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 情蠱
可還沒等凝歌說些什麼,須臾便是把自己手中的茶杯猛的飛了過來。那穿破空氣的速度和呼嘯的聲音,讓凝歌心裡一緊,卻也是迅速的拿出帝女劍,狠狠劈開,看著滿地的碎片,凝歌皺起眉頭,有些不滿的說:「你這是做什麼?」
「這幾日我對你沒有動作,你倒是真的以為我是友人了?」
須臾這般說著,起身,身形變化的用手中的劍直接向凝歌刺過來。凝歌這幾日放鬆了自己的神經,沒想到這一下子,須臾倒是每一招都要了自己的命般。凝歌只能是誓死抵抗,又埋怨著外面的逸塵,這種危機的情況下,他還睡的跟死豬一樣!
「跟我對戰的時候,竟然還能夠想著別的事情,你倒是不把我放在眼裡。」須臾這般說著,手中的劍變化了幾次,便是直直的沖著凝歌的面門衝過來。他那眉間猩紅的痕迹讓凝歌心中一抖。
她本以為自己還有時間,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是想的多了。
須臾這幾日跟自己,只是像貓和老鼠般的逗弄著吧,對於一個自己伸出手掌便是能夠捏死的人,須臾只是想享受著這中間的過程吧?這般想著,凝歌雖然拚死抵抗,卻也沒有辦法逃脫,當看見那劍沖著自己的眉心衝過來的時候,凝歌閉上了眼睛。
本以為會感受到刺痛,可凝歌卻沒有……
看來這七妖之首殺人還真的是不痛啊,絲毫痛苦都沒有的就直接死了?
凝歌這般想著,卻聽見耳邊傳來一個笑呵呵的聲音,說道:「你這般膽小,又是怎麼做到要殺了這鎖妖塔中所有妖怪的?」
「啊?」凝歌睜開眼睛,看著須臾把劍放在手中,輕輕的擦拭著,上面絲毫血跡都沒有。甚至是須臾的一身大紅色的衣袍也是隨著風輕輕搖擺,剛才那煞氣瞬間消失不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凝歌皺起眉頭,有些不解的試探性的問道:「你不是想要殺我?」
「我為何要殺你?」須臾挑眉,看向凝歌,像是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般,「明日,這第一層的妖便是能夠出來了,這幾日我雖然給你渡氣,你的這帝女劍也能夠掌握的一二,我卻擔心你連這第一層的妖怪都沒有辦法抵抗的住,今夜便是來試探試探……」
凝歌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須臾是想要看看自己的實力,是否能夠打過明天的這一戰啊!若是他不來告訴自己,怕是明日她還被蒙在鼓裡,會來個手足無措!不過,凝歌想到這兒,又有些不解的看著須臾。
或許是因為活的時間長了?這為人處世倒是跟正常人不一樣?他明明是七妖之首,為何來告訴自己這消息?難道他是想要借著自己的手,將這七妖都剷除嗎?
這並不合常理啊。
「你心中所想的事情,倒是有些太複雜了。」須臾將自己手中的劍收回去,看著凝歌,起來走到她的面前,用手輕輕的捏著她隨風飛揚起來的秀髮,說著:「我雖然是七妖之首,但是那群聒噪的妖怪跟我並不是同一路人。」
須臾當日答應鳳翎國的先祖,鎮守這鎖妖塔,雖然答應,但卻因為千百年來的無聊而變得有些不滿,如今既然有了一個能夠徹底消滅他們的人出現,須臾自然是幫助凝歌,把自己身上的責任徹底的卸下。
「可是,那老頭兒告訴我,一定要將七妖都解決,我才能夠從這空虛幻境出去……」凝歌看著須臾,這般皺眉的說著,她的意思其實是,為何須臾只是來幫助鳳翎國先祖的,卻被也算計在內?
可是須臾卻以為這丫頭是在想要將自己也一網打盡。
他便是仰天哈哈的笑著,那笑聲竟然能夠讓凝歌產生一種油然而生的悲涼之感,甚至是眼角不知不覺的流下了幾滴淚水。須臾看向凝歌,說道:「你如今的能力,我便是用一個小手指頭就能夠將你殺死,你還是想辦法去把那幾個傢伙解決了……」
「若是到時候,你能夠將我殺死,便是隨你便……」
須臾說完,奪窗而出。看著那又重新破了的窗戶,凝歌無奈的嘆口氣,又重新的抬起手在窗戶處幻化了兩下,說道:「每次離開的時候難道就不能夠走門嗎?還需要我總是這般的重建……」
「再說,我只是想要問問你和那老頭兒到底是什麼關係,是不是中間有過什麼誤會。又不是說想要殺了你……你急什麼……」凝歌這麼想著,才發現須臾竟然也是一個急性子啊。真是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
這麼想著,凝歌走出房間,看著還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逸塵。
這傢伙跟自己簽了血契之後,越發的放肆,簡直就是個累贅啊,有他一點兒幫助都沒有,甚至是還多了一點兒牽挂擔心的事情。凝歌默默的搖頭,想要一腳踹醒他的腳又輕輕放下,還是不忍心。
自己還是太善良了。
凝歌看向天空已經微微泛亮,若是按照須臾所說的,那麼第一層的妖馬上就要找來了吧?她到底能夠渡過這第一關嗎?
