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個小時后。
一群女大學生帶著屬於她們的青春洋溢來到這裡,頓時給店裡添了不少生氣。
「秦小姐?」
秦綿綿抬頭看到來人,露出笑容,「原來是沈小姐。」
沈幽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你不要叫我沈小姐,不介意的話就叫我的名字吧!」
秦綿綿點點頭,「那你也不要叫我秦小姐了,我雖然比你大,可是也不喜歡別人叫我姐,好像把我叫老了一樣,你就叫我綿綿吧!我叫你小幽好不好?」
「當然好。」沈幽心中十分舒暢,大抵這樣大的孩子們都希望得到「大人」的認可,希望擺脫半小孩的陰影。
「綿綿,你怎麼會在我們學校外面啊?」
「我路過這裡,見這裡有家音像店就進來隨便看看。」
「我們剛下課,聽說周杰倫新出了專輯,同學們就約著一起出來看看。咦,你手上拿的是什麼CD?」
秦綿綿將手中的CD遞給沈幽,「齊雨薇的,現在都成老歌了。」
「是唱《對著星星許願》的歌手?」
「對啊,當年那首歌可紅了一把,我很喜歡她的聲音。」
「我念初中的時候聽過,當時也很喜歡,可是不久就聽說她退出娛樂圈了,所以印象並不深,可是這首歌卻一直記得,真的很好聽很動人。」
秦綿綿笑了,「你喜歡就送你吧!只當是見面禮了。」
「那怎麼行?」
秦綿綿打斷她:「也要不了多少錢,只因為我很喜歡這個歌手,所以希望更多的人也喜歡她吧!你就不要和我客氣了。」
沈幽這才點點頭。
「沈幽--」一旁有人叫。
沈幽應了一聲,「同學叫我了,我先過去了,改天請你吃冰淇淋。」
「好--」
從音像店出來,秦綿綿有些累了,叫了計程車直奔回家。
將買回的CD放進光碟機,女人甜甜的聲音傾瀉而出。
「我曾對著星星許願,你說那樣很傻;我曾對著星星許願,你說石頭聽不懂我的語言;我曾對著星星許願,你說不如從此成為我的信仰……」
「那是什麼歌啊,那麼甜的聲音唱出那麼憂傷的曲調,怪讓人鬱悶的。」
沈幽還要陶醉,跟著哼唱:「我曾對著星星許願,你說不如從此成為我的信仰……」
韓軒看著她搞怪,陰陽怪氣地瞎叫喚:「你曾對著星星許願,我說不如從此成為你的信仰。」
沈幽臉微紅,瞪他一眼,「五音不全的鴨子,不要污染藝術。」
韓軒隨手拿起今天的報紙,「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你不要污衊我,想我沈大美女的歌喉可是學校里數一數二的,我還是去年的K歌之王呢!我這叫什麼,美貌與藝術與智慧共存。」
「哎呀,口怪渴的,來來來,王婆,你的瓜怎麼賣?」
沈幽氣得一拳頭打在他的肩膀上,居然敢說她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過了一會,沈幽一邊擦桌子一邊問:「韓軒,你知不知道齊雨薇啊?」
「怎麼不知道,她退出娛樂圈那會兒A市被弄得滿城風雨的。」
「那她到底是為什麼要退出娛樂圈啊,那時她明明才二十七八歲,正有大好星途啊,不過是鬧鬧緋聞,有那麼嚴重嗎?」
「你懂什麼,當年那件事情哪裡只有緋聞那麼簡單,擺在觀眾面前的都只是冰山一角。」
「你這麼說,難道你知道些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
沈幽吐吐舌頭,知道韓軒最是不喜歡討論八卦,只因為他腦子裡的八卦比誰都多,說出一個搞不好還真能翻天覆地。
她正擦到書架,見書架上滿滿的各種顏色的文件夾,心中升起一股子好奇。看她沈小偵探自己來找尋答案,真是便宜韓軒了,有她這麼個勤勞的小蜜蜂為他整理書架。
「喂--」韓軒淡淡的聲音傳來,「你不要那麼勤快好不好?」
他忽然如鬼魅般的聲音嚇得沈幽一跳,她本來也在做虧心事,此時站在高凳上的身體平衡不支,就那麼往後仰下去。
也好在韓軒身手快,從後面將她抱住,但隨即而來的各種規格的本子嘩嘩地砸了他一身。
沈幽怔怔地看著面前面色不佳的韓軒,只覺一顆心彷彿不是自己的一般,「撲通撲通--」越跳越急。
韓軒將她扶正,見她還一臉獃獃樣,「該不會是嚇傻了吧!」然後也不看她,自己蹲下收拾資料。
沈幽半晌才回過神來,想到剛剛在韓軒懷裡的那一幕不禁臉微紅,再想到自己剛剛如花痴般的獃滯,一張粉頰更紅了。
她正要幫忙收拾,卻見韓軒對著一份文件發獃。
「怎麼了?」
半晌不見韓軒回答,氣氛一時凝住了。
「我知道了。」韓軒說完這句話拿起外套,又對著沈幽說:「你和我一起走吧!」
沈幽一時不解,但只要是韓軒開口,她是天涯海角都願意跟他走的。
將門反鎖,韓軒說:「我還有些事,你先回學校吧!我屋子裡的東西你一樣也不要動。」
「可是--」沈幽反射性地想要說些什麼,卻只能看到韓軒的背影。
一股憂傷就那麼的由淡轉濃,她還以為,他會帶著自己……
【第七章】
韓軒再次看到程秀玉是在一家咖啡廳,這家咖啡廳的名字起得很有味道--月光留步。
連月光到了這裡都捨不得離開,韓軒遠遠地就看見程秀玉坐在窗前看著窗外霓虹燈閃亮,如果月光到此留步,定也是因為這樣一個美人兒吧!
