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他一直覺得樊可喜是來自異次元世界的外星人,現在更懷疑她一定是用什麼電波將他的家人洗腦,竟然不覺得她出現得莫名其妙,就這樣接納了她。

「吃飽喝足,你可以走了。」雷澤剛像是拎小雞般拎起樊可喜,毫不費力的將她自椅子上拎起,將她輕輕扔往門口。「乖,拿出那張一千元鈔票,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

「這麼晚已經沒有車了。」樊可喜眨眨無辜的大眼看著他。「末班車是七點,現在已經八點了。」

「我幫你叫計程車。」跟他來這招?哼,門都沒有!「別擔心計程車不安全,我可以幫你叫認識的,我掛人頭保證司機會將你平安送回去。」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好。」她又裝起可憐。「而且我也怕……要我回去可以,你陪我一起回家。」

「哇靠!」終於,雷澤剛額角的青筋忍不住浮起。「我跟你很熟嗎?為什麼要陪你回去?你付我多少錢當保母啊?再說我又不是你的老師,管你要不要回家,不回家你就自己睡車站,關我什麼事?」

他的脾氣原本就不怎麼好,這個小妹妹聽不懂人話,那就別怪他用吠的給她聽!

樊可喜癟起小嘴,讓雷澤剛以為她下一秒就會落下淚來。

但她就算哭給他看也沒用啦!

反正他自懂事以來就被不少女人說過沒心沒肺,說得他皮厚肉粗,連神經都沒有,眉頭連挑也不會挑一下。

哭吧!快哭啊!雷澤剛瞪著她,心底還為她默數,認為數到三應該就會滴下幾顆淚水……

咦,他都數到三十了,她怎麼連半滴眼淚都沒有,反而拿著一雙大眼睛直瞅著他瞧。

那雙明亮的大眼睛骨碌碌的,就像他家那隻笨狗,想要從他手中得到一塊餅乾,花招耍盡討他歡心都沒用時,就用最後一招,亮如琉璃的雙眼就這樣盯著他,等著他主動心軟,最後只好沒轍的將甜頭丟出去……

不行、不行!

他有種直覺,和這個外星來的女人扯上關係后,日後一定麻煩不斷。

雖然他認識樊可喜不深,但至少他知道她是住在豪宅里的千金小姐,管她是什麼來歷,反正在他眼裡就是城堡里的公主。

像他這種勞工階級的平民,與這種高貴公主應該要有距離,省得那些思維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有錢人哪天要是「起肖」,說他誘拐他們的女兒,那他不就衰得像啞巴,連個「屁」字都罵不出來了?

所以,他並不是想太多,而是人本來就該未雨綢繆,不然到時事情真的發生了,恐怕殺得他措手不及啊!

「如果你不收留我,我就睡在你店門口。」樊可喜抬起認真的小臉,語氣十分堅決。

「杠!」雷澤剛好不容易壓下的髒話終於爆出口。「老子不是被嚇大的!你要睡就睡,別以為我會心軟……」

「你不心軟,我可是會心疼啊。」雷奶奶忍不住開口為樊可喜說話。「人家一個白白凈凈的姑娘家,怎麼可以讓她流落街頭?就算你真的跟她不熟,可是人家千里迢迢到這兒來找你,好歹來者是客。」

「奶奶,這女人……是有企圖的。」雷澤剛就算再霸道,遇上奶奶,語氣也只能放軟幾分。

「企圖?」雷奶奶皴了皺眉頭。「圖你什麼?你不都說她是千金小姐了,還怕人家圖咱們這些家當?」

雷澤剛說不過奶奶,只好回頭瞪向樊可喜。「你自己說,你圖的是什麼?」

「我想畫下你。」樊可喜以熱切的目光望著他。「透過我的雙眼,畫出你給我的感覺。」

「奶奶,你看,她是不是有病?我是長了三隻眼睛、兩個鼻子、雨張嘴嗎?有什麼好畫的?」

「你是我心目中完美的阿波啰。」樊可喜一眼就鍾情於他的外表,覺得他完美得教她只想要將他畫下來。

而且,也是因為遇上了他,她才終於找回拿起畫筆的熱情和作畫時的悸動。

雷奶奶雖然也覺得樊可喜是有些怪,但瞧著她的雙眼時,總覺得她純真得像張白紙,只執著於畫畫這件事。

「這哪是有病?」雷奶奶瞪了孫子一眼。「又不是要你脫光光給她畫,而且,就算要裸體,你也沒什麼損失啊!你又不是沒有給別人看的本錢。」「奶奶……」這好像不是重點吧?!

