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回 風雨欲來亂將起 忠義兩難定行期
上回說到竇輔與曹操從袁術酒宴離開，二人分別後，竇輔在府上遇上前來拜訪的楊彪。而在與楊彪的一番長談中，竇輔曾今因公主之事，與楊彪產生的芥蒂，也終於冰釋。
而在楊彪隨後的一番分析下，竇輔方知此刻已經到了極其危險的境地。他也知道了方才曹操在席間為何突然面色大變，而後又發出那樣一番感慨！
此刻的竇輔站在門庭之外，目送楊彪遠去。相比楊彪來時一臉愁容，走時卻從容的多了。而竇輔則因為與楊彪的一番長談，此刻顯得心情沉重！
望著天邊最後一抹餘暉緩緩落下，雄偉的雒陽城漸漸被黑夜吞沒。竇輔感覺這大漢的天，彷彿也隨著這最後的餘暉，黯然落下，最終被這漆黑的夜，漸漸吞噬！
沒有人知道楊彪對竇輔說了什麼，一旁的典韋與太史慈，同樣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是他們依舊無怨無悔的靜靜的陪竇輔站立在這冰冷的夜！
不知不覺，竇輔在府門外站立了很久，眾人皆不敢打擾，怕驚擾了竇輔的心思。
此時，一片落葉隨風輕舞，無意間遮住了竇輔的目光。
「一葉障目！」竇輔喃喃說道，彷彿有所觸動。不知不覺竇輔想到自己在雒陽已經呆了數月之久了。如今已經到了八月，秋意漸濃，連葉兒也悄悄落下了！
一旁太史慈似乎沒有聽清竇輔說話，問道：「二哥！方才說什麼？」
竇輔回頭望著典韋太史慈。笑笑說道：「無事！」隨即，抬頭望了望天，輕嘆說道：「起風了！要變天了！該走了！」說完。快步回府。
老天放佛為了印證竇輔之言，在他話音才落之際，就聽夜空劃過一道閃電，將雒陽城照的如同白晝。緊接著，便是一陣悶雷，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
方才還在嘟囔竇輔杞人憂天的典韋。卻也被這悶雷驚到，典韋驚的自然不是雷，卻是竇輔神奇的預知能力。小聲驚嘆道：「俺兄弟莫非是天神？否則。他如何知曉要下雨？」
一旁太史慈笑著說道：「大哥！二哥平日里一直讓吾等多讀書，他可是一直有說過，為大將者，當識天文地理！這觀雲氣。辨風向。自然是必須會的啊！」
典韋撓撓頭，憨笑道：「這讀書可是要俺的命了啊！俺可做不來什麼大將，還是讓子義去做吧，俺便當個先鋒，為俺兄弟披甲執銳！」說到這裡，典韋拍著太史慈的肩膀說道：「到時，子義為大將，俺為先鋒。二弟便是大將軍，統帥三軍！天下何人敢不服？！」
太史慈被典韋的豪情壯語激勵。說道：「好！便如大哥所言，吾等兄弟齊心合力，扶保漢室！」
說完，二人哈哈大笑，攜手入內。
只是，太史慈在笑容中，卻有一份擔憂。望著竇輔孤單的背影，心中似有所感：二哥說的變天，似乎另有所指？難道是錯覺？二哥，到底在擔心什麼？他為何如此沉重？這天下不是快要太平了嗎？黃巾平了！匈奴定了！連烏桓與高句麗都被二哥打服了！這天下還有什麼事呢？似乎，也只剩下西北的韓遂等叛亂了啊！
這天下，如太史慈這樣想法的人，還有很多。他們都翹首期盼著太平盛世的到來！如同二十年前，期盼竇武陳番等人，能夠給大漢帶來光明一樣！
可是，這天下終究有智者！而且見識與眼光絲毫不比竇輔這個來自後世的人差。他們從這看似太平的表象下，看到了大漢的危機！所以，這些人各自在為了自身或是家族的未來，做著各自的打算！
如今的大漢，可謂是內憂外患！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這是不知道，誰是壓垮這巨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來到大廳后，竇輔將所有人都召集回來，除了今日在城外軍營的黃敘外，都聚集在此了。
竇輔望著這一張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這裡聚集了後世三國熟知的許多名將。可是，此刻的竇輔卻仍然感覺不到一絲安全感！因為他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何等龐大的一個巨人！可以說是一個龐大的利益群體，大漢已經滿足不了他，被他掏空了血肉！所有的外部敵人，都只是起到催化作用。而非真正的罪魁禍首----世家，已經到了竇輔不得不正視的時候了！楊彪的話，依舊在耳畔回蕩！
原本因為有著共同的敵人—-宦官，所以所有黨人士人世家外戚等等，團結在一起！可是，因為即將面對皇位的更替，所有人都按耐不住了，都開始動手了！誰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人不願放棄到手的富貴，有人不願錯失轉瞬的良機。
而袁術的宴請只是一個開始，可就是這一個小小的開始，卻讓一向膽大的曹操，見之色變，居然發出了無奈的感慨。讓一向鎮靜的楊彪，進退失據，竟然向自己致歉！因為，他們是忠臣！大漢的忠臣！至少到現在，無論是楊彪還是曹操，都還是心懷天下，憂心漢室的忠臣！他們舉止失態，是因為他們看到了大漢的隱憂！黨爭再起，而這一次，似乎將比二十年前那次，來的更加猛烈！更加不可預料！因為，現在沒有陳番這樣的四朝老臣，沒有竇武這樣名揚天下，出身世家的外戚大將軍，更加沒有了如同李膺這般的忠臣義士！
