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第191章：青山療養院

「老頭，你怎麼了？菜不好吃？」

盯著殷晟昊那一臉的沉重，果果也有些食之無味。她是專門從酒吧趕來陪他一起吃個飯的，誰知道他從一進門就是這麼一副表情，惹得她也有些抑鬱。

「不是，沒什麼。」殷晟昊愣了愣，訕笑著拿起筷子夾了些菜給果果。「多吃點，你看你都瘦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法跟你分擔什麼，所以什麼事都一個人承受著？」果果垂著眸子，臉色有些落寞。他總是給她一片很美麗的天堂，可卻從來不把他的心事告訴她。相戀的人不是應該彼此同甘共苦嗎？

「傻瓜，你想什麼呢？除了你之外，不會有什麼事會難到我的。」他抬手捏了捏她苦瓜似得臉，淺笑了一下，「所以你好好的，永遠都好好的，就是我最幸福的事情。」

「……可是我什麼都不能幫到你。」

「幫我生幾個寶寶，每一個都像你這麼漂亮可愛就是幫到我了。」

「討厭！」

果果臉一紅，羞澀的漾起了唇角。她低頭慌張的吃著飯，腦海里卻浮現起了他們倆翻雲覆雨的畫面，真真是無法直視。

殷晟昊斜靠著椅背盯著她酡紅的臉，眼底儘是溺愛。似乎，這樣看著她吃飯就是一種至高無上的享受。

『鈴！』

正聊著，手機忽然間響起，他拿出來一看，遲疑了一下才接通了電話。

「昊，查到了。果果真的是當年丁家夫婦在垃圾桶邊撿到的女孩。是愛心孤兒院的院長說的，地點就在瑪利亞醫院外不遠處的地方。我正在調查當年的監控，興許能找到點什麼。」

打電話的是沈飛，自從前夜果果昏倒后，殷晟昊就讓他利用他的人脈關係調查當年的棄嬰事件，看能不能找到點什麼。儘管他們已經知道她是誰的女兒，但她為何會被棄，還有她母親的事情也必須查一下。興許，這才是他應該為果果做的一切。

「當年的監控還能找到嗎？」

「只要查到那台電腦，應該能夠恢復硬碟。對了，我也查了有關於商語默的消息，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恩？」

「商語默現在在青山療養院里，據說情況並不是很好。她當年在生產過後不多久就瘋了，後來再也無法演戲，她的助理就把她送進了療養院。」

「我知道了，謝謝你沈飛。」

「我靠，你不要跟我說謝謝，趕緊想辦法把這藍沫兒弄走才是報答我。我就要被她給煩死……喂，你不要聽他的，我哪有煩他啊，我很乖的好不好。」

沈飛語音未落，電話里就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女音，特別不服氣的吼道。

殷晟昊無言的笑笑，掛掉了電話。回過神來看到果果若有所思的看他，他晃了晃手機訕笑了一下。

「是沈飛打過來的。」

「噢！」果果微微點了點頭，端起水杯汲了一口，沒有細問是什麼事。

「果兒，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比如你的……身世。」他試探性的問道，很怕果果會反感。

「沒有啊，爸爸媽媽都不在了，我不用去墳前質問他們倆吧？再說了，他們把我養到那麼多歲，從來也沒有虧待我什麼，吃的穿的哪一樣都是最好的。不管他們是不是我親生父母都不重要了。」

果兒唇角微揚，只是眼中卻有一縷水霧。如果她真的是丁家撿來的孩子的話，那麼她的親生父母是誰呢？他們怎麼會狠心把她扔掉呢？還是，她始終是個累贅？

「果兒，如果我能夠找到你的親生父母，你會恨他們嗎？」

「不知道，我只想知道他們為何拋棄我，是不是我不乖。」她落寞道，眼底的淚忍不住滾了出來。殷晟昊慌忙拿起紙巾為她擦了擦淚，很抑鬱的嘆息了一聲。

「興許他們有苦衷的。」

「好啦，不要談這些了，說得你好像真的找到了他們似的。我下午和小胖要去福利院，你去不去啊？」

「下午我帶你去一個新鮮的地方，或者……你會喜歡那裡的。」殷晟昊遲疑了一下，才有確定的點了點頭，「應該會喜歡的。」

「是么？哪裡？」

「青山療養院，據說那邊住了很多無依無靠的老人，我們可以帶些禮物去。」

「恩呢！」

一聽是別的地方獻愛心，果果一下子來勁了，吃飯的速度也嗖嗖的。殷晟昊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心裏面卻是酸酸的。他不知道果果和商語默見面會怎麼樣，還有她們倆的磁場是不是很合。

