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憂傷的華爾茲
這種觸人心底的最柔軟的疼愛,穆晴恐怕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得到一丁點。穆晴再也忍不住了,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如此的幸運,她一定要好好的看個清楚。她是對那些八卦雜誌和新聞一點不感興趣,如果要是看了的話,一定就不會不知道汪雨琳是誰了。
穆晴站在他們的面前,誰都沒有理會,只看著歐陽成俊。她笑著說:「歐陽少爺!好久不見了!」
女人並不敢貿然的直接叫他的名字,僅僅是一晚的相處,她知道自己和他之間遠沒到可以直接喚他的名字的地步。
剛剛在舞池,歐陽成俊就已經看到她了,可他並沒有心虛的拉汪雨琳趕快走,因為在他心裡沒有什麼事是想瞞著汪雨琳,他並不害怕自己的過去被汪雨琳知道,反倒是知道了,更好!
知道了,便是為以後減少了一個隨時可能會燃起的導火索。「情」字間隙不大,容不下那麼多的猜忌和誤解。坦白常常在情人之間提起,可是做起來卻猶如枷鎖難以攻克。
所以,歐陽成俊並沒有一絲不適的神情,就連在情場里摸爬滾打這麼久的程子申也由衷的承認自己是做不到如此,這個歐陽成俊的作風真是邪里邪氣,讓人捉摸不透。
女人對歐陽成俊開口,汪雨琳才終於明白她為何會走到這裡來,原來她與歐陽成俊相識。怎麼會不相識呢!歐陽成俊曾經可是這裡的常客。
看那女人眉眼之間看歐陽成俊的神情就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
歐陽成俊曾經是怎樣一個男人,汪雨琳自然清楚的很。她可忘不掉自己是怎樣跟他相遇的,是他出錢買了她的第一次。
這樣的一個男人,在這樣的地點,遇到了這樣一個尤物般的女人,會有怎樣的故事笨蛋也會想的出來。
汪雨琳的心裡莫名的情緒升起,既吃醋,又帶著嫉妒,既懷著小脾氣,又帶著小憤怒。「他曾經的女人,恐怕他自己都記不過來有多少了吧,這會兒這個找上來,一會兒說不定又撲上來哪個呢!」汪雨琳心裡抱怨著。
即使已經是過去的事情,那也做不到要去欣然接受,她不過是個生來天性就有狹隘情節的女人,比不得歐陽成俊,他是神,是不食人間煙火,天塌地陷都依然能從容不迫的神。
即使是硬咬著牙去恨,去嫉妒,汪雨琳還是難掩內心的惶恐。一個曾經在他生活中的女人的出現,會驚起她內心這麼大的波瀾,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因為在這個女人面前,她不自信了。
就如曾經她站在沈睛妮面前一樣,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渺小了,小的不易讓人發覺,可是不知道為何歐陽成俊卻獨挑出了她留在身邊呢!
汪雨琳扭頭看男人的表情,依舊雲淡風輕,不起漣漪。她看他的眼神充滿了複雜,帶著一股子濃濃的酸勁兒,她也忍不住替他不值:那麼多女人,那麼多的情,那麼多最極致的誘惑,為什麼你卻獨獨選中了一個汪雨琳呢!這樣的感情,真的會長久嗎?
歐陽成俊沒有注意到旁邊女人異樣的表情,對穆晴的話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反應,只是玩弄著手中的高腳杯。他承認,他對這個女人並不覺得反感,但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好感,不過是他經歷的女人中的其中一個而已,匆匆而過不會再有交集的一個女人。
穆晴沒有直接肆無忌憚的端詳汪雨琳,而是用餘光偷偷的瞟著。雖然汪雨琳不施濃妝,打扮普通,但是穿著品味一看就是高貴而且落落大方。歐陽成俊身邊的女人怎麼會差的了呢,就是用錢堆也會把人堆出高貴氣來。
歐陽成俊沒有接她的話,穆晴覺得一陣尷尬,為了讓氣氛不那麼冷,她轉而對一旁的程子申問好:「程少爺,您也好久沒來這裡玩兒了,怎麼?是真的要和楊小姐結婚了嗎?」
「到底還是那男人不搭理你才想起我來!」程子申心裡想著,嘴上卻沒說,而是笑了笑,「是啊!我是真的要結婚了,以後恐怕來的會更少了!」
穆晴也抿嘴一笑:「那我可是會想程少爺你的,我今天先提前祝賀你新婚了!」穆晴轉身哪過一個侍應托盤上的酒杯,與程子申一起碰了碰杯,然後一飲而盡。
