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喂？」她的嘴角立刻勾了起來，因為明天就可以見面了。

「除夕休息。」呂默向來不多廢話，講話都是直接挑重點。「我現在過去你那裡可以嗎？」

王釗訝異地望了牆上的時鐘一眼，現在都晚上十一點多了耶！「現在？」

等他到了都過凌晨了，她擔心他開夜車的安全啊！

「不方便？！」呂默的聲音淡了下來。

因為很久沒見面了，剛剛上車準備出發時，他一整個開心得不得了，可是他忘了先跟她確認，都已經離開山區了才記起來要打給她，問看看她是不是還在她住的地方。

因為她必須回家跟父母親吃團圓飯，原本他們說好的是過完年之後她才到山中溫泉旅館來找他，他卻有些等不及了。

應該要先打給她才對，是他疏忽了。他心急著想要見面，可是對方不一定有空應付他的突擊行動啊！

「抱歉，那我就不過去了。」

「喂、喂！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不方便了？」怎麼他老愛誤解她的意思啊？聽聲音覺得他應該是在開車，於是王釗問道：「你現在到哪兒了？」

「就快上高速公路了。」

「嗯，那我等你，小心開車喔！」王釗放柔了嗓音：「需不需要我陪你聊天啊？」

她邊說邊看了看自個兒家，最近忙翻天了，她都是回來后倒頭就睡的，衣服堆了一大疊沒洗，地板大概也積了一層灰，待會兒得稍微整理一下才能見客。

呂默頓了一下，雖然很想一直聽她嘰哩呱啦的講話，可是這樣才危險吧？「……聽你說話我會分心。」

「喔，好吧！那就一會兒見啰！」王釗撇撇唇，聽他這樣講她並不會不高興，唇角的微笑反而更加上揚了。

因為這絕對不是嫌棄她的聲音，而是讚美。

她已經很了解這悶葫蘆的性格，雖然平常總是悶著不說話，但一說話必定挑選最簡潔的字眼，不會說那些油嘴滑舌的場面話。

等等，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啊，對了，你……」他現在來她這裡，是要在她這裡過夜嗎？

「嗯？」呂默聽她只講了一個字就停住了，還以為她是要反悔，於是打了方向燈將車子暫停到路邊。

雖然他看不到自己此刻的神情，王釗還是羞紅了臉。「沒什麼……」

「有話就說。」呂默看了看時間，這才發現自己的衝動行事似乎帶給對方困擾了。

「不方便我可以不過去的。」

他是因為太想見她了，才會這樣什麼都不管不顧，只想往她所在的地方前進。

平常的他絕對不會這麼毛毛躁躁的，果然一旦陷進愛情裡面，人都會變傻。

「都說了沒有不方便，你快點來吧！」王釗噘起唇，然後有些害羞地低聲說道：「欸，這可是你第一次在我這裡過夜呢……」

呂默無比慶幸自己剛剛把車開往路邊，要是他現在正在行進中的話，一定會不小心把方向盤打歪。

他還真是少根筋到了極點，現在道個時間找她，總不可能連夜把人帶

回溫泉旅館吧？

要在她家過夜，只有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漫漫長夜，她的房間裡面只有一張床……不能怪他胡思亂想，她剛剛的低語聲聽起來好像帶著點兒期待，害他也跟著期待了起來。

「我……」呂默不覺有些緊張了起來。

「你還是專心開車吧！別再問什麼方便不方便了，我會等你的，一會兒見。」王釗快人快語地說完要說的話之後就切斷通話了。

她隨即從床上跳下來，稍微整理一下屋子后，就去泡了個熱水澡，將自己弄得水嫩水嫩的。

雖然不一定會發生她想像中的羞人情事，事先做好萬全的準備還是比較好的，搞不好她一個不小心就主動向人家撲過去了也說不定啊！

想像著自己撲倒那個悶葫蘆的畫面，王釗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泡得紅通通的身子……嗯，胸部柔嫩有彈性，腰也纖細地不盈一握，今天還影安全期呢！

根本就是天時地利人和所有的要素都齊備了。

她已經很久沒跟男人上床了，愛情空窗期長達五年之久。她的初戀男友是公司里跟她同期的小宣傳，只可惜對方後來不適應這個工作，回家準備考試當公務員去了，他們談過之後算是沒什麼懸念和平分手的。

