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封遺書
在帝國大學的一間教室裡面,就在女教授背轉身在黑板上面用粉筆寫東西的時候,一個身形瘦弱、相貌猥瑣的年輕人偷偷摸摸的從門外溜了進來,坐到最後一排的課桌上,在他的身邊,有一個頭髮亂糟糟,身形高大的年輕人正在呼呼大睡,口水都流到了課桌上,在他的前面,豎立著一本厚厚的《帝國通史》擋住女教授的視線。
「雲哥,第四封通道了!」
「醒醒,真的第四封到了。」那瘦弱的年輕人推了年輕人一把,一臉的驚奇表情。
「啊……真到啦……那你念念吧……」年輕睡眼蓬鬆的睜開眼睛,擦了一把嘴角的涎水,又靠在了課桌上。
「縮龜,並未!」那瘦弱的年輕人拆開一封雪白的信箋,看著信箋裡面的四個字一臉疑惑的問道:「什麼意思,烏龜要縮頭嗎?」
「繼續。」睡覺的年輕人眼珠子滾動了一下,又挪動了一下身體,換了一個更舒適的位置。
「速龜,病位!」瘦弱的年輕拆開了第二封信,臉上越發迷惑。
「你為什麼不直接念第四封?」那睡覺的年輕人嘟囔道。
「還是按照信箋的順序念的好……速歸,病危!」那瘦弱年輕人打開第三封信箋,頓時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速歸,病危,奶奶的,你父親不識字啊?」
「第四封才是重點!」
年輕人終於坐正了身體,伸手奪那瘦弱年輕人手中的第四封信箋。
「不行,你得解釋一下,為什麼你不看前面三封信?」那瘦弱的年輕人手一張,堪堪躲開那隻手。
「我那死鬼父親大字不認識幾籮筐,又心高氣傲不願意假手他人,開始寫信的時候,肯定是亟不可待,立刻動筆,難免會寫錯字,不過,我父親聰明絕頂,肯定會發現自己寫錯了。按照他的習慣,他寫后立刻就派人郵寄書信,無法修改,只好立刻重寫,不信你看看,他寫信的時間間隔肯定是在一個小時左右……」
「……」
瘦弱的年輕人連忙看信封上的郵寄時間,頓時目瞪口呆,三封信果然是相隔一個小時左右。
「給我!」
睡覺的年輕人把手掌攤開,接過了瘦弱年輕人的信箋,撕開。
「吾而(兒),提起筆,感覺萬鈞,心情沉重,為夫(父)不能參加你的畢葉(業)典禮,更不能夠參加你的婚禮,因為,為夫重病纏身……媽的,文縐縐的搞不好,兒子,老子是你爹,你爹得了不治之症,活不了幾天了,如果你收到第一封信就回來,還能夠給你老子我送終,如果你看到了這封信還沒有動身,就只能給老子磕頭燒香了……」
「好啦,閑話少說,你從蝌蚪變成人都是老子的功勞,老子可是辛苦了無數個晚上才整出你來,你是老子的驕傲,老子給你留下了萬貫家財,龐大的地下勢力和無數個漂亮后媽,其實,老子有很多話要和你說,但是,這信也不知道會被多少人偷看,不說也罷,老子相信自己的兒子,你只要記住,你是最優秀的,你是第一……好了,就這樣吧,趕快動身,等你來的時候,想必我還躺在棺材外面,多少也算是見一面……兒子,保重,我們家,就靠你了,為夫先走一步了……」
在信的最後又補充了一句:如果第一封信就回來,還能夠與老子見一面,現在死了也死了,早一點遲一點無所謂了,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處理私事,給朋友們一個交代。
這封信雖然錯別字連天,字跡卻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整體看起來就像一副造詣深厚的書法作品,不過,可以明顯的看到,後面的字跡已經越來越潦草了,似乎寫信的人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
年輕人表情越來越凝重了,他那雙迷迷糊糊變得無比的明亮,死死的盯在最後落款的四個勉強能夠分辨的字跡:為父絕筆!
