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客機上的喪屍
病毒？
周圍的人一聽到這個名字，頓時下意識地往後退去。似乎越是靠近，越會被傳染一樣。
「少扯蛋，你還讓不讓我救人了？」
「李醫生，放棄吧！他身上的病況，不是你所能夠解決的。」
「這個人身上所中的病毒，有七種主要蛋白，即糖蛋白（G）、核蛋白（N）、聚合酶（L）、磷蛋白（NS）、膜蛋白（M）……。」新語誠隨口脫出了C病毒蛋白的組成成份。
這個在未來，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但李珂聽到這些名字之後，眼裡瞬間亮起，彷彿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一般，大喊道：「糖蛋白能與乙醯膽鹼結合，決定了病毒的噬神經性，能刺激抗體產生保護性免疫性反應。N蛋白導致的抗體不具中和力……」
「綜上所述，這……這是狂犬病嗎？……」李珂有些目瞪口呆，「不……這是一個比狂犬病更為複雜的病毒。」
他有些吃驚地望著他面前的這個中年病人。
只見病人輕輕嵌合的眼皮中，那兩個黑色的眼眸，越來越小。但是，病人卻緩緩地抬起了頭。
病人似乎清醒過來了。
圍觀的人瞬間把注意力放到了病人身上。
「我……我怎麼了？」病人似乎迴光返照一般，睜著眼睛，望著四周，語氣有些虛弱。
李珂醫生正想過去，卻被新語誠一把拉住。
「你幹什麼？他已經醒了，我要做個檢查。」李珂醫生氣急敗壞道。
「他已經死了！你別過去。」新語誠嚴肅地說道。
同時，他又對周圍圍觀的人大喊：「退後，退後，他很危險。」
圍觀的人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
「你是不是瘋了，他明明活得好好的……」李珂醫生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新語誠一眼。
那個病人，此刻也似乎感受到了周圍，他的語氣有些梗咽道：「你……你們……為什麼怕我……誰……誰替我記的……安全帶……」
這個中了病毒的中年男人，此時此刻看上去，完全像一個孩子，十分害怕。
「不要怕，我是李醫生，你能醒過來，真是太好了，等飛機到首都之後，你能得到最好的治療……」李珂醫生正想解去病人身上的安全帶。
新語誠卻在邊上說道：「他已經死了，這是他殘留的大腦意識，很快的，他就是不再是活人了！」
李珂沒有聽進去新語誠的話，他只是一個勁地去解安全帶。可是，新語誠在扣安全帶的時候，刻意將一顆紐扣壓進安全帶按鈕裡面，如今安全帶已經被鎖死。不通過暴力，是無法取下的。
「謝……謝……你……李……醫……」那個病人似乎很虛弱，他那屬於人意識的部分，正在被C病毒一點一點的蠶食。
「醫——」
「醫——」
「醫——」
中年男人的聲音像復讀機卡帶一般，說到「醫」這個字后，便再也跳不過去。
「先生？先生？」李珂醫生看著中年男人叫喚著。
「醫——」
「醫……」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中年男人的瞳孔，瞬間縮到了一個小黑點。整個人一動不動地坐在座位上。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宛如一尊石像一般。
新語誠卻知道，對方已經到達臨界點了。李珂醫生卻還想伸手去把脈，可是卻被新語誠一把拉住。
「你別過去……」
新語誠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見原先那個病人，突然「哇……」的一聲，整個人宛如抽風一般，拚命地向他眼前最近的李珂醫生撲去。
「啊……」圍觀的人看到此處，紛紛發出了一句驚恐的呼叫。
而那根安全帶，充分的體現了它的價值。
在安全帶下，變異的中年男人，張著黑色的血盆大嘴，裡面不停地流出類似於之前「蜂巢」的黑色黏液。
中年男人，不，是殭屍，他現在應該不能稱之為人了。在病毒的作用下，他的臉色越來越破敗。彷彿屬於人的一些東西，都是C病毒排斥的對象。
一道道好像被腐蝕的血條出現在了這個殭屍的臉上。
