的一個小型二樓裡邊，梁遠找到地點敲了敲門，過了7，8秒，一個懶洋洋的中年女聲說道進來。
梁遠推門走了進去，一位40出頭的女xìng正在一張辦公桌後邊坐著，左邊的辦公桌面上鋪著報紙，上邊擺著一件織了一半的藍sè毛衣，桌上放著一個搪瓷大茶缸，上邊印著毛體的為人民服務幾個大字，茶缸裡邊估計是剛倒的熱水，熱氣升騰而上，中年婦女的目光透過升騰的水霧審視著梁遠。
「你，是幹什麼的？」中年婦女問道。梁遠有些迷糊，外邊掛的牌子明明寫著：全國青少年科技創新大賽本溪賽區幾個大字，莫非改報名地點了？梁遠給了中年婦女一個笑容，說道：「阿姨我是來交參賽作品的。」中年婦女的嘴角明顯地撇了撇，對著桌面努了努嘴。
梁遠一看桌面上有不少水跡，估計是中年婦女剛剛倒水時滴落的。踅摸了一圈，也沒能找到放文件的地方。報紙嘩啦的響了一聲，中年婦女又拿起毛衣織了起來。唉，梁遠掏出自己的手絹，把桌面的水滴都擦了乾淨，然後把報名搞放在桌子上問道：「阿姨，還需要什麼么？」對面像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梁遠被趕了出去。
果然是門難進，臉難看，老子要是獲獎了少年宮不是也有功勞么，梁遠揉了揉臉，莫非我就長得這麼不招人待見？早知道就不叫阿姨叫nǎinǎi了。梁遠有些憤憤不平的出了小樓。
在建築群之間的廣場上遊盪了好幾圈，梁遠還是沒有決定好去哪裡。這種無所事事的rì子真幸福啊。等老梁同志陞官了老子好歹也算個小衙內了，在兩千多人頭上作威作福啊。要不要找條大腿讓老梁同志提前抱上，以後混個路局局長啥的呢。記得486目前還在XZ那旮瘩呆著呢吧，是不是忽悠老爸把工作掉過去，先去把大腿抱住。梁遠卻忘了，XZ那旮瘩目前是一寸鐵路都沒有地。
梁遠一邊YY著自己以後的幸福rì子，一邊向少年宮主建築走去。等老子長大了帶一幫狗腿子，在北影門前一站，凡是看見上輩子認識的都拉出來挨個體檢。忽地，寧婉菲張牙舞爪的模樣跳了出來，會不會沒去之前就被小丫頭打的滿頭包。梁遠總覺得這個丫頭不去練舞蹈而去學武術有自己沒發現的yīn謀。
梁遠搖晃著進了少年宮的主樓，抬手一看才過去半個多小時，一節課還沒完呢，梁遠決定去瞻仰下傳說中的tosh計算機。幸好自己不是神馬果粉，否則看到蘋果的老祖宗會不會缺氧昏過去。當然女孩子當果粉還是有好處的，梁遠想起了自己那還沒送出去的7，8隻iphone5。
少年宮的計算機班是少年宮所有課餘班中的奇葩，刨除去舞蹈班，書法班之類的大班，一般來說一個課餘班至少能有20人，而計算機班到現在才只有2個學生。87年的電腦得將近3萬元一台，比街上跑的大頭鞋小轎車（注1）還貴。一般的家庭哪裡敢讓孩子碰這個東西，萬一壞點啥，得多少年工資才能賠上啊。
梁遠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少年宮看見電腦時的樣子，發出藍sè光芒的屏幕上全是看不懂的拼音，教計算機的吳麗妍老師右手拿著一個叫滑鼠的東西不停的滑動，偶爾發出嘀嗒一聲，然後屏幕上就出現了一張圖畫，最神奇的是可以打開一個叫國際象棋的棋類遊戲。這個機器可以陪你一起玩。可惜梁遠對國際象棋一點興趣都沒有。看了一會就拉著媽媽離開了。
更有趣的則是這個教計算機的吳老師，吳老師早年留學rì本學習計算機，留學回國后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分到了市少年宮。吳老師為人熱情爽朗，在rì本上學時曾練習過空手道，發現計算機班人太少后，就和少年宮館長提議辦了個空手道班，結果吳老師的主業慘淡經營，副業到是火紅的很。
空手道的招生極為容易，當吳老師輕輕鬆鬆的劈壞了幾張薄木板后，做著少林寺大俠夢的男孩們趨之若鶩。短短的一個假期就招了70多人，處於爆滿狀態。畢竟空手道算是實戰xìng的武學，比當時少年宮教的翻跟頭的套路武術震撼的多。
