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扶風

看見那男子，秦石心裡一愣。

這地攤的攤主，不正是當初在荒鎮上，贈送他焚書的那位攤主么？

「他不是在荒鎮么？怎麼會出現在古城？」心中好奇，秦石不由自主的邁上前，半蹲下身道：「老闆，真巧啊，原來你也來古城了？」

「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擦肩未相識啊。」

攤主的話，仍然神乎其神，讓人難以捉摸。

「石頭，這人誰啊？說話神神叨叨得。」書中玉撇撇嘴問句。

可聽見這話，秦石怔下，費解道：「玉姐，你不認識他？」

書中玉眨眨眼，滿臉迷惑的道：「當然，我怎麼會認識這種大叔。之前，我因為靈魂受創，所以始終處於昏迷的狀態。我醒來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你啊。」

「原來是這樣……」

秦石楞下，心中明了，解釋道：「當初就是他，將焚書贈送於我。仔細說，他還是我的恩人呢，若不是沒有他，我怎麼會認識這麼漂亮的玉姐呢。」

「啊？」

不料，書中玉忽然尖叫一聲

聽見尖叫，秦石心神慌亂，緊張道：「玉姐，怎麼了？」

不料，書中玉的下句話，差點沒把秦石氣死過去。只見她苦著臉，委屈的說：「沒，沒有。我只是才知道，原來之前我都在這個大叔手裡？天啊，我的貞潔，我的清白，嗚嗚嗚……」

「……」

「你丫咋不去死。」

沒好氣的罵句，秦石不再搭理書中玉，而是正視眼前這個地攤的攤主。這個攤主，雖然說話雲里霧裡，但秦石和他卻有著不解之緣。

正如秦石所言，他算是秦石的恩人。

若不是他贈與焚書，沒有書中玉幫助，他可能早就死了。

「老闆，上次在荒鎮，你贈與我寶物之事，沒能來得及感激你。這次，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好好彌補。」因為書中玉的原因，秦石對攤主非常恭敬，一邊說著，一邊將他懷中所有的中品靈石掏出，塞給攤主。

書中玉卻驚道：「石頭，你瘋了？那是你全部的靈石了。」

「這些靈石，和玉姐你比起來，能算得了什麼呢？對我來說，這世上沒什麼事，是比認識玉姐更值得珍惜的了。」不料，秦石的話，非常鄭重道。

書中玉心中一顫，再也無話。

「原來，我在他心中，地位這麼重要……」想著，書中玉的眸子，都有些陰濕。意識到自己失態，她才努力剋制自己，委屈的喃喃道：「那每次，還對我凶……」

「我那都是為了你好好吧？」

秦石眼角抽搐了幾下，無奈道。

「那也不行，以後我說的算！」不料，書中玉竟然拿出小女子的殺手鐧，撒嬌！一陣嬌滴滴的聲音，聽著秦石的骨子都軟了，最後甘拜下風。

看見大把的中品靈石，攤主卻抬起手，阻攔下，道：「小施主，你說笑了。上次你也說過，是那古書與你有緣，是它選擇了你，與我無關。」

「可是……」

「沒有可是，一切因緣，緣定今生。」攤主搖搖頭，道：「因果輪迴，這些都是你命格自定。如你我之間，因緣而相識，如今又因緣而再匯，難道不是么？」

一連串的話，秦石認真的在腦海中思索。

深思熟慮，他好像抓住了些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抓住。但是他卻想明白了一點，那就是緣。當初，他在荒鎮坊市，是因為攤主無聲勝有聲的吸引。

