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第174章 求你救救我女兒

司徒靖冷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們從來就沒有用心的愛過彼此，所以不要再對我提過去，我們誰都不是誰的救世主，所以抱歉，我救不了你。」

蘇霓裳說著嗚嗚的哭了起來：「我不要死，是太子利用了我，是太子他先開始的，我的錯只是聽了太子的話而已，不該就因此而喪命啊。」

「太子開始你就可以跟著一起錯下去了嗎？後宮女人那麼多，為什麼別人都沒有聽太子的話，反倒是你就乖乖落了圈套，說到底還不是你自己不好？」司徒靖無奈的搖頭：「霓裳，別再說了，如今的你只會越抹越黑，這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任何人同情你，因為你錯的離譜，你怎麼可以與父皇的兒子就…」

蘇霓裳咬唇：「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我只能死嗎，哪怕是我腹中懷著皇上的孩子也救不了我這條性命嗎？」

司徒靖不耐的看了她一眼：「救你？談何容易？如果是你的兒子和你不怎麼愛的人同時深陷危機，你會先救誰？刖」

蘇霓裳心一凌，是啊，就算太子做錯了，可他畢竟是皇上的兒子，皇上不可能會為了救她而放棄自己的兒子不是嗎？血畢竟是濃於水的。

司徒靖嘆口氣：「今天我只想告訴你一句，珍重，最好不要再見。」

司徒靖說完轉身離去，蘇霓裳跪坐在那裡大喊道：「靖，靖，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不想她死，求你了。藺」

司徒靖再也沒有停留，絕情的離去，他現在救不了任何人，只要能夠保護好姬兒和他身邊的朋友就足矣了。

皇上並沒有刻意要封鎖這件事兒的消息，所以才不過一夜之間，這件事兒就像是漫天的雪花一般沸沸揚揚的灑遍了幾乎每個角落。

事牽皇上聲譽，所以大家都不敢明目張胆的議論，但是街間巷道里卻是到處都被這些消息給充斥著，一時間，堂堂九五之尊的皇上也成了眾人談論的焦點。

皇上將此事空閑三日未理，而這三日間，米小閑每天出去都能聽到大家的議論聲，索性她也不願意出門了。

聽到別人如此議論自己的老公公，她心裡也很不是個滋味，這事兒畢竟是他們這群人一手主導的，讓已經年過大半百的皇上結結實實的戴穩了這頂綠帽子，別說她不好受了，靖哥哥心中更是不好過。

傍晚的時候，蘇秦來到靖王府求見靖王爺，司徒靖閉門稱病不肯相見，他進而又求見姬夫人。

玉釵臨終前曾經囑咐過他，讓他好好的跟著靖王爺，不要與姬兒姑娘做對，如今姬兒姑娘正得王爺聖寵，有些話找她說必然是有用的。

一家子里總不能所有人都生病吧，米小閑無奈，只得去見見這個老頭子。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他是來幫蘇霓裳求救的，正在陪她聊天的七白說願意陪她一起去見那個老頭子，米小閑心想著這樣也好，七白一向很毒蛇，有了他在，許多話他都比她更能說出口。

前廳中，七白煞有其事的扶著米小閑走了進去，看到米小閑，蘇秦老淚縱橫的跪下：「姬夫人，老夫是來求救的。」

「蘇大人的意圖我好像猜到了，是為了蘇貴妃的事情吧。」米小閑抿唇，面上帶著淡淡的同情。

「是，是，老夫知道靖王爺不願意見老夫是因為怕老夫求他救霓裳，但是到這個時候，能救霓裳的也就只有靖王爺跟您了。」蘇秦嘆息。

「蘇大人，您不會知道您的女兒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吧？她犯下的本就是死罪，你讓我跟靖如何救她？蘇貴妃本來就跟靖哥哥有緋聞，若是這時候靖哥哥出面，那世人肯定會揣測蘇貴妃跟靖哥哥之間也有什麼不正當關係的。

蘇大人，平心而論，這件事兒若是攤在您的身上，您也一定不會管的不是嗎？這可是事關自己清譽的事情。」

「老夫明白，老夫懂，可老夫也真的是無能為力了，同樣都是老夫的女兒，玉釵已經在月前去了，如今老夫只剩了霓裳一個女兒。

思及往日里老夫對霓裳所做的種種不足之處，如今霓裳會變成今天這種唯利是圖的模樣，也著實與老夫有擺脫不開的干係，老夫…慚愧啊。」

「喲，慚愧就要拉別人下水，蘇大人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七白不冷不熱的諷刺了一聲：「你們家的事兒，憑什麼要來讓靖背黑鍋啊。」

