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 莫名大火
「那好吧,可是你要去哪裡?」
凝歌看著身子逐漸變得透明的老頭,才遇見了短短的一會兒,可她卻忽然變得有些捨不得這個老頭離開了。他生活的時間很長,給凝歌一種睿智的感覺,似乎是有他在身邊,自己能夠少很多的思考。
「我如今已經把所有的事情交代完畢,已經要離開了。我在這空虛幻境之中停留的時間已經太久了,久到我甚至都忘記了,我該要去哪裡。不過沒關係,她會在那裡等我的……」老頭說完,看著凝歌,淡淡的說:「要相信鳳于飛……」
當初,他為了能夠解救天下蒼生,能夠創造出一個理想中的國度,他忘記了夜夜都在執掌著燈燭等待著自己回去的那個女人,她夜夜都期盼著能夠看到自己一眼,可他卻辜負了她的一片痴心。
不是背叛,但是卻比背叛更加的痛心。
「或許她現在會在那邊等著我,這麼多年,她應該還是沒有離開,沒有我的地方,她過的不安心。」老頭這般說完,眼睛里噙滿淚水,消失在凝歌的眼前。那最後的一絲戀戀不捨,讓凝歌感覺到感同身受的刺痛。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回頭看向逸塵,堅定地說:「我們一定要出去……」
「嗯……」逸塵點頭,他也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而同一時間,鳳于飛看著已經變成普通玻璃,甚至是還沒有旁邊夜明珠明亮的水晶球,跟凰肆說:「剛才是我的幻覺嗎?是朕出現了錯覺嗎?還是朕又夢到了凝歌?你告訴朕……」
「你冷靜點兒……」凰肆看著鳳于飛,說道:「五年的時間,既然凝歌已經跟我約定好,她必定不會在五年之後仍舊不出現。你答應她的事情也要做到,不然,若是到時候她回來,看到你如今這副鬼模樣,難道還會愛上你嗎?」
彼此分離又算是什麼痛苦?
能夠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再相遇,這樣便是最好的獎賞了。
鳳于飛想到這兒,點頭。還沒等幾個人緩回來,外面就聽見有嘈雜的聲音響起,鳳于飛掀起營帳的帘子,看向外面,忽然發現遠處囤積糧草的地方,冒起了衝天的火光!而身邊的那些將士們都在提著水朝那裡跑去。
「怎麼回事!」
鳳于飛震怒的看向旁邊跑著的將士,抓了一個過來。
「皇上……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就起火了……而且不管怎麼用水都沒有辦法澆滅。原本只是一點,卻越來越大,看這架勢,我們的糧草都……」將士還沒等說完,就被鳳于飛給扔掉一旁,他哀嚎一聲,卻立刻站起來,沖著火光的地方跑去。
這場火絕對不是憑空而起的,應該是人為的。此刻鳳于飛和凰肆心中都是這樣想著的,若是憑空湧起,絕對不會像是剛才那個小兵說的一樣,怎麼用水也無法撲滅。
可這次圍場狩獵,鳳于飛帶著的都是貼身的親信。
就算是身體上有任何的損傷,甚至是喪命,他們也都只是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也正是因為這樣,鳳于飛才不會相信這場火是他們放的。若不是自己軍中的人,那麼必定是有外面來的人混入其中,最大的可疑目標,不是別人,而是今日剛剛進入這裡主軍營的軒轅卿……
「皇上,冷靜……」
凰肆看著奪門而出的鳳于飛,想要攔住他,卻發現並沒有任何的作用。鳳于飛只是憑空而起,連一刻都等不及的飛到了凰肆的營帳旁邊。正巧軒轅卿從裡面出來,正眼中含著笑意,卻一下子被鳳于飛抓住脖子,提了起來。
「皇上,這臣女到底是怎麼得罪皇上了?就算是在這大殿之中讓皇上下不來台,可皇上也不用每日都來到這裡,掐著臣女的脖子吧?」軒轅卿從自己的嗓子眼裡擠出這樣的幾句話。周圍還有很多的丫鬟和太監在看著,凰肆走上前,對鳳于飛說:「皇上,這怎麼說也是我的妾侍,你……」
鳳于飛聽見他這樣說,才稍微的平復下來自己的心情。
剛才花落在看見那火光的時候,跟他說了一句:「這火併不是普通的火,你看那火苗竟然是藍色的,它應該是巫蠱之火……」
也正是這一句,讓鳳于飛頓時腦袋裡面想到的,就只有軒轅卿一個人。
皇宮之中,能夠使用這巫蠱之術的人,也就只有花落和軒轅卿兩個人,花落又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麼苗頭就只有一個人了。雖然凰肆也側眼看著軒轅卿,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但是卻壓抑住,在眾目睽睽之下,貼心的問著:「你沒有事情吧?」
「多謝夫君關心,皇上也算是顧忌我是你的妾侍,所以並沒有對我下狠手吧。」鳳于飛看著軒轅卿,扭頭轉向一邊,連眼神都不願意看軒轅卿。這麼心如蛇蠍的女人,自己又怎麼能夠容得下她的存在?
