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宿舍驚夢
「哎我說,江梅梅,你咋這麼糊塗,班長一直都不喜歡你,這個評獎學金的事,差不多就是班長和輔導員說了算的,所以那麼多不要臉的人去勾搭班長,我每次看到那些諂媚的人,我都想吐。你真要好好的合計一下。真的不如人家就算了,要是給人暗算了,那就太可惜了。也窩囊。」侯玲撅著嘴說道。
我突然有些念想閃過,「你說評獎學金有那些標準?」
「平時和期末考時的成績,綜合表現,班委會評價,輔導員評價。」侯玲嘆了口氣,「第一項的比例肯定是最大的,但是假如有跟你成績差的不是太多的人,後面幾項只要稍微有些偏差,就能把你弄下去。」
「這樣啊?」
「你就是太不上心了,天天只顧著出去打工,埋頭學習,光把成績考到第一有什麼用?那血常常逃課的,班長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算了的,但是你要是缺一節課,沒準就給你扣掉許多分。你自己好好想想,回頭我們去要一張去年獎學金的評審表來。我們仔細研究一下。」
「還是算了吧……」我有些為難的說道,這種事,我總是不太拿手,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的。
「當然不行,別窩囊,我早就想說了,一直沒說,可是我覺得太離譜了,憑啥你什麼都沒有,那些人拿著那些獎學金揮霍無度?這些都是你的救命錢,你該爭取的。」
侯玲的一番話說的我有些傷感,是啊,我這麼累,這麼累,從不敢放鬆半分,因為我不止要學習,還要生存。我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全部都得靠自己。
去年開始,我就已經流著口水等著這筆獎學金了,結果出來的時候,我沒有看到自己的名字,當時不止震驚,還有就是無限的難過,沒出息的說,我真的是為了那些錢難過。我不在乎我在班級里的成績能排多少,我就想要那些錢,我需要。
「你好點兒了沒?好了的話,這就回去,說查就查。我為這事兒悶了好久了。」侯玲說道。
我比較疲憊,但是侯玲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全身帶著戰鬥力,不查出來不罷休的樣子。我給她說我實在是太累了,能不能在宿舍等她,讓她自己幫我把東西拿來了,到了宿舍我再看。
侯玲看了看我,咂了咂嘴,「你這慫包樣兒!」
不過她還是隨著我的心思,讓我先回了宿舍。沒有多久,她就弄來了一份當時選舉的表格----她和文藝委員的關係不錯,從她那兒弄來的。
我也很好奇,便接了過來。
侯玲在一邊冷笑著,「你看看,好好兒的看看。」
我不太理解她的意思,只好拿起表格細細的看了起來,看完以後,我也和侯玲一樣,渾身都冒起了冷汗,也不禁冷笑起來。
我的考試成績是第一,平時缺課的次數也很少,但是確確實實的每次都扣分了,別的人肯定沒有我這麼嚴格扣分的,這也就算了,最最讓我心寒的是,班委會和白雲飛給我的評價!成績是所有參與評選的人裡面最低的!
我迅速的算了一下,我就是因為最後兩項而被斃掉了。
班長不喜歡我我倒是可以理解,可是白雲飛!白雲飛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雖然說陰翳,但是總的來說,對我總是很好的,明裡暗裡真的幫了我很多忙,連一起去我老家幫我奶奶下葬都可以,為什麼現在會這樣?連個獎學金都不評給我?
