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這險,她不能冒,所以才會被陰險的凌雲熙吃夠夠,啃「個骨頭都不留。
她低垂著頭,一臉悲戚的走著,沒發現前方來了個嬌俏的身影。
嬌俏的粉色身影站在原地,等她迎頭撞了上去。
「哎喲……」她一頭撞上,抬起眸便要罵人時,卻發現眼前正是心底叨叨念念的可人兒。
「淺……淺淺?」
也許是心虛,她原本慘白的小臉莫名的漲紅,手腳都顯得不知道應該放往何處了。
「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連我站在你的面前,還迎頭撞了上來。」蘇淺淺輕笑的說,伸出白嫩的小手,戳了下她的額頭。
「我……」馬小茜這時是有口難言,支吾了一會兒才說下去,「欸,沒事。就是昨晚多喝了兩杯,沒想到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在你的館里過夜了。」
「是哪!」蘇淺淺笑得毫無異樣。
「昨晚也許你喝開了,嘻嘻,我原本還以為你會霸王硬上弓,沒想到卻是把墨離趕了出來,倒是一侗人孤單守房啊!」
馬小茜咬著唇,想起昨夜她並不是一個人時,小臉又更紅了。
「你別笑!貪杯就是誤事,今後我絕對滴酒不沾……」對,她發誓自己要戒酒了,要不,昨晚她怎麼會爛醉到做出逾越之事呢!
「正好,你覺得墨離如何?」蘇淺淺沒再將話題接下去說,反倒是急切的問著她另一個問題。
「滿意嗎?要不要今天就讓他收拾包袱隨你回到莊裡?」
馬小茜愣住,然後急忙擺手,「今天就算了。」
「啊?」蘇淺淺一臉不解的望著她,「怎麼突然又不合你意了?」
馬小茜支支吾吾好一會兒,臉上總是蒙上一陣心虛,最後只能低下頭,胡亂找了個理由,「今天恐怕不方便,我一夜未歸,怕是莊裡的人知道我在你這兒過了夜,若是現下把人帶回去,恐怕不好編造墨離的身世。」
「是了。」蘇淺淺恍然大悟,「昨晚我倒是派人給馬老爹消息,說咱們姊妹許久未聚,將你留在館內一晚,怕是你將墨離帶回去,一時也顯得有異。那麼這件事先擱著,過些日子再找個好機會提起。」
馬小茜尷尬的笑著,當然不會誠竇的說出那該死的凌雲熙要她近日安分些,不準撿些阿貓阿狗的男人回莊裡,或是找個清倌當招贅的夫婿……
奇了,她就不懂,自己找個倒插門的男人關他什麼事情啊?她雖不滿,但還是把這口氣忍下了。
抬起眸,她一臉欲言又止的望著蘇淺淺,最後咬了咬唇,輕聲的說:「淺淺……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不會……原諒我?」
「說什麼呢?」蘇淺淺上前,摸摸她的腦袋。
「咱們親如姊妹,哪一回你闖了禍不是來求我善後?我哪一次拒絕過你?」
她有些委屈的扁著小嘴,再次小聲的問:「如果……如果是我不小心搶了屬於你的束西呢?」
「這有什麼?」蘇淺淺笑了笑,「能給你的,我就會給。」
「如果不能給的呢?」她迫切的反問。
蘇淺淺側著頭,想了一下,然後露出好看的笑容,「如果我真喜歡的東西被你搶了,我會直接向你要回來的。我向你開口要,你有可能不還我嗎?」
馬小茜的嘴裡像是含「個苦澀的悔子,最後勉強擠出笑容,「也是,你向我要回去就得了。」
「咱們情如姊妹,只有讓與不讓,怎麼稱得上搶不搶的?」蘇淺淺像是安撫她不安的心。
「肚子餓了沒?這會兒都要接近中午了,我喚人備了你愛吃的飯菜,咱們好久沒有一起用膳了。」
扯了扯沉重的嘴角,馬小茜看著蘇淺淺對她這麼好,說心底沒有罪惡感是騙人的,可是她又不忍說出實話,就怕傷到好友的心。
唉,算了!能瞞多久是多久。
她回去得好好的想個法子,看能不能想出從此與凌雲熙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的好方法。
因為……嗚嗚……她不要背上不仁不義的搶姊妹男人的狐媚子罪名啊!
【第七章】
凌雲熙並不是省油的燈。
馬小茜原本天真的以為離開南風館之後,回去就裝病躺在床上,對於凌雲熙就能避而不見。
可是……
她真的錯了!