「呯!」睡覺的年輕人赫然站了起來,課桌都差點掀翻,那本厚厚的《帝國通史》也掉到了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音,整個教室裡面的人都回過了頭。
「你幹什麼?」那瘦弱的年輕縮了一下頭,把腦袋藏在前面同學的背後,側目看著睡覺的年輕人。
「我得立刻趕回家。」
年輕人沒有任何猶豫,已經從課桌裡面走了出來,大步朝後門走去。
「蕭步雲!」
「在!」
就在年輕人開門的一瞬間,一個尖利兇悍的聲音響起,在積威之下,蕭步雲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站住了身體。
「蕭步雲,二年了,你睡了兩年,我忍了二年,今天,我不能再忍了。」女教授推了一下鼻子上的眼鏡架,一臉兇狠的看著蕭步雲。
「既然你都忍了兩年,為什麼今天你不忍?」蕭步雲看了看門,又看了看憤怒的女教授,遲疑了一下。
「因為,我後天結婚!」女教授惡狠狠道。
「這與你結婚有什麼關係?」蕭步雲不禁一臉茫然道。
「因為我結婚後,就不會教書了,所以,我無須再忍耐自己的怒火了。」女教授雙手撐在講桌上,鏡片後面的眼睛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女人的怒火可以把一切障礙物化成灰燼,情不自禁的,蕭步雲後退了一步,他有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這個女人就像叢林裡面的肉食動物,隨時都會撲上來撕咬一般。
難道這個女人因為要結婚引起的焦慮而提前到了更年期?
「上來。」女教授冷哼了一聲。
「我父親他……」
「不要挑戰我的權威,我現在還是你的導師,過來!」女教授打斷了蕭步雲的話。
蕭步雲沒有在說話,大步走上了講台,他很清楚,和一個正在憤怒的女人講道理無異於自殺。
「你知道我為什麼無法忍受了嗎?」
女教授藍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蕭步雲,蕭步雲有一種被利箭射中的感覺,只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我是教你什麼的?」
「數學……」
「好好……你居然還知道我教你的是數學,我還以為你把我當成歷史老師了。」女教授瞄了一眼地上的《帝國通史》,怒極反笑道。
「我……《帝國通史》更大一些……」蕭步雲立刻明白了原因,上數學課的時候把歷史書當課本豎立,這無疑是一種**裸的侮辱。
「是嗎,我記得你的課桌裡面有本《數理邏輯》比《帝國通史》更大更厚的。」女教授臉上那厚厚的鏡片後面露出一絲陰險的眼神。
「……」蕭步雲頓時目瞪口呆。
「好了,這期的課程也快要結束了,因為我要辭職的問題,學校允許我提前給學生打分,而你,將是第一個。」女教授見蕭步雲目瞪口呆的表情,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時間很緊迫,尊敬的奧妮教授。」
「看來,我有必要提醒你,現在我是老師。」
「奧妮教授,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這也許是我人生最後一堂課了,我不想因為我的私事而影響您結婚的心情,所以,我沒有立刻離開,但是,我的時間真的很緊迫,十分鐘……不,二十分鐘,我給你二十分鐘的時間,出題吧,謝謝!」
「你威脅我!!」女教授一臉漲紅。
「還有十九分二十秒。」蕭步雲臉上開始變得木然起來,轉頭看了一下黑板旁邊的沙漏,那沙漏,是崇武帝國最偉大的機關師魯工設計,誤差率不到一秒,整個亞瑪大陸十七個國家,都是用這種沙漏計時,沙漏有一個很好聽的名稱:時間的使者。
「你!」女教授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她努力的控制著自己暴走的情緒。
「還有十八分鐘。」
「十七分鐘!」
「十六分鐘!」
「十五分鐘!」
……
蕭步雲每隔一分鐘就數一次,偌大的教室裡面氣氛莫名的變得沉重起來,學生們不明白平時很低調的蕭步云為什麼會突然變得如此的不近人情,要知道,蕭步雲雖然寡言少語,但是,性情卻也溫和,平時除了睡覺還是睡覺,偶爾翻翻一些亂七八糟的書籍,從來不會和別人發生矛盾,對於蕭步雲這種人,無論是師生,都抱著一种放任自流的想法。
當然,讓人們有這種想法的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蕭步雲的平民身份,在這帝國大學,大部分的學生都是王公貴族的後裔,而蕭步雲的家庭卻是一個邊陲土財主,幾乎是每一個學生都知道,蕭步雲之所以能夠進入這所學校完全是因為他的父親為這所學校捐獻了一大筆資金。
蕭步雲的父親還有一個讓人厭惡的身份,那就是地下惡勢力,每一個學生都知道,蕭步雲的父親控制著那個邊陲城市的整個地下勢力。
在崇武帝國,不管你多有錢,只要是平民,就不會獲得社會的尊重,如果和地下勢力掛鉤之後,更會成為唾嫌之人,只有世襲貴族,閥門家族才會獲得足夠的社會地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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