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三章:暗度陳倉
婦人捂著脹痛的肚子斷斷續續的說道,
「我……我……我可能要生了,救救我……我的孩子」。
秋兒啊了一聲,驚慌失措的喊道,
「那怎麼辦?」。
安蝶悠也是心慌的要命,這事她也是第一次碰到,猛地想起了什麼,她抓住驚慌中的秋兒沉聲道,
「秋兒,別慌,你不是說你娘是穩婆,你進宮前應該見過你娘接生的對不對?」。
秋兒被安蝶悠這麼一問倒是安心了一點點,但隨即又拚命的搖了搖頭道,
「不行不行,我只見過一次,我沒有經驗,我不行的」。
「聽著,沒有什麼行不行的,現在想想,應該要什麼東西,你要記住,如果你不替她接生,她跟孩子都會
死的」,安蝶悠提高了聲音厲聲道。
「姑娘,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婦人現在也問不得那麼多了,抓著秋兒懇求道。
秋兒心跳噗通噗通的,聽了安蝶悠的話她暗自告訴自己要冷靜,想想該怎麼做。
「有我在,沒事的」,安蝶悠握緊秋兒的手道。
秋兒點了點頭,起身開始準備東西,她先讓侍衛們將婦人抱進了裡面的那間屋子,然後讓他們接雨水燒開
水,好在有雨水,不然這開水都沒地方燒去。
婦人已經疼的滿頭大汗了,安蝶悠一直握住她的手,因為緊張連手被婦人掐出了一道道傷口都沒有發覺。
「深呼吸,吸氣,吸氣,再吸氣,用力的吐出來」,秋兒一邊替婦人揉肚子一邊鼓勵她,還要探頭看孩子
出來了沒。
「啊……啊……」,婦人的疼叫聲響徹耳膜,不由的更抓緊了安蝶悠,安蝶悠一時感到疼的厲害,卻因為
太緊張而分不清是哪裡疼了。
「再用力,我看到頭了,要出來了,要出來了」,秋兒既緊張又興奮的喊道。
「啊……」。
安蝶悠頓感疼痛感不斷加強,突然下體一陣潮濕,她猛的驚醒,完了,她羊水破了,剛才太緊張都沒發覺
是自己的肚子一直在疼,這會疼的實在太狠了才發覺,
「秋兒,我……我也要生了」。
秋兒啊的一聲大叫,翻身過去就抱住了安蝶悠,
「夫人,你……你……你……」。
「你幫我」,安蝶悠一下打斷了秋兒的話,如今還能有什麼別的選擇。
秋兒又是一聲大叫,看看一個正在生的,又看著安蝶悠痛苦的臉,心裡的緊張感一下升到了最高點,連身
子都止不住的再顫抖。
「我……我……我害怕」。
安蝶悠已經密汗淋漓了,可還是忍著疼沒叫出來,
「別怕,你可以的」。
「啊……」,婦人又是一聲尖叫,把秋兒嚇壞了,忙將安蝶悠放平躺著爬過去看了看。
這一看嚇壞她了,哆嗦著聲音道,
「出血了,好多血,好多血」。
安蝶悠此刻那還顧得上別人,她自己都疼死了,只能握住了婦人的人,兩人一起努力撐下去。
「秋兒,別停」。
「對對對,夫人,你,你撐著」,秋兒幡然醒悟,又忙為婦人揉肚子,喊口號。
她一個人要替兩個人接生,忙的暈頭轉向,好在安蝶悠比較能忍,硬是咬緊牙關不叫出聲。
也不知道忙乎了多久,終有聽到了兩聲哇哇的嬰兒聲,秋兒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臉上露出了欣慰之色。
安蝶悠渾身上下都濕透了,然而在聽到這一聲嬰兒的叫聲之後所有的痛和累都化為烏有,她掙扎著撐起上
半身虛弱的說道,
「秋兒,抱來我看看」。
「夫人,是男孩,是個男孩」,秋兒興奮的將孩子抱了過去。
安蝶悠蒼白的臉頰帶著柔柔的笑,她輕輕的摸了摸孩子稚嫩的臉蛋,淚水止不住流了下來,這是她和長恭