「如果他要讓我畫下他的裸體,我也不會拒絕。」樊可喜連忙接著道。「多方面的嘗試都是為了藝術……」

「藝術你妹!」雷澤剛呿了一聲。「你這就像下流的乩童正在向我們洗腦,說,來,跟我回房間,把衣服脫掉,這樣我才可以為你消災解厄……」「我沒有你想像中那麼下流。」樊可喜說得正經八百。「有時裸露也不見得是下流,是為了呈現另一種美,是藝術。」

「奶奶,你看,像不像詐騙集團?這種鬼話誰相信?為藝術裸露?裸露是藝術?」

那這樣他不知看了多少A片,不就可以自詡為藝術大師了?真是莫名其妙!雷澤剛嗤了一聲。

「你對藝術有偏見。」樊可喜淡淡地道。「有時候,同一雙眼睛看出去的景象,會隨著不同時間而有不同的感受,何況是同一幕畫面,從不同的雙眼看去,更可能有不同的解釋。」

她說得深奧,他卻覺得是一種狡辯。

「隨便你怎麼唬爛,反正我是鄉下人,說不過你這種讀過書的。」雷澤剛朝她揮揮手。「如你所言,從你雙眼中見著的我,並不見得就是你心裡所想的那樣的好人,總之你快點滾--」「阿剛……」

雷奶奶還想說服孫子將樊可喜留下,但雷澤剛卻態度強硬的硬是將人推了出去,隨即把鐵門拉下來。

「汪汪!」這時大熊卻乘機跑了出去,在屋外朝著他狂吠。

雷澤剛怒瞪著這個頭號背叛者。「杠!你還不給我進來?你也想睡外面是嗎?」

大熊尾巴搖啊搖啊,吐著舌頭,就是不見它龐大的身軀進門。「汪汪!」它回應了他兩聲,似乎是在說不要。

「好,老子養你這麼多年,你竟然在這一刻給老子吃裡爬外,你行!」雷澤剛哼了聲,將鐵門完全拉下,隔絕外頭那一人一狗可憐兮兮的目光。「阿剛……」雷奶奶擔心地道:「這樣好嗎?」

「怎麼不好?」雷澤剛撇了撇唇。「難道非要真的和她培養了感情,到時她一聲不吭的離開,那還算小事,若是她的家人怪罪我們誘拐她,到時我們就算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雷奶奶欲言又止,但瞧見孫子那明顯表示不想再談的眼神,便把話吞了回去,最後也只能搖頭嘆氣,轉身往後頭走去。

雷澤剛轉而望向鐵門,心想,既然沒有聽見敲門聲響起,以她那嬌弱的模樣,應該撐不了半個小時,到時他就能甩掉這個不請自來的麻煩了。

他真想巴自己的頭!

是誰說要把她關在外面,不管她的死活的?是誰說她就算死也不走,睡車站也不關他的事?

是他!

雷澤剛確實在稍早之前是信誓旦旦的這麼說,但真的不是他沒有原則,出爾反爾,而是因為家中的背叛者--大熊。

那個臭小鬼自從被他抱回來后就好命的睡在屋裡,他甚至親自動手為它做了一張木床,上頭鋪著柔軟的床墊,可說是以人的規格飼養它。

這會兒,那個外星少女還沒有吱吱叫,流落街頭的大熊倒是先汪汪叫,還不斷以前腳敲著鐵門,要他快快開門讓他們進去。

怕鄰居開口抗議,雷澤剛只好妥協,把鐵門打開。

「杠!老子每個月花那麼多飼料錢,你竟然這樣整你老子?」見大熊優雅的昂首走進屋裡,雷澤剛忍不住敲了下它的頭。

但它仍搖搖尾巴往後朝樊可喜一望,似乎是催促她快點進來,然後便逕自走向屋子一角的木床,舒舒服服的在上頭趴下,連打了兩個大呵欠。

樊可喜知道雷澤剛根本不想讓她進去,但她還是厚顏無恥的跟著大熊踏進屋裡,沒想到這會兒倒是沒有再聽見他如雷的吼聲。

「就一晚。」當她一走進來,雷澤剛便這般朝她道。「我只收留你今晚,明天一早你就給我回台北去。」

樊可喜抿著唇沒有答允,只是雙眼骨碌碌的望著他。「你倒是回答啊!」見她連吭都不吭一聲,只會拿一雙大眼睛盯著他瞧,把他瞧得渾身不對勁。

「來來來。」雷奶奶這時正好下樓來。「可喜,今晚你就和我一起睡吧。洗澡水我也給你放好了,快上來洗個澡,今晚也夠折騰你了,洗完澡就好好睡個覺,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了。」

「好。」樊可喜終於展現笑顏,提著行李慢慢往二樓走。

「給我。」兄她這般嬌小還要提著幾乎到她腰部的行李箱,雷澤剛最後還是犯賤的替她扛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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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莉的純情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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