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算了，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乾脆今天就直接告白算了！

身為日理萬機的霽天集團總裁，齊飛對於處理各式各樣的麻煩已經很拿手，這世上真正能難得到他的事情著實不多，偏偏被子里那一個就是那個「不多」。

他揉揉眉心，正忖著還能怎麼把她哄出被子之際，床上那座人造小山丘就動了。

「我出來了。」掀開被子的同時，她翻身坐起，那雙水眸對上他的。

他瞧著她那一頭讓被子弄亂的烏絲和那被悶得通紅的雙頰，無可奈何的感覺總算消失。

他伸出大掌撥撥她那一頭凌亂的秀髮，這既親密又充滿寵溺意味的動作，讓她連耳根都紅了，心跳也變得更快，那雙溫暖的大掌撥順了她的頭髮，卻撥亂了她的心。

「說說看，為什麼沒臉見我？」他真的感到納悶，完全不解。

這麼丟臉的事，她再傻也不會自己提起來讓他有機會回憶啊。

她深吸一口氣，沒忘記自己想說的話是什麼，「齊飛……」

「嗯？」

她又深吸一口大氣，鼓足勇氣，大聲地道：「我喜歡你。」說完，她屏住氣息，緊張地等待他的回應。

齊飛正在梳順她髮絲的手一頓，表情也跟著一怔。

他足足怔了好一會兒，然後不太確定地問：「你還在醉？」

她喝醉的時候有個毛病，就是會抱著她認識的人告白。

她會不斷地說著她愛他們，然後也不斷地親吻他們，就像剛才在路邊對方琳那樣，這就是他們不敢讓她喝酒的原因，萬一她喝開了，哪天連不認識的人都亂抱亂親就糟了。

怎麼都沒想到他的響應是這樣，羅之莉氣悶地瞪他。

「才沒有呢，我很清醒！」

他輕嘆一口氣，順著她的話道：「好，你很清醒，我知道了。」

她見他似乎不信，那口吻就像只是在哄著一個鬧脾氣的小女孩，連忙再次自清，「我真的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好，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歡我。」他溫柔地凝望她激動的小臉，努力想露出愉快的笑容，卻掩不住那抹淡淡的苦澀。

他輕撫那張嬌俏的容顏，輕吐心聲，「對你來說，我就像哥哥一樣，我知道，所以你當然喜歡我，只要你希望，從今往後我願意永遠當一個疼你寵你的哥哥。」

因為她醉了，他知道當她明天醒來，她將不會記得他說過的話，所以他才放縱自己一次，將自己最深也最卑微的心聲告訴她。

羅之莉凝視著他，望著他眼底一閃而逝的落寞，突然明白了。

這就是他從不跟她告白的原因？因為他以為她希望他能永遠都當一個疼她寵她的哥哥就好？

「齊飛，你不是我哥哥。」她伸出小手握住頰邊那隻大掌，「我很清楚，你是齊飛，是我愛的男人！」

齊飛的心在跳，為她所說的這一段話而跳。

她凝望他的目光專註無比，讓齊飛不禁迷惑，「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羅之莉輕輕點頭，緋紅的小臉露出溫柔的淺笑。

「我愛你，齊飛。」她說。

這五個字輕輕地落在他的心尖上，然後化為地表上最炙熱的岩漿留下烙印。

「以女人的身分？」他問。

她肯定地說：「以女人的身分。」而不是妹妹。

齊飛凝望著她，覺得這樣的好運與幸福實在太不可思議，如果她沒醉，那麼這一刻又會不會只是一場夢？

他不敢妄動，痴痴地望著那張深情凝視自己的嬌顏，因為他怕自己一動，美夢就會醒。

「我本來就計劃好聖誕節那天晚上要跟你告白，我連禮物都準備好了。」她神色認真的說著，目光瞥見自己的提袋被放在一旁的皮製躺椅上，她連忙翻身下床。

她拿著提袋回到齊飛面前，取出提袋裡的物品，「你看，這就是我要給你的禮物。」

「這是？」

「這是我親手做的圍巾。」她拉開那條歪歪曲曲、而且還有許多不平均的大洞小洞的長圍巾。

「我知道它不完美，甚至有很多缺陷，就像我一樣，缺點一堆，個性也不可愛，唯一的優點可能就只剩美貌了吧？」她俏皮地吐吐粉舌，俏臉微紅，繼續道：「可是它是我親手為你織的，全天下獨一無二，而且只屬於你，而我……也只屬於你。」

