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不是源頭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好似古墓晨鐘般的梵音一樣，其中好似充滿了聖潔之光，叫血巫師瞬間就啞然了。
他哽咽的不知該說些什麼，說實話，他被感動了，他雖說是魔，但魔也不過只是個不同於人類的種族而已，只是在經歷了魔界，不同於人界，沒有法制，沒有感性的磨練，才會十分兇殘。
但當有人願意對他們打開心扉，普渡他們，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秦石也是這麼認為，他才會結交邪魔，結交血巫師，而且很顯然，他賭對了。
只是他多麼希望，這一切能讓玉姐看見。
當然，也並非是所有的魔，都是能夠度化的，秦石並不相信什麼放下屠刀能立地成佛，或許真的能，但也只能是下輩子吧，此生至少要先償還了自己留下的罪孽才行，如溟組。
同樣的道理，人也是一樣，如亂域。
秦石是不論種族的，他只論是非對錯，是否是他所在乎之人罷了。
而兩人並不知道，也是在今夜的交談，敞開心扉，才叫兩人有了在往後幾年之中，做出那番驚天地，泣鬼神，以至於從荒靈大陸，上萬年流傳不斷的佳話。
當然，這些還都是后話，眼前血巫師哽咽了片刻，突然揮起手，便欲朝爆炎珠內，最深處，一道隱藏極好的空間陣法擊穿。
秦石眼疾手快，一把將其攔住：「你這是要做什麼？」
「你別攔著我，我毀了它。」血巫師嚴厲道：「你和我說了這麼多，我已經用不到它了。」
秦石焦急的搖搖頭：「你用不到，那我可能還會用到呢，你別這麼衝動，這陣法留在爆炎珠中，你接下來可以繼續完善，若是完成時，你想要逃跑，我也不會攔你了，但若是你不用，那就留給我們吧，接下來我要面對的敵人，是連我想想都會感覺到恐懼的，無論是溟組，或是亂域，皆為這片天地的巔峰所在，以我現在的實力，都無法撼動。」
「若有一日，真的遇到麻煩，從這裡通過空間傳送，肯定是外人無法想象的，說不定還能保我一命，而且，這爆炎珠中，擁有庇火之效，其中被我儲備了珍貴的地心炎，即便是被察覺到，尋常人想要破開其中的高溫，也需要些時日。」
血巫師聞言，倒是冷靜不少，秦石說的確實在理，這才叫他咬了咬牙，點頭道：「好，那我會繼續完成它，只是這一次，是為了你，我絕對不會在逃跑了。」
秦石欣慰的笑道：「我知道，我相信你。」
之後，血巫師才停下手，而後他猶豫了方久，這才開口道：「小傢伙，剛才在你動用吞天煞氣，融入進你的念力之時，我有那麼幾分擔憂，但之前你我之間還有芥蒂，一直沒有解開，所以我也沒說，現在既然都解開了，我想和你說一下。」
「嗯？什麼事，你說。」
血巫師回想一番，之前在秦石對不死老道體內的煞氣出手時，所幻化出來的吞天本尊，他那稍縱即逝的擔憂，這才開口道：「我知道，你對吞天魔尊十分信任，你們之前的感情我也見證過幾次，其實說實話，能叫吞天魔尊，不惜百年，千年修為，甚至豁出去性命的去保護你，這是叫我萬萬沒有料到的，我原來從不相信，人類真的會與魔族交好，但在你們的身上我卻看見了。」
「那是一份，將這萬年鐵律來打破的感情，只是我想和你說，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在這樣肆意的動用吞天煞氣，否則會給你造成大麻煩的。」
「你是說，被外界得知吧？」秦石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便釋然道：「放心吧，這一點我早就清楚，邪魔在沉睡前也刻意叮囑過我，我自己會多加註意的。」
只是不料，血巫師卻突然搖了搖頭。
「這只是其一，我真正的擔心並非此事，我相信以你現在的心性，你不到迫不得已，是不會對外暴露吞天煞氣的。」
「嗯？」秦石皺了皺眉：「那是何事？」
「是你自己本身，雖然我也相信，吞天魔尊他不會害你，從它的煞氣上就能看出來，在你運轉的過程之中，並沒有任何反噬，反而顯得十分溫和。」
