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風起雲遮月,借劍復深仇
鄭元植聞言面露喜色:「可靠嗎?」
穿山甲揚起手裡的一個照相機模樣的東西道:「我都拍在這裡了,大哥,您自己看吧。」這是一部微光照相機,只要有點微弱的光線哪怕是星光,就可以將場景巨細無遺地拍下來,這可是個先進玩意,葉凡在特種部隊的時候也見過,只是沒想到三年後自己又在這盜墓團伙里看到相似的東西,心中不免有些懷念之意。
真沒想到,現在就連盜墓都高科技化了。
鄭元植接過來,調出穿山甲拍攝的微光錄像,只見那畫面上一幕幕閃過,映入在場人眼帘的是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盡頭一座巨大的石門呈現在眾人面前。那石門厚重巨大,雖然沒有身臨其境,但那種透過時光凝練在古拙精巧的紋飾中的滄桑之意撲面而來。顯然穿山甲擔心打開石門有什麼不得了的機關,因此沒有輕舉妄動,僅僅只是在石門前就停止了腳步,不敢繼續深入了。
鄭元植將相機關上,然後轉臉看著葉凡:「小葉,既然你說你這柄匕首就是從這裡得來的,你進去過這扇石門嗎?」言下之意宛然,既然你進都沒進去過,怎麼就能得到這柄匕首呢?這可是一個值得懷疑的漏洞。
葉凡面不改色心不跳,悠然點了一支煙:「穿山甲進去過這條甬道,難道就沒注意看甬道的兩邊嗎?」
穿山甲:「怎麼沒……」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了什麼,道:「對啊,甬道兩邊的牆壁上,插了許許多多的兵器,看手柄全部都是劍。」
「是啊。」葉凡點頭:「當時我不過才十五歲,回家的時候在這遇到了鬼打牆,我一開始就說了。天亮的時候不小心掉了進去,因為心裡害怕,抓著什麼就是什麼了,結果就把這柄匕首從那甬道牆壁上拔了出來。等到我跑出來的時候才發現的。」
鄭元植笑了:「這倒是,人溺水的時候即便是根稻草也要抓在手裡不放,不過小葉,你也未免太迷信了些,這個世界上哪兒有鬼啊?」
聽到鄭元植這麼說,葉凡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將手裡的煙吸了一口然後悠然吐出:「你說著古人也怪,插這麼多劍在那裡幹什麼?」
鄭元植:「你聽說過季札掛劍的故事嗎?」
「以前上學的時候,聽語文老師講過。」葉凡問道:「和這個有啥關係?」
「怎麼沒關係?」鄭元植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劍自古以來就是君子器,你看看孔老夫子的畫像,是不是也帶著劍?帶劍的未必會劍術,這是一種身份的象徵。以我推論,這墓主人就是個愛劍成痴的人,所以死後才讓這麼多劍為自己陪葬。」說著站起來拍了拍葉凡的肩膀:「葉兄弟,你這投名狀我收下了,以後好好乾,我的為人他們幾個都知道,少不得你的好處的。」
投名狀是一種江湖人的門檻,在過去要當土匪,就得先去殺一個人,只有手上染了血,土匪才會拿你當自家人,這個就叫做投名狀,意味著從此你和大家一樣,都是過刀頭上舔血的日子的人了。這盜墓團伙也是如此,剛入伙的時候的第一課就是親自下坑去沾沾晦氣,這既是一種門檻也是一種拷問,如果是卧底,在這個過程中怎樣都會露馬腳的。葉凡的投名狀就是帶著這夥人來找到這座大墓。
按照他的描述,這座墓的規格極高,又極其罕見,鄭元植既是個盜墓成狂的亡命之徒,對那罕見的古董文物卻有一種莫名的痴迷,所以親自率人來了。