「程小姐--」
程秀玉抬起頭來,微微一笑,如星子絢爛,「韓先生,請坐。」
韓軒點了杯拿鐵,「程小姐近來可好?」
「托福,我請韓先生辦的事不知如何了?」
韓軒見她也不直入主題,也不拐彎抹角,拿出一個文件袋推過去。
「張先生的外遇對象並非秦綿綿,而是一個過氣歌手齊雨薇,這裡面裝的都是證據。」
程秀玉輕輕嘆口氣,卻什麼也沒說。
「程小姐一開始就知道吧!」韓軒喝了口咖啡,「我想知道程小姐為什麼一開始要誤導我?」也是張仁高明,兩個女人住在同一棟樓,樓上樓下,明裡暗裡,讓人分不清珍珠魚目。若不是不小心看到幾年前齊雨薇的資料,再加上上次的一面之緣,他必然也不會這麼快找到答案。
程秀玉微微抬起頭,露出修長的頸項。其實好看的人不論男人還是女人,總有辦法讓歲月給自己新添一份魅力,甚至讓人有一種年歲越大越有味道的感慨,程秀玉是這樣的女人,齊雨薇也是。
張仁何德何能,得這樣兩位佳人相伴,簡直叫旁人又嫉又羨。
「韓先生以為我一早就知道?故意相瞞?」
韓軒默認。
程秀玉苦笑,「齊雨薇五年前因為和張仁有染,被我程家暗地裡封殺,從此退出娛樂圈再無消息,自此張仁就收斂許多,兩年前秦綿綿出現,張仁為她置產業,公司里任她來去自如,如此才傳來風言風語。我雖然為張仁髮妻,但程門大家,怎可隨便與人一般見識?我才有求於韓先生,誰知竟是張仁玩了這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把戲……」說到這裡她不免悲從中來,聲音也有了些沙啞。
「對不起。」也許是他太高估面前這個女人了,無論是怎樣不凡的女人,在遇到丈夫不忠之時都是一樣的無奈吧!
程秀玉面色蒼白地推過一張支票,「家門醜事,讓韓先生見笑了,這是之前說好的二十萬,再次向你表示謝意。」
韓軒想要安慰這她,可是卻不知如何安慰,在那之前程秀玉又挺直了腰肢。
韓軒不覺對這個女人欽佩了許多。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名門閨秀,大家風範吧!
本來是不用再回到宏安的,可是不知為什麼,憑著一股衝動他還是來了。
張仁不禁冷笑,「韓先生好大一尊佛竟屈居在宏安這小廟,倒是我的過錯了。」
韓軒不答,只知必是程秀玉與他攤牌了。
張仁罵他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他本來就是做的這種行當,不是沒遇到過上門請他抓姦待他抓到后又怨他多事的人的。
只是秦綿綿呢?
他在頂樓找到了她,秦綿綿抱著大捧的玫瑰坐在冰冷的天台上,偶爾有調皮的風兒向她嬉戲,抓起她散落的發,吹舞著墜落的玫瑰花瓣,韓軒沒由來地就想向她懺悔。
秦綿綿看見他,向他微笑,如陽光幻化而成的精靈。
「綿綿--」
「嗯--」她應著。
一時無語。
「你是因為想要調查張總和我的關係才進宏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