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險中求藝

第四章 險中求藝

小懈竭盡全力抓緊在密林上空呼嘯而過的巨梟,垂頭看時,才發現參天大樹下的各類珍奇異獸,空中的烈風颯颯作響,剛剛還拚命掙扎的小白,眼看已經奄奄一息,小懈也雙手幾乎脫力,眼看就要墜落之際,巨梟卻在一片望不到邊的大澤岸邊落下,小懈重重落在地上,爬起來時小白已被一個紫袍中年仗劍之士抱入懷中,身邊站著一位20歲上下的藍袍執劍少年,吹息之間,小白又恢復往日的生機。小懈大踏步奔到中年人面前大喝道:「壞蛋,還我小白!」藍袍少年不禁莞爾道:「不得無禮,什麼小白小黑,知道我身邊這位是誰嗎?小小年紀口出狂言。」

「不管他是誰,奪走我家小白就是不行!」說完便上前意欲奪回小兔。剛跑兩步便被巨梟右翼輕鬆揮倒,摔了個狗啃泥的小懈懷著滿臉的委屈,渾身瑟瑟發抖,八歲的他一直以來強撐著要在媽媽面前扮作男子漢,因為他知道,爸爸是作為英雄戰死沙場,沒能與自己見上哪怕一面,留給自己的只有這滿腔熱血,還有一個勉強能夠維持生計的鐵匠鋪。媽媽為了給自己攢錢求學習劍,終日起早貪黑做些繅絲與女紅的營生,自己的第一把劍——鐵蛋哥哥親手雕刻的上有自己大名的楠木短劍,也因為眼前這個壞人遺落在森林中。一念至此眼淚奪眶而出,雙手所觸殘存著大澤水滴的地面迅速結冰,隨後,小懈后脊暗光浮動,雙掌赤紅,地上的寒冰漸漸融化,最後變成水汽騰入空中。

藍袍男子與紫衣男子不禁色變,「炎龍騎士後裔,莫非是武皇太子?可看樣子年齡不符啊,師父,如何是好?」藍袍男子脫口而出。「你叫什麼名字?」紫衣男子正襟問詢道。雙目業已赤紅的小懈,魔性難抑,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我爸爸是吳飛鴻將軍,九年前戰死玄冰國凜冬谷,我的名字是他取的,無懈(吳懈)可擊!」話音剛落便殺奔而來,紫衣男子劍未出鞘,徒手劃出一道劍氣,毫無防備的小懈徒手抵擋,空中擦出一道金光,「嘭」的一聲,小懈應聲倒飛而出,落入大澤淺灘,灘涂積水發出水火交並的「呲呲」聲,隨後,毫不服輸的小懈再次爬將起來向紫袍中年人奔去,口中喊道:「這是鐵蛋哥哥送給我的小兔,還給我!」「師父,你先回去吧,這個沒大沒小不懂禮數的小孩子交給我來處置。」藍袍男子輕叫一聲「回去」,雙手合十后又迅速分出兩道劍氣,小懈抵敵不過,再次被拋向大澤之中,只是這次並非淺灘。誰知懷抱白兔的紫衣男子,御劍直飛到遠去的小懈身邊,只手托起早已昏厥的小懈。輕嘆道:「小小年紀,不知天高地厚,跟我年輕時一個性子。」佯怒的他嘴角浮現一絲笑容,再次飛回屋前的紫衣男子對藍袍青年拋下一句話,帶他到林中小屋休息調息,這隻兔子也別燒了,放到他的屋中,喂些食料,他醒來后把他帶到我房間。」

藍袍青年剛要說「可是」,紫衣男子早已回到屋中,便又改口道:「是,師父。」一旁的巨梟似是故意取笑,戾聲鳴叫一息后便振翅飛去。「師父真是心慈手軟,當初我求習劍術未果時稍有頂撞,可不是這蜻蜓點水的一道初級劍氣,我足足躺了近一個月,如此想來還真是不公。」藍袍男子暗自腹誹道。「青城,還不快去?」紫袍男子明明身處屋中卻彷彿洞悉門外青年的一言一行。被喚作青城的藍袍男子一言不發,懷抱小懈與小白御劍飛入林中小屋,調養恢復自不必說。

