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生死決
「我，殺了你！」
兩隻赤血猩紅的眸子，在秦石的眉峰處翻開，如猙獰在深淵中的惡魔一般，滿是殺戮之意的鎖定欒慕華。
轟！
下一霎，秦石腳下的地面深深崩塌下去，一抹黑影嗖下就在諸人眼前一晃，憑空消失。
「好快……」
欒慕華的俏臉唰下鐵青，別人或許沒有看清，但她卻是看的清晰。
秦石不是消失，而是正以每秒近千米的速度如炮彈般朝她逼近。
這種速度，和她不相上下。
上萬米的距離，喘息間蕩然無存。
砰！
「哼，這就是邪魔的力量？真是強大的讓人垂簾。但，這終歸不是你的力量，看我這就親手破了你！！！」欒慕華潛意識的舉起袖袍，迎擊秦石的攻擊碰撞上去。
轟隆隆！
上萬道雷光，驟然在天穹上捲起雲霄，千丈雷矛遮天蔽日的隕落而下。
但尚未給諸人機會，只見半空中黑影一晃，一道一道充滿怨念的邪惡煞氣，蒸騰間變化成千萬丈的惡鬼，撕開巨口便迎上雷矛。
兩者碰撞，天崩地裂。
一道鴻溝縱橫山川的將大地隔閡而開，深不見底。
「天，天啊，這究竟是怎麼了？」
「那小子，這還是人嗎？他怎麼會變得這麼強？」
「在這樣下去，別說是焚天宗，就是整個北方區域也要被毀掉了。」
在狂野的力量下，光是氣浪便掀起滔天風沙，讓周遭的人紛紛退後上萬米，凝重著眼神望著交手兩人。
這種程度的交手，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特別是對於秦石，那突然爆發出來的力量讓他們好奇不已。
身上纏繞的繚繞煞氣，眉宇間的兩道血眸倒是像動用了什麼魔符，但就算是五紋之上的魔符，也未必能達到這種程度吧？
在山峰遠處，紫薯低沉個臉：「真想不到，這小子竟還留有一手？現在這力量就算是奪天境，也絲毫不差吧？」
在這一刻，這些曾經自稱是王的方圓霸主，全部都黯然的低下頭顱，誰都不敢在輕視這個二十歲不足的少年。
他，真的太強了，之前的那些諷刺好像狠狠的巴掌，火辣辣的抽在他們的臉上。
何岩、洛楓、洛軒、三人心驚膽戰的捏緊拳頭，何岩沉重個臉的拍了拍胸口，道：「我就知道，事情不會輕易結束，這一次真是把他逼到絕路了……」
「他的脾氣就是這樣……」
這時，一道裹著黑袍的身影，暮然間穿過凌亂的雲霄憑空出現在何岩身後，盯著場上的畫面忍不住倒吸口冷氣。
「朴老頭？」回首望去，何岩和洛楓洛軒皆是一愣。
沒錯，那黑影不正是朴泉嗎？
他是真的按耐不住了，整個北方區域的變動已經不能用震撼來形容，為此他將赤炎令安放在秦家，火速趕來。
他望著那連連碰撞的兩道光影，忍不住嘆道：「詩蘭小丫頭在他的心裡地位很重，這一次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欒慕華算是惹了大麻煩了……」
「嗯，這下子發起瘋來，可不會管什麼焚天宗不焚天宗啊……」何岩有些哭笑不得的搖搖頭，誰能想到這麼個小傢伙，竟把碩大個北方區域鬧成這副凄涼的模樣？
聽到這話，洛楓和洛軒認可的點下頭。
對於這點，朴泉也非常贊同，甚至可以說早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秦石定會在這荒靈大陸上有所成就，今日或許只是他初露崢嶸的契機。
「若是今日不死，他將來的成就，無可限量啊。」何岩有些猶豫的低吼一聲，但望向欒慕華兇狠的攻擊，秦石已經有些敗退。
「可是……真的有希望嗎？」何岩輕輕的呢喃聲，不敢確定。
「我不會讓他死……」