現在得到了確切信息,心中的猜疑也就放下了一大半。葉凡調查他,他其實也暗中調查過葉凡,得知他特種兵出身,因為違反了軍規,差一點就上了軍事法庭,這是個不安分的人物。身手相當不錯,從剛才幹凈利索地就止住了耗子就能看出來,兼之腦袋經常缺根弦——他剛才說打就打,壓根就不在乎自己新來乍到就知道這是個莽撞之徒——只要假以時日,就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啊。
想到這些,鄭元植非常滿意,得意之下就做出了這樣的動作,老大做了這樣的動作也就意味著認可了葉凡的加入了,其他成員也就放鬆了。
武大郎呵呵笑道:「小葉,我看你還是個童子雞,哪天哥帶你去開開洋葷!」
葉凡不無鄙夷地道:「我來這就是為了發財,你那種嗜好我沒興趣!」
鄭元植聽了葉凡的話,臉上笑意更濃,對武大郎道:「你那點破事就別帶壞小孩了,走吧,我們好好去看看這是個什麼地方,又有多少行貨。」
鄭元植一聲令下,其餘人紛紛勁裝結束,長槍短炮哪樣不少,三炮則拍了拍自己的背囊:「嘿嘿,說不得一會還要這寶貝發揚發揚長處呢。」
鄭元植:「三炮,面對先人陵寢,咱們還是要先禮後兵,能不用這樣手段就盡量不用,尊重,你懂不懂?」
三炮一拍腦袋:「呃,我又忘了,這不是高興嗎?老大說得對,我記下了。」
「尊重,你還知道尊重么?」葉凡心中暗暗冷笑。
出了廟門,葉凡下意識抬頭看了看天,見一絲雲翳攏住了月亮,給原本如冰輪一般的月亮渡上了一層毛邊。
十五晚上大月亮,強盜進屋偷尿缸。如果遇到毛月亮,馬上藏身別莽撞。陰間有路由鬼走,陽間活人要提防。
這首詩不是詩歌不像歌的民謠是鹽亭鄉底下流傳很廣的,意思很簡單,大月亮天走夜路,如果碰到了這種毛月亮,那就要趕緊躲起來,免得撞到了過路的遊魂野鬼。
盜墓的人也很忌諱這毛月亮,因為這意味著陰氣重,倒斗的時候容易碰到不幹凈的東西,也容易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鄭元植一伙人做的就是倒斗的事,但對毛月亮的講究卻並不怎麼忌諱,原因很簡單,他們壓根就不相信有鬼怪。
不過在今夜,倒當真會鬧鬼,一旦鬧得凶了,除了葉凡,鄭元植一伙人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因為這鬼不是別人,就是葉凡自己。一旦不成功,死的就是葉凡自己,說不定連屍首都找不到。
葉凡是鉤子?
不是,他既不是條子也不是鉤子,他的心思很簡單,就是要宰了這夥人,更沒想過要當個守法好公民,他為了布這個殺局已經尋摸了半年有餘。可事到臨頭的時候,他心中竟然開始有些猶豫了。
倒不是他怕死,當特種兵的時候好幾次都和死神擦肩而過,對於死亡葉凡早有覺悟,不過如此而已。
走在這座不算高的山嶺的羊腸小道上,在葉凡心思翻騰之中,一行人來到一片亂葬崗最深處的柏樹林里。也不知道什麼緣故,這裡的柏樹長得出奇的好,簡直說得上是遮天蔽日,夜半的夜風吹得枝葉沙沙作響,在環境的掩映下,猶如來到了陰曹地府的門口。在前方的山壁上,一個直徑三尺有餘的盜洞宛然在目。
鄭元植頭上戴著一頂礦工帽,轉臉看了一眼葉凡,見他神色猶豫,笑著安慰:「盜墓的就別怕鬼,怕鬼就別盜墓,沒事,這種事干著干著就習慣了。小葉,這地方雖然你來過,但畢竟從沒幹過這倒斗的事,也跟我下去見識一番吧,也算開開眼,長長見識!」
箭在弦上,不容不發,葉凡點頭答應,跟著鄭元植貓著腰進了這個盜洞。四川的山多為土山,只有深入核心的時候才會遇到堅硬的岩石。這甬道很深,顯然直通山腹,一路上鄭元植打量著周遭一切,果然見四壁上插著許多寶劍,直沒入柄。某些劍柄旁邊還刻著極細卻極深的字跡。大意是某年某月某日,某人來此憑弔劍皇,特將隨身寶劍留下以祭英靈等。
鄭元植顯然對這些有極大的興趣,沒走一段就要停下腳步來研究一番。
