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代價
雨恩死後，攻城大軍群龍無首，被壓抑良久得不到發泄的蠻荒城守軍擊潰而逃。完結小說霍恩高興異常，天恩的算盤打偏了，被兩人給破壞，氣都氣死了。蠻荒城的城民這次可真的是大聲歡呼，足足持續一個多時辰。然後大擺筵席，這次可是真正的慶祝。角都與霍恩二人一人端三個酒罈子，走到城頭上向城外的雷斌呼喊。
雷斌回頭，才發覺，戰爭已經結束了。雨恩也死了，敵軍也撤了，空氣中還殘留著血腥的氣味以及大地上那一抹抹觸目驚心的嫣紅色。身邊堆積著萬千已經失去生命的屍體，血液凝結在皮膚上，紅的發黑。這一場戰鬥失去了多少生命？雷斌覺得自己變了，從前的他快意恩仇，從不會為了失去生命的屍體而發出如此感慨。
「小天，快來喝酒，大家都等你了。」霍恩粗豪的大嗓門在靜的可怕的沙漠中響起。沙漠中白天與黑夜的溫差極大，大家都是練武之人，這點寒冷還是不怕的。
「噢，我馬上就來。」雷斌心不在焉的回答，邁出第一步后，他發現在地上有一塊皮膚，仔細拿在手中一瞧，頓時熱淚盈眶。那是雨恩的皮膚，胸前帶著紋身的皮膚。上面清楚的用鮮血標示著他的家的位置。一個將家庭看的如此重的男人，卻掛上了魔的稱號。鄭重的將那塊印有冥海紋身的皮膚收起來，雷斌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城門。
城頭上，三人開始豪飲。蠻荒城的將士不時送來幾罐酒，可不出一刻鐘，竟然全部喝乾凈。雷斌原本混亂的大腦，越喝越是清醒。看著欣喜喝著美酒的霍恩，他問道：「老霍，問你一個問題。正義與邪惡的分別究竟是什麼？愛一個人、得到一個人的心有錯嗎？」
霍恩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知道雷斌一旦會問肯定有原因。他仔細一想，道：「正義與邪惡的分界太過模糊，沒有絕對的正義，更沒有絕對的邪惡。我個人認為，正義與邪惡的表情都是與情有關。為了報仇、為了親人、為了兄弟，對曾經傷過他們的人進行報復，雖然所作所為讓人覺得是邪惡的化身，但自己的心中，卻覺得那是正義的行為。這場戰爭沒有贏家，大家都在保護自己的親人不受傷害。你是一樣，我也是一樣，大家都是一樣。我覺得，我們雖過多殺戮，但在我們心中，卻是在用力量維護心中的正義。」
霍恩灌了一口酒，接著道：「我沒有經歷過愛情，但我知道親情與友情。當家人或者兄弟排斥我的時候，縱使我沒有錯，也要跟我絕交。我會很憤怒，為了超越他們，得到他們所沒有的地位，心中要告誡自己，一定要讓他們後悔，一定要讓他們嘗到遺棄我的代價。」
雷斌喝的傻乎乎的，搖頭晃腦一陣后，接著問：「那你真會下的去手嗎？其中可能有你從小玩到大的夥伴。」
霍恩苦笑搖搖頭，道：「沒經歷過，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
雷斌將手中的酒罐扔過去，被霍恩輕巧的接住。「你這和沒說有什麼兩樣，算了，大腦暈的厲害，我先睡一會。」
角都與霍恩看著躺下睡著的雷斌，均莞爾一笑。霍恩笑道：「至高神選擇他有兩個原因，一是天地聖劍的緣故，二一個就是他的聰明。他的這種聰明與生俱來，從不盲目的自信，這就是天賦吧。」
第二天一大早，沙漠中的毒辣陽光射在臉上，讓皮膚髮出慘痛的嚎叫。雷斌一手摸著臉蛋，一手揉著太陽穴，看著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死狗一樣昏睡的角都與霍恩，在看著身邊那堆積如山的酒罐，苦笑道：「不會吧，竟然喝了這麼多。」
