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們都是好妖怪
第六章我們都是好妖怪
「錦言，你……」東方傲天實在是不敢相信，這麼可愛美麗的少女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妖怪呢！
錦言見古樹恢復了生機，終於鬆了口氣，她用嘴吸允大拇指上的傷口，那表情真是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我怎麼了？」錦言此時仍是氣鼓鼓的，那麼疼愛她的古樹竟然被東方傲天燒成了這般模樣，她怎能不氣憤。
「你……你也是妖怪？」雖然已經確定，但東方傲天仍然問道。
錦言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撅著嘴說道：「我都跟你說過了，我一千歲了嘛，你還不相信！」
聽得錦言如此確定的答覆，東方傲天只覺天旋地轉，錦言竟然是妖怪，而且還是一隻千年的老妖！剛剛自己還叫她小妹妹了……只是想想，東方傲天就覺得一陣惡寒。
「你是什麼時候化形的？」東方傲天已經完全忽視了樹妖，他小心地問道。
「十八年前！」錦言不知道東方傲天是什麼意思，卻仍然認真的答道。
聽到錦言的回答，東方傲天不知為何，心裡鬆了口氣，妖怪的年齡不能按照正常的方法來計算，對於已經化形的妖怪，要從它們開始化形之時開始計算，一年就是一歲，這麼算來錦言也應該只有十八歲而已。
這時，一直未發出聲音的老者終於嘆了口氣，他很滄桑的聲音響起：「錦言丫頭，你耗費了十年的修行救我這把老骨頭，太不值得了！」
「如果七百年前不是樹爺爺救了我，我早就已經死了，十年的修行不算什麼的！」錦言扶起了老者，笑著說道。
聽到這裡，東方傲天才知道錦言剛剛竟然以自己十年的修行為代價，才救活了古樹，不知為何，他竟然有種深深地自責。
「其實你完全不用救我的，我若想還手，還真的沒有幾個人可以勝得了我！」古樹的聲音很滄桑，但他語氣中不可一世的霸氣，卻完全展露出來。
東方傲天聞言，剛要發怒，卻突然想到，錦言已經一千年的修行了，她還叫古樹為爺爺，那麼說來這古樹至少也是兩千年了！師尊鬼谷子曾經對他言道，妖族也有著一系列的修鍊等級，妖獸、化形、妖將、妖王以及妖皇，分別對應道家的各類修鍊等級。
化形的妖族，實力與人仙相差無幾，但那只是對動物系的妖族而言，如果是植物系的妖族，即使它未達到化形之境，人仙也未必是其對手！只因植物系妖族修鍊太過困難，它們不像動物，生來就有神志，植物系妖族若想擁有神智，至少也需一千年的時間，而這一千年，奠定了植物系妖族深厚的基礎，若達到化形之境，地仙都未必是其對手！
面前的樹妖，至少已經兩千年的壽命，即使未化形，也遠非人仙小成之境的東方傲天所能對抗的！
「樹爺爺，傲天為什麼要傷害你啊！他也是一個好人啊！」錦言疑惑道。
「因為你的樹爺爺私自引魂上身，附在已亡之人身體上，並且毆打人類！」雖然樹妖實力很強，但東方傲天仍未露出絲毫膽怯之色。
「你胡說，我們都是好妖怪！樹爺爺不會那麼做的！」錦言馬上反駁道。
「錦言丫頭，他說的是對的！」樹妖露出悲意，滄桑的說道。
錦言搖頭，「我不信，這其中一定有誤會的，我不信！樹爺爺，你總是告訴我，不要輕易傷害人類，因為人類中有很多是善良的，可是，你為什麼還……」
老者搖了搖頭，陷入了回憶之中。
一千年前，樹妖擁有了神智，從此，他就坐落在這座院子中，坐看雲捲雲疏，看世間百態，默默地修鍊，爭取早日化形證道。一千年來，這座院子的主人換了不知有多少個，以前繁榮昌盛的院子，現在也已經凋零了起來。
