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恨?
黑叔過來抱起地上的小女孩,問:「這怎麼個情況?」
我忙說;「她是跟我一起跑出來的!」生怕老爸知道這是徐姐姐的女兒。
「一起帶回去吧!」老爸不在意的說。
老爸摟著我坐上了車,我低聲問:「徐姐姐她……?」
「嗯!我知道!」然後示意我閉嘴,我沒敢多說什麼。
車隊浩浩蕩蕩的開回了向西街。
回到了住的地方,樓下的兩個人已經換成新的面孔了。海子叔跟我說,老爸很生氣,把那兩個人暴打了一頓,然後轟走了。
又累又餓的我,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黑叔買的吃的,到頭就呼呼大睡。夢裡面,我在一條看不見的路上拚命的奔跑著,前方一條龍在指引著方向。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又已經是日上三竿了。軍子一直坐在屋裡沙發上,寸步不離的看著我,看得出這次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擔心和愧疚,不光為我,也是為了徐姐姐。
不知道徐姐姐怎麼樣了,我希望她能成功的逃脫。
晚上的時候,海子叔上來了,告訴軍子帶上我出去吃飯。軍子點點頭,示意我去洗洗,我才發現自己髒兮兮的,像個要飯的,床上潔白的床單也被我弄的全是污漬。身上的衣服褲子,又臭又騷的。
軍子拿著床邊的從裡到外一整的衣物。把我帶到了洗漱間,然後敲一邊的門,出來了兩個女人,軍子示意讓她們倆帶我進去。
兩個人很主動的把我帶進去,二話不說就把我扒了個精光,那動作相當的熟練,根本沒給我反抗的機會。
我全身光著,用手護住自己的下面,面對這兩個穿著暴露、長相妖艷的女人,居然有了不小的反應。
倆人卻毫不在乎,笑嘻嘻的打來了熱水,幫我沖洗著身子,我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暴露在她們面前。
我閉著眼睛,全身僵硬的站著,任她倆用水和香皂在我身上擦洗著,從上到下的……
終於這種幾乎折磨的服務要結束了,一個女人居然要幫我清洗敏感部位,我急得大叫,門外軍子一下推開了門,看了進來。
兩個女人哈哈大笑,軍子見狀也憨憨的笑了笑。我忙說:「我自己能洗,不用麻煩了……」軍子點點頭,然後示意兩個女人出去。
其中一個邊走邊說:「這孩子太逗了!」
他們都出去關上了門,我自己用水清洗著,似乎想把尿褲子的恥辱洗刷下去。
我擦乾了身子,卻發現衣服已經都被泡在了水裡,我渾身赤裸的站在洗漱間,不知道該怎麼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等急了的軍子使勁瞧門,我忙大聲說:「軍子叔!我沒衣服!」
就聽見外面一陣小跑的,轉眼門開了,軍子叔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好像對自己的疏忽感到抱歉,然後把衣服拿了進來。
我急三忙四的穿上,照了照鏡子,好久沒穿新衣服了,穿著還有點不自在的感覺。而且這種衣服我也沒穿過,破著洞的牛仔褲,半袖的緊身黑T恤,看著怎麼那麼不像好學生呢。
我弄了弄亂草一樣的頭髮,推門走了出去,有點不好意思,軍子看見我,卻微笑著伸了伸大拇指,表示好看。
都弄好了,我跟著他下了樓,海子叔開著車在門外等著。見軍子下來了,院子里的大狼狗興奮的搖著尾巴,奔過來,我嚇得指望他身後躲,他則示意我不用害怕,然後彎下身摸著狼狗的頭。
海子叔喊道:「快點!宇哥還有事情呢!」軍子聳了下肩,讓狼狗離開,然後帶著我上了車。
車開到了街深處的一個地方,下了車,我壓根沒看見什麼飯店,只是一個很舊的小院子,前面一個小小的門臉。不過看著上面升起的煙,還是知道裡面是做吃的地方。
走了進去,穿過前面只有幾張桌子的小破屋,來到了小院子里,老爸和黑叔正坐在院當中,一張大桌子上面是一個銅火鍋,鍋里的湯燒得滾滾的,邊上擺著幾盤肉和青菜,地上好幾箱啤酒,還有一個小酒缸。
老爸正和黑叔喝著酒,見我們進來了,黑叔忙招呼我們過去。
大家坐了下來,我看看四周,十幾個老爸的手下都垂手站在一邊,后屋裡還隱隱能傳出罵聲和哀求聲。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用目光掃視著他們,他們卻如無其事的繼續喝著酒,海子叔一邊往火鍋里下著肉,一邊跟我說:「小意!趕緊吃,這兩天遭罪了,好好補一補!」
能吃到火鍋,我還是很高興的,望著滾燙的湯里翻騰著的肉和青菜,我頓時食慾大增。
老爸和他們喝著酒,一杯接著一杯,閑聊著,好像昨天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似的,跟往常他們吃晚飯時候一樣。
正吃著,后屋裡忽然發出很大的一聲慘叫,我嚇得筷子掉在了地上,軍子趕忙低下身子去撿,老爸則皺了皺眉頭,海子叔把杯子用力摔在桌子上,站了起來,走進了后屋。剛進門就聽見他怒吼:「這點破B事,也弄這麼大動靜,非得我出手?」
應該不知道又是什麼人惹了他們,正在被收拾吧。
軍子給我換了雙新筷子,黑叔用手輕輕拍了我頭一下,說:「筷子掉了要挨揍啊!」我想起來從前外婆也是這樣,每當我筷子掉到地上,她也會帶著慈愛的笑容輕輕地打我一下,那是種帶著家庭溫馨的感覺。
老爸忽然問我:「感覺怎麼樣?」
我沒回答,腦海里又浮現著被綁在那個小屋子裡時的情景,飢餓、寒冷、黑暗、孤獨、恐懼……我閉上眼睛不敢再想。
老爸又問:「你恨嗎?」
恨?我只是害怕,沒想到恨,我恨誰呢。是騙了我的徐姐姐,還是那個猥瑣的男人,也或者是突然把我帶入這個混亂世間的老爸?
