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命運作弊寶鑒
在那個小弟說到最後一句話時,翔哥的臉上露出了一種不安的神色,甚至有些緊張,眼球快速瞟了瞟四周,以蕭世離混跡多年的經驗,他是在觀察四周有沒有什麼人在。
呵呵,看來這個第一高中,和想象中的還真的有些不一樣呢,蕭世離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難以言喻的笑容。
「同學,你沒事吧。」
一個帶著眼鏡的圓臉男生從前排轉過頭來,和蕭世離不同的是,他戴的是那種圓框眼鏡,這才是真正十足的書獃子。
「沒事。」蕭世離微微一笑,「謝謝你。」
小眼鏡看了看左右,湊近蕭世離說,「還是別招惹那幫人,我們班那個崔譽,聽說他爸在江濱路那一帶開了幾家大飯店,認識不少人。還有那個翔哥,真名叫高翔,是隔壁一年五班的,聽說在學校也很有勢力。」
一看就知道,此人和自己一樣,也是特招入校的。在剛才在那種情況下,肯定不敢說什麼,大概也經常受到那幫人的欺負,但這時能不顧自己安危和自己說這些,蕭世離心中還是有些感動。
「你真要給他們傳答案嗎?」小眼睛又問了一句。
蕭世離聽了也順便問了一句,「在這個學校里,考試很重要嗎?」在他看來,剛才那幾個人應該不像是太會關心這種事的,卻向自己提出了那樣的要求。
「說重要是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學校每年年終都會進行一次學分總結,凡是學分不夠者,都不能升入下一年級,而要繼續復讀一年,學分就是從每次的考試中統計的。但這個學校大多都是有錢的主,給學校送點錢也就過了。」小眼睛解釋道,「但對我們這些人,考試就太重要了,一個學期學分不夠者,立刻就會被退學。」
蕭世離點了點頭,心裡已經有數了,一個不太完美但卻陰險至極的計劃,正開始他腦海中慢慢形成……
放學后,蕭世離獨自一個人推著車走出校園,這輛自行車還是五、六年前買的,漆皮都快掉光了,父母心疼兒子,早就想給他買輛新車了,但蕭世離知道家裡的條件並不是很好,一直都沒要。
父母平時節衣縮食,還在給自己存上大學的學費,一想到自己的學習,他就覺得對不起父母,就算能上個重點高中又怎麼樣,蕭世離比誰都清楚,大學自己肯定是沒有希望。
沿著街道向著家的方向騎去,蕭世離一邊蹬著,一邊醞釀白天浮現在腦海中的計劃,學習咱是不行,但在某些事情上,他可是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
是什麼呢?
那就是「幹壞事」!
有人問:「幹壞事」也是一種天賦?
蕭世離的答案是,這個世界上的人總共分為兩種,一是好人,二是壞人,能成為這兩種人中任何一種里的頂尖角色,除了後天的努力之外,當然都是離不開天賦的。
五歲時強吻了幼兒園的小女孩,八歲時拿了馬路邊拉二胡瞎子碗里的兩塊錢,然後被瞎子健步如飛追過了四條街,十歲時偷了班主任抽屜里的試卷,十三歲時打群架被拘留,十五歲在中考考場上抄襲別人的卷子,竟然一躍成為全市的第三名!
