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風波

帶著對劍的全新領悟，東方凡一邊沉思一邊往快餐店的方向走去——今天不上課，白天他基本都會在快餐店打工，只不過，今天是他在快餐店打工的最後一天。

「體驗生活，就要嘗試各種不同的職業，今天的工作結束之後……便嘗試下一份工作！」帶著對自由生活的無限熱愛與憧憬，東方凡持天琊殺進店中，卻看見兩個最不想見到的人——歐陽曉菲、龍天明。

歐陽曉菲在歐陽神的處置下，的確和東方凡留在了同一個快餐店工作，但是，就在歐陽曉菲在此處工作之後，龍天明每天坐鎮此店，和歐陽曉菲兩人形影不離、有說有笑，而店面老闆卻絲毫不敢像教訓其他店員那樣去指責歐陽曉菲，其中緣由，不言而喻。

「呦！這不是昨晚被女人打得慘敗的東方大俠嗎？隨身還帶著一把劍的樣子，真就當自己是大俠了？哈哈哈！」龍天明的聲音很大，大到足以讓整個餐廳每一個角落的人聽到這邊的聲音，並為之側目注視。

昨晚的挑戰賽，東方凡慘敗給彩鳳，屈居第二，更是贏得美人歸，在一定程度上是當晚最大的贏家之一；但是，讓不少男人無法接受的是：東方凡竟是個痴獃的傻子，同時，還是敗給了一個女人，而且敗的下場異常「凄慘」。

無論因為是嫉妒還是嫉妒還是嫉妒，總之，不少的男人對東方凡這個傻子都有一定的敵意，何況是龍天明這個天天以英雄救美為夢想的偉大俠士？

「原來那人就是東方凡，昨天的挑戰賽，早已經傳遍整個沈城，甚至連外省、國外的部分網站都有挑戰賽的賽程視頻，所謂傻人有傻福，這個東方凡可是真的一夜出名了。」

「唉，你懂什麼？你沒看到他昨天在決賽的時候慘敗給彩鳳的那一戰？現在不少女生都說東方凡代表我們男人，慘敗給一個女的，可以說是敗光了我們所有男人的臉面！據說火鳳幫更是重點宣揚『女主天下』的主旨，宣稱『男人無用』，招收各種自立女玩家，就昨天一晚，不少男玩家因為東方凡的這一戰，回歸單身族！」

各種竊竊私語圍繞著東方凡而展開，卻是貶多褒少，對此，東方凡心中是憤怒的，但是，他卻只能隱忍下來——依舊是一絲莫名的笑意，就如同他最開始嘲諷金龍那般，只是淡淡地瞄了一眼龍天明之後，便轉身走向自己的崗位，隻言片語都未曾表達。

東方凡能忍，卻不代表龍天明能忍！

「東方凡！你有什麼資格笑？！你是笑誰？笑我嗎？憑你卑賤的身份如何有這個膽量！跪過來認錯！然後自掌一巴掌！否則，今天就別想就這麼算了！」龍天明動了真怒，他早在挑戰賽的時候就想叫人「群」死東方凡，但是一直礙於他大哥而沒有動手，而「憋屈」從來不是龍天明的處事風格，東方凡的笑引爆了他心中所有的憤怒。

過分、目中無人。

不只是周圍人厭惡龍天明的自恃，就連一直站在他身邊的歐陽曉菲都感覺龍天明的話有些過了，但是，她也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龍天明是為了自己而動怒，應該理解他。

東方凡此時心中的怒反而煙消雲散了，從他脫離實驗室之後，就在享受這個自由世界帶給他是一切新鮮事物，而今天，他終於又補充了一些歷練——龍天明的性格，是他目前為止遇到過最「突出」的。

這份對新事物的發現而產生的激動遠勝於龍天明給他帶來的怒意。

「天明，算了吧……他這些天以來也沒有怎麼為難我，雖然在同一個地方工作，但他也並沒有針對過我，或許他也就是傻，但不壞。」歐陽曉菲此時是真的有些同情東方凡了，在偌大的餐廳之中，龍天明的家世擺在那裡，是不可能有人幫助東方凡的，而東方凡本身已經是「痴傻」，再這樣被侮辱，已經完全沒有做人最基本的尊嚴了。

「算了？曉菲，你現在是在責怪我咄咄逼人、不依不饒嗎？我這都是為了你！不要看他現在傻傻的滿臉無害，要是等到他對你不利的時候再追究，那時候就晚了！」龍天明指著東方凡，歐陽曉菲的求情非但沒有見效，反而使他怒氣衝天更甚之前。

