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樹林里的樹上、灌木叢上已經掛滿了果子。各種動物都在儘可能的吃下更多的食物,以熬過嚴苛的冬天。
某個丘陵上長滿了樹,一群野豬正在下面低頭拱來拱去。這群野豬有大約十五六頭,青壯的在外圍,半大的野豬在內側形成一個扇形正在掃蕩這片樹林。它們吃著地上一切可以吃的東西,一邊哼哼著吃著漿果、小蟲、被驚起的小動物,一邊用鼻子拱出地下埋藏著的塊莖來大快朵頤。而幾十米外的一顆樹上,茂密的枝葉縱生。離地十餘米處的枝葉叢中有一雙眼睛正看著那邊的野豬群。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黃色的虹膜,黑色的瞳仁,冷漠而殘忍。這對獸瞳打量著野豬群,評估著裡面野豬的肥瘦勁道,試圖挑選出其中最好吃的那一隻。不久,眼睛聚焦到了群中某隻成年的公野豬身上,不大不小,不肥不瘦,獵人似乎確定了受害者。眼睛的主人選定了獵物后,開始了耐心的等待。很快,野豬群越過了幾十米長的空地后,離眼睛的主人潛伏的地方只有大約十餘米了。此時,眼睛的下方,那獵人的口角做了個扭曲的獰笑。突然,強壯的後肢肌肉一下子綳直,將樹枝上的枝葉蹬的紛紛斷裂掉落,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獵人飛快的從離地十餘米的樹枝上一躍而出,在空中瞬間就調整好了姿勢,兩隻后爪張開對準了目標撲去。野豬群在樹枝斷裂掉落的一剎那嚇得停頓了一下,然後紛紛四散試圖逃跑,當中的那隻被選中的公野豬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巨大的動能一下掀翻,還沒來得及掙扎,兩隻爪子就在強勁的肌肉和收縮韌帶的帶動下,彈出了15公分長的利爪狠狠地抓了進來。那彎刀一般的爪子刺進了**,其中一隻爪子上的三個腳趾扣住了野豬的頭頸,彎刀般的利爪順著頸椎骨的結合處切了進去,直接切斷了神經,下面相對的那個握趾上的利爪則從柔軟的頸部向下顎方向切入,一路切斷了氣管和喉管、大動脈,鮮血如同噴泉般噴射而出。另一隻爪子則抓向了野豬柔軟的下腹部,四個腳趾上的利爪立馬給野豬來了個大開剝,野豬的各色內臟混合著破裂的內臟碎片與污血從四道巨大的傷口裡流了出來。僅僅是一擊,這隻倒霉的野豬便已經斷氣了。獵殺者按住獵物,抬頭向四散的其他野豬發出了恐嚇的咆哮,於是那群野豬更是頭也不回四散而去。直到這時,獵食者的全貌才顯露出來,那是一隻怪異的大鳥。那怪鳥有一個鐵灰色的勾嘴,勾嘴又短又闊,前端兩側下方長有菱形的銳利鋸齒,後面的嘴部,甲殼讓位於富柔韌性鱗甲,使得整個嘴部看上去並不太像一般的鳥類,反而像是蜥蜴和鳥類的結合體。同樣與普通鳥類不一樣的是,他有個強壯的下顎,依然是前端類鳥後端類獸,前端長有與上顎相對的菱形鋸齒,後面則和上面一樣,張開嘴后是滿口利齒。
怪鳥渾身長滿灰不拉幾的絨毛,脖子不長不短,前肢是兩個巨大的鳥翅膀,奇特的是在翅膀的末一個關節處,卻長有一隻可以握起的爪子,爪子四趾,前三后一,結果就是使得整個翅膀看上去就如同鳥翅膀和蝙蝠翅膀的結合。身體倒是沒啥特別,後足如同仙鶴,但是更為粗壯一點。腳有肉墊,爪分四趾,依然是前三后一,怪就怪在腳趾上的趾甲可以伸縮,方式如同貓爪。屁股上有一個短而扁,等邊三角形的短短尾巴,樣子就像特別突出一截的雞屁股,尾巴關節僵硬無法亂動。
怪鳥站立在野豬屍體邊,一足踩在屍體上,口中卻發出人聲:「今天運氣不錯啊。」
原來怪鳥就是周伯符。這時離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一年了,這一年裡,他幾乎徹底變成了茹毛飲血的猛禽,如同真正的猛禽般獵殺生靈食其血肉。而陰陽訣也早在9個月前就能夠運行自如了,當日陰陽訣尚不能控制時,這冰火兩重天的享受隔天就要來一次,且食量也越來越小,後來當陰陽訣可以控制自如隨時運行時,就再沒有那冰火煉體的痛苦了,食量卻一下子變得很大,每日非有血食不可。1年來周伯符倒是養成一個自言自語和唱歌的習慣,那是因為他不想忘記如何說話。若不是每日有那麼幾分鐘看見自己的本源世界又不停地說話唱歌,他或許早已迷失變成野人(鳥)了。