「這…這怎麼能是背黑鍋，只要靖王爺願意幫霓裳在皇上面前多說幾句好話，這就可以救回兩條人命呀。」蘇秦看向七白：「我知道我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但是事關人命，真的耽擱不得啊。」

「蘇大人，這事兒您找我說也沒有用，靖哥哥心意已決，這事兒我幫不了你。」米小閑搖了搖頭：「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寬慰你一句，請您自己保重身體。」

「不，不，靖王爺這麼愛夫人，若是夫人肯幫老夫在靖王爺面前多多求情，老夫相信靖王爺一定會改變主意的。」

「喂，老頭兒，你別欺人太甚啊，姬兒肯出來見你就已經是賣了你天大的面子了，你居然還踩著鼻子上臉？她憑什麼要幫蘇霓裳？你也不想想蘇霓裳對她都做了些什麼好事兒，她倆可是實打實的死對頭，說的再難聽點，她們不都在巴望著對方去死嗎？

若是今日這兩人的立場對換，你覺得你的那個惡毒的女兒會救姬兒嗎？肯定不會。所以，現在立場如此，我們姬兒為什麼要救你們蘇霓裳？」

米小閑見蘇秦是真的挺傷心的，索性按住七白：「行了，別說了。」他這話應該足夠讓他受的了，當初答應了蘇玉釵，要放過蘇家父子一命的。

「我也不想把話說這麼絕，是這老頭子太過分了。」七白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順了一口氣兒。

「蘇大人，時間不早了，您還是請回吧。」

「姬夫人…」

「你有在我們這裡耽誤的這份時間，不若你自己去求皇上，反正最後事情的決定權都是在皇上手中。」米小閑挑眉，雖說這事兒最終不見得有好成效，但是去求皇上確實比求她來的更好。

「老夫去求了，皇上根本就不讓老夫提霓裳的事情。姬夫人若是不願意幫老夫求靖王爺，就求你幫我求求梨園姑姑，讓梨園姑姑幫忙求求皇上吧，你與梨園姑姑走的近，梨園姑姑必然是不會薄了你的面子的。」

米小閑蹭的站起身：「蘇大人，你過分了，這事兒與梨姑姑沒有半分關係，我有什麼理由要去求她？再說梨姑姑是長輩，我這個小輩怎麼可以開口對她提這種事兒。

蘇霓裳會有今天的下場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她犯下的錯誤就該由她自己去承擔後果，憑什麼她逍遙了，卻讓別人為她的錯誤買單？」

「說的好。」七白認可。

「還有，她若是不喜歡皇上，大可以不必那麼委曲求全，皇上是個明事理的人，他不會強迫女人，可她既然表現的那麼愛皇上，卻又在背後給皇上戴綠帽子，這就是她的不對。

皇上已經一大把年紀了，憑什麼要因為他受這種屈辱？你只知道你自己的女兒如今處境危急，你可曾想過皇上的感受？

如果你也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你會善罷干休嗎？

當初你的兒子沒能殺了梨姑姑，如今你卻讓我去求梨姑姑找皇上說清，你是想要利用我使得皇上討厭梨姑姑嗎？」

「不，不，不是這樣，」蘇秦搖頭：「老夫以為…」

「夠了，今日恕我們不送客了，蘇大人慢走。」

蘇秦忙上前擋住米小閑的腳步：「姬夫人，是玉釵臨終前說以後若有什麼事兒就讓我們父子來求你，她說你是個好人，老夫以為…以為你會願意幫我，所以才會在被靖王爺拒絕後又來見你的。」

「喲，又拿蘇玉釵說事兒了。」七白搖頭。

米小閑擰眉：「王妃說讓你來求我，我不反對，若是事關你與蘇玉浩的事情，我會盡量幫你，但是事關蘇霓裳的事情，我卻不會。

蘇大人，我不妨告訴你好了，王妃會死，你的二女兒蘇霓裳在背後出了很大的力。

若不是她與太子勾結，太子怎麼可能會聽她的話要殺梨園姑姑？若不是要殺姑姑，他又怎麼會找到蘇玉浩？蘇玉浩不還姑姑的話，蘇玉釵也不會為了幫助蘇玉浩而付出那麼多…甚至連命都賠進去了。

現在你想起來幫蘇霓裳了是嗎？我說的難聽點，她活該，她該死。」

米小閑眼中再無一分的善意：「蘇大人，我答應過蘇玉釵會盡量的保住你跟蘇玉浩的命，但卻並未答應她要保護蘇霓裳，所以你走吧。」

米小閑將自己的裙擺從蘇秦手中扯出，冷哼一聲繞步往門口走去。

七白也是弩了弩嘴快步跟上，蘇秦嘆息一聲，霓裳啊霓裳，看看你做的這些好事兒，現在為父想救你都救不得了。

想起今天徵得皇上的同意去見霓裳最後一面時霓裳說的話，他無奈的閉上了雙眼。

「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都是你逼的，我為了表現給你看，我為了證明給你看，讓你知道我其實比我大姐更有用。