蕭世離總結了完畢自己的歷史后,然後終於作出了上面的結論。
有的人擅長學習,有的人擅長體育,有的人擅長藝術,還有的人什麼都不會,也就只能做做壞事了。
正騎到一個十字路口,蕭世離看到前面有一輛車橫攔在人行道和馬路的交界處,藍白相間,一看就是城管的車。
蕭世離平時路過菜市場,經常看到一些被沒收攤子的小販抱著城管的腿苦苦哀求,甚至還有被城管群毆的,其實人家也就是做點小生意養家糊口,沒必要這麼趕盡殺絕,城管雖然也是在工作,但現在大多數城管都跟流氓惡霸一樣,小販見了他們完全就是羊見了狼。
他本來就對城管沒什麼好感,這時看到路被印著「綜合執法」的車擋住,心裏面更不爽了,嘴裡不由得罵了幾句。
看了一眼,原來四五個城管正圍著一個老頭,咋咋呼呼的。老頭像是個擺書攤的,在地上鋪了一張塑料布,上面鋪了一層舊書,也就一米來長,還沒半個停車位的面積大。
老頭長的乾乾瘦瘦,留著一把山羊鬍子,穿的一件襯衣倒是出奇的白,這時抬起頭,茫然地看著面前四五個身穿藍色制服的年輕人。
蕭世離嘆了口氣,這老頭也太不長眼了,這是什麼地方,市中心!在這兒擺個攤兒不被這幫人逮才奇怪呢。
「走走走,聽見沒有,也不看看,這是你擺攤的地兒嗎?趕緊收拾東西滾蛋!」一個城管不耐煩地沖老頭叫嚷道。
「為啥不讓俺擺?這裡是中國的地兒,老百姓的地兒,憑什麼不讓俺擺?」老頭倒是一臉不服氣地說,一指對面的專賣店,「人家做生意,俺也做生意,怎麼就不成?」
「人家有店面,有合法的營業執照,你有嗎?」
「什麼紙照紙照的?俺這隻有紙,沒有照,書裡面兒都是紙,多得很,小本兩塊五,大本五塊。」老頭一邊兒說著,一邊還衝周圍看熱鬧的人吆喝起來。
「嘿,你這老東西還***來勁了!」年輕城管一急,張口就罵開了,「好好跟你說,讓你走你不走是吧?」
「哎,你這後生怎麼罵人呢?」
「罵你怎麼了,老子還打你個老東西呢!」帶頭的喊了一聲,幾個制服沖了上去,抓起老頭的車就往車上扔。
「你們……幹什麼,你們這是幹什麼,光天化日下,你們這是要搶人啊!」老頭一看急了,站起來去阻止幾個人,被那個為首的一把推到在地。
「老東西,少***裝瘋賣傻!拉走,通通都拉走!」
老頭摔了個四腳朝天,又一次爬了起來,兩眼瞪得通紅,就朝那幾個城管沖了過去。
「行啊,老不死的,敢襲擊執法人員,給我打!」為首的被老頭撞了一下,立馬借著機會吼道。
一幫人這下有了借口,紛紛從車上拿下傢伙,就朝老頭圍了過來,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旁邊跑了過來,忽然擋在了老頭的面前。
一幫人都停下了動作,為首的城管愣了一下,這時候有人站出來,說明周圍的群眾已經有意見了,他還是有點怕的,但一看,站在面前的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心下一松,沖對方揮了揮手,「小孩子放學了不回家,在這兒看什麼看,趕緊走!」
蕭世離只是看了對方一眼,理也沒理,就轉過身對老頭道,「大爺,算了,您住哪兒,我送您回去。」
老頭的視線還落在車裡的書上,「我的書……我的書……」
「算了,要不回來了,這幫人蠻不講理,小心別傷了您自己。」蕭世離嘆了口氣。
「小子,你說誰不講理!」一個城管在後面叫道。
「不行,不行。」老頭搖著頭,「這光天化日下的,還有沒有王法,俺今天就向大伙兒討個公道。」
「好,你要公道是吧。」為首的城管冷笑一聲,「來,抗拒執法,妨礙公務,把人也給我一起帶走!」
「等等。」蕭世離忽然喊了一聲,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百塊錢,飛快地塞到老頭手裡,「大爺,您的書算我全買下了,一百塊,您看看夠不夠?」
老頭接過錢,愣了一會兒,還真低著頭一本一本算起來了。
「嗯,一共是九十二塊五,還要找你七塊五。」老頭算完了,四下摸了摸身上,「哎,俺今天出來身上沒帶零錢啊。」
「得了,大爺,不用找了,現在能走了吧。」蕭世離苦笑了一下。
「哎,小夥子,你是個好人。」老頭蹲下身把地上的塑料布卷巴卷巴塞在口袋裡,往人群里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咱們後會有期。」
「哼哼。」站在背後的城管冷冷笑了兩聲,一揮手,「走吧!」幾個人爬上了車。
圍觀的群眾也慢慢散開了,人們小聲議論著,許多帶著嘲笑、譏諷、幸災樂禍還有讚許、敬意的目光落在蕭世離身上,更多的人在失望,都怪這個小子,這下沒有熱鬧可看了。
蕭世離重新跨上自行車,突然有些後悔,此刻才覺得自己真是傻了,和這個老頭無緣無故,幹嗎平白無故給他一百塊錢。那可是開學第一天父母交給自己,讓自己留著花的,十幾年來,這是父母給過自己最多的一次錢。
唉,都怪自己一時衝動,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要是還遇到這樣的事,自己再也不管了。
蕭世離的家座落在東門市場附近,進了市場旁邊的衚衕,剛拐了個彎兒,就看到前面有個佝僂著背的身影,在一棵大樹下東張西望的。
是那個老頭!
