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立威(上)
與師爺,知縣等人一一客氣之後,天色也已不早了,衙門外的大街上,圍觀的百姓也早已散光了,街上靜的只剩下更夫的打更聲,令不少人都打起了哈欠。
「既然如此,大家也早點回去休息吧。」見眾人如此疲乏,知縣也覺得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接著,他又指了指一個苦瓜臉的差人說,「對了,劉三,快將武都尉迎到他的住處,要好生招待啊。」說完便打著哈欠走了。
那個叫劉三的,聽了知縣的話似乎很興奮,一邊帶路一邊是唾沫亂飛,「武都尉真是好手段,替陽谷縣除了一大害啊。」「想那大蟲,害死了多少條人命啊,可憐我二叔跟三嬸……。「
武松被這劉三說的心中厭煩,又兼打虎比斗,也實在是疲乏,來到了住處后,便早早的睡了。
早起是每一個殺手的習慣,在衙門裡的這群懶貨們還在夢中流口水時,武松已經在院子里練習拳法了,一拳一拳,直打得是身心舒暢。
「咚、咚……。」一陣擊鼓的聲音打破了清晨的寂靜。一個個差人像被人非禮一樣,衣衫不整的從房間里沖了出來,見了武松便睡眼惺忪地打一聲招呼,「武都尉好。」
武松只是朝他們微微點了點頭,便朝大堂走去。
估摸過了半個鐘頭左右,公差們「威——武——」的聲音才響了起來。
「堂下何人。」陳知縣一拍驚堂木,倒也是威風凜凜。
「陳知縣,是我啊。」
陳知縣睜大朦朧的睡眼,似乎看不出堂下這個人到底是誰,看了老半天才認出來,「是鄧老爺啊,你怎麼……。」
堂下這個人那裡還看得出是老爺,活脫脫的是一個叫花子啊,披頭散髮不說,衣服也沾滿了泥土,還有幾個大洞。
「哎,」這名鄧老爺痛心疾首的說道:「大人有所不知,上個月我同臨縣的王大官人做了一筆生意,還有一些錢財沒結算清楚,因路上有景陽岡擋道,所以一直拖著,可昨日聽聞一位壯士打死了大蟲,便想連夜帶著財物去見那王大官人,好談清楚這筆生意。沒成想,這景陽岡沒了大蟲,不知什麼時候又多了一批山賊,我在幾個莊客的幫助下才逃了出來,只可惜了我那些財物了。」說完還以袖抹淚,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傢伙。
「大膽山賊,真是不要命了」陳知縣呵斥道,語氣里卻聽不出任何驚奇,其實他何嘗不知道陽谷縣的現狀,這幾年奸臣當道,皇帝老兒又只知道踢球吹簫,不問政事,導致天下大亂,盜賊烽起,凡是座險峻點的山,早就成了山賊窩了,有名點的像是水泊梁山,二龍山,桃花山,要不是這景陽岡有惡虎傷人,他這個知縣早就沒有安生日子過了,不過現在不用怕了,這時陳知縣用灼灼的目光盯著武松,緩緩說道:「武都尉連猛虎都能打死,區區一些山賊何足道哉。」
早知道這個老頭不懷好意,武松在心裡冷笑,不過現在這些山賊的出現正合他意。要想讓這縣裡的大戶對他心服口服,不妨可以從這個姓鄧的老頭開始。
心裡打定了主意,武松就向知縣請纓,「知縣大人放心,武松今日就可將這些盜賊拿來。」話音剛落,大堂上的人表情各異,知縣一干人等顯然有點吃驚,而那個鄧老爺兩眼淚汪汪地看著我,眼中閃著光芒,簡直比遇到了親人還高興。
「武都尉,勇氣可嘉,不過這一日的時間是不是……」知縣還是有點不太相信。
這時,那陳武大大咧咧的開口了:「哥哥莫要不放心了,大不了讓我和頭兒一起去,看我不嚇破那些賊人的膽。」
