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韓軒搖搖頭，「這你可別瞎說，人家剛死了丈夫，你做點好事，不要跑上門去瞎攪和。」

「哪能啊！那他那情婦齊雨薇呢？」

韓軒心中詫異，這沈玉明擺著做了不少工作的，他知道張仁的情婦是齊雨薇也花了一番工夫，他自認除了程秀玉並未將這個信息告訴任何人，沈幽也不會知道，那麼沈玉又是為何對張仁如此感興趣呢？他不禁想起之前沈玉來問自己秦綿綿的事。

果然下一句沈玉就悄悄說：「還有他那個秘書秦綿綿，會不會也有些問題？」

韓軒不覺皺了皺眉頭，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來沈玉今次來A市倒有六分像是沖著秦綿綿來的，那麼秦綿綿到底有什麼是值得沈玉跨市來調查的呢？

他這樣想嘴裡已經在說：「聽你這樣一個個地點出來我還真有點懷疑她們了，特別是秦綿綿。我之前查了她一下，卻是什麼也查不到，這個人若不是有孤兒院的證明我倒會以為她是憑空出來的。」

「秦綿綿本來就是--我是說我也這樣覺得。」

韓軒不動聲色，「你想怎麼樣呢？」

「你和秦綿綿怎麼也共事了一個多月，你覺得她是個怎麼樣的人？」

韓軒想了想，「嗯，有時大大咧咧，有時又優雅動人，而且不受拘束，還有就是簡單，簡單得一目了然，有些奇怪。」

「怎麼說？」

「我曾經到過她家裡，可是竟連一點私人的東西都找不到。不是她所屬的東西，而是她珍視的東西，看起來像是隨時可以離開的感覺，嗯，就是這種感覺。」韓軒微皺著眉頭，這樣一點點地分析秦綿綿這個女人他越發覺得她身上有什麼秘密了。那秘密可大可小，如今被警方盯住，只怕不會是什麼小秘密，那麼，她身上到底藏著些什麼？

他想一探究竟，甚至從沈玉對他「欲語還休」的態度中感覺到那秘密必是與自己有關的。

【第八章】

張仁死後秦綿綿也辭職了，她的金主都不在了，還有誰能放任她一天工作五小時卻領著近萬的月薪？本來秦綿綿也確實做膩了這沒挑戰性的秘書工作，所以爽快地修書一封走人是也。最痛快的好像是姓易的那小白痴，秦綿綿正式變為無業游民后偶然一天午睡時做夢，夢見她剛進宏安時對著易小白的第一句話好像是「咦，小白，小白痴？」然後周圍就有很多人捂著嘴笑，敢笑出聲的只有如今是死鬼的張仁，人家是終極BOSS嘛！