老頭也看到了蕭世離,忙迎了過來,高興地說,「唉呀,小夥子,可算讓我找到你了。」
蕭世離征了一下,這也太巧了吧,這老頭當然不知道自己住哪兒,兩個人竟然又碰上了。
「您還有什麼事兒?」蕭世離停下車,腳支在路邊,並沒有打算多做停留。
「唉,剛才不是還沒找你錢嗎,我這……」老頭說著就去掏褲口袋。
「得得,老人家,我說過不用找了,您留著自己花吧。」蕭世離一按車把就要走。
「不是,不是。」老頭說著已經把東西掏了出來,「不是錢,我剛才想起來,我這兒還有一本書,就算是頂那七塊五毛錢了。」
蕭世離有些哭笑不得,這時他開始覺得這老頭可能是腦子有毛病,或者是老年痴獃了,早知道就應該聯繫他的家人了。
「行了,我知道了。」蕭世離把書接了過來,也沒細看,直接就塞書包里了,只想快點兒回家。
「呵呵。」老頭眯起眼睛笑了,「年輕人,大有前途,這本書,可一定要好好看啊。」
「行、行。」蕭世離答應著,飛快騎著車從老頭身邊掠了過去,他一門心思只顧著離開這兒,根本沒注意到老頭語氣中的異樣。
老人站在樹下,看著年輕人飛快離去的背影,微微一笑,用手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鬍,然後轉過身,慢慢消失在了衚衕的盡頭。
「媽,我回來了。」
蕭世離一進門就趕緊衝進自己的房間里,把門關上,他知道第一天上學,回來後父母肯定會問東問西的,特別麻煩,實則他是心虛,今天一節課都沒認真聽,昨天還向父母好好保證來著。
「兒子,今天在學校里過得怎麼樣?新學校還好嗎?」蕭母在外面敲了敲門。
「挺好的。」
「英才那可是全市最有名的好學校,裡面的學生可都是好學生,老師也是好老師,你在學校可一定要……」
「媽,我知道了。」蕭世離知道母親又要嘮叨了,連忙打斷了她。
「孩子他媽,你過來。」蕭父的聲音傳了進來,然後又小聲道,「兒子也不小了,你就給他一點自己的私人空間,別問了,快給兒子做飯去。」
「世離啊。」蕭母臨走前又說了一句,「你現在要好好學習,所以你那些漫畫、網路小說什麼的,媽就幫你收起來了,以後星期天休息的時候才能看。」
「唉……」蕭世離剛把手伸進抽屜里,就發現摸了個空,長嘆了一聲,「嗵」得一下躺倒在了床上。
離開飯還有半個小時,幹什麼呢,無聊之極,他把桌上的語文書拎了過來,看了兩頁,就扔在了一邊兒。
過了幾分鐘,無聊中蕭世離忽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坐起,翻開書包找了起來。
有了,老頭給自己的那本書。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書,但老頭擺個地攤,賣的應該差不多也是小說一類的東西吧。
這時他又覺得老頭好了,嘿嘿,大爺您真是雪中送炭啊。
剛把書拿在手中,蕭世離就愣了一下,這本書四四方方,足足有三寸來厚,但拿在手裡卻輕若無物,彷彿一張紙一般。
再看書本,厚硬皮的封面,仔細看紋理,像是什麼皮質構成。書的兩面分為兩個顏色,前為白,後為黑,竟然連中間的書頁也是一黑一白,一分兩半。封面的正中央寫著幾個大字。
命運作弊寶鑒。
這是***什麼書?自己還從來沒有見過,看樣子倒像是本古書。
書皮的兩面一模一樣,分不清哪是正,哪是反。蕭世離隨手翻開,卻又愣了一下。
書裡面……竟然一個字都沒有,完全是空白!