自從可以控制妖氣之後,周伯符一早便以知曉如何應用,畢竟那麼多起點小說不是白看的。果然,妖氣運功於眼,便可極目十幾公里纖毫畢現;運氣於耳則數里方圓落葉可知;運氣於鼻則可嗅到數十里內生靈動向。妖氣亦有另一般用法,運行於身體表面,則防禦力一下子會強化不少;雖然年來的修鍊使得周伯符的**早已近似於刀槍不入,但是強化防禦總是好事。數月之前曾有一猛虎試圖搶奪周伯符的獵物,那猛虎突然撲出,以前爪猛擊周伯符的鳥身,當時他猝不及防以胸部硬接猛虎一擊,幸虧修鍊有段時間,妖氣又自動護體結果僅是被打個趔趄,周伯符當即反擊,一記翅膀橫掃將老虎打出幾米外口鼻噴血,那老虎見勢不妙,趁周伯符尚未來得及對它造成進一步傷害時撒腿就跑了。周伯符平日里也喜歡那強大、美麗、兇猛的大型貓科動物,因此並未趕盡殺絕。另有妖氣運行於四肢之時,如果緩緩運轉可強化耐力,如果快速運轉則可以極大的激發爆發力。以此為基平日里周伯符捕獵那是一抓一個準,再加上人類的狡詐,根本就可以橫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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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一般好處就是他可以感受到其他生靈的妖氣。這個世界的生靈均有靈氣,然只有某些「生靈」可以散發妖氣,妖氣有強有弱,他的妖氣實在是最弱的那一層。所以還是不能完全隨心所欲,多半時候還是要縮著頭做鳥的。月前西方數十里之外突然出現了一股比他還弱的妖氣,於是周伯符按奈不住好奇就往那邊去看看。隔著數百米一看,原來是一窩老虎,不過這窩老虎是白的,靈氣比一般的老虎要強的多。其中有一隻剛出生的小白虎,那股妖氣便是從那隻小白虎身上發出的。周伯符遠遠打量著這隻小白虎,發現小白虎的眼神與其他白虎不同,異常之靈動,頓時明了這隻白虎亦是靈智開了。周伯符並未有進一步的行動,只是隔幾天就去遠遠看一眼。
就在幾天前,正當周伯符準備再去看看那隻小白虎時,他感覺到遠處有兩個有「氣」的生靈高速向他的方向過來。周伯符立刻收斂妖氣,以那兩個「氣」來的方向的切線潛行躲開。周伯符找到了一處藏身之地藏了起來,很快那兩個「氣」就出現在他的視野里。一看到那兩個,周伯符差點失聲叫出來,心情激蕩,原來來的那兩個是人!一男一女,十**歲年紀,穿著不知什麼年代的古裝,腳下踩著兩團發光的物體飛行而來。很快兩人在一個平地上降落,開始說話。周伯符功聚雙耳,認真傾聽。
「師妹,我看就在這裡布下陣型以待。」
「一切但憑師兄吩咐。」
說完那男子手一揮,數面小旗飛向不同方向,構成了一個方圓十餘米的圈圈后突然消失。那少男與少女便走到一邊,手中捏了個法訣,身形也消失不見。
數息之後,一個中年男子手中抓著兩隻小白虎快步向陣中走來,後面大白虎連聲咆哮,帶動飛沙走石追了過來。待那大白虎一入圈圈的範圍,兩個少男少女突然現出身形,與那中年男子一起說了聲:「禁!」圈圈發出光芒,光芒化為鎖鏈狀將大白虎牢牢捆住。
「好,靈獸白虎已經抓住,這下今年的萬仙會上可以有許多仙石進賬了。」那中年男子說到,「若非活得白虎價格更高,何須如此麻煩誘其入套,不過現在居然還有幼白虎數頭,今年當有一個好彩頭。」
中年男子拋出一個發光的項圈,那項圈自動套入大白虎脖子套牢。一陣光閃過,那巨大的白虎縮小為一個巴掌大的玉石雕像飛入了中年男子的袋內。然後三人依舊踩著發光的物體向東飛去了。
周伯符看得分明,內里並無那隻特別的小白虎。從那三人的說話和行為上看來,這個世界的修士對於他這種開了靈智的動物相當危險。萬一被看見,或許就像那頭白虎和她的子女那樣為人所收走,後面會有啥下場誰也不知道。一念至此,周伯符當即決定,往西走,走的越遠越好。
數日奔走,已經離開那處上百里,今日稍稍休息,抓了頭野豬打牙祭。周伯符將野豬拖到數百步外的小河邊,將野豬往河裡一丟洗去血跡再拖將上來。用爪子撕開野豬皮,拉出內臟,周伯符將野豬的心肝吃了個乾淨,又選了豬肉肥美耐嚼處撕下大快朵頤。吃完大半隻野豬,周伯符走到水邊清洗,看看水中倒影,嘆息一聲:「一年過去了,居然還是像一隻雛鳥一樣,雖然長大了點,但換的依然是絨毛。真不知道何時可以換飛羽。這個腦袋長的也越來越怪了,看上去倒像以前玩的遊戲里那雄火龍的腦袋,就是沒長那麼多角,那個嘴巴是越看越像,唉。」
休息了一會,周伯符覺得還是不保險,畢竟那些人是會飛的,一百里實在不算啥。決定至少還是要往西深入數百里,那裡有著幾股強大的妖氣,應該可以安全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