如果在我小時候你能夠哪怕拿出對待我大姐的十分之一的愛來對待我，我也不會讓自己扭曲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如果當年你不要來我房間對我說希望我能夠有出息，能夠幫到你，我也不會想到要將自己貢獻給皇上，以換的你後半生平步青雲。

爹，同樣都是女兒，我到底是哪裡做的不如我姐，你為什麼要因為你愛大娘不愛我娘就如此的對待兩個女兒？

難道你不知道你的愛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嗎？眼睜睜的看著你一天天對我姐姐那麼寵溺，而我卻像是撿來的，我好心痛。

當我一步步的變成了貴妃，變成了可以讓你攀爬的長梯時，看到你對我的目光越來越讚賞有加，我才知道，我做的對，我要繼續這樣下去，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幫我的父親換的功名利祿，才能讓我的父親在別人面前高人一等，才能讓我的父親多看我一眼，多讚歎我一句。

我做了那麼多那麼多的事情，可到頭來卻依然是什麼都沒有得到。

做的越多，錯的越多，到最後竟然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如果當年我能夠早早的嫁給靖王爺，如果我能夠好好的做他的妻子，這一切本都不會發生的…

是你毀了我，你還我本來該幸福的人生，你還我本該擁有的一切。

如今我要死了，你倒是救救我啊，你去救靖救救我，求鳳涼姬去找梨園裡的女人幫幫我啊。

為什麼你可以為了姐姐做那麼多事情，卻不能為了我屈下你的膝蓋？」

霓裳的哭聲言猶在耳，他緊緊的閉著雙眼，霓裳，爹儘力了，真的儘力了。

你不會知道爹求了皇上，求了靖王爺，也求了姬夫人…

你錯的太過離譜，爹真的不知道還能夠再去求誰了。

米小閑與七白走的遠了，她忽然開口問道：「七白，你說我剛才那麼說話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看到一個父親那樣跪在我面前求我，我是不是有些鐵石心腸了？」

「你呀，別好了傷疤忘了疼的，爛好心又想泛濫是嗎？你忘了蘇霓裳是怎麼在背後捅你破壞你跟靖的感情的了嗎？你忘了她是怎麼利用太子傷害梨姑姑和皇上的了嗎？

剛剛蘇秦固然可憐，可蘇霓裳做的事情就該是你剛剛說的那個下場，咎由自取。

而且說真的，別說你沒有去求皇上了，就算你真的求了也不見得有用，因為皇上和靖既然一心要用這件事兒說話，就必然不會隨隨便便的妥協。

被一個女人無關輕重的女人耽誤大事兒的事情，皇上絕對不會做的。」

「可皇上當初不是挺喜歡蘇霓裳的嗎？他那麼寵她呀？」

「寵？呵，你還不知道嗎？皇上做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以前皇后一族在朝廷中獨大，皇上見不得這種事情，所以就想找個人來壓制皇后家族的勢力。

以前有個喬妃，皇上對那喬妃極其的好，升她的位份，也旺她的家族勢力來與皇后一族抗衡。

可是後來呢，也怪這個喬妃命薄，在生龍子的時候難產去了。

就這樣皇后一方的勢力又在後宮中和朝廷上獨霸了幾年。

再後來就是蘇貴妃，你看她受寵可是一日間的事情，按理說她應該會有好多的對手，可皇上卻暗中將這些後宮的爭鬥都擺平了，就任由她一點點的玩弄著心機將皇后的權也奪了。

這六年蘇霓裳在宮中真的不是白混的，可表面上她雖然有皇上的庇護，但是靖他們其實都知道，皇上是不是真心寵愛她難說，但皇上一定是在利用她壓制皇后的勢力。

如今皇后一族的勢力早就在政治的風雲變幻中變了色，這些對未來的新帝王已經不會構成任何的威脅，那蘇霓裳對皇上來說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所以皇上前一段時間才會那樣輕易的就奪了蘇霓裳的鳳權重新交還給了皇后。

蘇霓裳如今在後宮中其實也不是那麼好過的，因為皇上已經不是那麼在意她了，後宮就是這樣的，你得寵的時候，整個後宮的人都會尊著你，捧著你。可當你失寵了，就會立刻變成全世界人都敢欺負的女人。