走了大約一里多路,鄭元植臉上興奮之色極濃:「劍皇,好大的口氣,看來這並不是什麼王侯公卿的墓葬,而是一位武林高手的埋骨之所!」
走在鄭元植前面的三炮不以為然:「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功夫再叼,一槍撂倒。劍皇,老大,這人要是到了今天也擋不住亂槍吧?」
「你懂什麼?」鄭元植道:「這個劍皇恐怕不是普通人,我曾在一些野史中看到過零星記載,傳說他有通天徹地之能。沒想到這個人還真的存在呢。」
「通天徹地之能不還是擋不住時光?」葉凡走在鄭元植背後道:「如果這人當真存在的話,我們倒可以去瞻仰瞻仰他的遺容。」
這話可說到鄭元植心裡去了:「是啊,小葉說得對,即便有通天徹地之能,他不也埋藏在時光中了嗎?嘿嘿,除非這個世界存在神仙。走吧,先拆了丘門是正經。這些寶劍若是拿出去,也許只有文物專家會感興趣。」言下之意,他對這些珍貴的古代兵器壓根就沒什麼興趣,他關心的僅僅只是隨葬的金珠寶貨而已。
說話間,眾人魚貫而入,走進了一座石室,這石室面積不大,正面就是兩扇緊緊閉合的巨大石門。石門上花紋古拙,在礦燈明亮的光束之下,葉凡發現這石室的四壁包括頂部都刻滿了壁畫。
壁畫的內容極盡奇幻,雖然筆法簡練,卻將畫中人的神髓表現得淋漓盡致。按照古人的習慣,如果墓中有壁畫,往往就是描述墓主人的生平事迹。葉凡雖然也大略看得懂一些東西,心神也受到了一定的震撼,卻不如鄭元植這個方家來得激烈。他當然了解古人事死如事生的傳統,如果留下壁畫,所描述的生平場景雖有一定的誇張之處,但絕對不會超出太多,壁畫上所描述的看起來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可大戰雙方只有兩個人,一個身披光華極盡正氣,另一個則是張牙舞爪,魔像橫生。如果是劍皇的墳墓,那麼正氣的那位就應該是傳說中的劍皇了。這壁畫顯然是身歷其境的人刻下的,將整個場景一幅接一幅地展現,完整再現了劍皇和他的對手的戰鬥的過程。
三炮等人則一點興趣都沒有,貓在石門面前用各種手段探查門上是不是有機關,而葉凡則默默站在石室門口,神情變換,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石室陷入了一種可怕得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在這個團伙中,人雖然不多,但是階級森嚴,尤其是當鄭元植在考察某處古墓的遺迹的時候,三炮等人雖然都是巴心巴肝的心腹,也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打擾他。
葉凡沒什麼大文化,對這前人遺迹並不感興趣,心中翻的就是自己今夜要不要動手。
這處古墓中究竟有什麼,他自己其實是清楚的,一旦他們打開了墓門,就是自己精心布置的殺局的最後一環,借著這大墓中的布置幾乎可以將這伙盜墓狂徒一網打盡。
可萬一要是失敗了呢?
三炮等人雖然也有點功夫,也都是亡命之徒,但是在葉凡眼裡並不足畏,真正厲害的就是此刻正如痴如醉地看著那壁畫上內容的鄭元植。
武功練到一定地步,行走坐卧中都能看得出一些痕迹,在部隊那幾年,這種有真本事的人實在不少。那鄭元植雖然站在那裡研究壁畫,但是身子不動不搖,淵渟岳峙,僅僅這一點在當初的特種部隊里也沒幾個人能做得到。
所以一旦自己一擊不中,再被三炮等人圍攻的話,自己下場堪憂。想想自己現在不過才剛二十齣頭,日後的路還長,如果就這麼死了是在太過不值當。要收拾這夥人,將來有的是機會,反正已經取得了他們的新任,何妨再多卧底一段時間呢?