時間已不多，非常的緊張，三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天。如果不儘快的趕回神界阻止天恩，那法斯諾大陸將沉沒冥海之中。想到紅顏知己與親人們，雷斌狠狠的將地上的兩人用腳踢了起來。角都與霍恩受到攻擊，急忙從地上爬起來，異口同聲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雷斌鄭重向角都拱手，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請將我們送去神淚水晶空間。現在法斯諾大陸遭受嚴峻的考驗，我們沒多少時間。」
角都理解的點點頭，道：「好的，請跟我來吧。」
蠻荒城地下室，雷斌與霍恩二人張開大口看著這裡的一切，都默默流下汗水。這裡的布置可以說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眾多野獸的殘骸、各種族的人體乾屍標本，還有那隨時出沒的雄壯老鼠，都無時無刻刺激著二人的胃，沒一張口將吃進肚子的糧食吐出來，算是定力高的。
角都臉色有些尷尬，笑道：「不好意思，進錯地下室了。」兩人聞言，瞬間與骯髒的地面產生近距離親密接觸。
「你們看，這就是神淚水晶。」另一處地下室，角都指著一座祭台上發出白黑兩色光芒的晶體道。雷斌與霍恩初次見神淚水晶，便被它的美麗所吸引。兩人慢步上祭台，只見那光芒的內部，是一顆類似眼淚的東西。角都解釋道：「傳聞這是第一任也是最強的至高神所流下的眼淚，眼淚中蘊含著強大無匹的天地力量，俗稱混沌力量。」
雷斌忍不住想要摸上去，角都眼疾手快，衝上去拉回雷斌的手，道：「這表面一層是異次元空間能量，你的實力根本無法抵抗它，一旦你的手臂摸上去，強大的力量會瞬間爆掉手臂。」
雷斌撫摸著手臂，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心中暗呼好險。
角都用手指割破自己的手腕，然後粘了血在兩人的盔甲上寫了一些奇怪的符號。接著他用將手臂上的皮肉撕下兩塊，鄭重的放在二人的手中，道：「我們守護一族的血肉可以暫時性的隔斷異次元空間力量，不過只能支撐五分鐘。一旦發現皮肉開始焦黃，血液開始消失，請不要管是否成功，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說，明白嗎？」
二人鄭重點頭，角都再次道：「時間緊迫，趕快進去吧。」
雷斌與霍恩堅定且自信的一笑，隨即走進祭台之內。角都沒有包紮手臂的傷口，而是將一塊塊皮肉撕下來，扔進了祭台內。接著，他用力量驅使血液澆灌在神淚水晶表面的異次元空間力量上。待血干肉盡后，他安靜的躺在地上，一身好動好武的他，終於安靜下來。「我能夠做到的，只有為你們多增加哪怕是一秒的時間。」
進入小型空間內，這裡只有屋子大小，高只有不足兩米，寬長均在三米左右。而房間的正中間，則蹲坐在一個古老的火爐，而火爐中正呼呼冒著熊熊烈焰，一顆水滴浮在火焰上，散發著黑白兩色光芒。兩人既喜又驚，如果是來偷搶，先不說能夠找到如此嚴密的地方，單單地下室祭台上的那個虛影，就足以讓他們喪掉生命。還好角都是一個識得大局之人，才指引他們前來這異次元小型空間。
神淚水晶在前，雷斌急忙伸手去取。可這一次，霍恩一把將他拉開，鄭重道：「這火焰有很強的灼燒能力，你的雙手四肢以及身體都不能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天恩巴不得你受傷，我可不能讓她得逞。小天，你記住，我現在用自身靈魂力量壓制住火焰。你要抓緊時間，五分鐘，爭取一次性喚醒神淚水晶的靈性，明白嗎？」
這時，雷斌的腦海中想起了空間神所說的話：神淚水晶乃是天地聖物，想要奪取他不是一般的困難。只有經歷過死亡與理解，才能得到它。他得到了角都的理解，接下來，難道是……
靈魂力量，就是將靈魂與自身的力量相結合，從而發揮出更加強大的力量。也可稱之為魂力，不過卻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的禁招。雖然可以獲得超越這個肉體限制的力量，但靈魂在力量之中會一點點的消失，靈獸使與武者們最終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招式之一。