凰肆走到軒轅卿的身邊,壓著聲音問:「今日之火,是你做的嗎?」
「你們心中既然已經認定是我做的,我若是說並非是我,又有什麼用呢?」軒轅卿在這方面倒是也顯得十分的洒脫,她看向那衝天的火焰,說道:「這鳳翎國國土這般大,這圍場狩獵又是眾人都知道,皇上十分看重,這若是有人前來搗亂,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皇上出巡,會有危險,這是凰肆和鳳于飛在出行之前就已經想到的。
可這次出行,處處都是與巫蠱有關,又出現了軒轅卿這樣的一個女子,他們不得不防。或許是中間哪裡出現了問題?鳳于飛皺緊眉頭,總覺得這像是一個巨大的謎團,有著人想要讓他們一步步的走入其中,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到底是哪裡,他們忽略了什麼呢?
是因為自己太過的關心著凝歌的事情,以至於竟然忘記了周圍出現的一些蛛絲馬跡嗎?
想到這兒,鳳于飛根本不看一眼軒轅卿,說:「那太監的屍體,是否火化下葬了?」
「回皇上,白日仵作剛來看過,倒是也沒有弄呢。」這般說完,鳳于飛著急的趕過去,總覺得腦海中靈光一閃像是記起了什麼。可當鳳于飛趕到存放著小太監屍體的地方的時候,發現那地方已然是火光衝天。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火,是從小太監這裡來的?」
一時間,凰肆的話像是一道火光一樣,讓鳳于飛想清楚了什麼東西。他扭頭看向花落,眼神裡面有些些許的懷疑,說著:「你看到小太監的時候,是否是說,他是中了巫蠱死的?」
「是。」花落不知道鳳于飛到底是什麼意思,只能是點頭說道:「他中的巫蠱平常人一般看不出來,若是不及時的火化,定然是會傳染給下一個人的。所以我才著急的想要讓仵作給他下葬……」
凰肆看向鳳于飛探究的眼神,走到花落的面前,輕聲的問:「你難道是在懷疑花落嗎?」
「……」鳳于飛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花落。
這種眼神,讓花落的心裡一陣冰寒,她自從進入鳳翎國皇宮之中,處處都在為鳳于飛著想,可他卻根本信不過自己。甚至是出現這種事情之後,懷疑自己嗎?那她在這鳳翎國中,還有什麼生活下去的必要呢?
「既然你信不過我,我便是離開吧。」花落想要走,卻被鳳于飛的一句話給弄得停在原地。
鳳于飛壓低自己的聲音,眯起眼睛看向凰肆,說:「既然這太監的屍體必然火化,那麼會不會有人知道這個事情,便是從中間做了點兒手腳?」
「你的意思是,這是一個連環計?」凰肆也終於明白,鬆了一口氣,卻不知道誰能夠有這樣縝密的心思。
「你從苗疆千里迢迢來到鳳翎國,我知你是為了幫助我,定然不會害我。我怎會對你有任何的懷疑呢?」鳳于飛這麼說著,回頭看著凰肆,皺起眉頭。面對目前的這些事情,他有些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若是有人想要通過巫蠱之術來擾亂如今鳳翎國的安寧,那麼就只有一個理由,謀權篡位。而對於想要謀權篡位的人,只有一個方向,那就是凰家。
「你說,會不會是凰年一……」
鳳于飛這麼說著,一身龍袍在火光之中看上去更加的明亮。凰肆低頭垂眸,並沒有言語。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懷疑軒轅卿是凰年一派過來的人,但是他沒有證據,但從軒轅卿看向自己的眼神和她說的話,應該是凰年一無疑。
「皇上,若是大哥的話,他定然不會是只有這麼點兒手段而已。如果真的是他,那麼他應該只是想要藉此來給你一個警告。告訴你,他還活著,沒有放棄奪得這天下的野心。」凰肆這般說著。
兩個人沉默著互相對峙,衝天的火光終於被制止住了。凰肆看著已經泛亮的天邊,跟鳳于飛說:「凰家與你們皇族勢不兩立,我生是凰家的人,若是大哥想要奪得你的天下,他定然知道如今我跟你的關係。」
「我在大哥心中已然是背叛了凰家的罪人,他肯定會來找我。那麼……」
凰肆一字一句的說著,而花落在旁邊看著這兩個人的對話,頓時懵了,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明明是敵人,勢不兩立的兩個人,雖說不是因為凝歌,但卻也有著凝歌的功勞。能夠讓一個滿心天下的人,鬆開了自己手中的一切,閑雲野鶴,這般的愛……
「無妨,該來的總會來的。若是躲也躲不過,不如面對……」
鳳于飛說完,起身飛離,瞬間消失不見。凰肆看著天空中泛亮的雲霞。
「你……」花落投給凰肆一個安慰的眼神,看著他說:「家族裡面的事情,你自己一人無力承擔,當初為何要改過向善呢?」
凰肆抬頭看向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有些懷念的說著:「因為有一個人,跟我說過,若是一個人過的不開心,便是因為活的理由不對。我身上背負的東西,讓我沉重了無數年,而如今我能夠放下解脫,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