無論是借著六扇門的力量還是將來再準備得穩妥一點,把握也更大,自己的危險也能儘可能降低。萬一自己死了,家中父母又讓誰來盡孝?
就在葉凡心中反覆權衡的時候,鄭元植終於看完了牆上的壁畫遺刻,轉身問道:「怎麼樣,這門上的機關好弄嗎?」
武大郎站起身來道:「老大,我們仔細查過了,可以確認,這門上沒什麼機關,就是厚重,不過合我們幾人的力氣完全可以推開的。」鄭元植沒發話,沒人敢亂說話,他一發問,就必須如實回答。
平日里可以輕鬆點,但是一到了坑裡,一切都得聽他的。
鄭元植此時彷彿才從如痴如醉的狀態中回過神來:「你確認嗎?」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武大郎臉上也有些迷惑更帶著驚喜:「門后沒有自來石,也沒有流沙陷阱,更沒什麼弩箭窩樁一類,換句話說這就是個不上鎖的門,只要能推開就行了。」
武大郎是個機關消息的天才,他說沒有就一定沒有,鄭元植非常相信他的判斷,於是道:「如此,那把門弄開吧。」
武大郎點點頭,招呼其他蹲在門邊的三個推門,而鄭元植則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說也怪了,這石門看上去相當厚重,可伸手一推卻沒什麼分量,直接就推開了。軋軋聲中,門后的世界展現在眾人眼前,除了早知石門后的情形的葉凡以外,饒是素來處變不驚的鄭元植也使勁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無數的飛劍在一片巨大的山腹空間中緩緩飛動,裹著浩然的金光,隨著石門的打開,就連原本插在通道壁上的那些寶劍也都紛紛掙脫了出來,然後飛進了這座墓室。在那正中央,有一個高台,高台上似乎端坐著一個人影,所有的飛劍都圍繞著他,彷彿他就是劍中之皇,這些飛劍一齊朝拜。
在墓室入口,有一塊一人多高的漢白玉石碑,上書:「劍皇衣冠冢」五個大字,一股浩然的氣息撲面而來,有一種凌然不可侵犯的威嚴。
鄭元植功夫最高,意志也最堅定,因此最先從這種狀態中脫離出來,但是其餘幾個已經神色痴獃地走進了墓室,彷彿心神盡為所奪。
這是什麼地方,即便門上沒有機關陷阱,那墓中肯定也有啊,怎麼能亂走呢?鄭元植出聲大喝道:「三炮,你們還不給我站住,想找死嗎?」
此時已經遲了,三炮幾個彷彿被什麼古怪力量奪走了心神,已經踏過了那座漢白玉的石碑,剛剛踏過那座石碑,幾人的身子彷彿被一股無形的氣勁所穿透,爆出了朵朵盛開的血花!這還不算,這些人的身子也在委頓下去的一瞬間解化成了一堆塵土了。
鄭元植看清自己手下的下場的的時候,心中頓時一緊,刷的轉過身來,只見葉凡已經將那把短劍拔在了手中,左腳上前半步,持劍右手微縮,整個人猶如蓄滿了力的弓,這是要發出攻擊的態勢啊。
鄭元植大喝:「葉凡,你想幹什麼?」
葉凡不答,整個人猶如離弦的箭,右手短劍直向鄭元植分心刺來。武功達到一定境界,勁由心生,根本不需要過腦子。葉凡這一劍來勢兇猛,自然而然地向後退了一步。隨即坐馬拉弓,一拳向前打出。這是極平凡常見的太祖長拳,但這一拳卻恰好在葉凡去勢已盡,新力未生的當兒打出,時機拿捏極為恰當。
此時葉凡為了刺出這突然的一劍,整個人不得不上身前傾,恰好就在鄭元植這兜心一拳的打擊範圍內,一動手就失了先機。卻見他不閃不避,迎著鄭元植拳頭的來勢反而跨上了一步。這一步的用意很明顯,拼著挨鄭元植一拳也得刺他個透心涼。