青山療養院就在A市的郊區，據說是政府修來給離休老幹部療養的地方，但後來發現那些老幹部根本不稀罕這個地方，而是嚮往出國旅遊啊什麼的。所以這個地方就對外開放了，成為了一個半盈利機構。

當然，這裡雖然不被那些老幹部喜歡，但設施和裝備都是一流的。所以很多不想養父母卻又捨不得他們受苦的子女多半會選擇這種地方，最起碼不被別人戳脊梁骨。

殷晟昊和果果花了大約四十分鐘的時間才開到療養院門口，這裡果真寂寥得可以。

下車后，有一段大約一百米長的小徑要步行。小徑兩邊栽種著梧桐樹，已經早早就掉光了葉子，光禿禿的盡顯落寞。小徑的盡頭就是氣勢磅礴的療養院大門，竟全部都是大理石建造，可見當初這地方還是下了血本的。

「老頭，這個地方修的跟皇宮似得，需要咱們來獻愛心嗎？」

果果看著殷晟昊手裡大包小包的獻愛心的禮物，覺得跟這裡的氛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如此高大上的地方，怕是看不上這些禮物的。

「誰說獻愛心還需要選地方啊？這裡的老人們雖然不缺錢，但是他們卻愛啊。很多有錢人把父母往這裡一塞就完事了，他們是過著極為奢華的生活，但卻很孤獨，很寂寞，明白嗎？」

「……知道了。」

果果臉一熱，更加扣緊了殷晟昊的手指。她偷偷的看著俊朗的側臉，心裡頭甜絲絲的。因為他的善良，因為他的體貼。

療養院門口有四個警衛，個個身上佩戴的是真槍實彈。果果看到面無表情的四人，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們怎麼會有真槍啊？」她不解的看著殷晟昊，很納悶。

「因為這裡面住的人非富即貴，再加上又是政府投資，硬體肯定好得很。走吧。」殷晟昊拉著果果走到警務室里，認真的辦理了一張訪客卡，才被允許進到了療養院裡面。

兩人這愛心獻得特別狼狽，卻還是在一個警衛的帶領下把大包小包的禮物分發給了那些孤獨的老人。還真的，他們拿到禮物顯得比任何事都開心，有的人一直拉著果果要聊天，熱情得不得了。

這裡的老人每個人有單獨的卧室，配置都非常完全。整個療養院一共住著上百名的老人，兩人的禮物根本不夠分，到最後也不得不放棄了看望其餘的人了。

弄好這一切后，殷晟昊才根據沈飛給的資料來到了後院。後院是一個四合院似得院子，裡面不但有假山涼亭，還有一個荷塘。不過此刻裡面只有枯黃的荷葉，看起來很是蕭瑟。

殷晟昊一直在找尋什麼，令果果很莫名。她緊跟在他的身後，心頭有種詭異的不安。彷彿心臟在瘋狂的躁動，像是要跳出來似得。

「老頭，你是在找什麼嗎？」

「等會你就知道了。」殷晟昊不想提前告訴果果，想看看她自己能不能認出來。再加上商語默已經消失了近二十年，也不知道她變成什麼樣了。

當年她是絕代佳人，可現如今呢？他很好奇。

後院佔地很寬，給人感覺特別的古色古香，跟前院的氣勢磅礴不同，這裡更多了一份雅靜。

殷晟昊來到了103號房前，深吸了一口氣才摁響了門鈴。門鈴響了很久沒有人開門，他蹙了蹙眉，又摁了一下，卻還是沒有人來開。

「奇怪，怎麼會沒人呢？難道丫的說錯了？」他暗忖著，又拿出沈飛發給他的消息看了看，是後院103沒錯，怎麼會沒人呢？還是，他根本是弄錯了？

「這裡住著誰啊？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緊張？」果果盯著殷晟昊那不輕鬆的樣子，很忐忑的問道。她莫名的害怕著，彷彿有什麼事情要揭曉一樣。

「一個未曾謀面的故人。」

他輕嘆一聲，又不甘心的摁了一下門鈴。這鈴聲很大聲，是一首非常甜美的歌曲，年代有些久遠，聽不出來是誰唱的。只是，依然沒有人來開門，確定是沒有人了。

「是男的女的啊？對你很重要嗎？」果果很好奇的問道，心頭那股不安卻愈發的強烈。

「女的，不過可能他們是弄錯了，她或許不在這裡，咱們去別的地方轉轉吧。」

殷晟昊有些失望的擰著眉，拉著果果就要離開，卻聽得身後有細碎的腳步聲。他霍然回頭，看到了小徑上一個風情萬種的中年女人正拎著一個籃子緩步走來。她穿著一件中袖旗袍，頭髮高高挽成一個髮髻。樣子很冷傲，臉上也沒有表情。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