媽的,自己聰明一世,今天竟然被一個死老頭給耍了,蕭世離把書扔到桌子上,鬱悶地運了半天氣,他又開始心疼他那一百塊錢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把書撿了起來,按說包裝這麼講究的書,不可能裡面一個字兒都不印啊,誰願意花這麼大價錢去耍人,就包著書皮的那一層,雖然不是很懂,但蕭世離相信,那一定是真正動物的皮。
又拿過書仔仔細細翻了一遍,這次他終於在扉頁上發現了幾行字,又像是類似於說明一樣的東西。
其中白色的扉頁上寫著:
命運作弊寶鑒。
每做一件好事,就能積累一定的善值。
善值可以帶來使自己受益的命運,善值越大,使自己受益的效果就越大。
而黑色的扉頁上寫著:
每做一件壞事,就能積累一定的惡值。
惡值可以帶來使自己倒霉,別人受益的命運,惡值越大,使自己倒霉別人受益效果就越大。
什麼玩意兒啊,蕭世離嘀咕了一句,再翻一頁,就看到在白色的第一頁上,寫著一個阿拉伯數字10。黑色的上面卻是什麼也沒有。
蕭世離忽然笑了起來,老大爺真是用心良苦啊,看來老人經歷了今天的事兒,是想用這種方法,來鼓勵以後多做善事。
呵呵,他把書隨手塞進抽屜里,可惜,自己天生就沒有成為一個好人的天賦,或者說,自己本來就不是一個好人。
算了,他靠在椅子的後背上,還是想想今晚的事兒應該怎麼辦吧,腦海中浮現出崔譽那張嘴臉。
你丫很快就會倒霉了,蕭世離眼中露出一絲陰陰的笑容。
晚上八點,位於東門市場西側的「雲天」撞球廳里。
球廳的面積不大,只有兩百平米多一點,屋子的正中央擺著幾張球桌,牆根有幾台電視插著ps3。今天的客人並不多不多,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意興闌珊地打著球。
靠牆的一張球桌上,兩個都是十六七歲的少年一邊打球一邊聊著天,實際上也就是一個人在打,另一個人拄著桿在旁邊看,其中身穿黑色襯衫的少年,正是蕭世離。
夜晚的蕭世離和白天有些不同,脫下校服,換上一身黑色的休閑裝,儒雅的臉龐在黑色的映襯下,平添了幾分陰沉之色。
蕭世離一個漂亮的拉杆,把最後一顆黑8打進球袋裡。旁邊柱桿的少年立刻叫了起來,「靠,不是吧三哥,又亮我七彩,不打了不打了。」說著搖著頭退到靠牆的沙發上坐下,一臉不服又無奈地點上一根煙。
「打了這麼多年球,你的弱點還是改不了。」蕭世離也在沙發上坐下,「擊入一顆球之後,同時要做下一個目標做好準備,你就是這樣,總是只看眼前。」
「那是,論這點兒,我當然比不過三哥你了。」少年撇了撇嘴,但語氣中卻完完全全是佩服。
說話的少年叫李文揚,從小和蕭世離在一個院里長大,兩人感情情同手足,也是一起從小學一路升到初中,直到高中才分校,(這就是前面蕭世離為什麼那麼鬱悶的原因),在蕭世離眼裡,文揚跟自己的弟弟沒什麼區別,只是辦事兒總有些不靠譜,讓自己不能完全放心。現在在離二人家不遠的三中就讀,在那一片很吃得開。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坐在旁邊另一張單人沙發上,正在玩ps3的男子叫道,「老三,過來陪我玩兩把。」
蕭世離知道這人叫自己,肯定是有話跟自己說了,便拿了聽啤酒走了過去,「二哥。」
被稱作二哥的男子,名叫馬義,蕭世離一共有三個從小一起打架打到大,過命的兄弟,馬義在裡面排行老二,但面相卻是最老,留一頭及肩長發,下巴還有點小鬍子,猛一看有點還藝術家的氣息,此人心機頗深,很有城府,初二那年就輟學在家了,這間「雲天」撞球廳就是他開的。
馬義正在玩《真人快打9》,這遊戲特血腥,最後ko的終結技動輒就把人撕成兩半,血花亂飛的,馬義樂此不疲這個遊戲,足可見他有很深的暴力虐待傾向,反正蕭世離十次來這兒,九次都看到他在玩這個遊戲。
馬義扔給自己兄弟一個手柄,兩人選了人後就開始互p。
「老三,聽說今天你頭一次上學,就讓人給箣了,有這事兒嗎?」