鳳于飛……你相信我嗎?
「你為何不明著去調查,反倒是一直在暗中進行?」花落在旁邊看著鳳于飛屏退了周圍的那些人,隨後輕輕的說著。鳳于飛皺起自己的眉心,看向旁邊忽明忽暗的燭火,倒是有些無奈的說著:「凰年一如今有備而來,我若是在明中進行,說不定他會有眼線發現,我為何非要去撞到他的圈套之中呢?」
鳳于飛心思縝密,凰年一與他本是無法睥睨的。可偏偏凰年一卻總是想要去在鳳于飛的頭上捏一把,這無疑是挑起了鳳于飛的怒火。先是因為凰九,凝歌如今進入空虛幻境之中無法出來,而現在,他倒是更來挑戰自己,想要這鳳翎國。
若是他沒有辦法將凰年一打敗,他又怎麼會有臉去見凝歌?
「天色已晚,若是聖上沒有什麼事情便是早點兒休息吧,這樣下去,你的身子該熬壞了。」這般的說著,花落也沒有發現自己竟然用一種關心的語氣去說著,倒是鳳于飛,他扭頭認真的看著花落,說道:「花落,我知道你是來幫我,可有些事情……」
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花落知道,但是她卻沒有辦法接下去。否認嗎?否認自己的感情,可那卻是違背了自己的本心;承認嗎?那她該如何的在鳳于飛的身邊繼續下去?這明明只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卻牽扯了很多,無法自拔。
「我知你要說的是什麼,你別擔心,我是苗疆的聖女,不可能去攙和什麼感情之間的事情,你若是擔心我愛上你,便是玩笑了。我若是愛上了一個人,便是會體內巫蠱爆發,喪命於此,你覺得,我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
花落這般說著,鳳于飛也就如此的認定了。
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花落這般說著。
「我心中只有凝歌一人,再容不下任何其他人來我的生命中,花落你是一個好的女子,你在宮中為了我,去做那些事情,我都知道,我也明白……」鳳于飛這般說著,看向那個在燭火之中忽明忽暗的臉龐,有些話哽在喉嚨處,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似乎是如果說出來的話,對於花落便是一種侮辱了。
「凰年一和凰肆,你真的是如此的放心嗎?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凰家的人。」花落有些擔心的說著,雖然花落是凰肆叫過來的,但是她如今滿心都在鳳于飛的身上,卻怎麼也無法放心下來。為何如此對立的兩個人,如此卻是惺惺相惜?
外面的天空已經漸漸泛白,鳳于飛低下頭,有些痛苦的聽見外面太監開口說道:「聖上準備上朝了……」
「知道了……」鳳于飛有些無奈的回答著,花落看著他如此愁容滿面,卻也只能是輕輕的將自己手中的那絲巫蠱之香揮向天空,讓鳳于飛稍微的能夠緩解一下。花落聽見鳳于飛的聲音似乎是玉珠般的流露出來,輕輕的說:「我相信凰肆……」
他承認,他與凰肆之間,相互爭鬥,為的只是這天下。
可是若是能夠真正的說,他們便是惺惺相惜,他們心中都知道,彼此是如何想的,最終的目的又是如何。而對於這樣的他們,鳳于飛只能說自己像是相信自己一般的信任著凰肆。
「你回去吧,這一夜你都在這裡,便是也累了。」這般說著,鳳于飛起身朝外面走去,花落看見他的背影,輕輕的垂下頭,不知道該要如何是好。青紫從幕後掀起帘子走進來,看向花落,輕輕開口說著:「念妃,時間不早了……」
花落回頭,看向青紫,為了讓她放心的勾起嘴角,安慰的笑了笑。
可這笑容卻像是殘花一般,看見的人更加的心酸,更加的心碎。青紫寧可看見花落哭泣,也不願看著她強顏歡笑的模樣,青紫輕輕的走上前,將自己手中的大氅蓋在了念妃的身上,輕輕的說道:「念妃,不要再執迷了。」
「我從苗疆之中來,我不知道所謂的愛是什麼東西。我只是知道,我這身子是用來練巫蠱的,我會掌握著整個苗疆之中的巫蠱命脈,我也能夠去掌握著天下大多數人的命運,可是與此同時,我不知道,為什麼苗疆的每個長老,都讓我遠離情愛,甚至是給了下了巫蠱。」
花落這般說著,似乎是陷入了遠遠的回憶之中。
小時候,在苗疆之中,花落是被禁錮著生長的,她每日都是在巫蠱之中生活,她沒有辦法去理解外面為什麼會有人,哪怕是不要生命,也想要從苗疆之中逃離,去外面只是為了一個所謂的男人。
那些情愛為什麼會如此的有魅力,竟然能夠讓他們奮不顧身,讓他們哪怕是拋棄的自己的身份,可是如今,真正的來到外面,花落卻明白為什麼他們認為當日是如此的。因為愛,的確是可以讓人瘋狂。
就像是如今的她一樣,問花落是否後悔來到這鳳翎國,來到鳳于飛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