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去一個地方
這回無憂山莊的行程,也不算是很趕。因為有一輛馬車和兩位女子,所以這速度,也不得不放慢了許多。但是,季東陽和玄天的心,早就飛回無憂山莊去了。
這兩人中,玄天固然思念妻子,但是他還是保持其一貫沉穩的模樣。簡而言之,就是依舊硬邦邦的沒話說。
至於季東陽,則就大不相同了。這趕路的幾日下來,他的心情,可謂是越來越浮躁。心心念念的盼來的婚禮因為葉忻沫的突然消失而取消,他就已經夠鬱悶了。
他和水柔的婚期往後推,現在也不知道後面哪個日子比較好,一想到好不容易拐到手的女人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成為自己的新娘子,季東陽就鬱卒得想要捶心肝。
而且,一路上看著一向在感情方面駑鈍不已的易水寒對葉忻沫呵護有加,他這個身邊沒人的人就只有眼紅的份兒了。
接過易水寒遞過來的水袋,葉忻沫不知為何覺得心裡有點毛毛的。下意識地向前一看,只見季東陽站在馬匹的邊上,雙手拿著草放在馬嘴前任馬兒吃著,一雙哀怨的視線卻時不時地往她這邊掃過來。
困惑地眨了眨眼,她低聲道:「那傢伙這是怎麼回事?」
順著她的視線轉過頭去看了看,易水寒又將頭轉了回來。淡淡道:「沒事,別管他。」
季東陽就在不遠處,易水寒那句「見色忘義」的話,他是聽了個清清楚楚。這下,他的表情更加哀怨了。
聽到易水寒的回答,葉忻沫有些無奈。她會那麼問,原本是打算讓易水寒去關心一下好友的,但是看目前的情況,易水寒貌似懶得去管啊。不過,看易水寒這樣的,也不像是那種會去主動找人聊「好友貼心話」的人。
暗暗地在心裡低嘆一口無奈,葉忻沫只好直起身,拿著水袋向季東陽走去。走到他的面前,她將水袋遞了過去,微微一笑,道:「喝口水吧。」
隨手將乾草一丟,季東陽拍了拍手,對著葉忻沫展開一抹電力十足的笑容,然後把水接了過來。「謝謝。」
「……」看季東陽變臉和變天一樣快,葉忻沫心忖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像易水寒一樣,對他直接忽視就好。不過,她既然都過來了,還是應該關心一下他的。「季東陽,你這幾日弄得像是棄婦一樣哀怨,到底是在搞什麼?」
「唔……咳咳咳……」聞言,季東陽岔了口氣,被剛入喉的水嗆了個徹底,喉嚨里瘙癢之中還微微發疼,整張俊臉因劇烈咳嗽而變得通紅。待感覺舒服了一些后,他才略顯困難地開口道:「我像棄婦?咳咳……你們兩個在我這種孤家寡人面前濃情蜜意的,我這是叫做對我們水柔思念過度好嗎?」
看著他半晌,葉忻沫忽然公事化地開口說道:「裝可憐之餘還有空調侃人,看來是沒什麼事情了,鑒定完畢。」她知道季東陽也不全然算是無病呻吟,雖然覺得有些歉然,但是葉忻沫覺得憑他和易水寒的關係,也沒有什麼必要。最自然的應對方式,就是不要太客氣了。
聽到她的話,季東陽眨巴著眼睛,露出一抹哀怨神情。「我本來就這麼可憐,還用得著裝嗎?」說實話,他心裡原本是真的有點小小哀怨的。不過葉忻沫來關心他,他忽然覺得比起易水寒那種「損友」,還是葉忻沫比較貼心啊。
而且,水柔一向在乎葉忻沫,除了一心想要她成為嫂子而折騰出那些事情之外,大多數時候都是很聽她的話的。就他長遠的目光看來,和葉忻沫搞好關係,比巴結水寒那個「榆木」要靠譜多了。
比如,他可以請忻沫幫忙跟水柔建議一下,成婚之後孩子多一些也是挺好的。水柔一直覺得一男一女就夠了,但是他當然覺得是越多越好的了。最好的,是生一堆像水柔那般可愛的女兒才好啊。哈哈哈,一想到以後的美好日子,季東陽就覺得樂不可支呢。
看著季東陽一下可憐兮兮,一下又傻裡傻氣偷笑的樣子,葉忻沫簡直是無語問蒼天。她發現,自己真的是太杞人憂天了點了。她覺得對著季東陽,自己還是像易水寒一樣,選擇忽視就好了。而且,無憂山莊已經漸近,季東陽即使真的有鬱悶,也無需鬱悶多久了。
待大家都吃了東西喝了水,又歇息了一下之後,他們就又繼續趕路了。
在接下來的途中,葉忻沫照樣沒事就找梁小小說說話,偶爾享受一番易水寒的「特殊照顧」,閑暇之餘,還要接收季東陽哀怨之中夾雜揶揄的無聊視線。回去的路途安穩,天氣一直不錯,一路都很順暢。
所以,在過了兩日之後,他們就很順利地到達無憂山莊的山腳下了。在葉忻沫從車窗看到路邊刻著「無憂山」三個字的石碑,正樂呵呵地想著很快就能到達之際,馬車忽然停下來了。
她正想出聲問問什麼情況,車簾就被掀開了。
此刻,易水寒正站在車門外面,對她伸出手,道:「沫兒,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
無憂山的路環山而饒,是寬闊而平緩的。所以不論是出庄還是回庄,都可以直接駛著馬車。季東陽他們直接往前前進先回無憂山莊,而葉忻沫坐上了易水寒的馬,與他同乘一騎,在到大路中出現的某條分叉小道的時候,換了一個方向。
當葉忻沫看到這條小道的時候,覺得很是新奇。因為這條路雖然不大,但是還是能騎著馬走的。不過,這條小道的入口處有一小塊的地方塌了,而且踏進去之後,是沿著隱蔽的方向延伸的。
所以說,先別說平時是坐著馬車或騎馬經過了,即使有人走過,若是沒有仔細留意,也很可能會發現不了的。
這路的兩旁是幾畝不大的田,田裡和路上,都長著一些雜草。無憂山莊這一代本就是一個與外界離得挺遠的地方,所以這裡面,更是荒無人煙的樣子。所以,當葉忻沫看到不遠處出現一間小茅草屋的時候,真的覺得有些驚訝。
原本,之前易水寒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的時候,她本能地就有些想問是哪裡了。但是,她中隱隱感覺到,易水寒的心情似乎有一些低落。就連平日里逮著機會就愛偷偷用眼神來調侃她的季東陽,都變得格外沉默。
不過,在她坐到易水寒身後跟著他離開的時候,她收到了季東陽意味不明的鼓勵笑容。
雖然不知道易水寒要帶她去哪裡,想要做什麼,她總覺得,這會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所以,她什麼都沒問。等易水寒想說什麼的時候,他自然就會說了。
待離那個茅草屋越來越近,葉忻沫才看到那茅草屋的後面是山壁,已經沒有去向別處的路了。那屋子那裡,就是這條小道的盡頭。
易水寒沒有驅馬,只是讓馬兒自己邁著細碎的悠閑腳步不快不慢地走著。坐在馬背上一晃一晃的,又用雙手攬著易水寒的腰,將頭輕輕枕在他的背上,葉忻沫就這樣享受著與他靜靜相處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