歐陽曉菲無語以對，她和龍天明是屬於一見鍾情的類型，兩人雖然互相愛慕，但是對彼此的了解卻並不完全，就像現在暴怒的龍天明已經有些脫離歐陽曉菲心中那個「愛郎」的初始形象，對此，她只是感覺心亂，卻不知——那心中本就沒什麼實際基礎的情已經動搖。

東方凡同樣無語，看到店面老闆滿臉愁容地出來了，他自身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便聲稱要辭職，隨即連工資也不拿便轉身要離去，可以說他已經做出了讓步，剩下的就看龍天明的憤怒到底能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了。

「站住！誰允許你走了？！看在你還算識相的面子上，不讓你跪，只要自己掌嘴！我放你走。」龍天明所謂「識相」就是東方凡自動辭職的事情，所以，他便以為東方凡是在懼怕他，心裡的底氣更足了。

東方凡還未回應，四周的人便已經覺得過分，而就在此時，劉琰正巧滿臉愁容地從門口進來，此行正是來找東方凡的。

「凡哥，吃大虧了！沒想到不戒和尚拿的那個戰神矛竟然是什麼幽冥魂寶！價值連城啊！！沒想到竟然在琰哥我眼皮底下子溜走了！真tm晦氣！咦？這不是那個冤大頭嗎？」劉琰一出現就旁敲側擊地挖苦龍天明，這戰神矛本就是從龍天明手中奪得的，龍天明豈能不恨？

「是你！死胖子，你果然和那和尚同流合污！今天不為戰神矛一事討個說法，別想善終！！」龍天明怒喝，今天的怒氣疊加起來幾乎快讓他瘋掉。

「唉唉~龍少爺哦，首先，琰哥要聲明：我和那不良和尚沒有半毛錢關係！我也是受害者！我的青龍棍也是被他以同樣的方式奪走的！在這件事情上，我們的立場是相同的！如果龍少爺今後看到那和尚記得替兄弟我多踹他幾腳！！」

「另外，你現在不是在找我凡哥的麻煩嗎？唉~其實你不用這樣三番兩次地來找茬，我凡哥雖然先前被這位歐陽小姐的父親選為乘龍快婿，但是吧，就在昨天！東北大學第一校花投懷送抱、主動獻吻，早已經是人盡皆知，凡哥暗中也和我說過，對年輕未發育完全的小女孩沒有絲毫的興趣，所以，你完全可以先帶著你家歐陽小妹妹回去，至於休書之類的，就免了這一俗套吧，你我心知肚明就好啦~凡哥，你說怎樣？」劉琰是故意的，這些天來，龍天明沒少為難東方凡，他早就看不下去了，而今天，在剛剛進來的時候卻也是聽到了龍天明叫囂的話，自然不再隱忍。

不過，劉琰所說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算作是事實：如果讓東方凡在東方玉琴、歐陽曉菲兩女之間做一選擇，結果已經很明顯了；況且，兩女雖然都是美人胚子，但是東方玉琴的名聲更大、在沈城乃至中國的影響也更強，當一個正常男人來做選擇，也不會出現第二個結果——就連歐陽曉菲都無法否定這個結果。

但是，事實如此，卻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接受的，例如龍天明、例如歐陽曉菲。

在劉琰所說一番話語中，「休書」一詞顯得特別刺眼，對於歐陽神強制要求歐陽曉菲住在東方凡家中並且指認東方凡為歐陽曉菲男友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畢竟當時在場的人不少，一傳十、十傳百，此時說是人盡皆知並不為過，甚至有不少人「慕名而來」，就是為了追尋真相。

「死胖子！你這是找死！！」龍天明之所以怒，是劉琰所說會讓他感覺自己是撿東方凡不要剩下的，對於要面子的他而言，這帶給他的憤怒遠比先前疊加起來的還要強烈。

歐陽曉菲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她也同樣憤怒，只是這股憤怒化作了一陣委屈，最後竟逼紅了眼眶，若不是強忍著，只怕早就當場淚奔離去。

龍天明此時心中只剩下憤怒，根本沒去顧及歐陽曉菲的狀況，反倒是東方凡注意到歐陽曉菲的情況——這一幕和他第一次與東方雪兒交談的時候，後者表露出來的落寞十分神似，這讓他心有不忍，卻不知道如何善了此事。

「琰哥我貪生怕死，所以從不找死~我所說都是事實啊！如果讓你在東方學姐和這位歐陽小姐之間做選擇，只怕你也會選擇……」就在劉琰想進一步激怒龍天明的時候，東方凡出面阻攔。

