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誰是心腹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可以看到對岸了!
岸邊三丈開外都是成片成片的綠色水生植物,只有一條三尺來寬的縫隙,那小廝顯然技術很嫻熟,輕而易舉就將小船劃了過去!
岸邊是一座觀景台,丈余寬石階蜿蜒而下延伸到了水中!
石台上站著兩個少女,服飾和裝束看上去比荷風與竹露更加精緻高檔一些,想必是稍微有品階的丫鬟吧!
那兩名少女身後還有一個衣飾樸素容色秀雅的中年女子,頭髮全都梳起來用青色的發簪盤著,很顯然是婦人裝束。
水岸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根桅杆,上端掛著一盞風燈!在暮色里的燈光映照下,石台上幾人的表情都是歷歷在目!
那三個人看到船頭紅衣烈烈的夙沙緋胭時,眼中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動和震撼,尤其是後面那個素裝婦人!
莫非,她們才是夙沙緋胭真正熟識的人?
船靠岸后,前面那兩名少女忙提起裙角迎了下來,走到最後一級臨水台階前屈膝行禮道:「恭迎大小姐!」
夙沙緋胭淡淡點頭,在荷風和竹露的扶持下邁出了腳步!
「哎呀,奴婢該死……」經過那兩個恭候的少女時,右邊那個正欲後退卻立足不穩向前摔去,自然而然就撲到了荷風的身上!荷風本來挽著夙沙緋胭拖地的披風下擺,一慌神鬆開了手去推突如其來倒過來的人,雖然一邊的竹露眼疾手快,但是一片衣角還是墜入了水中。
「奴婢該死,大小姐恕罪!」一時間幾人都慌了神,忙屈膝行禮!
夙沙緋胭微微皺眉間,那個婦人已經走了過來,瞪了一眼方才立足不穩的丫鬟,嗔道:「香寒丫頭你怎麼搞的?好歹也是夫人房裡出來的人,怎麼還這麼毛手毛腳?」
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挽起夙沙緋胭道:「大小姐莫怪,還是先隨老身回去換一下衣服,即便是晚一會兒到,也總比衣衫不潔失禮的好!」
「珍娘,這個……」竹露有些躊躇的望了眼荷風,道:「開宴之後,大小姐要是還沒到……會不會有些不妥?」
「再不妥,也好過這樣子吧!」夙沙緋胭自然看出了其中奧妙,一甩袖子道。
見她面色不善,荷風與竹露相視一眼,竟彷彿很是吃驚的樣子!
「好了,再耽擱下去,更誤時了!」看來那個珍娘的地位應該不低吧,此刻沉下臉來,挺有幾分威懾。
「大小姐,請!」珍娘說完轉過身,對著夙沙緋胭做了個邀請的姿勢,然後與另外那兩個丫鬟陪著夙沙緋胭走下石台,往右邊的小徑去了!
一路分花拂柳,穿過兩道月亮門,終於到了一座獨立的小院子前!
進了院門,抬頭就見一座精緻華美的小樓,兩邊各有一道迴廊,連著旁邊青瓦粉牆的廂房!
想必,這裡便是夙沙緋胭住的地方了吧?為何顯得有些冷清呢?心裡暗自琢磨著,腳步卻不停,踏進門檻不由得愣了一下,入眼處只見所有簾幔傢具全都是嶄新的!一點兒也不像住過很久的地方。
正自愣神之時,那兩個一路都是一聲不吭的丫鬟忽然撲通一聲跪下來抱住了她的腿,繼而壓抑著失聲痛哭起來。
就連那個看上去穩重自持的珍娘也是眼角微紅,背過身去用帕子拭淚。
「小姐,小姐,奴婢可算見到您了……嗚嗚嗚……我可憐的小姐啊……」
「小姐,奴婢還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您了……」
夙沙緋胭很少與人近身接觸,這一下子先是驚異,繼而便是抵觸,想要推開,但看到那兩個女孩子眼裡的激動和欣喜,以及真摯的關懷和欣慰,竟有些不忍心。
她抬手按了按額角,腦袋裡閃過一絲模糊的記憶,下意識的開口道:「惜文,別難過了……」
她的話音剛落,那兩個丫鬟卻是同時止住了哭聲,抬起頭很是震驚的望著她。
「小姐,我是香寒,她是心柔,您……不認識我們了嗎?惜文姐……已經歿了好久了!」
是這樣啊?她腦海里方才突然回蕩的一個名字,卻原來是個已經不在里的人啊!
「當初您突然發病,長老們一致決定要將您遷出去靜養,惜文姐隨侍在側,後來鳳熙山莊大火,她、她再也沒有能回來……」另一個少女壓抑著滿眼的悲傷和凄哀道。
夙沙緋胭覺得心底心頭有種沒來由的煩亂,不由得握緊了拳頭。緩緩閉上眼睛道:「我雖然逃過一劫,但是卻落下了些病根,很多事記不住了,認錯人也難免!」
「啊?」「原來如此?」香寒和心柔不由得面面相覷。
夙沙緋胭繼而沉聲道:「但卻不是渾然記不起,大致還是有印象的!」
「無論如何,小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日後奴婢就是粉身碎骨,也不會再讓小姐受半點兒傷害的!」香寒握了握拳頭信誓旦旦道。
珍娘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捧著件款式和顏色一模一樣的披風道:「大小姐,不可耽誤,快些換了衣服走吧!」
香寒和心柔立刻反應過來,忙上前侍候夙沙緋胭更衣!
「荷風和竹露是什麼人?」夙沙緋胭不動聲色的問道。
珍娘有些警覺的瞥了眼周圍,低聲道:「本來都是夫人房裡的丫頭,但是如今不好說,興許已經是三夫人的眼線液說不定。」接著嘆了口氣,道:「幸好香寒丫頭機靈,不然我們連私下裡同小姐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香寒立刻謙虛的一笑,搖手道:「不用誇我,呵呵,先前聽說去迎接大小姐,還以為做夢呢,沒想到竟然真的看到了。不過沒想到竟然不是我們去接人。」
夙沙緋胭眉頭不由得微微一蹙,陡然發覺自己身邊這個小小的世界卻也是風雲詭譎啊!
「好了,小姐,快走吧!」珍娘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