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窮途末路

一道驚鴻。

書中玉的嬌軀，在天空中劃過道殘美的弧線。

「玉姐！玉姐，玉姐你怎麼樣，你別嚇唬我啊。」秦石身軀僵持了，他瞳孔緊縮一下，發了瘋似的衝上前，一把將書中玉接在懷裡。

被秦石抱住，書中玉本來就虛弱的身軀，一點一點變得越來越淡薄。在她的嘴角，滲出淡淡的血跡：「石，石頭，我不要緊，你沒事就好，只是可惜往後的日子，可能我陪不了你了……」

「別說傻話，我不會讓你有事！」秦石聲音有些哽咽。他祭出體內全部的靈力，試圖想要幫書中玉療傷。

噗！

可這時，半個時辰已過，他全身剛毅的羽毛，散落為漫天的靈力熒光，一點一點的消損在蒼穹。經過魔符的催動，讓他本就透支的身子徹底達到極限，靈力匱竭而空。

「不，不要！」

靈力潰散，秦石慌亂的抬起手，一把一把的試圖想要抓住那些，宛如螢火蟲的靈光。可是，靈光觸碰在他的手心，能量體緩緩的穿過它的肌膚，根本無法捕捉。

「石頭，別逞強了，姐姐只是短暫的休息就好。」書中玉微微的抬起手，撫摸在秦石的臉頰上，眼中只有溫柔和心疼：「你要答應姐姐，不管怎樣都要活下去，一定要答應姐姐……」

「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玉姐你別說了……」

「讓我說，讓我說完，以後我在你身邊，你凡事要記得多動腦思考，不要在去逞強，不要在鋌而走險，一定要保持冷靜。」書中玉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聲音越來越小：「記住，不要，不要在使用你手臂上的圖騰……」

話音到這，戛然而止。

書中玉的身影，已經淡薄的虛幻縹緲。

「下次，再見到你時，姐姐期待你的成長……」餘音繞梁的回蕩在草木之間，書中玉的身影徹底消香玉損，化為漫天淡藍色的熒光，一點一點舞動著飄蕩進焚書當中。

「不！！！」

仰天長嘯，秦石試圖的抓，卻只是抓了個空。

淚水在他的眼眶裡，猶如夏日裡爭艷的百花綻放，他全身不敢的打著哆嗦，低著頭舉起拳頭狠狠的砸在地面。

地面上，被他拳頭上的血跡染紅。

一股莫名的傷感，流露在山林草木當中。

所有人，望著秦石半響沒有說話，蘇銘、秦殤、尹沫、許巧兒全部漠然，望著哀莫大於心死的秦石，紛紛低頭。

「剛剛那女孩是誰？」

「不，不知道，她怎麼會在這？」

當沉寂被打破，令場下再度惹起喧鬧的議論。

白玉湯也是眉頭蹙緊，這時火光再度點燃：「哼，裝神弄鬼，我倒要瞧瞧，這次誰還能夠救你！」

火光閃約，化為蒼龍，甩動著龍尾席捲秦石。

可是，秦石低著頭，始終沉迷在原地，腦海中只有最後書中玉消散的嬌容，不躲不閃的任由滾燙的熱浪蜂擁靠攏：「玉姐……玉姐……」

「石頭哥！」

眼看秦石被烈焰吞沒，許巧兒不假思索的衝上去。

碰！

一擊，許巧兒被赤炎席捲，嬌軀上被灼傷出十數道傷口，碰的摔飛出去。

回過神，秦石徒然瞪眼：「巧兒！！！」

但，悲劇並沒有就此結束，蘇銘、秦殤、尹沫、誰也沒有逃出烈焰的灼傷，一個一個的被烈焰擊飛，狼狽的摔飛在地。

「蘇銘！殤哥！小平胸！不不不！！！」悲痛的心，點燃秦石內心最深地的怨念，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朋好友，一個一個倒在血泊當中，倒在狼藉的山林里。

書中玉消損。

摯友重傷，奄奄一息。

就連愛寵小米彩，如今也殘倒在一旁。

一幕一幕，他卻無能為力。他很這種無能為力。

怨念在滋生，秦石的內心在滴血，全身不停的打著哆嗦他在問自己：「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是因為我沒有足夠的實力對嗎？這些都是因為我沒有實力，所以才不能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我為何修鍊？」

「我就是為了保護身邊的人，可是如今我卻誰也保護不了！！」秦石心跳加速，眼神里被血絲沖紅，猛然間仰起頭盯住白玉湯，拳心攥的吱吱作響：「白玉湯，都是因為你！我要你必須死！」