她若不是因為腹中還有個孩子，別人忌憚這是皇上的老來子，估計她早就被人收拾了幾百次了。」

七白的話讓米小閑咂舌，後宮之中當真是這樣陰晦的嗎？

聽的她都有些毛骨悚然了。

將來靖若是真的做了皇帝，堅決要充盈後宮的話，她該怎麼辦呢？

靖真的會這樣嗎？

其實她能夠感覺到靖哥哥的真心，也知道靖哥哥是真心愛自己的，可一旦做了帝王，他還能經受得起百官的要求嗎？

「喂，彪悍女人，你想什麼呢，臉色怎麼是這樣的？」七白說著扭頭看她。

「恩？我沒事兒，只是在想蘇霓裳的下場，算了不想了，想太多的話也只會讓自己覺得害怕罷了。」米小閑呼口氣：「我去書房找靖哥哥，不用你陪著了。」

「呵，我可是陪你玩了一整天了，你也太見夫忘友了，一想到要去見你夫君立刻就甩掉我啊？我在你心裡還真是一錢不值呢。」七白嘟嘴佯裝不爽。

「我哪有，你在我心裡也非常重要的好不好。」米小閑討好的嘿嘿一笑。

「真的嗎？那若是把你夫君甩掉，我在你心裡能不能排第一名？」

「必須的。」米小閑很堅定的點頭。

「原來如此啊？那好吧，我就原諒你了。我雖然嬌媚，但你很爺們兒，若你的靖哥哥真不要你了，不如我們湊合了吧。」

米小閑噗嗤一笑，手一揚做個禁止的動作：「打住，女漢紙跟偽娘是同性相斥，我才不要跟你湊合呢。」

「喂，你也太口是心非了吧，剛剛還說除了你夫君外我在你心裡是第一名的。」七白跳腳：「再說我也不是偽娘，我只是很嬌媚好嗎？」

「一個意思好嗎。」

「反正我不管，若是靖不要你的話，你就跟我一起過吧。」

「若是他不要我了，那我就自己過。」米小閑吐舌一轉身就往後院右側的書房而去。

七白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揚唇嗤嗤的笑了兩聲，原來就算沒有靖，他也不行啊，看來他真的只能做守護她的那一個呢。

米小閑來到司徒靖的書房，他正在支著頭看地圖。

她進門來到他身側，司徒靖順勢讓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蘇秦走了？」

「恩，我一直以為他不怎麼喜歡蘇霓裳呢，可看他今天求我那架勢我才知道原來這世上沒有父母是對自己的兒女無動於衷的。」米小閑伸手摟住司徒靖的脖子頭靠在他的頭頂。

「我猜是蘇霓裳求他的。」

「為什麼這樣說？」

「今天我出宮的時候父皇對我說蘇秦求他要去見蘇霓裳一面，父皇心軟，到底是答應了。」司徒靖嘆口氣：「以蘇霓裳的個性，她會抓住任何可以幫他的人，我已經說過不會幫他，所以他的父親此刻就成了能夠救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也真是大膽，膽敢做出這種事兒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後果嗎？」米小閑搖了搖頭，臉一動就能夠跟他額頭相觸。

看她今天似乎有些撒嬌的樣子，司徒靖笑道：「怎麼了，你好久沒有這樣粘人了。」

「靖哥哥，你說我能一直這樣粘著你嗎？」

「你當然能啊。」司徒靖說的理直氣壯。

「那以後你做了皇帝呢？我也可以像現在這樣嗎？」

「與我們未來的身份地位無關，只要你願意，隨時隨地都可以。」司徒靖信誓旦旦的說道。

「可到了那時候，在那種深宮後院里，又那麼多的女人，到時候你還能記住哪一個是我嗎？」

司徒靖手摸著她的臉頰，轉頭看著她：「如果我做了皇帝，在我的後宮中不會有那麼多的女人，而不管這世上女人有多少，我永遠都能夠一眼認出你，因為住在鳳涼姬身體中的米小閑就只此一個，獨一無二。」

他說完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不許想太多，我既然答應你要一生一世只對你一個人好，就必然不會辜負你，你放心好了，在我這裡，你永遠都是獨大的。」

「可將來朝廷中的大臣那麼多，若他們執意要將女兒送進宮，聯合起來…」

「他們再聯合，他們也是臣，我再不濟，到時候我也可能會是皇帝，怕他們作甚？」司徒靖抱著她：「不要被還未來到的難題給嚇到，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你自己，我們一定會幸福的白頭到老，相信我好嗎？」

米小閑抿唇瞬間心情就好了許多，她點頭也緊緊的抱住她：「蘇霓裳的事情我們真的就不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