「但就算如此，吞天煞氣，那也是我們魔界中，至強至上的兩股煞氣，是唯有遮天煞氣能夠與其抗衡的，而你卻僅僅是人肉之身，儘管你的肉身在人類之中，已經算是十分強悍的了，不過別說是和我們凶魔相比，便是和獸界的那群蠻荒野獸也難以相提並論，人類的肉身，實在是太差了，所以你這樣毫無節制的使用那份狂野煞氣，即便是吞天刻意收斂，也難免會有餘威傷及到你，這些傷勢或許不會展現出來，也不會被你發覺到，但都會在你的體內積攢下來，短時間之內或許並無大礙，但久而久之，定會出現問題，一旦有了爆發點，那將是不可收拾的災難，是你所承受不起的，即便有那個什麼甘霖雨露陣，也不行。」
秦石皺了皺眉，這一點他倒是沒有想過。
「所以我勸你，以後最好少動用吞天煞氣，這對你，至少現在來說，是百害無一利的。」血巫師嚴肅道。
但聞言，秦石卻略微無奈，若不是迫不得已，他又何曾不想避免呢？他也不願意動用邪魔之力，暫且不說這對他的身體會不會造成負荷，至少這樣會對他將來的修為，造成很大的影響。
經過幾次邪魔的相助，他已經明顯感覺到他的根基出現問題，畢竟每一次動用邪魔之力，都會令他的修為暴漲，達到他身體所能承受極限之外的程度，這樣會成為他修鍊的很大阻礙。
只是，這一次一次的麻煩，哪一次他又能夠在不動用邪魔之力的情況下，依靠自己而解決呢？
他真的是被逼無奈，但他也知道血巫師是好心，深吸口氣之後，還是點了點頭：「放心吧，我知道了，我會盡量避免的。」
血巫師聞言，才方心不少。
而之後，秦石也陷入短暫的思緒中。
「血巫師說的不錯，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確實不能太依賴邪魔，應該將自身的實力提升起來才行。」
「接下來，要更加努力啊。」
他攥緊拳，暗暗的想道，而就在此時，一道嬌喝突然將他驚醒，小米彩的聲音從湖面上傳來。
「爹爹，小心！」
秦石猛的仰頭，跟著瞳孔劇烈的收縮一下，只見那被金紋烙印控制的不死老道突然動了起來，是在沒有他的指令下動的。
這叫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結果果不出他所料，不死老道竟是掙脫了金紋烙印，老眼仍是滿含血色的沖他撲來，一掌朝他的左肩拍下。
「頑固不靈！」秦石寒眸一閃，跟著他身軀一閃，將掌風躲開以後，一抹殺機暴露：「哼，已經將煞氣幫你驅除，你竟然還這般無禮，那就無可原諒了。」
言罷，他五指間金芒流竄，其中包裹著通天奔雷，已經逼近到了不死老道的后心處，只要他這一擊擊出，以不死老道現在的情況，那就是不死，怕也要丟掉半條命了。
但突然，血巫師喊道：「小傢伙，等一下，先不要殺他，他好像還沒有恢復神智！」
「嗯？」
秦石猛的僵在原地，跟著瞳孔擴張，一股無形的念力衝擊擴出，直接穿透不死老道的體表，跟著他才驚奇的皺起眉來。
只見，在不死老道的體內，剛剛才被他驅散的靈脈之處，竟又是匯聚起烏黑的凶魔煞氣，而且這股煞氣的力量竟然照比之前還要強盛幾分。
「這是怎麼回事？」秦石意外道。
血巫師沉默片刻，這才道：「不對，若是我沒猜錯，這些煞氣的源頭，並非是在他的靈脈之處，而是在別的地方，這裡的煞氣，只不過是個皮毛，你剛才驅散了一團，所以又被注入了。」
「不是源頭？」
秦石眼睛一轉，這倒是叫他感到驚訝，跟著他咬了咬牙，身軀朝上躍起，以自身的靈魂之力為契機，生生將不死老道鎖在雲層中，這才叫他停止狂躁的動作。
跟著他念力出體，在此竄入進不死老道體內，而這次他並未經過靈脈，而是朝著不死老道其餘幾道命脈死穴游去，試圖尋找出真正的煞氣源頭。
不過，一番探測之後，叫他繃緊心神，竟是沒有半點收穫：「怎麼可能？我已經將他體內探測一番，若靈脈不是源頭，那他體內就再無能夠隱藏這煞氣的地方了。」
血巫師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我能感覺到，在靈脈之外的地方，應該還有個巨大的黑手，那才是這些煞氣的真兇，只是我找不出來而已。」
「若真是這樣，那這煞氣隱藏的可真是夠深啊。」
「確實。」血巫師言罷，猶豫了一下，道：「既然找不到，那先將他靈脈的煞氣驅散，之後喚醒他的靈晶吧，這樣他沉睡的心智，才能夠恢復，從新掌控肉身，等到時候，說不定能從他的口中，能詢問出些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