秦石他已經瘋了。

舉起幽冥劍，九道劍光凜冽呼嘯。

血尊者在旁邊，見狀皺下眉頭：「小子，快住手，你不是他的對手！」

「那我也要殺，當我與全天下為敵，我能夠做到的就只有殺戮！」不聽呼喚，秦石的內心殺機滔滔不絕的湧出：「天下擋我，我就血洗天下，眾生擋我，我就屠盡眾生！」

「我要我前方，再也無人可擋！」

「額啊啊啊！」怒火聲，自秦石口中吐出，他唰的躍起身，體力透支的他，正在燃燒體內的血脈，血脈翻騰將丹田內的靈晶祭出，以消損自身修為的瘋狂方式不斷釋放攻擊。

「焚嵐咒！」

「一咒·驚天地！」

「二咒·泣鬼神！」

「三咒·萬惡俯首！」

浩浩蕩蕩的餘威，在秦石的胸膛肆無忌憚永烈。

山體為之蕩漾，落葉颯颯中被靈力摧殘成漫天粉末，古木花草盡數折損枯朽。大地，更是裂開溝壑，一道一道如同蛛網般延綿擴散，瞬間生機盎然的山林，變成荒誕廢墟。

「難道他不要命了？」

「點燃精血，燃燒靈晶？這種可怕的方式，看來秦石是想要和白玉湯同歸於盡啊。」凌霄、墨辰、遜老等人，一時間凝眼沉重。

事情發展到這般地步，是他們誰也沒料到的事。

「想和我同歸於盡？」感受到秦石瘋狂的攻擊方式，白玉湯眯起眼睛，旋即將靈力浩蕩的祭出：「不自量力，不光是殺你，待我得到完成的邪魔，你們整個秦家都別想活！」

白玉湯踏步，凌空躍上蒼穹，一道一道熾熱的火苗，在他的手掌心裡點燃，燃燒著空氣中的生機，不斷的擴張而起，形成如赤日的火球：「受死吧，這次看你怎麼擋下，千品灼日殘火！」

鬼火在空中閃爍。

這一擊，貫穿天地，洶湧不絕。

火光席捲山林，落在秦石的額頭上空，宛如山岩般垂直砸下。

轟隆！

一回神，秦石身子如炮彈般被火光轟飛出去，碰的摔在地面上引起漫天塵埃，大地塌陷下數米的深坑。

「小傢伙！」

血尊者吼聲，可無暇脫身。

「哈哈，你給我在這待著，這小子命不久矣了。」林雲呲牙咧嘴，露出猙獰的笑容。

墨辰和遜老兩人攥緊拳頭，離火宗的諸多弟子，一時間沉默。

凌霄同樣如此，黯然的搖搖頭：「結束了，縱然秦石底牌無數，可是在這絕對的實力差距下，終歸只能曇花一現，如今連他體力透支，就算是再有第二枚魔符，恐怕也無法駕馭當中的靈力！」

想到這，他默默轉身，嘆聲的準備離開。

他的這一動作，可能是因為不忍，可能是因為無奈。

轟！

可這時，地面的深坑下，秦石的身影再度爬起，他的身軀在風中擺動，搖搖欲墜的樣子隨時都可能倒下。

「我不能敗，就算是死，我也要拉著你一起！」最後的怨念，支撐著秦石支離破損的身軀，他的眸子中被血氣貫穿：「玉姐、蘇銘、傷哥、巧兒……我不能死！」

「我還要殺你！」

秦石的聲音非常微弱。

這是他自恢復靈脈，最狼狽最鄰近死亡得一次。

魔符、焚書、焚嵐咒、幽冥劍、星隕霸體決、所有的底牌祭出，如今他是真的窮途末路。

窮途末路。

白玉湯楞下，扶膝笑聲：「還想要逞強？在絕對的實力下，你根本沒有任何勝算，既然如此我就送你去西天！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將你的親友送去陪你」

「鳳舞九天！」

漫天的鬼火，在乾裂的大地上升騰。

一點一點的調動，猶如蒼龍般舉目匯首，轉變為狂傲的火鳳凰。

被火鳳凰逼近，秦石站在原地，連挪一步的力量都沒有，只能任由火鳳凰的吞噬。他狠狠的攥緊拳心，不甘的發出低聲怒火：「我不甘心，如果我能再強些……」

「小傢伙，想要力量嗎？」

嗡嗡嗡~！可這時，一道混元的鴻音在他腦海里炸開。

聞聲，秦石身子一顫，這個聲音他並不陌生，半年前在荒鎮後山上，窮途末路時也是這個聲音將他喚醒：「你是……邪魔？」

「呵呵，半年時間，倒是多虧了你，令我的靈體恢復幾分。」聲音炸開，再度傳來：「怎樣？體會到眾叛親離，體會到人間正義的可悲了？這就是可謂的人類，口口聲聲打著正義的口含，義正言辭的弘揚大道，卻不過是群無情無血的畜生。」

一字一句，如古墓晨鐘。

「哈哈，恨吧，怨吧，越是憎恨，怨念越深，我將賜你無窮無盡的力量。」聲音再度響起，一點一點的煞氣升騰，試圖瀰漫在秦石的全身，沁入他的血脈當中。

「石頭，答應姐姐，不要動用圖騰力量。」

恍惚中，秦石的身子一顫，回想起書中玉消損前的話語。

他捏住拳頭，一時間猶豫，可當他的目光落在許巧兒等人的身上，再也壓制不住體內的怨念，神智開始變得漸漸模糊：「玉姐……對不起……我必須要殺了他！」

「我要力量，我要足矣斬碎天下的力量，將擋住我前行的所有人屠殺！額啊啊！來吧，來吧，再強大些！」眨眼間，秦石左手臂上的邪魔圖騰，涌動起浩浩蕩蕩的煞氣。

轟！

一瞬間，顛覆蒼穹的力量在蒼穹裂開。

「嗯？」本欲離開的凌霄，身軀驚恐一顫，驚詫回首。

此時，秦石全身迷霧，早已喪失本性，全身騰然升起的邪惡氣息，令旁人心智紊亂：「殺……」

白玉湯望著被煞氣瀰漫的秦石，身軀不安的哆嗦，回想起半年前，驚恐萬分：「這是……」

「邪魔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