「嗚哇……」眼前這個殭屍，瘋狂地扭著著自己的身體，被安全帶綁住的他，歇斯底里地想要衝出去。
「先生？先生？」李珂醫生心頭頓時被恐懼給淹沒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病。
他眼前的這個「先生」，顯然已經處於一種無意識狀態。並且似乎具備極強的攻擊性。
「快點摁住他，這根安全帶堅持不了多久。」新語誠大喊道。
新語誠可是知道被C病毒入侵之後的狀況，那無限瘋狂的行為，可謂是破壞王。任何東西都無法阻止它們。
新語誠一把按在殭屍的右手上。
李珂醫生卻愣在那裡。
「笨蛋，快摁住他。」
李珂醫生卻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整個人壓在了殭屍的左手上。
這裡果然不是未來。
在未來，這根本不需要新語誠告誡，別人一旦發現殭屍，立即會過來配合他消滅殭屍。
可是，現在，除了新語誠和李珂醫生外，那些圍觀的人，都像是看好戲一般，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夢熙！夢熙！！」新語誠對著他原先那個座位叫道。
「我在，新語誠！」夢熙很快地來到了新語誠面前。
現在殭屍下半身由安全帶限制著，兩隻手也被新語誠和李珂醫生死死地按在座位上。唯一能動的只有頭顱。
「找根堅固一點的繩子。」
新語誠快速地說道。
飛機過安檢的時候，是不能帶任何武器上飛機的，連一把小刀都不行。
夢熙在經歷星塔一役后，顯然知道了現在的處境。
「這位小姐，我們需要一根繩子，飛機上有麻繩嗎？」夢熙向空姐問道。
那些空姐有些為難地搖頭，繩子她們到是有，不過，卻沒有麻繩那樣堅硬。
在夢熙去找繩子的過程中。
李珂能明顯地感受到眼前這個「人」的力氣，正在逐漸增大。
作為文科出身，精彩坐辦公室的他來說，力氣活可並不擅長。
「他體內的病毒，正在搶奪他的身體控制權。他體內的白血球已變異，開始進攻其他細胞。趁他肌肉組織還沒有完全異化之前，我們要趕快殺了他。」新語誠冰冷地說道。
「殺了他？」李珂醫生聽到這個詞語，頓時有些傻眼了。
雖然在醫院裡作為醫生，看慣了生命的生生死死，但是，說到殺人，這恐怕對一個正常人來說，還是一個不敢逾越的底線。
殭屍的力氣越來越大。李珂醫生有點控制不住它的右手了。
「老天呀，他到底是什麼怪物？」
「他身上真的有病毒嗎？」
「我們會不會有危險？」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一幕。
不過，從新語誠和李珂醫生的反應來說，眼前這個「病人」似乎是一個大麻煩。
看到此處，也有幾個比較強壯的男人，走到了他們面前。
「幫忙摁住他！」新語誠只是交待了一個簡單的任務之後，那幾個強壯的男人，就已經有意識地在李珂醫生那邊加大了點力。
殭屍張著血盆大嘴，眼睛極度憤怒地盯著眼前這些人，尺度之大令人髮指，那暴起的眼球裡面，充滿了血絲。
「夢熙……」
「夢熙……」
新語誠再一次喚道，他要快點幹掉眼前這個殭屍，不然這架飛機上的人，都有危險。
「來了！」夢熙快步地跑了過來。
只見她手上並沒有所謂的麻繩，只有兩根皮帶。
有皮帶也夠了。
新語誠鬆開雙手，給殭屍的頭顱上，狠狠地一拳。
這一記重拳，把殭屍頭部的液體打了出來，濺得其他一身都是。
同時，他接過夢熙遞過來的兩根皮帶，套在殭屍的脖子上，狠狠地勒住殭屍，不讓它有所動彈。
殭屍脖子被勒緊之後，更加瘋狂地想要掙扎。
可是，新語誠哪裡會給他機會，雙手宛如鋼筋一樣，狠狠抓緊皮帶，一點一點地用力勒緊。
皮帶深深地陷入到了殭屍脖子肌肉裡面。
「呀！」新語誠突然大喊一聲，手中驟然多了一股爆發力，兩隻手一交錯。
「咔嚓——」
在眾人的瞬間驚呼中，那個殭屍，終於停下了掙扎，整個屍體重重地癱死在座位上。
……
望著已經徹底死透的殭屍。眾人心中卻不是滋味。
此時，沒有尖叫，沒有動作，所有人都彷彿屏著呼吸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那幾個過來幫忙，稍微強壯的男人向新語誠冰冷地問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新語誠一邊仔細檢查殭屍是否真的已經死透，一邊回答道：「這是星塔那邊帶來的病毒。」