那個時候她還很年輕，覺得男朋友再找就有了，沒想到接下來雖然不乏有人對她有好感，但忙碌的工作外加就是不來電的感覺，讓她沒有心思再去尋找戀情，就一直獨身到現在。

這麼長久的等待，卻等來一個木訥的悶葫蘆，該不會連上床都要她主動吧？

要是呂默真的沒經驗的話，她可能真的得好好調教他一番才行。

之前她曾經問過鍾依依，可是她也不清楚呂默過去的情史，連他們旅館里最愛八卦的老闆娘也只挖掘到呂默交過女朋友，不過據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是多久以前呢？有比她的空窗期更長嗎？

還有，呂默到底有沒有跟女孩子發生過親密關係？該不會到現在還是個處男吧？

王釗想想就覺得樂，要是真的讓她遇見一個三十好幾的處男，撲完他的隔天，她一定會大方賞他一個大紅包的……

不行、不行，她怎麼可以八字都還沒一撇，就那樣情色地預演著跟悶葫蘆歡愛的景象？要是他想跟她講的話並不是告白的話，那她鐵定不會讓他接近她的床半步的。

雖然她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但是這一次，一定要先收到對方的告白才行。要不然她不就太吃虧了嗎？

【第四章】

呂默靜靜地望著王釗。

因為想念，終於見到人之後，他的目光一秒都捨不得移開她那張甜美的臉蛋，像是怎麼樣都看不膩似的。

「累嗎？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麼或是喝點什麼？」

王釗見他風塵僕僕地深夜趕來，將人迎進家裡之後，就先把他安置在小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呂默搖搖頭。

這半個月他沒有過來替她的冰箱補貨，卻非常清楚她家的糧食存貨究竟有哪些。

王釗不擅長廚藝，加上工作太過忙碌，幾乎都是吃外食，家裡永遠只有泡麵類和方便清洗、下鍋的青菜和雞蛋而已，喝的東西也差不多，都是瓶裝果汁、汽水類的。他也不是嫌棄這些，只是吃不慣這一類的食物。

況且，他伺候王釗習慣了，之前都是他下廚負責把她給餵飽，現在情況反過來了，他覺得好不習慣呢！

王釗見他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那種背後靈又回來的感覺讓她安心極了，索性就坐到他身邊去讓他看個夠。

「你上次說要跟我說的話是什麼？」她原本就是個急性子的人，既然他不需要休息的話，那就開始談正事吧！

呂默持續沉默地凝視著她，在腦海里組織著語言。其實要說的只有簡單的喜歡兩個字而已，他卻想了大半天都開不了口。

這跟他不喜歡說話的性格無關，而是他覺得害羞。

他大學時期交過的那個女朋友，一開始也是對方主動向他靠近的，告白這種事出娘胎以來就沒有做過，更何況現在王釗就坐在他的身旁，感覺

到兩個人的身體貼得很近，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狂跳了起來。

她身上好香，似乎是剛沐浴完不久，散落在肩頭上的長發還沒有完全乾，看得他口乾舌燥了起來。

王釗見他不回應，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心想這個悶騷的傢伙終於讓她逮到了吧！這次他究竟會不會主動一點呢？

呂默發現王釗盯著他，原本就有些緊張的心情變得更加慌亂。

她怎麼也沉默不講話了？是不是又在不高興？

啊，她剛剛問了他問題，他應該要快點回答才對，可是他一緊張就更加說不出話來，表現出來的就是傻愣愣地直瞪著她。

最後的最後，他總算蹦出了這麼一句：「……我想你。」

王釗聽了之後，竟然微微地臉紅了。

他想看的話就讓他看個夠，她可是不會害羞的。

「嗯哼，想我，然後呢？」她動了動臀部，坐得離他更近了一些，是仰起頭就能感覺到他呼吸的那種近距離……

這是接吻的好姿勢，她上次在旅館的廚房裡強吻他的時候差不多就是這個距離。

他要是再發獃下去的話，她會忍不住撲過去的。

呂默垂眸望著她，原本以為她會像上次那樣親過來。他還滿期待她的吻，只是他等了又等，她都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上一回是她主動的，這次該換他了。

像是明白了她的想法，呂默終於開始行動了，他陡地握住她的手，力圖鎮定地吐出了這幾個字：「我好想你。」

沒有回答她剛剛的提問，只是說出此刻自己最真切的想法。將近半個月的時間見不到面，他真的真的很思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