一個在官場上打滾十年的男人,豈會被她這個小心思朦混過去?這種小把戲就像小猴耍戲,逗他笑笑還差不多。
當然,凌雲熙也懂狗急跳牆。
何況馬小茜向來就是個衝動的人,若他一下子把她逼得太急,未來他要威脅她也不容易。
因此他也就任由著她,以靜制動。
一次、兩次請不動她,他也就作罷,沒有表態,態度不冷不熱,讓她就像在霧裡看花,摸不著他的脾性。
通常若是心中有鬼的人,風吹草動總是能讓他們覺得草木皆兵,馬小茜也不例外。
離開南風館也有半個月的時間,這十幾天她表現得小心翼翼,老是愛往外跑的性子也收斂不少,教莊裡所有的人都覺得奇怪。
可是沒有人想到她是因為闖了一個無法收拾的大禍,才會稍稍收斂自己的光芒。
所以她近口表現得十分低調,希望就這樣一直低調下去,最好讓凌雲熙不再記得她這個小人物。
可惜天不從人願,愈是乞求的事情,愈是與她所想的背道而馳。
凌府的看門奴才送來一封邀請帖子,親自送到馬小茜的手上,待她將帖子一拆,看完裡頭的內容后,小臉瞬間慘白。
「該來的還是躲不掉……」她咬了咬唇,眸里隱含著一半無奈,還有一半微怒。
凌府的奴才見她一臉敢怒不敢言的模樣,也是遲疑許久,才接著開口,「馬姑娘,三爺交代你必定得蒞臨賞花宴。」
她磨了磨牙,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將帖子揉成一團。
「若我不去呢?」
凌府的奴才似乎早已被主子交代過,必恭必敬的回答,「三爺說,這次賞花宴也送帖子至蘇姑娘的南風館,蘇姑娘那兒已經派人回覆三爺,會準時赴宴。還要奴才多嘴的向姑娘囑咐,要姑娘自己斟酌情況。」
勘酌?!
「三爺還說……賞花宴必定美酒滿桌,他向來貪杯,若馬姑娘不到場監視,怕會因貪杯誤事,也許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會在貪了幾杯酒後說了出來。」凌府的奴才慢慢的開口。
這叫做要她自己勘酌情況嗎?他都讓送信的家僕撂了狠話。
暗的、明的都在恐嚇她,若是賞花宴沒有看到她的身影,怕是要將他們之間的醜事都抖了出來。
可惡!她氣得忍不住小手往桌上一拍,讓凌府的奴才害怕的抖了一下身子。
「知了。」她雖然滿肚子的不滿,但是凌雲熙都要人送了帖子過來,已經清清楚楚的表態。
若她沒出席,怕是會將他們的醜事都抖了出來。
抖出來也罷,因是這壞蛋竟然還拿淺淺威脅她……她磨了磨牙,又暗暗咒罵他好幾句才甘休。
凌府的奴才讓婢女送走之後,馬小茜一個人琢磨著過幾天的賞花宴該如何與凌雲熙見招拆招。
「女兒。」馬大勇不知道她滿腹的糾結事,因為聽見凌府的家僕專程送來請帖,好奇的過來想問看看。
「聽說凌府的三爺送來請帖,是不是有關過幾天的賞花宴?」
「嗯。」她壞著臉色,只是悶悶的回答。
馬大勇的臉上儘是開心。
「那是好事呀!怎麼你一臉不悅呢?誰又惹你了?」
「這哪是好事?」她一肚子氣沒地方發泄,見平日慣她的親爹又是一臉開心的表情,教她更是怒氣攻心。
「咱們與凌府素來沒任何交情,這賞花宴通常都是官富人家的宴會,這人今天沒事放了請帖給咱們,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肯定窩藏禍心。」
「你這話有道理,也是沒道理……三爺是淺淺的未婚夫,你與淺淺情如姊妹,他一定是也把你當小姨子看待,怎麼他這份好心被你當成禍心了?」馬大勇搔搔頭,當然不知道女兒與凌府三少爺之間的過節。
「我說……」她欲言又止,到口的話又只能當黃連吞下去。
「反正……雖然爹已經金盆洗手,不再做不法勾當,但畢竟咱們以前是賊,他現在是官,還是少有糾纏,省得日後出了什麼事情。」
「這……」馬大勇愣了愣,小聲的嘀咕,「你多想了。咱們馬家莊現在可是正正噹噹的馬商,哪還會生什麼事呢?」
「這可說不定。」她冷哼一聲,「在朝為官,哪個不把利益擺中間?人們都說官商勾結,雖然我們沒這個心思,但若被其他官爺發現咱們與當今畫師走得近,你覺得不會有反派朝官想要挖馬家莊以前的瘡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