武松直接無視這**,來到鄧老爺跟前,緩緩說道:「武松今日定把這些山賊捉來,但有幾個小忙,不知鄧老爺可否相助。」
那姓鄧的老頭一聽可以找回銀子,立馬說:「什麼忙,武都尉你快說。」
「武松要借一件鄧老爺你的衣服,另外再給我一輛馬車,馬車上裝幾隻空的箱子,並派幾個普通的莊客給我。」武松用不容質疑的口吻吩咐。
「只有這樣嗎?好,都尉稍候,小老兒立馬叫人去準備。」說完他便吩咐身邊的莊客,陪武松去取這幾樣東西。武松朝堂上的知縣一拱手,算是告退了。
陪武松來的這個大漢寬腰闊背,看來也算有些拳腳,可此時他卻畏畏縮縮,好像是被山賊嚇破了膽,武松嘲諷道:「好歹是條好漢,如今怎這般熊樣?」大漢心有餘悸地回答:「大爺有所不知啊,這伙山賊可不是一般的毛賊,為首的那個人也算是一條好漢啊,此人因在山楊縣犯了事,砍了知縣的小舅子,乾脆落草為寇,集結了幾十個潑皮無賴,橫行多縣,欺男霸女,無惡不做,卻沒聽過哪一個縣的都頭敢動他。」
「這麼說,這人也算是惡名通天了。」武松沉思了一下,「也該讓陽武縣的黑道見識一下我的本事了。」
「走吧。」武松在大漢的陪同下,來到了鄧府。換上一件衣服,領著幾個大漢來到了景陽岡。
那天天黑,沒看清楚這座山岡的全貌,今日一見,果真不凡。只見那山岡如削出的一面坡,高數十丈,沿路生滿巨檜喬松,濃蔭蔽日,實在是搶劫勒索的絕佳場所。
武松連忙驅車入林,很快,他們一行人就消失在林海里。
路越走越窄,林子也越來越安靜,只有偶爾的幾聲鳥鳴,似乎在警告一些什麼。
忽然,從樹上跳下來三五個大漢,為首的一個還得意的大聲嚷道:「近日是走了什麼運氣,又抓到一條大魚,兄弟們,上,把他們給我劫了,獻給老大。」說完便掄起朴刀砍來。
武松身邊的幾個莊客哪見識過這種場面,立刻嚇得腿軟了,武松也顧不上他們,吩咐一句「看好箱子」,便獨自一人沖了上去。所謂槍打出頭鳥,那朴刀大漢見只有武松一人,便掄刀砍來。
「找死。」武松把身體一側,輕鬆地躲過了這一刀,掄起右拳,毫無花俏地一拳,便打在那大漢的面門上。「咔咔」,恐怖的骨折聲響起,大漢早已滿臉是血地倒下,武松接過朴刀,又以閃電般的速度向最近的一個嘍嘍砍去,鮮血噴涌而出,緊接著,「刷,刷」又是兩刀,待對方回歸神來,早已失去知覺。什麼是強勢,這就是強勢,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不到幾秒中的時間,已經倒下了四個山賊。
剩下的一個嘍啰呆住了,這……這還是人嗎?極度的恐慌讓他甚至忘記了逃跑,腿一軟,立刻磕頭下跪,「求……求大爺饒……饒命啊,我有眼不識好漢,求你饒了小人吧。」
後面的幾個莊客也倒吸了一口冷氣,連忙朝武松靠了過來,似乎只有在他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武松踏過四具已經半死不活的屍體,將手中的刀一擲,入土一寸,插在那個小嘍啰的面前,「說,這一塊是誰的地盤?」那人早已嚇得面如土灰,還不把什麼都交代了,「我說,我說,我們是霸刀五的人,聽聞景陽岡大蟲已死,便想在這做一些無本的買賣,不想卻衝撞了大爺,求大爺放我一條生路吧。」
「想要活路是吧,那就帶我去見霸刀五,讓我親自向他討個說法。」
「好,好,」見武松這尊殺神肯放過他,這名嘍啰滿口答應。
「帶路吧。」武松押著這名嘍啰,其餘的人繼續趕著馬車,朝密林的深處走去。
殺戮,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