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回 樹欲靜而風不止 人在朝身不由己

上回說到靈帝退朝後，群臣前來向竇輔道賀。待竇輔將眾臣應付完后，並且答應了何進袁隗等人的邀請后，在去尋找楊彪時，發現楊彪已經默默離開了。

竇輔只得先去匯合了黃忠太史慈典韋等人，在匯合后黃忠告訴竇輔，楊彪請他安頓好后，過府一趟，有要事相商。

隨後黃忠太史慈又將竇輔進宮后，一路發生的事一一告訴竇輔。也包括了劉協與密道之事。竇輔在關照黃忠將密道記下后，也不再多問。隨後，對城外駐軍做了安排，也向夏禮詢問了田疇之事。在一切都安排妥當后，正當竇輔要休息之時，卻得知曹操來訪。

而竇輔與曹操一番長談，更是顛覆了很多自己對於曹操的認知，在越來越覺得歷史強大慣性的不可更改后，對於能否中興大漢，又能否保證曹操不會變成歷史上那個篡漢的曹操，竇輔心中一點把握都沒有，對於是否該就此殺了曹操，以絕後患。竇輔心中充滿了矛盾！

畢竟此時的曹操一點篡逆之心都沒有，相反可以說這時候的曹操可以說是大漢年輕一代少有的人傑，且心懷忠義。

而就在竇輔猶豫之間，曹操似乎感到竇輔的異樣，關切問道：「敬德？敬德的臉色為何這般難看？」

竇輔驚醒，見曹操疑惑的神情，情急之下，隨機應變道：「不是，方才聽孟德兄說起喬太尉，忽然想起曾聽聞喬太尉有兩位國色天香的女兒。不知孟德兄識否？」

聽竇輔突然說起這事，曹操一愣，隨即露出一個男人都明白的神色。笑答：「敬德也有此好？那過幾日，為兄做東，請敬德喝酒。聽聞雒陽新近來了一位色藝雙絕的歌妓，名叫來鶯兒！為兄思慕已久，不如敬德同去！」

竇輔剛要推脫，卻想起方才自己的走神，怕曹操再起疑心。也就應承下來了。隨即問道：「孟德兄似乎還不曾回答小弟啊？」

曹操笑著說道：「敬德聽何人戲言，喬太尉膝下並無兩位國色天香之女兒。再者，太尉過世已有數年。即便其有女兒，也比愚兄年長啊！且已出閣，愚兄又怎可能見過呢？」

竇輔這才想到喬玄的年齡，知道前世所知的大小喬是喬玄額女兒。純粹是胡扯了！

隨後。兩人又圍繞這個話題說了很久，竇輔也充分領略的曹操的好色本性。可是，當曹操似乎要再次回到方才的問題時，竇輔怕露出馬腳，便開口問道：「對了，不知孟德兄深夜來此，所為何事？不會只是來與小弟談風月的的吧！？」

曹操見竇輔主動詢問，也不矯情。開口說道：「敬德可知陛下有廢長立幼之心？」

竇輔一愣，這已經是今天第二人來問這問題了。可是。曹操畢竟不是黃忠太史慈，自己也不能不讓他問。可關鍵是竇輔不知道曹操為何突然會問這個，於是，略作沉吟后，反問道：「不知孟德兄，何以有此一問？」

曹操見四下無人，便說道：「敬德不是外人，操也不瞞敬德！今日，家父告知，陛下欲另立新軍！」

竇輔一驚，他不知道曹嵩是如何知曉的！也不知道靈帝到底進行的怎麼樣了，只是，曹操提前能得知，那麼必定其他人也會知曉！再想到曹操還看著自己，忙遮掩道：「哦？新軍？不知陛下此刻為何要立新軍啊？」

曹操見竇輔如此，笑道：「敬德何必如此！難道對操還要用此等伎倆嗎？」

竇輔，也尷尬笑道：「情非得已，孟德兄勿怪！」

曹操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又說道：「此事，恐怕此刻雒陽權貴子弟家，都已知曉。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竇輔見曹操如此說，就問道：「孟德兄又何以知道陛下成立新軍是為了廢長立幼呢？」

曹操笑著說道：「莫非敬德還要考為兄？其實，此事一目了然，陛下目下只有二子，長子乃是何皇后所出，又是大將軍外甥。若是要立其為儲君，又何須另立新軍呢？只有是陛下欲立王美人所出的二皇子，才需要防備大將軍，才需要另立新軍，拱衛帝都！想來這也是陛下願意將萬年公主嫁給敬德的原因之一。一切都是為了廢長立幼而準備的！難道陛下以為此等手段，能夠瞞得過天下人？」

竇輔只是不住點頭，卻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打斷曹操，只是在曹操說完之後，驚嘆不已。曹操沒有任何的途經可以提前知道這一切，有的只能是從種種跡象中，推測出來的。不愧是曹孟德！

曹操說完后，就一直看著竇輔。竇輔正色道：「那麼依孟德之見，又以為如何？陛下此行是否會成功？」

曹操思考片刻后，說道：「這很難說！全靠陛下的安排了！若是在陛下在世之時，恐怕此事阻力極大，恐不易成功！反倒是陛下不在了，那時倒是一個好機會！只可惜，若是陛下將此事托於十常侍們恐怕不會成功！」