朴泉深深的吸口氣，目光在天穹的電光火石間，突然變得異常堅定，道：「一會，若是他敗了，我會救下他……他不該隕落在此，屬於他的時代還在等著他去掀起……」
聽得此言，何岩和洛楓兩人同時瞪了瞪眼。
下一秒，何岩面色大變，嘴角抽搐幾下的難堪道：「難道，你想要用那個？」
「嗯……」
朴泉的老眼熾烈一閃，盯著那煞氣中的黑袍少年，當初那件黑袍還是他親手送給秦石的呢。
但他卻從未和秦石說過，那件黑袍是他歷經了上百個日日夜夜，親手為他將來的徒兒縫製。
話音落下，他的掌心探出黑色袖袍，其中捏著一道璀璨的碧藍色魔符，魔符上面赫然是刻著六道紋絡。
「六紋魔符？」
心中駭然一驚，洛楓和洛軒打了個哆嗦。
何岩的面色冰冷到極點，對於這魔符的來歷他多少了解一些，低吼道：「你瘋了？六紋魔符，你駕馭不了！況且，這可是你師父的遺物啊！」
朴泉搖了搖頭，道：「這魔符中，煉製的是我師父的本命魔獸，對我的親和力甚至可以達到百分之百……」
聽得此言，何岩愣了愣，卻仍然低吼道：「但，就算這樣，難道你想要和焚天宗作對嗎？欒慕華是皇後手下的紅人，北方區域真正的霸主，若是得罪他的話，就算是帝國也未必能保下你啊！為了一個秦石，值得嗎？」
「值！」
「呵呵，不瞞你說，在我看來，秦石比這焚天宗更有威懾力。」朴泉嘴角挑了挑，盯著秦石的老眼四射熾光：「相信我說的話，或許今日焚天宗不會覆滅，但要不了多久以後，北方區域將再也不會有焚天宗，那時候這裡只有一個人，叫秦石！」
咕嚕！
對於這話，何岩和洛楓咂了咂舌。
這是何等高的評價啊？一人之力和一宗抗衡？
但，他們卻忘記現在的情況，不就是這副模樣嗎？
最終，何岩苦笑一聲，露出無奈的笑：「呵呵，我算看出來了，你這老傢伙和這小子一個脾氣，一個比一個倔強，若不把這北方區域翻個天，算是不肯罷休了。」
「呵呵，相信我的選擇，他值得我去賭。」
「我知道，這小子的天賦確實驚艷，憑王靈境就能把焚天宗鬧的雞犬不寧，若是再給他些時日的話，焚天宗說不定真的要滅了，這片天圈不住他這條龍啊……」
何岩說完話，最終也是無奈的掏出枚金燦燦的令牌，令牌上雕刻著一個滿是尊威的丹爐，道：「在危機關頭，我會站出來，煉藥師協會的頭銜，多少會令帝國有些忌憚！」
「謝了……」
朴泉有些欣慰的點點頭。
轟隆！
這時，在兩人的對話間，只見在遠方蒼穹上，一道萬丈有餘的雷光滾滾落下，竟是形成一把萬丈雷矛？
「這，這力量，好恐怖！」
諸人瞪了瞪眼，這萬丈雷矛和剛才的攻擊，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我說過，你今天必須留下！」
欒慕華低吼一聲，一把抓住萬丈雷矛，以非常不成比例的身軀，一舉舞起萬丈雷矛，筆直間朝秦石的胸膛浩然刺下。
砰！
緊接著，天地昏暗，秦石單薄的黑影，如被炮轟一般，疾馳的掠出上萬米，狠狠的摔飛在大地上，將山岩粉碎。
這一擊，生生將秦石的背脊刺穿，鮮紅的血液如泉涌般噴洒而出。
「結，結束了？」
「這小子，終於敗了嗎？」在場的人眨了眨眼，有種莫名的解脫。
但對於這結果，諸人倒是沒有太多意外。
畢竟，欒慕華可是貨真價實的奪天境，就算秦石藉助再多的外力，但畢竟只是王靈境初期的肉軀，加上之前三番五次的重傷，他早就已經到了極限。
「石頭！」
望見這幕，朴泉幾乎是潛意識的捏緊那道六紋魔符。
但這時，何岩突然起手將他按住：「先別急。」
「嗯？」
「你瞧……」何岩震驚的抬起手指向秦石。
朴泉怔了怔，順著何岩的手指望去，下一秒整個人的身軀不禁一顫，握著魔符的手也是不自然的鬆開。
