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十四 歲月 第三百六十章 極境
?碧落雖然已達神靈的層次，但她依舊難以置信，整個索米娜完全會被封閉在一個小小錦帕中。星辰、山川、河流、樹木、生靈……紛紛在錦帕間若隱若現，原本一條條清晰的紋路間，似乎繚繞著無盡雲霧。
薩瑪特山谷，給人們帶來無盡謎題的元素『潮』汐默默消失了。數百年後，人們紛紛猜測放逐之地的入口出現了偏移，它隱藏到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但沒有人想到，連同元素『潮』汐一起消失的是一個完整空間，或者說世界。凝視著越看越顯朦朧的錦帕，小蓓目光中透出幾分疑慮，「這樣會不會對索米娜亞的生靈造成影響？」
司空浩玄指了指錦帕，笑道，「對於索米娜亞來說，存在於哪裡都不會有什麼區別。一石、一『花』、一草、一木，甚至一粒灰塵，無不可以容納一個世界。」小蓓輕撫著手中的錦帕，還沒等繼續說話，一道青紫『交』織的光芒劃過了長長的天幕，墜落於薩瑪特山谷。
美麗的紫衣少『女』，腰間纏繞著青紫兩『色』劍芒，她跪伏在司空浩玄面前，「師祖，師傅在閉關前讓我今日來見您。」
司空浩玄皺了皺眉頭，遙遙將少『女』扶起，「洪沒有告訴過你，他和你沒有師徒的緣分？」少『女』心中正暗暗驚訝，五重山的重量對於司空浩玄來說，竟然如同稻草。聽了司空浩玄的問話，少『女』隨之將心中的驚訝遺忘，小嘴陡然嘟起，「師傅和紫兒說過，但他明明就是紫兒的師傅嘛，不承認也是。」
「呵。呵呵，好一個不承認也是......」
紫兒看著大笑中的司空浩玄。又看了看靠在司空浩玄身邊的小蓓，黑白分明的眼珠略略一轉，陡然向著小蓓跪下，「紫兒見過師祖母......」小蓓不是司空浩玄，無重山地重量讓她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受了紫兒一拜。師祖母？一縷淡淡地紅暈，瞬間爬上了小蓓那不屬於人間的臉龐，這是羞澀嗎？小蓓喜歡這種感覺。她在此時終於肯定，自己想要當的是一個永遠跟隨司空浩玄身邊的『女』人。而不是神。
司空浩玄看著微微發愣的小蓓。笑道，「洪也算想的周全，這丫頭的一拜可不好受，你的見面禮少不了了。」小蓓眼神深處隱藏著一絲對紫兒的感『激』，她的本心因紫兒而堅定。小貝輕輕將紫兒扶起，把繚繞著雲霧的錦帕塞到紫兒小手中，「姐姐這個錦帕送你了。索米娜亞本就不該離開這裡。」
紫兒翻來覆去的看著手中的錦帕，心中暗暗嘀咕，師傅，您讓弟子萬里迢迢跑到這裡，就『弄』到了個錦帕，虧大了。
「還不謝過？姐姐送你的是一個世界。」紫兒心中微微一震，似乎在錦帕繚繞著雲霧的圖案中看到了什麼，她再次向小蓓拜倒，「謝謝。姐姐......」話音剛一出口，紫兒心中暗暗叫糟。該是師祖母才對。
「姐姐？小蓓，她的姐姐可不好當......」還沒等紫兒再次開口，司空浩玄帶著小蓓緩緩走入了虛空。泰肯山巔冰川依舊，數十年的歲月流逝，並沒有在這裡留下明顯的痕迹。在寂寞中度過多年地山崖，終於再次迎來了兩名客人，他們似乎很多年前曾在這裡出現過。
「浩玄，你真的要踏出最後一步？如果不能領悟，那……」小蓓抬首看著司空浩玄的面龐，言語中透著沉沉的擔憂。「如果沒有亡靈文明、如果沒有放逐之地、如果沒有三大神師、如果沒有阿克『蒙』薩、如果。。。。。。也許，我會專心經營凡塵的勢力，也許會在貝琴海岸悠閑的釣魚，但此時，如果，也沒有也許，既然已經看到了靈魂九層，那就要試試。」
小蓓微微一嘆，心中知道司空浩玄已經決定，小蓓此時的境界讓她非常清楚，任何境界的極限，有蘊藏著無盡危險，那種危險如同術般飄緲，根本無從預測、更無從防禦。「靈魂九層？那是什麼？為什麼一定要試？」小蓓沒有指望司空浩玄能夠回答，但她依舊喃喃問道，她在問自己？
司空浩玄將投向天幕間地目光收回，凝視著懷中的小蓓，微微一笑，「靈魂九層，靈魂掌控力地極端，叫它極吧，極境。它，掌控地是信仰，絕對掌控。」