我不能理解這個行為。
侯玲還在一邊為我打抱不平,可是我一句話也不能說,白雲飛對我的幫助,只有沈暉還知道一些,別的人我都沒有提過,其實,我不知道這是出於保護自己還是保護白雲飛。
或許,都有。
「這個班長不敢跟白紙黑字的成績做反抗的,只能是白雲飛先下達了自己的想法,班委會跟著落井下石,然後,你就被over了,你說是不是?可是我不懂啊,白雲飛平時就是好好先生,對每個學生都一視同仁的,尤其是對女生,那麼體貼入微的江梅梅,你又不蠢,又不醜,怎麼能……他怎麼會這樣對你啊?」
「啊?可能是我平時做的不好吧。」我回答的既無力又蒼白。
「你做的還不好,除了你不怎麼開班會,我找不到你的缺點,啊啊啊!原來是這樣啊!想不到啊!白雲飛這個男人怎麼能這麼小氣!你就是沒去開班會啊,別的地方還有哪裡能得罪他,居然就因為這個不給你評獎學金,再說了,你不就是為了能生活才去打工的嗎,他不給你獎學金,你就得繼續打工,就更加不能開班會了啊!」
聽著侯玲的分析和解釋,我連連點頭,「對的,老師們都不喜歡不上自己課的學生,即使只是開班會。你忘了嗎,開學第一節班會我就逃了。」
「我記得你請假了啊。」
「……你記錯了。」
「是我記錯了嗎?」
「恩。」
「嘖嘖嘖,我還是不敢接受,我一直以為是班委會搗鬼,可是現在看來竟然是輔導員不給你面子,這個……我就不知道怎麼弄了。」
我搖搖頭,「那就算了唄,總不能去聲討老師,他肯定有自己的原因的。」
「好吧,別放在心上了。」侯玲最後沒有忘記安慰我。
「行,沒事的,你不說,其實我都忘了這事了。「
接下來的兩天,我都是躺在床上度過的,我真的太難受了,這時候我不得不承認,身體上的打擊,比心理上的對我來說,要嚴重得多。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話說的確實沒錯。
我一下子就垮下來了。
發燒,感冒,咳嗽,渾身無力伴隨著渾身酸疼。
侯玲也沒有想到我去了一趟南方,回來以後會變成這樣,有些受了驚嚇。
她幫我請了假,就讓我這麼躺了兩天。
第三天我面青拖著身子起來上課了,也繼續的去代課和上班。奇怪的是,又有送小費的人來了,最誇張的是,這次的小費竟然有一千。
我拿到錢的時候,其實特別高興,因為……我的病並沒有好起來,我難受的很,但是我沒有錢去看病,我第一次因為生病需要錢。我想要拿著錢去看看,去拿點兒葯,因為我太難受了。
當天晚上,我就捏著這些錢跌跌撞撞的往醫院去。
到了醫院以後,我到了急診室,自己給自己掛了號以後,醫生也不過是普通的看了看,最後說我就是因為變天受涼導致又發燒又感冒的,最好就是繼續躺著休息幾天,多喝水就好了。幾盒感冒靈和幾粒退燒藥,就一切都搞定了。
回到宿舍,我就先吞了退燒藥,感冒藥也吃了,立刻就開始昏昏沉沉的睡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侯玲喊我起床,我還是起不來身子,迷迷糊糊的告訴她,我累得很,讓我再睡一會。
侯玲嚇到了,摸摸我額頭才說道,「你咋燒成這樣?」
「給我睡會兒,睡會兒就好了……」
恍惚間,她和施定文都走了,就剩我一個人在宿舍迷迷糊糊的睡著。
突然,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在喊我。
「江梅梅……」
我「嗯」了一聲,那聲音頓了一會,再又問道,「知道我是誰嗎?」
我想睜開眼,卻又睜不開,只覺得那聲音就在耳朵邊,卻飄忽不定。
「白雲飛,他這麼做,真的是很壞啊……」
「啊?」我有些驚醒,卻怎麼都掙不起來。
「壞啊,他真壞……你別上當啊……」
「你是誰?」
「你猜不到嗎?」
「你是誰?」
「江梅梅!你醒醒!」這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把我猛地喊醒了。
我終於睜開了眼睛,只見白雲飛就站在床邊上,皺著眉看著我。
我這才意識到剛才是個夢,可是夢裡的人是誰啊,一直在跟我說白雲飛----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好。
「你生病了?」
「廢話。」我想到他在獎學金上給我做的手腳,厭煩了起來。
「那去看啊。」
「躺躺就好了,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侯玲給你請假,我過來看看。」
「女生宿舍,你們進來不方便的,出去吧。」
「我是輔導員,來看看學生不是很正常的嘛?」白雲飛反問。
「隨你便。我要睡覺了。」
「去醫院。」
「昨天去了,不用了。」
「可是你病沒好。」
「跟你沒關係。」
「你是學生。」
「學生?一個品學兼優的學生,為什麼連嘴基本的獎學金都拿不到,你什麼心態,不給我獎學金?」我終於忍不住問道。
白雲飛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獎學金,你做了什麼手腳?能讓我欠你那麼多錢都一筆勾銷了,連一筆獎學金也不願意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