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一夕夢醒如少女
悅歌清醒的時候陽光早已經照射進屋內.懶懶的爬起來.她發現秋已經不再她身邊了.莫不是昨晚的相見又是夢一場.
自回到千寒門.她就時常會夢到秋.或許昨天真的是夢罷了.
推開房門.卻見院子里那個修長的身影正彎腰扶著小穆兒教她走路.看到悅歌出來.他揚起笑對小穆兒說：「小穆兒快去抱抱娘親.」
「媽咪.」小穆兒看到悅歌開心的叫了一句.
悅歌驚喜的蹲下身.沖她拍著手說：「乖.小穆兒.快來媽咪這裡.小心走過來.」
小穆兒邁著小步子.晃晃悠悠的走過來.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快走到悅歌身邊一個不小心絆倒了.趴在地上的小穆兒立刻癟了嘴.眼裡的淚包預示著接下來的嚎啕大哭.
秋正要走過去抱她.卻在悅歌的眼神示意下停了步子.
「你自己站起來啊.又沒有摔痛.起來媽媽抱你.」悅歌蹲在原地沖小穆兒招招手.
扭著小屁股.小穆兒兩手撐地.站了起來.有點茫然的看著悅歌.
「真乖.好孩子.快過來.」悅歌很滿意她的表現.笑眯眯的張開懷抱看著她從這邊來.
撲到悅歌的懷中.悅歌抱起小穆兒滿心歡喜.送了她的小臉一個大大的草莓.秋看到這一幕低笑的同時心裡又有一抹微酸.明明這個草莓吻獎賞是他從前的專利.現在歸屬了小穆兒著實讓他嫉妒.
「悅舞回來了.你去看看她吧.」秋走過來對悅歌說.語氣有抹不易察覺惋惜.
悅歌抱著小穆兒隨他一同離開後山深宅.到山腰上的客房去會見陸遙等人.
「悅歌.你又睡懶覺.現在才出現.」見悅歌進來.悅舞歡快的奔上前去.
悅舞還是從前的悅舞.只是似乎回到了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的樣子.悅歌覺得能這樣明媚的歡笑是好事.可是又隱約覺得事情並非想象中簡單.
果然.悅舞見到悅歌懷中的小穆兒好奇地問：「這是誰家的小孩.」
「這是我和秋生的孩子.叫小穆兒.」悅歌很是開心的對她講.
誰料.悅舞皺了眉反駁：「少騙人了.我們才穿越過來幾個月你就能生孩了.還說是和索秋生的.你什麼意思啊.」
悅歌有些詫異的看了看身旁的陸遙.只見他一副很是頭痛又無奈的樣子坐在椅子上.整個人無精打采.
江一舟將悅歌拉到一邊偷偷對她說：「悅舞身上纏繞的陰陽寶塔的邪氣已經被乾坤寶塔盡數凈化.可是好像連著將她三年的記憶也一起剝奪了.我估算著三年前正是她和陸遙掉落懸崖陰陽寶塔開啟之時.從那時起她的身上就已經有陰陽寶塔的邪氣存在了.大約她現在只記得在那之前的事了.」
「江先生都沒跟她講這些年發生的事嗎.」悅歌聽索秋介紹過.此人是悅舞的師父.她一邊打量他一邊小聲追問.
「早就講了.可是她每天醒過來又會全忘記昨天發生的事.陸遙還有索秋都不知跟她講了多少遍了.」江一舟無奈的說.
「就沒有辦法讓她恢復正常嗎.靈童有辦法嗎.」悅歌傷腦筋的問.
「靈童一直為乾坤寶塔護法耗費了些心力.在悅舞和陸遙出來的時候.他回乾坤寶塔里睡覺去了.一時醒不過來.」江一舟眨巴了眼.將悅歌的希望盡數澆滅.
「索秋.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啊.比原來的樣子順眼多了.」悅舞見索秋進來.嘰嘰喳喳湊過去.
索秋無語靜默.一路上過來這句話他已經聽了不下五十次.耳朵都生繭子了.悅舞雖然沒見過他的真面目.可卻認得他的身形動作.她對索秋的親近讓陸遙很是不爽.
索秋抱過悅歌手裡的小穆兒.打算帶著閨女一起玩.出了客房.卻見悅舞一臉好奇的跟了過來.
「她是你的孩子.」悅舞瞪大眼睛問.眼裡都是不可置信.
「嗯.我和悅歌生的.」索秋看著她肯定的說.
「你騙人.」悅舞的神情有些落寞.她抓住索秋的衣袖問.「你是不是和悅歌穿通好了故意氣我.你看我和陸遙親近你不開心了.你吃醋了.」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索秋看著面前的悅舞神色憂鬱.也不知道作何安慰.
「悅舞.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會記得.你已經嫁給我了.你是我的妻子.」陸遙上前握住悅舞的手.認真的對她說.
「你騙人.你們都騙人.明明不是這樣的.」悅舞無助的叫喊.
悅舞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明明她喜歡的人是索秋.她怎麼可能答應嫁給陸遙.可是為什麼身邊的人都要這樣說.為什麼索秋從剛剛進門都沒有主動跟她說一句話.為什麼他會一直注視著悅歌.