恨?我確實該去恨!恨那些從小就嘲笑我,欺辱我,把我當成野種,狗一樣對待我的人。你們有什麼權力和資格,這麼對待一個同是父母所生,一樣有著正常情感的普通小男孩呢。
也許是我從小就被人打倒在地已經習慣了,即使那個男人把我踩在地上,我也沒有他們所謂的仇恨,只是覺得他比我強大,而且掌握著我的性命,他這麼對我也是理所應當,我只能逆來順受。
老爸的這個問題,深深的拷問著我,人與人之間的仇恨究竟是出自不可調和的矛盾,還是單純的只是對某個人某件事的恐懼。
我和所有人都沒有矛盾,我一直遵守著學校的行為準則規範做人,我避免矛盾,甚至可以說是害怕矛盾。所以,我有的只是怯懦和恐懼。
我無法回答老爸的話,老爸意味深長的看著我,然後輕輕說:「沒有仇恨就沒有勇氣!」
然後老爸示意了下軍子,軍子站起來進了后屋,不一會兒,他和海子叔走了出來,後面一幫手下壓在幾個手綁在背後,頭上套著布袋的人走了出來。
海子叔把這些人帶到桌子前面,一腳一個,將他們踢倒。然後手下們上去把他們按著跪在地上。我看見他們幾個人衣服都被打得破破爛爛,身上滿是各種傷痕,一個個也都四肢無力的任由擺布。
腦袋上的布袋被取了下來,每個人都鼻青臉腫,滿臉血跡的,不過我認出其中有兩個是昨天在院子里看電視的那兩個男人。
這幫人應該就是綁我的人吧,看著他們被打得半死的慘狀,還有臉上恐懼的神情,我忽然憐憫起了他們,我感受到了那種恐懼……
海子叔用手揪著一個人的頭髮說:「問過了,這幾個小子都是在外省犯了事情逃出來的。」
然後挨個指著說:「這個,搶劫傷人;這個,入室強姦;這兩個更狠,打架致人死亡;至於這個嘛,是給他們開車的司機,他說他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負責開車。」
介紹完了,海子叔似乎面帶著希望的問:「宇哥,怎麼辦?」
老爸正夾著肉,聽完了,抬起頭說:「等我吃完這兩塊肉,今天的肉很新鮮。」然後就低頭把碗里的肉放在嘴裡嚼著。一邊咀嚼著,一邊眼睛掃視著面前跪著的人。
那些人雙眼滿是絕望的哀求,有兩個甚至哭了出來,紛紛躲避著老爸那讓人膽顫的眼神。
老爸終於咽下了嘴裡的肉,嘀咕到:「有點沒煮到時候,不然更香……」好像在他眼裡,這件事要比面前這幾個人的命運更重要。
黑叔一旁小聲勸道:「宇哥,小意也沒出什麼事情。這麼多人,要是下手了,會麻煩的……」
老爸拍拍他肩膀說:「我也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安心吧。」
之後放下筷子,很輕鬆的說:「把這幾個手腳打斷,聽清楚啊,是打斷,斷了接不上那種啊。然後給趙所長打電話,就說抓了幾個在我們街里的逃犯,也算是我為一方安定做的貢獻了!去吧!「
海子叔點頭,指揮手下人,拖著這幾個苦苦哀求的人往院子的角落帶去了。
老爸忽然想起什麼,說道:「對了,那個司機,把手打斷就行了,免得他以後再給壞人開車!」
院子的角落裡,重擊聲和人的叫喊聲連連,之後就是各種有氣無力的哀嚎……
海子叔走回來了,手裡領著一把大號的管鉗子。然後沖著老爸說:「下面是主要人物上場!」然後朝後屋門口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