此時的霍恩如同光明神般，全身湧現的光明力量覆蓋整個火爐。火爐內的火焰被這力量一激，先是猛地躥了出來，如同澆上一桶汽油。接著火焰一點點消失，被光明力量壓制下去。雷斌眼含淚水沖了進去，伸出右手卻接神淚。可是，神淚之中射出道道光芒，準確無誤的擊打在雷斌的胸口。被這力量擊中，雷斌如斷線的風箏狠狠飛了出去，撞在小型空間的牆壁上。立刻便聽到「嗤啦」的響聲，祖龍遺種鎧化的金色鎧甲，竟然烏黑一片，可以預想力量的強大。
雷斌發獃之際，霍恩大吼道：「快點，我要支撐不住了。」
經過許多次的努力，雷斌被擊飛十幾次，金色鎧甲破開了不少的洞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霍恩差不多已經到達極限，火爐內的火焰又開始反了上來，霍恩唯有緊咬牙關，使出最後的力氣再次將火焰壓下。這一次，雷斌沒有去拿神淚水晶，而是與霍恩一起，用自身的力量努力的壓下翻滾的火焰。霍恩很虛弱，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如果不是光明力量尚未散去，他可能一跤栽在地上，永遠都不能爬起來。雷斌眼睛中淚水再也控制不住，蜂擁流出。「老霍，我們不拿了。我們回去吧，這樣你會死掉的啊。」
「什麼？」霍恩的眼睛瞪得有牛那麼大，聲音中充滿凄苦與不甘，更多的則是傷心。「我燃燒自己的靈魂是為了什麼？你說放棄就放棄，你他媽的是懦夫，還跟我談什麼狗屁正義，你混蛋，快拿啊。」迴光返照，霍恩已經沒多少力量了，也許是情愫的原因，讓他的身體爆發出比剛才還要強的力量。可是，兩人腰間別著的角都皮肉開始發黃，散發著濃重的肉香。而後背用鮮血所寫的特殊符號，開始慢慢消失。
「你想要拖死我啊，你內疚個蛋，我這麼做只是為了神界，從沒為你考慮過。你以為實力強點就能和我做朋友，做夢吧你。」霍恩出言相激，而眼中已經流不下哪怕一滴淚水，他的身子開始分崩離析。
「吧嗒」雷斌的淚水落在神淚上，激起一片漣漪。突然，雷斌喚出天地聖劍，想要將這火爐劈開。霍恩的意識已經模糊，根本跟不上雷斌的速度。可就在天地聖劍下垂之時，穩固不動的神淚水晶與天地聖劍同時飛到空中，雷斌驚訝之際，竟然融合到天地聖劍內。
雷斌剛將劍接到手，還沒來得及查看劍的改變。一道白色影子狠狠的撞在身上，這一撞力道之大，讓他的身體從唯一的門內穿了出去。
「老霍」雷斌悲哀的嘶吼一聲，而最後一眼，霍恩站在火爐旁沖他憨厚的微笑，直至爐內火焰升騰，將他埋沒其中。
空間神所住的山洞內，空氣一陣抖動，接著打開一道時空之門。雷斌神色哀傷走了出來，手中的天地聖劍似乎也為主任哀傷而哀傷。仔細看劍，劍把處鑲嵌的晶石與神淚水晶無異。空間神輕步走來，笑道：「恭喜你取得神淚水晶，以你現在的實力，足以超越至高神。」
雷斌慢慢抬起頭，眼中的殺氣展露無餘，嘴裡一字一頓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霍恩與角度為什麼要死，你告訴我。」
空間神下意識退後一步，才道：「這天地聖劍本是一件奇異聖物，第一任至高神得到他后，因為愛上了凡間的女子，沾上了擁有全部力量的血淚，從而導致天地聖劍的力量擴大化。現在唯有這把劍，才能消滅黑皇帝天恩，大陸才會和平，你才能與親人、愛人團聚啊。」
雷斌冷冷一笑，殺氣瀰漫整個山洞。「你挑撥離間的尖刺話語真厲害啊，不錯，現在我的力量足以超越至高神很多，也許與天恩不相上下。但我想在揍至高神之前，先來領教一下你的空間之力。」
空間神驚慌失措，天地聖劍得到神淚水晶的力量擴大化，足以劈開任何空間。他引以為豪的空間之力，現在卻成為最大的累贅。「等等，我放棄抵抗。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天地聖劍的力量的確擴大化了，但卻只能保你不死，只有在另行吸收仙光晶石的力量，天地力量加上光系力量，才能殺死天恩，此話千真萬確，真的。」