胸口挨一記重拳自然不免受五臟移位的重傷,但卻僅僅只是受傷,但是心窩裡被短劍來一下,可是要命的。
這種兩敗俱傷,以命換命的打法,鄭元植自然不願意看到,下意識地又退了一步,退出之後正要還擊,忽覺背後一涼,一股凌虛而來無形有質的力量將他從後面刺穿。
「無形劍氣?!」鄭元植吃了這一擊,渾身的力量瞬間被抽空。在看清耗子幾個的下場以後,聯繫自己在壁畫中看到的場景以及墓門后石室中的狀況,鄭元植心中雪亮,這絕對不是一個平常人的埋骨之所。他常年出沒於古墓之中,自然也見過一些超越常理的事情,對於鬼怪之說雖然並不相信但也不是完全否定。說不定自己可以發現早已湮沒的什麼曠世神功的秘籍也說不定。也就是這麼一轉念,就沒來得及喝止三炮等人,等到他出口,已經來不及了。心中警兆立生,這衣冠冢固然是一座古墓,年代看樣子絕對不止明代,這樣一座高人的衣冠冢豈能沒有利害的殺陣?
那麼葉凡這投名狀就可疑得很!
這也是他太過自信的緣故,論武功他還要高一些,可這自信就要了他的性命。高手過招,毫釐之差就是生死之別,鄭元植武功是比葉凡要高,但是這可不是平陽之地拉開了架勢你來我往,鄭元植背對著墓門,一切閃轉趨避都是出自平時的習慣,兩步一退就退進了石室,一隻腳踩過了安全線。
這古墓中的設置很特殊,如果就是站在那座漢白玉墓碑前面,內里的埋伏與人無傷,可一旦過了這條線,就有一種凌虛暗勁將越過雷池之人斬殺。
鄭元植臨死之前,只來得及想明白自己是被什麼力量給穿透的,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無形劍氣。
不過他只是中了一道無形劍氣,加上功夫也高,一時不得便死,雙眼中滿是怒火與憤恨,單膝點地跪下,抬頭看著葉凡:「我鄭元植今日算是栽了,不過干我這一行的,早死晚死也沒什麼區別,但我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葉凡收起短劍,看著鄭元植:「鄭元植,你還記得季長風嗎?」
「季長風?!」鄭元植原本已經逐漸暗淡的眸子露出一種瞭然之色:「你說的是那個卧底的條子?」
「不錯,就是他。」葉凡:「他是我同一個班的戰友,也曾在危急中救過我的性命。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他死在你手裡,我自然要為他報仇!」
鄭元植死不瞑目,身體已經開始逐步解化,步上了他手下幾人的後塵。墓室中飛劍依舊,那墓室中央的人影莫名有些凝實,冥冥中似乎有一雙眼睛透過這個身影看著已經收起了短劍,眼中儘是哀色的葉凡。
葉凡走到墓門面前,小心的拉住門上的門環,輕輕將門掩上。然後退後了三步,端端正正跪下,喃喃道:「不論哪朝哪代的前輩高人,葉凡在此謝謝你了,如果沒有你留下的殺局,我報不得這兄弟之仇。」說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磕完了頭,葉凡扶著冰冷的牆壁,沿著甬道從那盜洞中出來,然後從盜洞外的一個隱秘處所找出一個窨井蓋封住了盜洞的入口,有小心地用工兵鏟將那耗子因為挖掘盜洞而刨出的土掩蓋在上面,一切停當之後又遠遠地找來乾枯的枝葉掩住了所有痕迹。
忙完這一切,已經是東方晨曦微露的時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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