三日後,瘦削的小懈頭痛欲裂,掙扎坐起,張開眼卻發現自己身處不明小屋之中,小白兀自在牆邊吃草,窗外蟲鳴鳥叫聲不絕於耳。「他醒了。」正在品茶的紫衣男子輕描淡寫道。「師父,我剛剛過來前特意看過,男孩那隻小白醒了倒是真的,他還是前幾天的樣子,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意思。」青城說完見師父只顧品茶一言不發,便回到屋中,見精神恍惚的小懈掙扎半天才呆坐到床沿,你別亂動,我帶你去見我師父。言罷不由分說便裹挾著小懈來到正廳,紫袍男子從屋中來到正廳問道:「好些了嗎?」小懈不卑不亢道:「壞人,我在哪裡?我只記得那天我問你討要我的小白,你不給,還和這個藍衣服大叔打傷了我,再後來我就躺在了剛剛那間小屋。」「你怎麼吃打不記?你娘沒教你要尊重長者嗎?」青城憤憤道。紫袍男子擺手示意青城住口道:「無妨,三日前我派那隻大梟去城中報信,回來途中經過森林外圍恰巧捉到一隻肥兔,原本是要給我二人做晚餐來用,卻被你執意索回,我看你當時戾氣大發,便想助你壓抑魔性,沒成想我徒弟失手打傷了你,現在看來已經好多了。你先在此住些時日,待你傷勢痊癒我再讓他送你回去不遲。」「首先,它不叫肥兔叫小白,其次,我向你討要屬於我的東西你還我便是,看你執意不肯我才上前爭搶,你二人以大欺小將我打傷算什麼本事,羞羞臉。」二人不禁莞爾,青城笑回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伶牙俐齒,可惜手上功夫卻沒嘴上功夫來得紮實,整個赤煉國舉國上下有名有姓的劍師屈指可數,你師從何處,竟如此狂妄自大、口無遮攔,儘管報上名來,不勞我師父親自動手,我便可以前去手把手教他訓徒的規矩。」誰知談到師從何處,小懈卻紅著面頰低下了頭,輕聲道:「我沒有師父,我們家請不起……」還不等青城戲謔一番,紫衣男子便沉聲問道:「鄙人蕭藏弓,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跟他一起隨我一同習劍,至於師父這種沒有實際意義的稱呼,叫與不叫隨你樂意與否,至於學費,我分文不取,你只消在學成后在我身側侍奉幾年,日後雲遊四海不要給我惹是生非便可。你意下如何?」如果八歲的吳懈知道認賊作父一詞,冠到自己身上並不為過,小小的他一聽習劍分文不取,加之三天前二人僅憑手中幻化的劍氣便可將自己重傷,便不假思索地伏地便拜:「師父在上,孩兒吳懈願意隨您學藝,謹遵師命,絕不惹是生非。」侍立一旁的青城目眥欲裂,心道:正所謂「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想當初天賦異稟的自己尚且因恃才傲物幾經考驗才成為師父唯一的弟子,成為當今世上首屈一指的年輕劍師,這小子單憑兩三道劍氣的苦肉計便成為我的師弟,我不同意啊!

常言道「富貴險中求」,而這文皇後裔吳懈此次當真是劍術險中求。小小的他明面上是因巧遇成為蕭藏弓的弟子,實則因為他三日前展現的炎龍騎士血統獨有的冰火一體的特殊體質。凡人遭受初級劍氣攻擊需要月余方可痊癒,而他單憑小小的枯瘦手臂抵擋了三道劍氣,卻在三日內勉強可以下床,也不由得青城師兄暗嘆不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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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武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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