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沈馥芯的心再次因為他這富含深意的話而七上八下。
他的意思是……他會繼續與她糾纏下去?
見她發著呆,元建堯催促道過來吃早餐吧。雖然涼了,但有多樣選擇,「你挑自己喜歡的吃。」
循聲望去,她立即看見窗邊的茶几上擺滿了食物。
燒餅油條、煎餃、夾蛋吐司還有便利商店買來的三角飯糰,甚至還有幾塊裝飾得美味誘人的蛋糕。
看見那一桌食物,沈馥芯的心口湧上一股暖流,眼眶不由得泛紅。
前男友曾經為她東西只吃一口的怪癖責怪過她,因為為了滿足她貪嘗多種食物的慾望,食量比女生還小的他,得不斷當她的食物焚化爐,幫她消耗她吃剩的東西。
兩人交往不到三個月,前男友就增加了幾公斤,外人看作是「幸福肥」,卻為他後來的劈腿埋下引線。
後來,她總是努力壓抑口腹之慾,因為沒人能幫她吃完剩下的東西,實在浪費,而且這對她身邊的人來說也是一種壓力。
沒想到元建堯卻不同,在兩人的關係還沒有正式發展前,他就已經十分包容她的怪癖。
昨天的披薩大餐以及今天滿桌的早餐,讓沈馥芯無法不感動。
她緩緩走向他,語氣微帶哽咽地問:「你不會買太多了嗎?」
元建堯掃視著桌上的食物,「會嗎?在那一次被你慫恿吃早餐后,我發現以前我不應該不吃早餐。」
聞言,沈馥芯忍不住笑了出來。「所以現在是要補回來嗎?」
「反正有你幫我一起吃,不怕吃不完。」
「但……我吃不了那麼多耶!」她吶吶地道。前男友的怨慰讓她心中有了陰影,怕自己的怪癖會惹來元建堯的不悅。
「我知道。」他應道,隨手將夾蛋吐司遞給她。「咬一口嘗嘗。」
眼前的吐司烤得金黃,撲鼻而來的蛋香以及奶油氣味讓她忍不住張開嘴咬了一口。
「好吃嗎?」
沈馥芯點了點頭,雙眼綻放出驚喜的燦光。「好好吃!」
吐司雖然冷掉了,但依舊外酥內軟,內層濃醇的奶油抹醬雖早與吐司一起吞下,但奶香卻留在口腔中,久久不散。
很高興她也喜歡,元建堯嘴角噙著笑,便就著她咬去的那一小口吐司的位置,大大咬了一口。
吐司瞬間少了一大半,夾在裡頭的半熟荷包蛋瞬間流出濃濃的金黃色蛋黃。
看著他不加假思索的就著她咬過的位置咬下一大口,她的心跳不自覺跟著加速。
這……算是間接接吻嗎?
已看慣了她動不動就臉紅,元建堯泰然自若的又說:「再咬一口,一定要吃到沾到蛋黃的吐司才知道,這家的夾蛋吐司有多麼與眾不同。
在他興緻勃勃的遊說下,沈馥芯就著他咬過的地方,張嘴咬了一小口后,臉紅得更徹底。
這跟喝同一瓶飲料是同樣的道理,是間接接吻啊!
她害羞的這麼想著,根本還來不及體會沾了蛋黃的吐司有多美味,他粗獷英俊的臉卻驀地在眼前放大。
「你的嘴角沾到蛋黃了,我幫你擦乾淨。」
未等她反應,元建堯已經伸出舌頭輕輕舔她的嘴角,順便吻了下她抿起的水亮嫩唇。
沈馥芯因為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小臉瞬間赧紅。「你、你……」
他就這樣拿舌頭當紙巾替她舔去嘴角的蛋黃,還吻了她……這是哪門子擦嘴的方式?
見她又窘得紅透了臉,元建堯冒出頑皮的念頭,忽然有種想捉弄、欺負她的衝動,而且還是很色情的那種,但一想到兩人之間都還沒有說清楚,理智便阻止了一切。
他清了清喉嚨,開門見山的問:「你願意和我維持這樣的關係嗎?」
他一直怕女人以女朋友的身分過分約束他,更怕有些女人因為身為他的女人而干涉他的事業,所以他一直沒有想再交女朋友的打算。
直到遇見沈馥芯,發覺她的個性和特質很適合他,他並沒有思考太多,就作出想追求她的決定。
「炮……炮友嗎?」
他們的關係進展得這麼怏,沈馥芯心想,男人和女人的想法向來不同,男人可以有性沒有愛,所以,她不禁消極的認為他想維持的是床伴
「男女朋友。」幽深的目光閃了閃,元建堯沉著臉問:「難道……你想維持炮友關係?」
沈馥芯急忙否認。「我才不要。」
微沉的臉色稍霽,他嘴角揚起一抹滿意的微笑。「那你是同意了?」
「啊?」沈馥芯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沒料到昨晚的一夜情會變成這樣的結果。
但與他成為男女朋友……她是不是在作夢啊?