她深深凝望那雙幽黑的眼眸，道：「齊飛，我不要當你的妹妹，我想成為你的女人。」

話落，她傾身主動印上他的唇。

當那柔軟的小嘴貼上他的唇，他向來引以為傲的理智便在那一瞬間崩塌了，他無法抗拒地響應她，用最溫柔的方式吹吻她的唇，伸手輕輕摩挲她的臉頰，羞赧的紅頰熱燙如火，灼著他的指尖，燒痛他的渴望。

他有多麼害怕這一切只是夢，是她醉得太深才會說出這些話。

「之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他的唇輕輕刷過她的，好不容易才強迫自己保留最後一絲理智，微微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深邃的注視令她心跳如鼓，而他的吻更是比酒還要醉人，她沉浸在他溫柔的深吻之中，不想醒。

「我知道。」她輕聲說著，並且主動勾住他的脖子，將柔軟香嫩的身子偎進那結實強壯的懷抱里。

「你會後悔……」他深吸一口氣，鼻端盈滿屬於她的女性馨香，強烈的慾望正在和理智廝殺。

她把他壓進床鋪，伏在他身上，非常肯定地回答他，「我不會。」

她的愛情，他已經等得太久，美夢成真的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彷佛置身雲端。

「之莉，我愛你。」終於，他可以把他的愛情毫無顧忌的說出口了。

「我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但是終於聽見他親口說出來，還是讓她感動得好想哭。

他摟住她的腰，翻身將兩人的位置對調，他深深地注視那雙迷濛的美麗黑眸，愛若珍寶地輕碰她的臉頰，她紅著臉，沒有閃躲他幽深魅惑的深情目光。

他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眉眼、她的唇，他的指尖好似帶著微弱的電流，所到之處都讓她的肌膚起了微微的疙瘩，她的心跳激狂，血液沸騰……

她閉上眼，讓他吻住自己，他的舌尖滑入她的嘴裡，勾纏她的丁香小舌，他的大掌在她的身上游移放火，惹得她渾身燥熱，他們褪去對方身上的所有衣物，讓身體赤裸，然後用灼熱的肌膚廝磨著彼此，用彼此的慾望情熱將冬天的寒冷驅散……

當羅之莉隔天早晨醒來，掀開眼瞼看到的第一個畫面就是一片結實壯碩的胸膛。

她的意識還沒完全清醒，疑惑地揉了揉仍然惺忪的睡眼，然後發現這片裸胸越看越眼熟，當意識益發清醒之後，雙腿之間的酸疼也益發清晰。

一雙大手環在她纖細的腰間，而那片迷人的赤裸胸膛正對著她，顯然迷人胸膛的主人是摟著她睡覺的，驀地，她雙頰暴紅。

她想起來自己昨晚做了什麼事了！

她為了不讓齊飛把注意力放在她做過多少丟臉的事上頭，於是提早向他告白，然後還在告白之後就順手把齊飛給「那個」了！

發現這個事實，她捧住自己熱辣辣的雙頰，瞠大了眼瞪著那片讓人忍不住流口水的裸胸，閃過腦海里的第一個念頭是……天啊，原來她這麼有當豪放女的天分？！

正當羅之莉震驚於意外發現自己的新天分之際，那片性感裸胸的主人也醒了。

齊飛一睜開眼就看見羅之莉一臉驚愕的表情，一股不安立刻猛然湧上心頭。

她不會是後悔了吧？

這個猜測才閃過他的腦海，他懷裡的女人突地抬頭望進他的眼中。

「你、你醒了？」她緊張得忍不住有點結巴。

「之莉，我……」他擰起濃眉，想說些什麼卻又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昨晚發生的事雖然美好得像夢卻不是夢，如果她真的後悔，那他……

齊飛的話還沒說完，她已經伸出小手撫上他的臉，感受真實的他。

「天啊，我竟然真的把你給……」後面的字眼她說不出口，只好吞回喉嚨里。

她臉頰緋紅，不可思議地盯著那張俊帥迷人的臉。

「……呃？」他對她突然轉變的反應和所說的話感到不解。

如果不是他就是當事人，很確定自己從昨晚到現在都一直在這張床上抱著她，他會懷疑自己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橋段。

羅之莉紅紅的小臉突然綻出一朵嬌媚的笑花，接著把臉埋進他的懷裡，萬萬萬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