悅舞跑開了.她不想在面對現在這樣尷尬的場面.陸遙就算是石頭開竅喜歡了她也沒用.她喜歡的只有索秋而已.
「悅舞.」悅歌追上她一同離開客房院落.
楓林深處悅舞才氣喘吁吁的停下腳步.而悅歌卻是一派輕鬆的飛舞.腳尖點地.在悅舞驚訝的目光中輕盈的落在她面前.
「你也太神了.什麼時候學會的.」悅舞坐在樹下問她.
「要學會這個並不容易.我有了內力之後也是刻苦練了好久才會的.」悅歌一邊解釋一邊坐在她身邊.
「陸遙的手臂是怎麼沒的.」悅舞突然開口問她.
悅歌笑了笑.她還關心著陸遙就是好事.她輕聲道來：「是為了救你而從懸崖上摔了下去.你好端端的可是他卻沒了胳膊.」
「就算我欠他的.他也不能因為這樣就說要我嫁給他啊.」悅舞撅著嘴有些憤憤不平.
「你很喜歡索秋嗎.」悅歌偏過頭問她.
「我要是對他沒有感情就不會跟著他來千寒門了.」悅舞攪著手指說.
看到她少女情痴的模樣.悅歌的心裡泛起裊裊酸澀.她義正言辭的說：「你沒戲了.我和秋把孩子都生了.你再怎麼喜歡也沒用.」
悅舞看著姐姐有些嚴肅的神情.她還以為悅歌在裝模作樣的跟她開玩笑.
「那他娶你了嗎.」悅舞狡黠一笑.湊近問她.
悅舞是說者無意.悅歌卻是聽者有心.果然.悅歌的目光暗了下來.她不再言語.
「就你們那點小伎倆還想騙我.索秋拿什麼收買你.讓你和他穿通騙我.」悅舞雙手叉腰.讓悅歌老實交代.
「我有什麼好騙你的.我們就是在一起了.」悅歌起身.不願與她再說下去.眼下還是想想怎麼把靈童從乾坤寶塔里召喚出來比較實際.
「看你這麼認真.你不會真的喜歡上索秋了吧.」悅舞奔過來有些迷茫的問她.
「是又怎樣.」悅歌淡淡的回答她.
「你確定要當我的情敵.」悅舞十分詫異.自己的姐姐難道已經忘了楚嵐肖.現在竟然會跟妹妹搶男友.
「我跟你講的一切你又不信.等你自己想起來了就會明白.」悅歌甚是無奈的撫額.
「那就公平競爭吧.我可不會認輸的.」悅舞的眼裡難得有了認真.「就像是小時候舞蹈比賽一樣.我決不會輸給你.」
悅歌怔忡了半晌.兒時的記憶竄入腦海.那時的她們不過十二歲.悅歌與悅舞都在一起學習舞蹈.悅舞開朗活潑與誰都能玩在一起.很招男孩子的喜歡.可是悅歌只是喜歡獨坐在一旁.臉上掛著懶懶的表情.
大約也是和情竇初開有關吧.悅舞迷戀著牽著她的手一同跳舞的少年.所以她的舞才會有那麼多熱情那麼多奔放在裡面.這些都是悅歌所欠缺的.因為她是個十分隨性的傢伙.她覺得跳舞跳得太過淋漓盡致有點費神.不符合她懶人生存的法則.
有時候.喜歡的心情也是奇怪的.明明她們兩個人長的那般相似.可那俊美的少年卻忽視了悅舞的rela轉而將目光投向神情慵懶的悅歌.
悅歌自詡是個不早戀的好孩子.所以對少年的殷勤並無回應.
那一場舞蹈比賽.悅歌的舞伴失蹤了.而悅舞的舞伴卻突然要和悅歌搭檔.悅舞沒說什麼.以獨舞奪冠.之後悅歌不再專註舞蹈轉而向聲樂發展.那場年幼時的較量就慢慢在時間的洪流中模糊.
悅歌才是她的名字.所以她該在屬於自己的領域有所專長才是.悅歌一直都是這麼想的.與悅舞相爭絕非英雄所為.
「我並不想同你爭些什麼.你擅長舞蹈.我就去學唱歌.我們雖然是雙胞胎.但也是不同的存在.」悅歌注視這悅舞的雙眼對她說.
「從前的事只是從前.如今我的眼裡注視的人是索秋.這樣你會同我爭嗎.」悅舞也認真的看著她.「這幾日我並非記不住陸遙對我講的話.只是我突然有種想法.若我真是深深的愛著陸遙.我為什麼會把與他相處的這些年統統忘記.而偏偏只記得喜歡索秋呢.」
悅舞的話讓悅歌緊張了起來.她的手攥著衣擺兩邊.等待著悅舞最後的定論.
「我果然是愛著索秋的.」悅舞那雙眸犀利又深刻.肯定的話語落入悅歌耳中.
話落.悅歌無力的靠在楓樹上.悅舞果然還是從前的悅舞.敢愛敢恨.
可是她不同.她沒有這樣的勇氣去直面悅舞的挑戰.就像小時候她在舞台上看到悅舞注視而來的眼神她便落荒而逃.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強盜.無恥的奪走了屬於悅舞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