直接把她呆楞的模樣當成同意,元建堯接著說:「對於我們的關係,我只有一個要求——公私分明,你可以做到嗎?」
雖然她還沒有從他突然擲來的震驚中回過神,但面對他的詢問,她直覺地點了點頭。
元建堯相信她是個懂事的女人,放下心后,他唇角浮上了一抹溫柔微笑,柔聲問:「要不要吃煎餃?還是你想先咬一口飯糰?」
話題轉得太怏,沈馥芯還處在茫然里,耳朵一接收他的指令,便自動張開嘴讓他嗯食。
見她露出一副任他擺布的柔順模樣,元建堯隨意選了一樣食物,湊到她面前讓她咬一口,再塞進自己口中解決。
這樣的動作不斷持續,沈馥芯雖然每樣食物都只有吃一口,卻仍然超出她平常的食量,吃得肚皮極撐。
而元建堯顯然喜歡上喂她這件事,每吃一樣新的東西就直覺要先讓她吃一口。
當他將三角飯糰送到她面前時,她終於投降道:「不要了,我真的吃不下了。」
他也不為難她,大口將剩餘的食物送進嘴裡。
偷偷打量著他吃東西的模樣,沈馥芯鼓起勇氣問出心裡的困惑。「那個……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你怎麼沒告訴我,你就是老闆?」
他總是穿得那麼隨便,更是長時間待在施工處忙碌著,害她一直誤把他當成工頭,而他居然也沒有糾正她。
早猜到她會問這件事,元建堯撇了撇嘴笑道:「我不知道你真的會誇張到不知道我是老闆。」
沈馥芯有些不好意思地咬唇囁嚅著,「哪有老闆像你這樣,會和師傅、工人一起施工。」
元建堯知道自己在這一行算是異類,但事實證明,自父親身上汲取的經驗,讓他成功打開了知名度。
「的確是沒有,但是工頭兼設計師能確保完工品質,好處是讓我避免許多麻煩。」
他曾聽聞許多設計師畫出的設計圖常被合作的裝潢師傅打槍,為了溝通,彼此總是吵得面紅耳赤。
而身兼兩者的好處是,他知道該怎麼施工才能做出符合客戶要求的成果,不會有讓裝潢師傅做不出來的那種天馬行空的設計。
沈馥芯點了點頭,無法掩飾對他的欣賞。
現在的人往往眼高手低,拿到學位便對基層工作不屑一顧,認為工作最好是坐辦公室吹冷氣、動腦不出力,需要出賣汗水、勞力的通常是那些無文憑的人。
他卻不同,到國外取經后,再結合盡得父親真傳的實力,造就了他獨樹一幟的風格,在這樣的情況下,工作室的生意不好都很難。
元建堯見她臉上表露出對他的崇拜和情意,情難自禁地起身來到她身邊。「所以,你是不是要為「有眼不識泰山」向我道歉?」
真是的,她已經為這件事感到很懊惱,他卻偏偏要提,存心讓她更愧疚、更不好意思。
心裡雖然有些埋怨,沈馥芯還是很上道的順他的意。
「知道后我早就想向你道……唔……」
話還沒說完,她微微撅起的小嘴已被他溫熱的唇木欔住。
四片唇緊緊相貼,元建堯捧著她的臉,笑著說:「什麼都不用說,只要用行動表示,我都很樂意接受。」
「哪有這樣的!」
屬於他的氣息竄人鼻端,彼此的氣息交融,沈馥芯感到一陣暈眩,想推開他,卻反而被他摟進懷裡狠狠的親吻。
「我是老闆,老闆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勉強從被他密實封住的唇里擠出聲音。「唔……可是……還沒到上班時間……」
「下班時間我是你的男人,所以還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一說完,元建堯的舌便霸道的竄入她口中,攪弄著她小嘴裡的蜜津,讓她一句話也反駁不了。
沈馥芯被他吻得昏沉沉的,話雖說不出來,心裡仍發出哀怨的低喃。
這個男人不止是工頭、老闆,還是個搶心的霸道土匪!
唉,她的心在遇上他那一刻便已經徹底被俘虜,所以不管他是她的老闆還是男人,早就註定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