「二哥,你聽誰說的啊。」蕭世離笑了,明知故問,這事兒他就告訴過文揚一個人。
「那就是有了?」馬義按著手柄,眼睛瞟了他一眼。
「別說的那麼難聽啊,什麼叫箣了。」蕭世離很快被ko了,遊戲他還真玩不過二哥,放下手柄,點上根煙道。
「三哥,你就別裝了,要不要我找幾個人,把那小子卸條腿下來。」文揚也雙手插著兜走了過來,他當然沒實力下那麼大的狠手,就是愛說大話。這毛病蕭世離說了他不下幾十次,總是改不了。
「老三,我只是想知道,當時你為什麼不還手。」馬義自己和電腦開始了第二局。
「嗨,二哥你今天怎麼這麼犯傻啊,三哥現在上的是什麼學校,跟我們那破爛學校可不一樣,三哥一定是怕在學校動手被開除了,對不對?我聽說那兒的校規特嚴。」文揚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哼了一聲,「在學校先放他一馬,等出了校門,就要讓那孫子付出十倍的代價。放心吧,我動手,這事兒絕對不會懷疑到你頭上。」
「你動手?我還真不放心。」蕭世離開著文揚的玩笑,兄弟幾人間不論什麼樣的話都能夠接受。
「怎麼了,怎麼了。」文揚一聽急了,「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啊?」
「老四,別打岔。」馬義道,蕭世離不是在乎那種事的人,做兄弟的幾個自然最了解了,文揚也就是拿他現在上的學校開玩笑,後者絕不會為了不被學校處分,而甘心忍受被人騎到頭上。
蕭世離知道二哥眼睛盯著電視屏幕,注意力卻是全在自己這邊,笑了笑,「等大哥來了再說吧。」
正說呢,球廳的門忽然被掀開,幾個男人走了進來,為首的一個身高一米九有餘,穿一件黑色的彈力背心,兩條裸露在外的大臂上,古銅色的肌肉高高隆起,背後跟著幾名頭髮染得花花綠綠的小混混。
這位就是四人中的老大劉鵬東了,外號大壯,比馬義更早一年輟學,自此之後就一直在社會上胡混,為人豪爽,性格大大咧咧,但做事衝動,經常不計後果,認識不少黑道上的朋友。
大壯走過來,大馬金刀地往沙發上一坐,沙發小,直接把文揚給擠到一邊去了,後者一連聲的抱怨。
「大哥,這次又是你來得最晚,下回要再聚,還是你先到了以後再給咱幾個打電話。」文揚說著坐到另一張椅子上去了。
「嗨,剛在辛門橋那邊兒辦了幾個小雜碎,有一個腿挺溜的,哥幾個追了幾條街才追上。」
「什麼事兒啊。」
「還能有什麼事兒?收人錢幫人辦事兒唄。」大壯一開口,球廳里幾個正在打球的顧客頓時就朝這邊望過來,房間里的雜音明顯小了許多,前者不受絲毫影響影響,抓過蕭世離的啤酒就喝。
「大哥,現在我們幾個都快十八歲了,我覺得,這種打打殺殺的事兒,還是少干點兒的好。」蕭世離說道,聽他的語氣,好像自己多成熟一樣,但在其他人看來,十八歲才正是飛揚跋扈的年紀,想幹嘛就幹嘛,何況幾人還沒到十八呢。
「那你有什麼好主意?」大壯點上一根煙,看著蕭世離,他知道,自己這個三弟是不會平白無故說出這種話的,在說話的時候,肚子里估計已經有什麼主意了,和蕭世離朝夕九年的相處,讓他心中確信這一點。
「哎,還是先說說三哥你的事兒吧。」文揚打斷二人,「這事兒你到底準備怎麼辦?不會就這樣算了吧,剛入學,怎麼也要在學校建立起點威信吧。」
大壯還不知道今天是蕭世離第一天上學,聽完轉向他道,「怎麼,老三?在學校惹事兒了?」
「不是我三哥惹事兒,是別人惹到我三哥頭上來了!」
「誰這麼大膽子?」大壯眼睛一瞪,聽到自己的兄弟被人欺,大壯的第一反應就是要過去劈了那人,也不是說,在這片混了這麼多年,還真沒人敢動自己兄弟一根指頭的。
但看到文揚語氣很沖,臉上卻掛著笑,就知道事情不是特別嚴重,大壯身子又慢慢靠回了沙發上,馬義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重點不在於蕭世離怎麼被人找上,而在於接下來要如何加倍償還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