無論是有著私心的袁隗，還是毫無根基的何進，他們都不足以安定天下。而靈帝，卻還存著廢長立幼的心思！這一切的變數，都將把病入膏肓的大漢徹底推向深淵！
當然這一切，都是他們的推測。可是，竇輔卻知道。這不僅僅是推測，這一切轉眼即將成為現實！在不久的將來，會成為可怕的災難！雒陽城滿城的百姓。要遭殃！大漢四百年的基業要毀於一旦，甚至於傳承了千年的漢文明，也將至此而始，遭受四百年的風雨，險些徹底斷送！
所以，當看著歷史的車輪，無情的碾壓過來時。當一切的噩夢將重新上演時。竇輔決定不再沉默。決定不在等待。為了逝去的人，為了活著的人，為了大漢帝國。也為了中華文明，竇輔在明知不可為的情況下，決定放手一搏。試圖憑藉自己對歷史的先知，對未來的了解。用一己之力來逆轉歷史！
雒陽的情況太過複雜。也太過繁瑣，竇輔無力改變！因為楊彪與袁家是姻親，楊彪的第二任妻子便是袁氏，或者說是袁術的侄女！故而，楊彪得知了袁家的打算！袁隗雖然無叛逆之心，卻已經著手幫助全力幫助何進立劉辯，對抗宦官，或者說是對抗靈帝！
而曹操也在袁術席間見到了數位原本不該出現之人。其中就有何進親信統兵將領---胡匡。這是極不尋常的一件事！因為平日里，曹操與袁紹兄弟。也常常出入何進府，但是只是私人拜會。而胡匡作為大將軍府的屬將，出現在袁術因升遷而置辦的酒宴中，就是極不尋常之事了！這代表已經不是私誼，而是一種變相的公開的表態了！一種支持了！那麼，此事，也必定會傳到張讓那裡，也會傳到靈帝耳中！
這袁家要幹什麼？這何進又要幹什麼？他們準備好了嗎？這一切，曹操不得而知，楊彪也不甚明了。但是，從中嗅出了不尋常的氣息！雒陽要亂了！
這一切，在楊彪的分析中，竇輔自然已經清楚。而且即便沒有楊彪的分析，竇輔也知道即將會發生什麼事！原來歷史從未改變！
那麼要改變這一切，只有改變三個人的決定！要不改變靈帝廢長立幼的決定！要不改變何進兵諫的決定！而在雒陽數月時間，竇輔知道這根本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也不是他能改變的！那麼，要救垂死的漢王朝，竇輔自己想到的最後一個辦法---改變董卓！
在竇輔一直的概念中，對董卓都懷著不一樣的情緒！不論歷史上的董卓究竟如何？竇輔眼中認識的董卓都是一個豪爽慷慨的漢子，雖然，他很有野心，但是他也很有能力！且數次幫過自己，甚至救過自己的命！
竇輔，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態，去面對董卓！對於，改變董卓的決定，竇輔沒有把握！但是，竇輔知道自己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改變董卓的生命！刺董！這個念頭在竇輔心中閃過，這是竇輔目前想到唯一可行的方法！也許不是最好的方法，確實目前竇輔可以掌控的方法。憑藉自己的身手，加上典韋太史慈等人的協助，應該可以成功！畢竟此刻的董卓還不是位高權重的太師！
只是，對於這一決定，是否執行，竇輔心中頗為猶豫！除去董卓，與國有利！可是，自己卻要背負忘恩負義的罪名！忠與義，竇輔心中兩難。
可是，無論怎樣，都要先離開雒陽，去涼州！此刻的董卓正與皇甫嵩一起征討韓遂！於公於私，竇輔決定先去涼州，再見機行事！
想到此處，竇輔望著滿堂虎將，開口道：「雒陽太過兇險，實非吾等久留之地！來日，輔必上書，希望陛下准許吾等西行，隨皇甫將軍建功立業，為國盡忠！征討叛亂，還大漢太平盛世！諸君可願隨輔同往！？」
聽竇輔之言，黃忠趙雲等慨然允諾道：「願追隨將軍征討叛亂，還大漢太平盛世！」
而典韋更是樂道：「好啊！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在這裡實在是太悶了啊！處處受管制，約束啊！不痛快！」
典韋此言一處，大家都深以為然。而只有太史慈沒有出言應和，只是，默默的看著竇輔。突然間，覺得自己方才的感覺沒有錯！這天恐怕真的要變了！雖然二哥沒有明言，但是，慈必定追隨兄長，盪盡天下！
太史慈的眼神，被竇輔捕捉到，頃刻間，竇輔似乎明白了太史慈的心意，兄弟倆微微一笑，彼此心照不宣！有時候兄弟之間，只要這樣一個眼神，就能彼此明白，無需太多語言，更不需要什麼豪情壯語！
竇輔笑著說道：「好了！既然大家無異議，不如回去早些休息。但輔明日上書，待陛下批複后，即刻啟程！」
竇輔話才說完，門外傳來聲響：「竇輔何在？陛下詔書到！」
到底靈帝對竇輔傳了什麼詔書呢？竇輔又將何去何從呢？真的回去刺董嗎？而竇輔與袁術的恩怨又將如何呢？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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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的滄桑，一世的輪迴！一夜的心酸，一生的誓言！
短短一月，生死兩難！無生無死，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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