原來小白痴就是那時和她結下樑子的啊！

秦綿綿心裡十分舒坦，這種陳芝麻濫穀子的事情居然被她「睡」出來了，於是她決定繼續睡，說不準還能睡出N年前她藏寶藏的位置，當然，是否有寶藏存在這件事情暫時不予討論。

睡夢中自己還只十七八歲大小，編著兩隻麻花辮，戴著一副大的黑框眼鏡去「誘惑」一個警察，然後那警察當然就為她的美貌和智慧所傾倒，然後她的任務順利完成。

這個夢會不會太簡單？

還是詳細點好，像那個警察好像有一雙烏黑如墨玉明亮若星辰的眼睛，那雙眼睛笑起來的時候可好看了，像是給你一罐蜜，就這麼甜到心裡去……

「丁冬--」

嗯，翻過身繼續睡，那個男人啊，好像還有一管很漂亮的鼻子……

「丁冬--」

還有，好像有酒窩的樣子……

「丁冬--」

好了，她起來了。

打開門，外面是一個女人，淡眉鳳目，一身淡雅若輕風拂面。

「秦小姐。」

「呵呵，叫我綿綿就好嘛！」

齊雨薇微微笑著，「是，綿綿。」

秦綿綿請她進屋坐，倒了杯橙汁給她。

「有什麼事嗎？」

齊雨薇雙手握著手心的杯子，「是這樣的，阿仁死了，我想我要搬走了。」

「房子不是登記在你名下的嗎？」

齊雨薇微微詫異，「他倒是什麼都和你說了。」

「呵呵，倒不是他和我說的，只是我這人生來就八婆得很，有什麼消息都自然地進入大腦進行存儲了。」

「我跟了他這麼多年，如今他不在了，我想出去走走，房子我會賣掉。」

秦綿綿點點頭，「這樣自然是好的，如今一個人更要好好為自己打算才對。」

「綿綿，你不怪我？」

「怪你什麼？我是外人。」

聽秦綿綿這樣一說齊雨薇忽然捂住臉哭了起來，「我恨他，恨死他了，他毀了我的一生，可是我又依賴著他，他如今死了，死得好，好極了，從此我就自由了。」

秦綿綿找了半天才從茶几下面的一疊書中找出幾張面紙遞過去，「你怎樣對他都不重要，是恨是愛都沒人再和你計較，他死了，他從你們的關係中消失了，僅此而已。」

齊雨薇擦了擦眼淚，擠出一個笑容，「謝謝你，這麼多年來除了他我什麼也沒有，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

「以後會有的，以後就可以不用活在他的陰影之下，以後你會擁有很多東西。」

齊雨薇握住秦綿綿的手，想要再說感激的話又覺得說多了反而不能表達自己的感激。

秦綿綿點點頭表示理解，「吶，你出了我的門，以後就真的是一個人了。你可以選擇去交很多朋友熱鬧，也可以選擇一個人清閑，幸福是你的，不幸福也是你的，再沒有可抱怨的了知道嗎？」

齊雨薇點點頭，「我走了。」

秦綿綿送她到門口。

再看窗外已經是傍晚，風輕輕吹，有些微涼意，倒是很舒服。秦綿綿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慢慢地喝著。張仁的死她並不傷心，那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只是今天齊雨薇的到來讓她確實地感覺到自己在他們這幾個痴男怨女中確實扮有角色，而如今這場戲已落幕，她也有一種退場的落寞。

明天該做什麼呢？連班也不用上了，竟連個想要磕磕牙的人都沒有，又要重新找份工作重新找些人來熱鬧，人生不都是這樣過的，這種安寧其實也很好！

喝完了酒，因為下午睡覺的緣故精神異常的好，秦綿綿決定出去找點東西吃。

剛出了小區她就知道有人在跟蹤她，不是韓軒，而是另一個人，看來她還不用那麼早計劃找工作的事情，今後的幾天里都不會很無聊。

將鑰匙插進鎖孔，秦綿綿手臂上的汗毛微微戰慄，推開門，秦綿綿翻身向牆角滾去，幾聲悶響，是幾柄飛刀插在門板上。

黑暗中響起輕微打鬥的聲音，如果仔細聽還可以聽到鋼鐵碰撞的錚錚聲。

大約三十秒后，兩個本來糾纏在一起的身影向兩邊彈跳開。

「你來幹什麼？」秦綿綿說，聲音卻是不帶一絲感情，和平日里流露出的嬌柔女聲全然不同。

「呵呵。」來人低聲笑著，可以分出也是個女人，「兩年不見你的功夫倒沒見退步。」

秦綿綿忽然想到最近不斷有警察調查她，原來是這女人帶來的禍害，不禁嘆氣，「墨使，你就不能讓我有點安生日子過？」

墨使吃吃笑著，「好姐姐，妹妹犯了事，如今被盯得緊，你可要救我。」

秦綿綿微微皺著眉頭，「救你？你在外面打著我的名聲犯的事還少了？」

墨使說：「姐姐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大家怎麼也系屬同門，分個什麼你我？」

秦綿綿顯得無力，「遇上你這樣死皮賴臉的同門當真是我一生不幸。」

墨使變色，「姐姐說話真是難聽。」

「既被你尋到我這裡來，想來那些警察也都知道天使在這裡了。我明日就離開這裡，你愛留在這裡玩就多玩幾天。」

「你當真不幫我？」

「墨使，你莫要無理取鬧，前幾年你給我犯的事還少了？我不說不代表就什麼都不知道，就是這次想來也是你放出的消息，否則怎麼會有警察盯上我？你若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她露出笑容，那笑容在淡淡的月光下美得妖艷，如絕美的妖花。

墨使不禁渾身一顫。

「你不要忘了，我是天使！」

墨使輕哼一聲，就要離開，她怎麼會忘了她是天使？她一直都記得她是天使啊！

「還有--」秦綿綿冷冷地說。

墨使在門前立住。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分上了，不如說個清楚，整個空空門都奈我不何，墨兒，你不要來招惹我，否則，也許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些什麼？我，不想親手傷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