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殺瞳玉牌】

第六十八章 【殺瞳玉牌】

「醒了?」

才動了動眼皮,還沒弄清楚這究竟是什麼情況,床邊便響起了少年沙啞的嗓音。睜開眼眸看去,卻見飄零依舊是一身白色儒衫,眼瞼微垂,修長白皙的指尖把玩著一塊碧綠顏色的令牌。

強撐著精神從榻上坐起,一向緊張她的飄零卻沒有絲毫動作,依舊是眉眼微低的看著手裡的玉牌。元清憐心中一凜,昏迷之前發生的事便一一浮現在腦海中,讓她精緻的面容一白,原本就不怎麼紅潤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想起來了?」飄零才抬起眸子,看向她的目光卻是一片冷然,唇角微微勾起,帶了些嘲諷的意思。

元清憐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忍了忍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重新閉上了眼,靠在身後的床欄上,神色黯然,也似乎在想著什麼事。

飄零卻是眼角一挑,手中的玉牌便向她射去。「啟稟小姐,這塊是掌管凰翎殺組的令牌,有了這塊令牌便可以徵調凰翎殺組所有的殺手。」

元清憐抬手一抓,便將令牌接到了手中,目光一轉,大概有成年男子巴掌大的鑲金玉牌便映入眼帘。碧綠色的帝皇翡翠,正面鑲著一隻純金雕刻的鳳凰翱翔圖,只是這隻鳳凰的兩隻鳳爪中還抓著兩個狂草字體:「凰翎」。

轉過玉牌一看,背面也是雕刻著一個狂草的字體:「殺」,頓一看這個字,只覺得驚人的殺氣撲面而來,可見製作這玉牌之人手段的高明。

還未端詳完,床頭的飄零從袖口中又掏出了一枚與之前那枚相似至極的玉牌,扔向了她。「這枚是掌管凰翎瞳組的令牌,有了這枚玉牌便可以徵調凰翎瞳組所屬的情報收集者為你服務。」

接過玉牌,她仔細端詳著這枚玉牌,與之前的一樣,正面依舊是鑲金鳳凰,背後卻換成了一個狂草的「瞳」字,一眼看去便覺得這字就可看透人心,看得出與之前那枚是同一人製作的。

「小姐,這兩枚玉牌交給你,你便是凰翎的主人了,這也是主子的意思。」飄零冷然道,靈秀的面容帶著寒意,又繼續說,「現在,小姐可以說說當時的情景了!」

聽著他這麼疏離的語氣與神情,元清憐只覺得心口一堵,難受得要命。將兩枚玉牌又放在了床邊,看都不再看一眼,只是目視著前方,眼眸逐漸變得空洞無神。「這東西我不能要,凰翎本就是你一手建立的,便接著由你掌管吧。既然你想要知道,我便自己說與你聽聽。」

「你們都出去之後,我坐在床邊等了一會,景哥哥卻自己醒了,看到我之後便問了他身體的狀況,我自然不會瞞他,將墨先生診斷的結果告知給了他,不料他只是淡然一笑,似乎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似的,還讓我幫他換了一身華貴的衣裳,又束了發,才重新躺回了榻上。」

「他向我說了許多事情,當年父王被暗害一事中的秘辛,以及他掌握的一些北齊大臣的把柄。甚至也談到了凰翎,說起了內部組織以及一些掌權人物的優缺點,並且讓我慎用這些人。畢竟都是些心高氣傲之輩,也不一定會聽我一個小女子的命令。還說若是可以的話便將凰翎交給你掌管也可,反正你會助我報仇,言辭之間竟有些託付後事的意思。」

「我自然是心中一驚,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他卻是一笑,說自知已經沒有太多日子了,與其日日忍受毒發與蠱蟲噬心之痛,還不如早早的便墮入輪迴,免得在最後的日子裡還得受這些苦楚。」

說到這裡,元清憐眸里已暗含了些許水霧。「我當然是不願意的了,甚至還有些氣惱,畢竟墨先生說還能有兩個月的時日,若能在這些時間內找到僥倖解毒之法,景哥哥可能還能活下去。」

「可是,他卻反覆勸說我,還說若不是他如今身子虛弱使不了氣力,恐怕自己都會自殺了,我驚恐至極,也是拒不答應。他卻不再勸說了,我以為他是熄了心中的念想,可是一抬頭看進他的眼睛,卻失了神智,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用匕首……」

眼淚已經流下了臉頰,她卻依舊是眸中空洞,面容僵硬,也不再說下去,不發出半點聲音,只是淚不斷的落下。

飄零別過頭去,心中也是感慨萬千。主子懂得一些催眠之術,他是知道的,也知道此事並不能怪罪元清憐,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可心裡卻是硬生生的扎進了一根刺,拔不掉,只能任由它在那扎著。這根刺,便是元景仁的死,無論如何,他是死在元清憐手裡,雖然並不能怪她,但他也是無法釋懷。

在桃花谷的那些日子,都是三個孩子相偎相依長大的,只是元勵仁經過了那些事之後變得太過敏感,性子也變得柔弱起來,他並不怎麼喜歡元勵仁,只是將他當做一個小哥哥來看待。而元景仁則是他真正的玩伴,二人一起度過了八年時間,一起接受老主人的傳藝,雖然是下屬與主子的稱呼,心中卻是如同兄弟一般,關係自然是極好極好的。

此次元景仁發生了這種事,他心底終究是有了那麼一道坎,雖然不說是邁不過去,至少現在是沒有辦法了。垂了垂眸子,他站起身,目光清清淺淺的掠過床上的人兒,「墨璽說你是憂思過重,加上受了驚才會如此,好生休養別想太多,我會讓緋衣和陸玫來侍候你,有什麼情報緋衣會告訴你的。」

話落,他甚至都不想在這裡停留半刻,快速走了出去。

元清憐似是一下子就鬆了心神,又縮進了被子里,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困意襲來,眼皮也止不的了往下搭。她似乎看到了床邊依舊放著的兩枚玉牌,飄零並沒有將這個拿走,剛想完,便已經沉沉的睡去了。

只是在片刻之後,「元清憐」又睜開了眼眸,只是那兩顆妖紅色的眼瞳卻帶著別樣的妖異,坐起身子,她從床上起身,換上了一條白色紗裙,長袖一揮,原本只是關上的門便自動上了閘,從外面是絕對推不開了的。

做好了這些,她才邁步到了梳妝的銅鏡前,望著鏡子里還有些稚嫩的嬌顏,先是微微一愣,又淺笑出聲。「長生,你對我還真是情深意重,就連令我墮入輪迴,也十分貼心的找了一具與我面容如出一轍的身體,只是,你究竟是為我好,還是要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慾呢?」

伸出纖細的指尖,觸到了冰涼鏡面中自己的面容上,苦笑著喃喃說道:「元清憐是吧,希望你當真能明了自己的心,知曉自己深愛的究竟是何人,才不至於中了長生的圈套,硃砂不能與曼白廝守永生,那我們二人的轉世所能在一起一世,也是好的。若不是長生神力強過我,加上如今我也只剩下一絲沒有被忘川水煉化的妖識,或許你也不會面臨這般難以抉擇的困境了吧。」

眸光放柔,聲音也變得柔和,她再次開口,「不過,別擔心,我會幫你的,就算是只為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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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妃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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