直到五十年前，又有一家人搬了過來，其中有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總是喜歡坐在古樹的蔭蔽下，讀書識字，望著天空發獃……
時光一年一年過去了，夕日的男孩也已經長大了，但坐在古樹底下成蔭納涼，望著天空發獃的習慣卻仍舊保持著，即使他為了家庭的活計再累再忙，他也會抽出半個時辰，坐在古樹蔭蔽下，望著天空靜靜的發獃。
就這般，古樹也習慣有這樣一個人每日的陪伴他，在關鍵時刻，古樹也會偷偷出手，幫助青年，最終使得青年擁有了萬貫家財，成為了富甲一方的人物。
青年老去了，變成了遲遲暮年的老者，但他仍舊喜歡坐在古樹的蔭蔽下，與古樹輕輕細語，講述著一生的趣聞，古樹也靜靜的聆聽老者的話語，雖然他們從未對過話，但那種默契，已然使得他們成為了最真摯的朋友！
可是，就在一個時辰之前，該府的丫鬟和男僕趁著老者子女外出之際，用毒藥毒死了老者，想要偷老者的萬貫家財，古樹還未化形，因此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老者一點一點生機斷絕，一點一點死去！
在老者死去之時，看著老者眼角的那一地淚水，古樹徹底憤怒了，他也不顧自己多年來堅守的準則，靈魂出體進入了死去的老者體內，教訓那丫鬟與男僕，為老者報仇……
聽到這裡，錦言已經淚流滿面了，她恨恨的說道：「那兩人真的該死！」
東方傲天聽此故事，也很感動，但是他答應過他的娘親，不會在人前哭泣，所以他沒有像錦言一般淚流滿面，但他已經緊緊握住的雙拳，也表現出他不平靜的心情。
「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我無法判斷真偽！而且，就算此事是真的，也應該交給官府前來處理，你這般去做，還是有違天道規則！」東方傲天的語氣輕了許多，但仍舊一臉認真的說道。
老者點了點頭，隨即只見他雙眼一閉，一抹翠綠的小樹頓時從他的天靈蓋處飛出，融入了古樹之內，古樹生機更甚，葉子翠綠的都可滴出水來。
「錦言丫頭，將我老朋友的屍體倚靠在我的樹榦上吧！」古樹的聲音響起。
錦言聽令，沒有絲毫遲疑，小心翼翼的將老者的屍體倚靠在古樹的樹榦上，而後站了起來，向後退去。
錦言退去之後，古樹樹榦忽然劇烈抖動起來，接著地面忽然向下凹陷，倚靠在樹榦的老者的屍體也隨著凹陷的地面進入地底，接著樹榦再次抖動，其他地方的泥土向樹榦處靠近，將老者的屍體掩埋起來。
做完這一系列事情之後，古樹的樹葉零零散散的向下方落去，樹葉在空中飄蕩，彷彿是古樹的眼淚隨風飄落，周圍的一切都陷入悲傷之中。
少頃，古樹的聲音響起：「多謝公子給在下些許時間完成最後之事，現在在下沒有遺憾了，一切只憑公子處理！」
「樹爺爺！」錦言叫道。
古樹樹冠左右搖擺了幾下，古樹的聲音再次響起：「錦言丫頭，爺爺知道你很善良，但是這是爺爺自己犯過的錯誤，觸犯天道，自應受罰！你不要再插手了！」
東方傲天現在也犯了難，一方面，他已經相信古樹的話，古樹做了此事，完全是情之所至！但另一方面，古樹也真的觸犯了天道，不做懲罰，亦不可以！
「傲天，我不許你傷害我樹爺爺！」錦言站在東方傲天面前，雙手叉腰，怒視著他。
東方傲天現在是進退兩難，懲罰也不是，不懲罰也不是，這要如何是好。
「咻咻咻」
突然，漫天的弓箭向這院子飛來，直指東方傲天與錦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