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苦途（上）

第104章苦途（上）

人生就是一段長久的苦途，眾生在這旅途中尋覓終點，最後發現，終點亦是起源。

「豈絡，你說吧，究竟你想要告訴我們什麼？如果不是有什麼想要告訴我們的，你沒有必要帶我們走這麼遠，但是我們的時間是有限的，我們必須前去找到上官。」嵐娘略帶暴躁的情緒，終於在一個溫暖的可以讓你皮膚滴出水來的一個茂密的林子中爆發了出來。

「不急，還沒到地方。」豈絡的眼睛彷彿是一柄利劍，瞬間讓嵐娘有了一種被劍指的麻癢不適的感覺。而這個原因，似乎是因為之前的爆發影響了豈絡和一邊的一窩小鳥的奇怪對話。

「嵐娘，不要著急，我知道你心中擔憂上官，我們現在都能感覺到她的狀態並不是很好，但是現在這個豈絡使我們唯一能夠連接到上官的途徑了，我們必須忍下所有。而且現在他似乎很是明白我們的意圖，我們跟著他或許就可能找到上官了。」看著情緒因為這麼長久的壓抑而變得失控的嵐娘，石姬不得不站了出來。不過，似乎她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的，有些微微青白之色在面龐之上環繞，不過現在的嵐娘怎麼會注意到，一邊的惜穎又是一個不關心任何的小孩。

「可是我總是感覺他的態度不對，他明明就是在玩弄我們。」嵐娘忿忿的說，不過在石姬的那一番話的警醒下，終於恢復了之前的高貴姿態。

「抱歉，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我好想聽到了讓我不開心的字眼了呢，那麼我決定今天不想帶你前去，我要在等我心情好了以後再去呢。」嘴角挑起一個小小的弧度，讓豈絡原本就有點女性化的臉龐更顯得妖異，不過這個樣子的豈絡倒是很喜怒無常，完全沒有了上官的那種樣子。、

「嵐娘！」石姬看著已經鬧得這個樣子的情形，不由得口中一嗔，但是卻也是沒有辦法。

「哼哼，參禪不多時，爾等皆樹皮，莫擾莫擾。」口中念叨這樣不知道什麼一絲的話語的豈絡，最後看了一眼嵐娘，然後一甩袖子趴在地上撥弄起了一顆已經老死的樹木的樹皮。看這樹的樹齡，恐怕有著幾千年，不然也不會讓豈絡這樣的四仰八叉的躺在上面。

「嵐娘，他不是上官。不要總是用著你對付上官的那種方法來，我們這樣只會陷入被動。而且我們必須加快速度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好像我們真的忘記了什麼。」輕輕的拍了拍嵐娘的肩膀，石姬走到了一邊，然後拉著惜穎靠在了樹榦上休息起來。看樣子，她已經準備好了妥協於面前的這個男子。

「讓我靜靜。」嵐娘也是不知怎麼，在石姬走後，有點失神的走向了另外一邊。

「有些東西，需要她自己想明白。」惜穎看著望著嵐娘背影欲語的石姬，淡淡的說了一句之後走到了豈絡的身邊，然後蹲下來盯著豈絡的一舉一動。

「怎麼，小丫頭。你想要幹什麼？我可不是狠么怪叔叔，沒有那些惡趣味呢。不過你這樣的盯著我，我可是會有不好的想法呢。」豈絡帶著一抹邪笑，但是奇怪的是他沒有睜開自己的眼睛即好想知道了自己身邊的惜穎在注視。

「怎麼，想要和對付那個小彌一樣的對付我？將我親自送上一條不歸路？」惜穎笑了笑，回應豈絡的那一抹邪笑。然後她徑直的躺了下來，在豈絡身邊並排的看著豈絡。

「不歸路？呵呵，你不明白髮生的事情。很多事情看起來似乎是對的，但是事實上它是從根源都是錯誤的。反之亦然。那個孩子，本來可以保持著一顆善心的活下去，但是他的那些族人，卻是只能教會善良如何去偽裝。到了最後，善良變得比邪惡還要邪惡，這樣究竟是保護他還是毀了他呢？」豈絡用手輕輕遮擋穿過層層的樹葉籠罩下來的光線，似乎他很是不喜歡這樣的光明。

「我突然想起來，你好象是故意讓我們看到那個孩子的故事。」惜穎用手枕著自己對的腦袋然後問道。

「開始只是有了一種感覺，但是後來卻是出現了這個孩子的幻影，所以我就順理成章的繼續曾經發生的事情。然後我就感覺到了你們的存在，一切都好像是有過計劃一樣。」緩緩的將雙手放在了身體兩側，將整個人擺成了一個大字的形狀的豈絡說道。