「劉琰，別說了……龍少爺，我從一開始就無意與歐陽小姐有什麼牽連，一切事情的過程，是歐陽神先生的決定；但是，歐陽先生對這件事情的本意只是希望讓我代為監視歐陽小姐，可以說，我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遭受你無聊的針對，我也厭煩了，我可以保證：從今天起，將撤銷歐陽小姐的房屋憑租權，並將這一個月的房費全數返還，同時，以後見到歐陽小姐的時候，我會繞道而行，如此一來，你可滿意？」東方凡這完全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其中誠意已經彰顯。

「做夢！我今日在這裡所受屈辱，豈是你一兩句話就可以償還的？！你們兩人都給我跪下，自扇一百巴掌！」龍天明越看東方凡低聲下氣，越是咄咄逼人。

「這個龍天明真囂張……他還以為自己是什麼人嗎？只不過父親是個大銀行的總裁就不把人當人看……東方凡這樣的痴獃都知道退讓了，他還真得理不饒人了……」

「痴獃？你看東方凡剛剛說話的神態哪裡像是痴獃的人？只怕是個幌子……」

圍觀群眾中對龍天明、東方凡兩人開始做出評價，即使是先前對東方凡有成見的人也開始偏向他。

「哦？這麼說來，對你而言，你的屈辱不能不管……而紅顏佳人便可不顧嗎？」此時東方凡輕描淡寫地將龍天明的注意力引到歐陽曉菲身上——卻見她此時雙眼通紅，在四周人充滿異樣的目光中忍受著不亞於他龍天明的羞辱，但是，她卻只能忍、不能發。

「曉菲……你怎麼……可惡！都是你們！要不是你們百般糾纏，曉菲她又怎麼會哭！」龍天明此時又將過錯歸在東方凡身上，而在他心中首先要解決的還是關乎自身屈辱的事情。

東方凡淡淡地搖了搖頭，上前一步，和龍天明面對面，只有十厘米左右的距離。

「你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間區別嗎？」東方凡詢問之時，身上隱現無形的浩蕩劍威，竟在一時之間鎮住了龍天明，甚至是在場的其他人都為之安靜了下來。

「以強弱論男女，男人為強！強者的孤傲不在於自身的面子，而在於他不會讓身邊的任何一人感覺到委屈……哪怕是身為強者的男人承受下所有的委屈……只因為他有那個能力……」東方凡的第一句話讓在場的女生感覺微怒，但是隨即的言論卻讓她們覺得震撼——這是怎樣的一種經歷與責任感才能造就出如此「孤傲」的性格？

在場的男人心中則是回蕩著東方凡所說「哪怕是身為強者的男人承受下所有的委屈」，心中大受感觸，哪怕是置身事外的他們，也在瞬間覺得自己與東方凡站在了同一強者的陣營之上！

「廢話連篇！我只知道今天你們兩人誰都走不出這個大門！」龍天明已經暗中通知了自己在社會上認識的一些打手，此時已經看到不少人手中帶著砍刀向著店面走來。

整個店面頓時亂成一團，圍觀的群眾快速離去，雖然絕大多數的人支持東方凡，但是這關乎自身安危的事情還是不能冒險——很快，整個快餐店內只剩下東方凡四人，就連店員都迴避了。

「天明……」歐陽曉菲此時聽了東方凡的一番話，在驚訝於自己的內心感受被一言道破的同時，心中也已經漸漸地放下了對東方凡的仇視，只希望龍天明可以受到東方凡的話之感悟而做出改變。

「看來，你是不考慮這事情的後果了……」東方凡將右手上的天琊不留痕迹地換到左手，然後半步上前，右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擊在龍天明腹部，就連一邊的歐陽曉菲都沒有馬上反映過來，龍天明就已經因為劇痛而暈厥過去。

「凡哥出手果然不凡~！嘿嘿，看來琰哥今天不用死了~」劉琰原先看到外面逼近的一伙人，心中也有些慌張，但是此時卻放下了不少心。

「歐陽小姐，這件事情本來不需要發展到這一狀況……你是他的女友，一些事情你來做，比我來做來得有用……這一次，我為劉琰所說話的話道歉，希望下次你能改變他，至少變得成熟一點，這對你來說，也是好事……告辭。」東方凡將龍天明的「屍體」（好吧，還沒死……）放在邊上，然後和劉琰快速從後門離去……

「成熟一點嗎……」歐陽曉菲望著東方凡背影消失的方向，痴痴地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