雷斌收回天地聖劍，冷笑道：「諒你也不敢耍花招。」雷斌剛走出洞口，空間神額頭流下一串汗水，接著猙獰著臉怒道：「竟敢與我對抗，我看你是活膩歪了。只要仙光晶石融入天地聖劍內，打敗天恩之後，我就可以摧毀神界。整個天下就是我的了，哈哈……你」空間神的笑聲還沒有笑完就停下來了，而在洞口，雷斌一臉冷酷提著聖劍，臉上竟是戲耍的笑容。「你的陰謀很不錯，蠻有野心的。」
空間神一邊求饒一邊準備空間之力，可傳送空間之門剛剛打開，天地聖劍已經從他的頭一直到腳劈了下來。「有野心的人，下場就是被野心所吞吃。天地聖劍擁有毀滅神格的功能，下輩子做個好人吧。」
「轟」整個山洞爆炸而坍塌，雷斌飛在藍天上，懶得回頭看一眼。
神界仙光處，雷斌與至高神四目對視，戰神與法身被兩人所散發的氣勢所逼退。兩人臉上均露處不可思議，短短的一天時間，雷斌的實力竟然龐大到如此地步，實在駭人聽聞，駭人聽聞啊。
「我的意思你都明白了吧，至高神。」雷斌嘿嘿一笑，與剛才判若兩人。至高神委婉一笑，道：「我也很想這樣，可是身為至高神，我不能拋棄自己的職責，除非你來代替我，我就答應你。」
「如果我不答應，還要付出多少的代價？我已經失去了很多，我不想因為你一人的責任而導致生靈塗炭。現在我給你兩條路，第一條，跟天恩和好，我可以為你們兩人安排一個仙境般的場所。第二條，不必天恩動手，我先將你這狗屁至高神砍了，你選擇吧。」
「大膽，你竟敢與至高神如此說話，太放……」肆一字還未說出來，已被雷斌的力量轟飛出去。「你應該知道我現在的實力，不管是威逼也好殺戮也罷，這都是為了所有生靈，神界的條例，我來更改。」
「小天，如果我這樣做，你會付出很大的代價，真的。」
「你他媽還猶豫個屁」雷斌怒火上涌，奧古奇拉、角都、霍恩，還有許許多多浴血奮戰的天使族戰士，他們為了什麼，他們有什麼錯。「哇」至高神的腮上被印上雷斌的拳頭，紫黑色的拳印觸目驚心。雷斌不待至高神落地，瞬間移動到他的身後，雙腳泛起黑白兩色力量，毫不留情踢在背後，從空中打到地上，在從地上踢上空中。「為了你這小人，我失去了很多你知道嗎？早知道你是這種人，我就加入天恩一起消滅神界。如今到好，只是一句話就可以解決的災難，卻被你弄成這樣，今天，你就去死吧。」
足足持續一個多小時，雷斌的怒火才發泄完，至高神則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雷斌走過去，像踹死狗一樣狠踢。「不要和我裝死，聖劍已經告訴我了，至高神有著不死不滅的身軀。」
至高神躺在地上，緩緩睜開雙眼，望著美麗的藍天，苦笑道：「代價，這就是成為至高神的代價。雖然擁有了權利與地位，卻像囚籠一樣不讓你做喜歡的事情。我與天恩心意相通，在她分離出我體內后我倆試著逃跑。每次卻被大神使者追回，你以為我願意做這個狗屁至高神。小天，幫幫我，我真的無能為力啊。」
「大神使者？就是那被天恩打得半死的老傢伙嗎？我倒要領教一下他的厲害，不過在這之前，我還要去會會天恩。」
「嘿嘿，想見我們陛下，先過我們這一關再說。」冥海七人眾剩下的六人相繼出現在神界，雷斌瞳孔緊縮，厲聲道：「你們攻克了法斯諾大陸，娜雅呢？海倫呢？雪琪呢？快說，快說。」
「膽敢反抗者，一律殺無赦，也許已經死在我們刀下了吧。」
「什麼？」聽聞至愛被殺，雷斌的心彷彿裂開一樣，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發出凄厲的尖嘯。冥海六人眾渾身一震，顯是被這力量所驚駭。雷斌抽劍、發劍、收劍，快的讓人無法看清，一道粗壯至極的劍芒以破空之勢襲向冥海六人眾，六人還未來得及躲閃或者抵擋，就被這劍芒斬成兩段。前後時間不足一分鐘，但就這一分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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