近曹操如此說，竇輔反倒覺得很奇怪，問道：「孟德兄何出此言？陛下在世之時，此事難成，正說明了阻力之大。大到一國之君都無能為了，那麼為何反而是陛下不在了，更能夠成功呢？還有，孟德兄說此事若是託付給十常侍，那麼此事註定不會成功，那又將交給何人來辦，此事才會成功呢？」

曹操神秘笑了笑，說道：「敬德，陛下是天子，自然很多時候只能用堂堂正正的方法處理！但是這個世界很多辦法是見不得光的，而很多麻煩事還是需要用這辦法去做，所以，有時候陛下做不成的事，不代表別人也做不成！就看他們能不能把握住時機！」

竇輔聽懂了曹操的話。的確！很多時候，皇帝不能做的時候，別人可以做。比如說暗殺，比如說矯詔！

曹操見竇輔在深思，便停了一下后，又開口說道：「至於敬德問的，何人辦此事，才會成功？那麼，依操看來。此事若是交由敬德來辦，那麼必定成功！若是交予十常侍，則恐怕結局難料！」

竇輔沒有想到曹操說的人。居然是自己，也沒有想到連曹操也如此看好自己。那麼，何進會如何想？十常侍會如何想？靈帝又會如何想？沒有想到，自己不想捲入是非之中。可是是非卻由不得自己不捲入！真是人在朝堂。身不由己。

可是感嘆歸感嘆，竇輔卻還是不是很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麼，怎麼輪也輪不到自己啊。於是，問道：「小弟惶恐！實在不明白此事關係重大，又怎會是小弟可以左右的？孟德兄又如何認定此事非小弟不可！？論權勢，論威望，論才幹。小弟皆不足但當此任啊！」

曹操搖頭輕笑，說道：「敬德此言差矣！賢弟能力有目共睹！再者。連何進都能為大將軍，賢弟如何不可？至於說權勢，這天下又有誰的權勢大得過陛下，只要陛下給誰權利，誰就擁有權利！至於說威望，敬德難道忘了日間在嘉德殿，楊公為敬德樹立的威望？再者，還有敬德的出身，師承，都足以彌補敬德自身的不足！更何況敬德即將迎娶公主，到時候，不是一切都水到渠成嗎？」

竇輔一愣，沒有想到曹操是如此想的，那麼想來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而自己根本不想娶公主，當然這個時候這個事是無法和曹操說的。

而不等竇輔說話，曹操繼續說道：「到那時，敬德便有了如同衛青一般的身份，內是皇親，外有軍功！豈不是名正言順的大將軍嗎？」

聽曹操如此說，竇輔才恍然大悟！原來楊彪等人打的是這個注意！對他們來說，誰做皇帝真的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何人掌握權利！

竇輔此時，即便有心推辭，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再者，如同曹操所言，即便自己沒有這樣的心思，在靈帝與楊彪等人，各自為了己方利益，將自己一步步推向這個位置。如今，自己即便想退，也已經身不由己了，已然成為了眾矢之的。

原來他們既不願意何進掌權，更不願意十常侍掌權！外戚與宦官，他們都不要！他們要的是強盛的大漢，要的是集中的皇權，要的是造就一個漢武帝一般的人物！所以，才選中了自己，這個符合各方利益的代言人。而自己又如此年輕，等於說在靈帝的安排下，楊彪等忠於大漢的老臣操控下，讓自己與新君一起成長。成為如同漢武帝與衛青那樣的君臣關係。所以，自己娶得是靈帝的女兒，新君的姐姐！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自己如同牽線木偶一般，被他們所左右。今日若不是曹操這一番言語，恐怕自己至今還蒙在鼓裡！

雖然，能夠理解靈帝作為皇帝，作為父親的私心！也能理解楊彪荀爽等人為了大漢的公心，更明白袁隗等世家為了家族利益的私心！但是，自己本心始終接受不了！因為這樣自己依舊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依舊如同一個傀儡。更何況竇輔還是來自後世，更加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和安排。

後面曹操說了什麼，竇輔根本沒有聽到，直到曹操連連呼喚自己，竇輔才回過神來，問道：「孟德兄，方才說什麼？」

曹操不悅道：「敬德若不願幫忙，直言即可，又何必如此故弄玄虛呢？」

竇輔見曹操生氣，忙解釋道：「孟德兄！小弟真的沒有聽到啊！方才兄所言，小弟至今又感震驚不已。一時失神，還請孟德兄見諒啊！這樣吧，無論孟德兄方才說的什麼，只要小弟能夠做到，小弟都答應就是！如何？」

竇輔如此一說，卻見曹操瞬間笑道：「如此，愚兄就先謝過賢弟了啊！來日去見來鶯兒來大家時，必定叫上敬德啊！」

見曹操如此神情，方知自己上當，曹操故意如此的。想來曹操早看到竇輔出神，其實心中並無怪罪，但是卻故意使詐，要自己覺得理虧，主動答應。不由感慨，孟德不愧是孟德！這個奸詐真是天性啊！

曹操見竇輔臉色未變，忙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可不許反悔啊！」

竇輔無奈笑道：「好好好！小弟話已出口，又豈會食言而肥呢？只不過，孟德兄，總要告知小弟，到底所為何事吧？」

到底曹操求竇輔何事呢？而竇輔又能否辦到呢？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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