而這次，也是千絲萬縷。

「若不是得罪了雲鼎宗，我就不會前來離火宗，若不前來離火宗，我就不會在遇見這個攤主。難道這種種的原因，就是因果么？」秦石斟酌不通，最後乾脆放棄。

被推脫下來，秦石還是覺得不舒服。

畢竟，焚書是上古珍寶，珍貴程度，若是流傳出去，恐怕會吸引無數的大能者前來爭奪。可他就這樣白白的得到，心中總覺得有愧。

他又不好直言和這個攤主說關於焚書的事。

萬一，這攤主知道焚書的珍貴，非要將焚書要回，他豈不是就要失去書中玉了？他可捨不得失去書中玉。

「老闆，無功不受祿，我只是想要表達下心意。」想到這，秦石擔心起來，再度朝老闆說句。他不喜歡欠別人得，況且，這次還清了，以後也不用擔心焚書被收回的問題。

「你真想感激我？」見秦石堅持，攤主道。

「嗯！」秦石非常爽快的點點頭，眼中充滿了真摯。

「好，我確實有一事相求。」攤主滿意的點點頭，道。

「老闆您請說，只要不違背道義不喪失倫理，我秦石絕對義不容辭。」秦石說這話，說的非常肯定。在他看來，幫助這個攤主，就如幫助書中玉一樣。

攤主滿意的點點頭，忽然在懷中，掏出三枚木珠。木珠上面散發著淡淡的熒光，熒光的光暈如同月輪，頗為玄妙。三顆木珠被一根金絲相穿，形成手鏈。

「好純正的靈力……」

剛看見木珠，書中玉就驚詫起來。

掃眼手鏈，秦石也頗為不解：「老闆，您這事？」

「這三顆木珠，乃是我前不久出門收穫。當時本以為，只是三顆普通的木珠，卻不料有一次，我在野外碰見凶獸，這三枚木珠爆出靈力，救我性命。」

「後來，我才得知，這三枚木珠，已含有靈智，只是因上次之事，受了不小的創傷，需要每日用靈力溫養。可是，我一階草民，並非修鍊之人，我看小施主靈根仙骨，希望小施主能夠幫我照看著三顆木珠。」攤主說到這，將三枚靈珠遞給秦石。

可聽完，秦石卻覺得不太對勁。

他眼神中有些猶豫，試圖將靈力朝攤主擴散過去，可是靈力圍繞在攤主的身旁，攤主並沒有任何的異樣，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靈力波動，最後放棄。

「看來，是我小人之心了。這老闆真的沒有絲毫靈力。」

漸漸收回靈力，秦石將三枚木珠接過，答應道：「老闆，您放心吧，這三枚木珠，我定幫你保存好。不知老闆家住何方？等到它們恢復，我就將其送還給你。」

「家？哈哈，四海皆為家。」

攤主搖搖頭，很是洒脫的說句。

「這……那等到木珠恢復，我該怎麼還給您？」秦石無奈。

「緣！」

攤主搖搖頭，只是吐出一個字，一個牽引兩人之間的字。

聽見這個字，秦石恍惚下，最後搖搖頭放棄。雖然接觸不多，但是他多少頁清楚些，這攤主的秉性。若是他不想說，就絕對不會說出來。

秦石嘆了口氣，道：「老闆，可否告知，您的名諱？」

「名字？我已經記不得了。」恍惚中，攤主的眼神里，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滄桑。那種滄桑，是只有經歷了歲月長河的摧殘，才能夠擁有得：「我半生洒脫，你就稱呼我扶風吧。」

「扶風前輩！」

秦石沒有追問，而是非常恭敬的抱拳道。

扶風滿意的點下頭，接著只見他，在地攤上翻了幾下，翻出一株綠色的靈草。這靈草總共九葉，葉子相互捲曲，勾在一起，道：「這聲前輩，也不能讓你白叫。這株有株靈草，我留著也起不到作用，就送給你吧……」

「這……」

看見靈草，秦石就欲拒絕。

可這時，書中玉驚道：「封靈草？」

「封靈草？」秦石詫異的問句。

「石頭，這封靈草你必須拿到，它乃是煉製封靈丹的必備草藥。如今，你已經九層淬靈境巔峰，只要有了這株封靈草，突破封靈境指日可待。」書中玉鄭重道。

聽見書中玉的話，秦石心中動搖。

他突破九層淬靈境已經有些日子，可卻始終沒有感覺到封靈境的瓶頸。如今，封靈草就在眼前，只要拿到這株封靈草，就有望突破封靈境。

像這種誘惑，恐怕沒幾個人能經得住。

秦石也是如此，只是他覺得，焚書之事他已經虧欠扶風，怎麼好意思再去拿這封靈草？

「哈哈，小施主，你無需介懷。上次贈你古書，這次贈你靈草，加起來也才不過兩件，可是你卻已經幫我溫養了三枚木珠不是嗎？仔細算，我還欠你一次呢。」看出秦石為難，扶風不以為然的笑笑。

聽見這話，秦石頓下。

最後他不在推脫，這封靈草對他確實非常重要。

「扶風前輩，秦石記下了，若是以後有用得到秦石的地方，秦石定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秦石接過封靈草，話語非常的感激。

扶風滿意的點點頭。

之後秦石留在這，和扶風閑說幾句。

扶風雖說並非修鍊人士，可卻看破世間凡塵。他的每句話，秦石都用心銘記。在一句一句虛渺的話語中，讓他感覺到莫名的頓悟。

直到傍晚時分，秦石看眼天色，才不得已的離開。

離開后，他沒有在古城耽擱，而是直接回往離火宗。畢竟現在的他，就算留在古城瞎逛，身上那點靈石，還不夠人家打發要飯的呢。

就在這時，秦石漸漸走遠后，扶風忽然漸漸凝重起來。

只見，他輕輕揮動的手袖，忽然間湧出股可怕的靈力席捲天地。靈力之強，就連古城上方的蒼穹都為之變得昏暗。之後，他的眼神凜冽，眉頭皺成川字，喃喃自語：「奇怪，時機尚且未到，吞天竟已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