的孩子,長恭,你當爹爹了,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夫人,糟了」,秋兒突然大喊一聲把安蝶悠嚇了一跳。
「怎麼了?」。
「這位夫人,她,她,她出血太多,已經,已經咽氣了」,秋兒嚇的臉色蒼白,懷裡還抱著那名夫人的孩
子。
安蝶悠眸光一沉,愣愣的沉思了好一會,然後沉聲問道,
「是男孩還是女孩?」。
秋兒將孩子抱了過去回道,
「是女孩」。
安蝶悠接過孩子抱在懷裡,望著懷裡兩個同樣大小的嬰兒,心裡緩緩上了一計,又過了一會,安蝶悠懇求
的看向秋兒,
「秋兒,我求你一件事情好嗎?」。
秋兒聞言大吃一驚,慌忙道,
「夫人別這麼說,有什麼事情您儘管吩咐便是」。
對秋兒的衷心安蝶悠心存感激,她將男嬰交到秋兒懷裡后沉聲道,
「你只要替我保守一個秘密就好,對外宣稱我生的是個女孩」。
秋兒瞪大了眼睛看著安蝶悠不解的喊了聲,
「夫人?」。
安蝶悠不舍的看了眼秋兒懷裡的孩子,
「別問原因,秋兒,你一定要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秋兒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在接到安蝶悠懇求的目光后只能將話都咽回了肚子,點了下頭道,
「夫人放心,秋兒發誓一定幫您保守這個秘密」。
安蝶悠感激的沖她蒼白一笑,心裡默默的道,
「長恭,很快我們就能一家團聚了」。
安蝶悠剛生完孩子,身體還很虛弱,而且她一個人要喂兩個孩子吃奶,身體更有些吃不消,遂雨剛停下來
,他們便去附近最近的鎮上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秋兒聽安蝶悠的吩咐找了個奶娘回來,等身子稍稍恢復了些
之後,安蝶悠便讓兩個侍衛同這個奶娘一起將男嬰送到長安的杜濟達那裡,她謊稱這個孩子是那位產婦的,她
是受產婦臨終所託將孩子送到她親戚家,侍衛們對此別無懷疑,聽命的拿著安蝶悠給的信物先行去了長安。
在小鎮上又待了幾日之後,安蝶悠身體就完全恢復了,只是還故意裝作很虛弱的樣子拖時間,秋兒為了她
能好好的休息,晚上都是將孩子抱到自己房裡去睡的,這樣更方便了安蝶悠施行她的計劃。這天晚上吃完了晚
飯之後,秋兒把孩子抱來餵奶,這女娃雖然不是安蝶悠生的,但是她剛剛榮升為母親,身體本能的散發母性的
光輝,對這個孩子也是無微不至的照料,在外人眼裡這就是她的親生女兒。
「夫人,等會再把這碗雞湯喝了,你身體恢復的慢,還是要多補補的」,秋兒端來一碗雞湯說道。
安蝶悠一聽雞湯臉都綠了,這幾日天天喝雞湯,她都快喝吐了,當下將已經睡著的女娃放在了床上哭喪著
臉道,
「秋兒,我等會再喝好不好?」。
秋兒一記白眼飛了過來道,
「不好,我怕你等會又忘了」。
安蝶悠默然,至於這樣嗎?不就是上次一不小心忘記喝了嗎?
秋兒一直盯著安蝶悠一口一口的把雞湯喝完才滿意的將碗接了過來,抱起孩子說道,
「夫人,你好好休息吧」。
安蝶悠頜首道,
「辛苦你了秋兒」。
待秋兒走過之後,安蝶悠利落的翻身下床,走到書桌前坐下開始墨硯,墨好了硯之後提筆卻不知道該寫些
什麼,腦海里對於宇文邕的記憶並不多,但細數起來卻也不少,這封信她要怎麼起筆呢?就這麼坐在書桌前想
著想著夜就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