「吼——」
只見，秦石所倒地的位置，瀰漫起滾滾狂躁的煞氣，背脊后的傷口竟在煞氣中癒合，漫天的雷光如石沉大海般落在煞氣中，化為雲煙。
「天啊，這小子是人嗎？」
「這種攻擊，竟然毫髮無損？」再次的震驚，令那些剛剛鬆氣的人再次將心提起。
砰！
秦石跳起身蟄伏在地，盯著欒慕華的血眸通紅到有些駭人，躍躍欲試中竟有第三隻血眸要破膚而出的架勢。
望見這幕，焚天宗殘活的長老皆是怔了怔：「這，這是第三隻血眸？天啊，不能讓他睜開，否則就算是掌門，都未必能擋下吧？」
對邪魔多少有些了解的他們，全部驚呆了。
欒慕華露出罕見的忌憚，盯著眉宇間欲要展開的第三隻血眸，心裡一沉：「三眼邪魔……那力量怕是要達到齊天境了……！他怎麼可能掌握？」
「吼——」
第三隻血眸的涌動，令秦石的體內傳來痛不欲生的痛苦，他的神智早就已經崩潰，滿目中只剩下麻木的殺戮。
「殺——」
「殺——」
「殺，殺，殺，我要殺戮天下！」邪魔的怨念，令秦石眸心通紅，暮然間轉過身落在身前距離最近的幾人，下一秒騰然起身。
嗖！
一聲凜冽寒風，秦石如鬼魅般衝上前，單手如死神的鐮刀一般，開始麻木的收割，見人殺人，見鬼殺鬼！
轟隆！
眨眼間，上百名圍觀者被秦石手刃。
望見這幕，諸人驚慌失措的驚吼一聲：「究竟怎麼回事？他入魔了？」
「快跑，他現在根本不分敵友，就只知道麻木的殺戮！快跑啊！」
意識到這點，所有人都被嚇壞了，紛紛落荒而逃的朝四面八方遠遁。
紫薯、何岩、朴泉、洛楓、洛軒、幾名認識秦石的人，同時皺了皺眉頭：「這小子的心性，開始崩潰了？」
「在這樣下去，怕是真的要走火入魔了……」
圍觀的人潰散而開，秦石的目光如冷冽利劍，嗖下落在幾名焚天宗的長老身上，低吼道：「殺！殺！殺！」
嗖！
他身軀再次虛晃，直逼孫濤等人衝下。
砰！
那如鬼魅的速度，令諸人連躲閃的時間都沒有，直接便被縱橫屠殺，孫濤的黑眸張了張，但尚未開口，只見他胸口劇痛，一隻黑色的魔爪已是將他的心臟掏出。
轟隆！
孫濤死了？死的如此乾淨利落？這可是焚天宗的右護法啊，一人之下萬人的存在，在秦石的面前卻是如此不堪一擊。
同為護法的趙岩，直接嚇尿了，拖著殘臂，遁逃而開。
「畜生！敢傷我焚天宗長老，你這是在找死！」欒慕華被氣瘋了，不管不顧的發瘋疾馳而下，擋在秦石面前。
砰！
兩掌相對，下一秒意外的是，欒慕華竟是被生生擊飛出上百米遠。
「掌門！」
葉鶴呼喊一聲，不算逃遁的趙岩，焚天宗的長老如今就剩下她單獨一人。
「殺——！」
不想，秦石已是出現在她的身後，黑色的魔爪生生探出。
「不——！」
回首，葉鶴心中一寒，死亡感前所未有的降臨。
「小子，你敢！」
欒慕華瞪大眼，旋即只見她咬緊牙關，掙扎中衝上前後探出掌心，掌心中散發著碧綠色的光芒，輕輕落在秦石心房。
砰！
卻不想，就是這輕輕一掌，停頓了片刻后竟引起浩瀚的震動，以一點之力將漆黑繚繞的秦石震飛出上百米遠。
被震飛的秦石，全身的煞氣忽然發出恐懼的呼嘯，竟一點一點的開始退縮，眉宇間的第三隻血眸瞬間閉合，另外兩隻血眸也開始漸漸收攏。
「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小子的力量被壓制回去了？」
諸人不解的朝欒慕華望去，旋即心中同時有些震驚。
只見，在欒慕華的掌心中，捏著一枚碧綠色的玉佩，玉佩中傳遞出的力量力壓全場，上方刻著鏗鏘有力的一個大字：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