梁遠來到計算機機房，發現裡邊只有一個小男孩，在電腦前噼啪的打著鍵盤，梁遠站在後邊看了半天，以梁遠貧瘠的計算機基礎來看，小男孩貌似在弄著編程之類的東西。輕輕的咳了一聲，小男孩才發覺有人進來了，看著梁遠靦腆的一笑，說道：「吳老師在空手道教室呢。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到那邊找她。」
梁遠看著好似電腦博物館的機房，心說要不來學計算機算了。自己總得陪兩個小丫頭來上課餘班的，天天這麼在外邊溜達可夠無聊的了，熟悉下現在老舊的cāo作系統也好，再過1年還是2年全球第一台筆記本就要發售了吧，上輩子早已經習慣了電腦在身邊的rì子，等筆記本發售了說啥也得弄一台用用。
空手道的教室里不時地傳來呼喝聲，學員在練習后旋踢，寧婉菲穿著一身雪白的練功服正準備做示範。梁遠看到小丫頭原地踏步了幾次，看到配合的已經就緒，清脆的呼喝了一聲。嬌小的身體略微左傾，左腿提膝，全身旋轉，纖腰舒展，呯的一聲，左腳正中陪練手中的護具。動作如教科書般jīng准，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漂亮」周圍的學員轟然叫好，小丫頭甩了甩馬尾，皺了皺嬌俏的鼻子，回到了自己的小組中。那位在目前梁遠眼裡已經屬於熟婦級別的吳老師拍了拍手說道：「今天就到這裡了，大家慢慢活動放鬆一下，準備下課。」
整齊有序的隊伍轉眼就變成了一堆亂鬨哄的綠頭蒼蠅，寧婉菲身邊被無數同齡的學員淹沒，轉眼間就圍了好幾層。寧婉嘉，寧婉菲在少年宮裡的名氣絕對是超一流，本身人就長得漂亮，家裡條件也好，唐婉和李遠玲又都願意花心思打扮兩個小丫頭，因此兩個小丫頭明顯和同齡的一般小女孩不一樣。
要是在舞蹈班和航模組還能好些，一個都是同xìng，另一個基本都是「技術宅」。練武的孩子一般來說都相對早熟，因此寧婉菲在空手道班相當受歡迎。「寧婉菲一會下課你去哪裡，我們去動物園玩好不好。」轉眼間梁遠就聽到7，8個邀請地點。
看著人堆里的寧婉菲梁遠心說：上輩子還真不知道菲菲這麼受歡迎呢。
梁遠找到吳老師說了自己插班學電腦的事情，吳老師非常高興的連說可以，看來吳老師對於慘淡經營主業還是念念不忘，否則收了一個也學生不至於喜形於sè。
寧婉菲終於發現了梁遠，一邊說著不去不去，一邊擠出人群。
「小遠，你什麼時候來的」蘿莉臉上紅撲撲的，鼻尖還有層細碎的汗水，大量運動過後，身體的香氣比平時濃郁了許多。梁遠笑嘻嘻的說：「菲菲，你翻跟斗的時候我就來了，寧婉菲恨恨瞪了一眼梁遠說道：「你才翻跟鬥了呢，我去換衣服，等我一會。」
寧婉菲換好衣服，把馬尾用了一個帶有三個鈴鐺的緞帶扎了起來，梁遠看著有趣，伸手抓住寧婉菲的馬尾搖晃了一下，鈴鐺發出清脆的叮鈴聲。看著寧婉菲對著自己瞪眼睛，說道：「我還以為是假的呢。」「哼，梁姨買的呢，上個星期在你家我還帶了呢。」
剛出了空手道教室的大門，一個皮膚白皙個子比梁遠略高，長相秀氣的男孩從後邊跑了過來，喊道：「菲菲，等一下。」男孩先看了一眼梁遠然後說道：「菲菲，我準備參加全國青少年科技創新大賽，參賽的發明已經快好了，目前還缺少一個助手，可以邀請你么，我們一起去參賽。」
寧婉菲看了看白皙男孩，皺了皺小巧的鼻子然後說道：「不去，我最近很忙呢，沒時間。還有下次你要叫寧婉菲同學，菲菲不是你叫的呢。」然後在也不搭理白皙男孩，拽著梁遠的胳膊去舞蹈教室等寧婉嘉。
梁遠晃了晃腦袋，看著那位心碎了一地的白皙秀氣小男生，心說練武術的小孩真早熟，都是小P孩，這心思也太複雜了。渾然忘記了目前自己也是其中一員，而且心思更猥瑣。
注1：大頭鞋是義大利菲亞特126P小轎車的昵稱，中國私家車的老祖宗。當年剛進口時賣4400元一台，後來漲到2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