「是這樣嗎？」沒有再多做詢問，只是學著豈絡將自己攤開的惜穎，最後還是沉默了下去。

兩個人，就是這樣的陷入了一種安寧的氣氛，一切都似乎那麼和諧，包括周圍的花香鳥叫以及樹木帶來的陣陣清香之氣。

就在這樣的兩個人能已經要出神的時候，卻是從之前嵐娘離開的方向傳來了一聲慘叫，聽起來正是嵐娘。

「嵐娘？！」一邊的石姬瞬間跳起來，然後化作一道光芒的沖向那裡。躺著的豈絡和惜穎也是立刻爬起身向著那個聲音的源頭而去，他們的心中都氤氳著一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怎麼會是她！」比起先出發的石姬和惜穎晚一點到了現場的豈絡，第一次露出了一種凝重的表情，他的眼瞳縮小到了針尖一樣大小，眉頭也是皺縮成為一團。

在他的面前，卻是一個有著龐大的身軀的女人。不應該說是一個人應該說是一個怪物更為合適。

原本手腳的位置像是被什麼利器切除之後拼裝上各種獸爪一樣，從關節處之上的人形變成了熊爪，鷹爪，狼爪還有牛蹄。其中的一隻眼睛已經不再是人類的樣子，而是變成一種菱形的晶體佔據了原本眼睛的位置，在那晶體中央，有著一道細細的紅色光芒。再看那個女人的背部，卻是有著一對被折斷了一半的翅膀，看那傷口，竟然好像是剛剛才斷裂的，但是從那已經被染得透紅的背部和翅膀看，顯然那鮮血已經流淌了很久。

「這是什麼？」看著豈絡的複雜的表情，惜穎和石姬怎麼會不知道他知道些什麼，兩個人連忙問道。因為現在在那個怪物的鷹爪之中，就是嵐娘的白皙的脖頸。

「這是一個仙人，也是我要帶你們前去的地方的主角，不過為什麼她會到這裡。」豈絡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一些，然後看著那個怪物的脖頸之上的一根暗金色的鐵鏈子，上面的斷口讓他心中有著一些不好的預感。

「先不要管其他的，能不能先把嵐娘救下來。我知道嵐娘很不惹你喜歡，她也不是很喜歡你。但是那都是因為上官的緣故，現在你既然是想要告訴我們什麼，那麼一定是有求於我們。所以，請你救下嵐娘，來顯示你的誠意吧。」石姬的眼睛緊緊地看著豈絡，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觸及了豈絡的底線，然後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但在看到一直沒有神情變化的豈絡之後，終於放心的說完了。

「說完了？如果只是因為這樣，不救。」豈絡甩甩手，似乎是沒有看到石姬被他這個回答驚訝道的樣子，也似乎沒有看到正在那個怪物手中的嵐娘已經出現血痕的脖頸。

「豈絡，何必違心，你應該已經準備救她。」這個時候惜穎站了出來，輕輕拉扯了豈絡的衣袖，然後注視著他。

「哼，如果不是怕你們會弄壞她，我才不會關心這個婆娘。」豈絡看著惜穎手中遙遙對準了那個怪物的手，終於放下了自己的態度，但是他的雙手並沒有拿出任何的武器來，而是就這樣的走向了那個怪物的身邊。

「停下來，玥緹。」帶著清幽如同傳自深谷之中的清風吟唱的聲音，豈絡的雙手握住了那一對不斷流淌鮮血的翅膀，然後不知道他幹了什麼，將自己的雙臂劃開了長長的口子，把鮮血澆灌在手中的翅膀之上。

說來也是神奇，就在豈絡抓住了那個怪物的翅膀之後。怪物的抓著嵐娘的鷹爪開始慢慢鬆懈勁道，然後只看到怪物的人眼一閉，嵐娘就被甩到了惜穎和石姬的這裡。

至於之後豈絡做的事情，倒也不是沒有用。他的鮮血澆在了那淌著鮮血的翅膀之上，然後像是起了什反應一樣，他的鮮血瞬間漂浮起來，化作一道道鮮紅的鏈條接續在原本斷開的暗金色鐵鏈之上，然後將這個叫做玥緹的怪物緊緊束縛住。

「終於，沒事了。」半空中最後的一道鮮紅鎖鏈捆綁住玥緹的身體，將它牢牢固定在了這裡的地面。這時候的豈絡終於送了一口吊起來的氣，就連因為放血過多而煞白的臉色都似乎變得好看了一些呢。

「她究竟是什麼？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她是一個仙人，可是仙人哪有這個樣子的。」終於得救的嵐娘一邊用自己身邊的手帕捂住了被鷹爪上面的鋒利劃破的肌膚，一邊問。不過似乎她的脾氣還是沒有收斂多少，還是對於這個豈絡有著很大的火氣。

「沒有錯，她就是一個仙人，不過她不是一般的仙人，她是來自天界墮落之後甘願失去靈魂的魔仙！」這一次的豈絡沒有和不敬的嵐娘對峙，而是清楚的說出了這個怪物的身份。但似乎這個身份，有些過於震撼，幾人都驚訝的看著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