小培嬌柔地身軀在司空浩玄地環中一針，信仰？五方圖騰不久代表著你地掌控力？」司空浩玄目光中極少透出了些許『迷』離之『色』，「要全部毀了，只有讓信仰自由，才能看破信仰的根本，從而掌控它。五方圖騰禁錮了信仰，雖然它們為我提供著靈魂的根本力量，但它們也將我約束在了這個世界。」
雖然小蓓的無窮碧融入了司空浩玄的「世界」，但是對於靈魂層次的奧秘，她依舊無法看破，「我不明白。」司空浩玄微微一笑，難得再次開口解釋，「靈魂八層，輪迴之境，能夠讓我掌控這個世界的所有，甚至能創造生靈，但唯一無法掌控的就是信仰，眾生的靈魂力量。五方圖騰，在大地凝聚后就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因為它們,所以我的世界與這個世界完全重合,世界無法約束我,我也無法擺脫世界.世界之外是什麼?世界外還是世界?世界和世界到底以什麼形式存在?很奇妙,不是嗎?相信你也知道.「
「如果……「
小蓓還沒說完,司空浩玄放在小蓓腰間的手掌,如同安撫嬰兒般輕輕拍動著,「如果無法領悟就徹底『迷』失,這是最好的結局或者更糟糕.沒有踏入,本就無法在差距中看破境界,一切都只是猜測.「小蓓終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為什麼一定要去踏入極境？你追求的掌控難道還不夠？在這個世界還有誰能夠白頭你的掌控？為什麼還要去追求······」
司空浩玄發出數十年中第一次嘆息，「普通『女』人其實不好當，她要承載各種情緒的折磨，你還能選擇。」小蓓深深的吸了口山崖間的空氣，幾乎能將骨髓凝的冰冷終於讓小蓓冷靜了下來，她凝視著司空浩玄，輕聲道，「我選擇過的，我陪著你。。。。。。看著你領悟，陪著你『迷』失。」
亡靈天災過去五年，大陸一切剛剛恢復。在新皇的帶領下，人類把從戰爭中帶出的悲傷藏在了心底深處，生活還要繼續。各種重建工作也在帝國的安排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夜很深，辛勞了一天的人們此時正在夢中追尋著各自的美好，只有那些常常熬夜的人，才欣賞到了今夜的奇妙。布滿星辰的天幕，繚繞著一縷縷彩『色』光帶，紅、黃、白、綠、黑五種『色』彩，讓此時的天空充滿了夢幻之『色』。
有幸看到如此異景的人們，早已忘記叫醒同伴，他們完全『迷』失在那美麗的天幕中。
隨著大地微微震動，天空中的五種『色』彩似乎在緩緩沉入大地。帝都皇宮，金屬『性』華表、俄羅斯東部地區，木屬『性』華表、西部海岸，水屬『性』華表、貝琴海底，火屬『性』華表、東部卡貝爾河堤，土屬『性』華表。
五根華表在天幕恢複本來『色』澤的同時陡然崩潰，一塊塊晶瑩的碎片如同誰做的一般，剛剛落地就紛紛融入在大地之內，再無痕迹。
五個『色』彩不同的淡淡的影子，跨越了長長的空間，出現在北冰川覆蓋的泰肯山巔，它們緩緩走入山崖邊司空浩玄的身體。當陽光升起，帝都的人們從沉睡中清醒，他們遙遙望著皇宮中的華表，感到了幾分疑『惑』，它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即將開始的忙碌工作，讓一些細心的人們很快將華表出現的細微變化遺忘的了腦後。
帝國監察部，全部由黑『色』巨石構成的建築，它如同一頭凶獸，蟄伏在皇宮外的一角。不管是官員、還是百姓，從來不敢接近這裡。先皇給了監察部巨大的權利，監察部有權格殺意圖潛入的任何人。在監察部的一個昏暗大廳中,一名黑衣人向坐在高位上的塔爾做著彙報，「部長大人，帝都皇宮、斯特羅東部地區、西部海岸貝琴城、東部貝爾河堤。四根預先準備好的華表在天亮前就已經豎立起。華表的突然崩潰並沒有在帝國造成巨大恐慌。」
「很好，去命令監察九部。從今天開始，一旦發現議論華表崩潰的人，不管他處於帝國什麼位置，不管他是何身份，立刻清除。」「是......」黑衣人垂著頭緩緩退出大廳，他自始至終都沒敢抬頭直視塔爾。
陽光從監察部大廳的一個狹小窗口，投入了一道光束，塔爾凝視著蘊含著絲絲暖意的光柱，喃喃道，「少主。您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