「星塔？病毒？」眾人疑惑了。
「難道星塔今晚的倒塌，和這病毒有關？」一名強壯的男人問道。
「當然有關係，病毒最早是從星塔那裡傳播過來的。」新語誠確認殭屍再無危險后，找了一塊白布，將它蓋上。
「這到底是什麼病毒？星塔倒塌了，我看到夜城附近有大量身穿生化服的醫療人員。」
「甚至連軍隊都出動了。」一名婦女吞了吞口水。
「你是政府人士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新語誠面對眾人的疑問，只是笑了笑，略微淡然地道：「這是一種新型病毒……」
「類似狂犬病！」李珂醫生插嘴道。
「不錯，得了這種病毒的人，早期會誘發類似狂犬病的癥狀，還望大家留意身邊有無這類癥狀的人。星塔作為病毒源，政府為了不讓病毒擴散，自然會專業人士前去研究。」
「那軍隊呢？他們又是為了什麼過去？」一名年輕男人問道。
「為了鎮壓那些感染者。你們之前也看到了，感染者被病毒殺死之後，會利用感染者的屍體『復活』，並且攻擊活人。」新語誠笑了笑道。
不過，聽的人卻倒吸一口涼氣。
鎮壓？
這對於一個民主社會來講，是一個多麼怪異的名詞。
以現代軍事力量，去鎮壓人們，那完全是一場屠殺。
「病毒是通過什麼媒介傳播的？這些感染者沒辦法醫治嗎？國家是否已經研製疫苗？」這三個問題是李珂醫生問的。
對於他來講，晚上發生的一切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自從這個中年男人被感染了之後，就一直處於非正常狀態。甚至最後的癲癇狀態。
「病毒最初12小時，是通過空氣傳播的，被空氣稀釋之後，通過感染者的唾液傳播，此類病毒沒辦法醫治！」新語誠給出了一個十分肯定的答案。
如果有辦法醫治，整個人類就不會陷入如此局面。未來也不會是「變異體」的天下。
而他從星塔帶出來的「源文件」，卻有可能是拯救世人的關鍵。
「沒辦法醫治？怎麼可能？」李珂聽到之後，頓時否定道，「這種空氣病毒，如果沒辦法醫治的話，那夜城近200萬人口……」
說到這裡，李珂醫生有些愣住了。
在場的一些人也愣住了。
李珂醫生的話十分明顯。夜城將會是被「鎮壓」的對象。
「你們都是夜城來的吧？」新語誠有意無意地問道。
「嗯！」眾人點頭。
「我們是在封鎖令下達之前，嗅到風聲離開的夜城。」一個男人說道。
新語誠看了他們一眼，這也難怪，凌晨3點鐘的飛機都能坐滿。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沒有人會選擇這個時間段。
而海市中的大事，肯定跟他鄰市夜城有關。
「那我們怎麼辦？我們會被感染嗎？」一名婦女十分害怕地問道。
新語誠搖頭：「你們放心吧，病毒暫時不會傳染給你們，不過你們下飛機后，最後去醫院裡做個檢查。」
聽到新語誠這般述說后，在人群心中，非但沒有減輕顧慮，反而，更覺得自己有可能被感染。
新語誠似乎也看到了他們的顧慮，他搖頭說：「放心吧！感染前會四肢無力，咳嗽發燒。如果沒有這一點那麼絕對是一個正常人，如果有的話，也先不要緊張，可以到我這裡來檢查。我會確保你們是否真的被感染。」
新語誠將病毒癥狀跟他們說了之後，他們果然不再疑神疑鬼。但是，飛機上，還是有一個頭痛發燒的人，兢兢業業地來到新語誠面前，十分害怕地詢問自己是否被感染。
這個人是一個剛剛讀大學的女生，害怕中，還帶著緊張。
新語誠毫不猶豫地讓夢熙給她倒杯熱水。
在她喝過熱水之後，心態稍許放鬆了許多。
新語誠檢查了她的五官，並讓夢熙用耳朵貼在女生的胸脯上，聽著她的心跳規律。最終確定，這個女生，只是普通的感冒發燒，並沒有感染。
這個消息讓女生喜出望外，坐回自己位置上后，連點了兩份三明治。
可是，就當大家逐步放鬆下來的時候。
突然間，飛機艙內，上下搖晃了一下。頭頂的燈光也突然滅了下去。
「啊……」
很都女性在這一時刻，紛紛嚇出聲來。
飛機飛過平流層碰到這種晃動是十分正常的。
新語誠也沒有往心裡去。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眾人的心眼提到了嗓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