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上門
動身之前,秦茗先往家裡打了一個電話,秦母正在洗衣服,接電話的人是秦父。
秦茗的心緊張地跳動著,撫著紛亂的胸膛,試探著問,「爸,是我,我回來了,你跟我媽都在家嗎?今天出不出門?」
秦父放下手中的報紙,驚喜地回答,「都在家,不出門,茗茗,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在機場還是……」
秦茗望著窗外抱著小蘿蔔的卜即墨,眸中柔光幽幽地流淌著,「我在卜家,爸,待會我可以帶小叔回家吃個飯嗎?」
秦父有些詫異地一愣,不明白秦茗回a市的時候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回家,但他很快就釋然了,認為一定是卜即墨去接的她,所以點了點頭道,「當然可以,就怕你小叔他不稀罕。」
因為秦父雖然跟卜即墨偶爾也會通個電話,但是,卜即墨從來都沒有來家裡坐過哪怕一分鐘,更讓他覺得費解的是,在他與卜即墨聯繫的初期,卜即墨還會叫他一聲二哥,可是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再也沒有尊稱過秦父為二哥,好像在故意避開對他的稱謂似的,秦父倒不是計較卜即墨不尊稱他為兄長,而是總覺得其中的感覺蹊蹺而奇怪,但也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秦茗呵呵一笑,「爸,你別把小叔當成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對我們家而言,他不過是我們的一個親人而已,他怎麼會不稀罕來家裡吃飯呢?我想,他一定做夢也想來我們家吃飯吧,只是你女兒我從來都沒邀請過他。」
秦茗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裡對自己說道,她說得沒錯呀,卜即墨已經是她合法的丈夫,是她的愛人,也是她的親人,所以她並沒有欺騙父親。
「瞧你這說話的口氣,好像自己有多大牌似的。」秦父不贊同地糾正秦茗的說辭,「如果你確定你小叔會來,我立刻讓你媽出去買點好菜,別虧待了他。」
「他一定會來,而且,可能經常會來。爸,你跟媽只要把他當成一般的親戚就行了,別興師動眾的當貴客似的。」
「你這孩子說話怎麼越來越不像樣了?爸媽都不是嫌貧愛富之人,將你小叔當貴客,原因主要有三,一個,他是你小叔,是你爸的兄弟,是難能可貴的親人,一個,他這是第一次上門,我們理應熱情款待,另一個,他對你有恩,也就是對我全家有恩。」
「好啦,爸,別給我上政治課啦,我可不是你的學生。我呀只希望你說到做到,等會真的能將小叔當親人或者客人款待,而別將他掃地出門。」
「什麼掃地出門?茗茗,你今天說話怎麼越聽越奇怪?」
「嘿嘿,爸,等我到家之後你就知道我為什麼會說話這麼奇怪了,哦對了爸,待會除了小叔之外,還有一位小客人要來噢。」
「小客人?是誰?」
「是誰……怎麼說呢?他才五個多月大,據說是小叔的親生兒子。」
「親生兒子?」秦父瞪大了眼睛,想到卜即墨並沒有未婚妻或女朋友的傳聞,便驚奇地問,「私生子?」
秦茗見窗外的卜即墨已經在對著她打手勢,示意她可以動身了,便賣起了關子,「爸,到家了再說吧,電話里也說不出清楚,希望你跟媽都能喜歡那位小客人哦。」
秦父莫名其妙地掛斷電話,就走去了洗手間將這件事告訴了秦母。
秦母跟秦父一樣,既激動又疑惑,但還是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活兒,一邊吩咐秦父將家裡幾個地方打掃一下,一邊拿著包出去買菜。
秦茗身上是有家裡的鑰匙的,可是當她領著卜即墨以及被卜即墨抱著的小蘿蔔站在門外的時候,緊張地根本就忘記了這碼事,只顧盯著門面發獃了。
最後,還是卜即墨按響了門鈴。
不到十秒鐘的時間,秦父就一臉笑容地打開了門,第一時間,他沒有朝著自家女兒看去,而是朝著卜即墨看去,他並沒有刻意要去看那個被卜即墨抱著的孩子的,可是,他還是清楚地看到了小蘿蔔的相貌,跟卜即墨真是太像了。
秦父雖然客氣地迎著三人進門,可是心裡卻納悶極了,卜即墨上門做客不奇怪,有私生子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卜即墨為什麼要抱著私生子來家裡做客?
秦父怎麼想也想不通其中的緣故,只能準備等卜即墨離開之後,再詳細問一問秦茗。
幾人各自落座之後,秦母端著切好的水果出來,第一時間,秦母跟秦父一樣,眸光也是先朝著卜即墨看去的,與此同時,被卜即墨抱著的小蘿蔔歡樂地躍入她的眼帘。
秦母端著托盤的手猛地一顫,她自然是發現了孩子跟卜即墨長得極像的了,可是,她看人的眼光比秦父強多了,她能夠看出小蘿蔔有九成以上像卜即墨的同時,也能看出小蘿蔔似乎有六七成像秦茗?
怎麼會這樣?
秦母佯裝鎮定地將托盤放下,嘴裡說著客氣的話,可眼睛卻在暗暗地觀察著秦茗。
作為過來人,她幾乎可以從秦茗看向卜即墨的眼神中確定,秦茗與卜即墨之間,絕對不是叔侄的關係那般簡單。
秦母不動聲色地回了一趟廚房,在經過激烈的內心掙扎之後,重新走到了客廳,開門見山地問秦茗,「這孩子長得既漂亮又可愛,不知道他的媽媽是誰?」
按理,秦母跟卜即墨不熟,是不禮貌也不合適打聽這種事的,而且,就算她不懂禮數打聽,也該是直接向當事人卜即墨發問,而不是向秦茗發問。
秦父傻了,他不明白向來處事周到的秦母怎麼會問出這種令人難堪的問題,連忙站起來拍了秦母一下,眼神則不滿地使勁橫她。
「你瞎說些什麼呀?亂七八糟的?會不會說話?」
秦母反瞪秦父一眼,繼而直直地望著秦茗,一字一頓地道,「茗茗,回答我的問題。」
秦茗的腦袋發出轟一聲巨響,讓她錯愕的不是今天她都被父母先後當成了學生般對待,而是,她不良的預感似乎提前就要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