她放下酒杯,面對著歐陽成俊,依舊是一臉的微笑,「歐陽少爺,MayIaskyouforadance?我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穆晴的心裡此時已是酸澀難耐,可是在這種地方混慣了的女人喜怒又怎會流露在外。對歐陽成俊的思念之情,讓她忍不住又鼓起勇氣對這個男人做了邀請。
在與歐陽成俊共處的那一夜,她突然醒來之時曾偷偷見過他跳舞的,一樣的舞,不知道為什麼,他跳起來就是那麼的魅惑至極。當你看見他在舞池中旋轉的時候,彷彿地平線都在為他傾斜。只見過那一次,穆晴今生再也難忘了。
她見的是他一個人跳一支華爾茲,但是兩個人的舞蹈為什麼要一個人跳呢!她很希望可以和他一起共舞一曲,再次感受一下她的世界被顛覆的感覺。
歐陽成俊這時才放下手中的酒杯抬起頭,眼睛里霧氣斑斑,「跳舞?」他嘴角一勾笑出聲來。
突然的,歐陽成俊站起身來一個人走向舞池。搞的剩下的三個人茫茫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就見歐陽成俊站在舞池中見,擊了兩下掌,舞池中頓時沉寂了下來。一見是歐陽成俊,大家自覺的退出了舞池,站到一旁,都秉著呼吸看舞池中央的那個男人。
偌大的舞池,頓時成了歐陽成俊一個人的專場。
歐陽成俊抬手示意,旁邊的DJ心領神會換了一首圓舞曲。
這個妖孽般的男人又做了一件妖孽的事情,一個人在舞池中旋轉起來。他抬著手,彷彿對面真的有舞伴一樣跳上了Walzer。
周圍的人竟然都看的傻了眼,完全被他的魅力給迷住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著舞池。整個空間剎那間沉寂了下來,成了歐陽成俊一個人的領地。
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恐怕只有歐陽成俊去做才會讓人覺得充滿了魅惑,讓人慾罷不能。如果換了別人,恐怕早就要被說成是個精神病了。汪雨琳到現在才明白,原來一件神經的事情換成了這個男人去做,都會變成一場華麗的演出。
可是,他的舉動汪雨琳真的不理解。那女人請他跳舞,他要麼答應,要麼拒絕,如今一個人去跳是何用意呢?
汪雨琳傾著身子,壓低著聲音問一旁的程子申,「他跳的是什麼?」
對跳舞汪雨琳是一竅不通的,只是在學校的時候學過健美操而已,對歐陽成俊跳的是什麼舞她完全不清楚。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男人跳的真的很好。汪雨琳真的不知道原來他還會跳舞,他總是把一個又一個的驚奇丟給他,卻不知道在身後還藏著多少的神秘。對歐陽成俊,汪雨琳覺得恐伴他一生都一樣摸不透。
程子申看著舞池中的男人抿了抿嘴,「是華爾茲,因為風格自由、大氣,風度飄逸洒脫,18世紀末在法國盛行,是法國人最喜歡的舞蹈之一,也是他最喜歡的舞蹈。」
哇!懂的還真多!跟歐陽成俊果然是最好的朋友,一樣神神秘秘的深不可測,讓人搞不懂。
汪雨琳看直了程子申說的較有興緻的樣子,「這應該是兩個人跳啊,為什麼他要一個人跳?」
「因為這支舞他只和她的母親跳過!他母親過世之後,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在跳。成俊的媽媽是一個喜歡華爾茲的女人,這支舞就是她交給他的。可能是他覺得天底下沒有第二個女人配和她跳這支舞吧!」
「我沒有見他跳過!」汪雨琳略顯失望,雖然她不能跟他一起共舞,但是能欣賞到也是好的,可是她竟然連見都沒見過。
「何止是你,就連我也只見過一次而已,還是突然闖到他家裡時不小心看到的。」說著,程子申的眼裡略顯悲傷,「這支舞是他的一個傷,致命的傷,他怎麼會輕易揭露給別人看呢!」
程子申突然從歐陽成俊的身上移回目光,轉向汪雨琳,「可是今天他竟然在這麼多人前面揭開了他的傷疤,**裸的暴露在人前。我相信這支舞他是跳給你看的,汪雨琳,可想而知你在他心裡的地位有多重。」
這樣的話壓在她心裡該是多麼的重啊!彷彿無形之中有一股力道掐緊了她的心,讓她喘息之間都帶這沉重。她是何德何能能承受如此大的厚愛,她寧願永遠都看不到他的這支舞,因為這舞早就脫離了那層飄逸洒脫,這是一曲死亡的華爾茲。
雖然汪雨琳她不懂華爾茲這個舞,但是她看到過關於死亡華爾茲這首舞曲的描述,是一首根本無法彈奏的曲子,而歐陽成俊跳的便是一支根本無法完成的舞。
她想,或許他對她母親的思念這麼多年都從未間斷過,究竟如何才能讓他釋懷,他的母親在天之靈一定不會希望看到他一個人在這裡悲傷的獨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