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亂世
兩人來到堂屋,大漢倒了兩杯茶水,丕平接了一杯,二人分別坐下,大漢道:「回家的路還記得嗎?」
丕平故作迷惑,皺著眉頭苦思一陣,道:「好象記得。」他隨意指了一方向,又道:「很遠,應該是那個方向吧。」
大漢道:「那邊是承天府,你是承天府的人?」
丕平不知道大漢是否詐他,或許根本就沒承天府這個地名,他故意皺眉道:「是不是承天府不記得了,但那個方向沒錯。」
大漢點了點頭,道:「記得方向就好,你在我家宿一夜吧,明兒再上路不遲。」
丕平心中發毛,他私自進入大漢家中,偷取衣服,實際就是做賊,現在靠鬼扯穩住陣腳,時間過久必定露出馬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他道:「大哥好意兄弟心領了,來日必定厚報,此時天色未黑,我得趕緊上路,回去給家裡人報個平安。」
大漢擺了擺手道:「不妥,此地為宣州府,至少一天後才能到達承天府,現在路上不太平,你單獨一人,很容易出事。」
丕平一怔,笑道:「我身無一文,縱然再次遇上劫匪,也用不著擔心吧。」
大漢道:「這就更可怕,宣州到承天一路,有三伙土匪,非常猖獗,一旦遇上,身上有錢,性命尚可無憂,但若拿不出錢財,一刀殺了你,很平常的事。」
丕平吃了一驚,聽上去世道非常混亂,怪不得剛才他瞎扯遇上劫匪,被搶劫一光,大漢深信不疑。
這究竟是哪個朝代?丕平略一思索,中國古代兵慌馬亂朝代很多,必須得搞清楚。
不過這種事情不好開口過問,他總不可能胡謅說腦袋被打蒙了,連什麼年代都不記得了吧。
得繞個圈子,他道:「難道官府不剿滅土匪嗎?」他心中設想,先從官府入手,慢慢問出朝代。
大漢苦笑道:「那土匪都有後台,有修道之輩或家族在後撐著,官府很忌憚這類能士異人,滅殺土匪容易,但一旦招致這類異人報復,恐怕皇帝都很危險。」
丕平笑道:「不就是修道的嗎?難道一個國家的皇帝還會怕一個道士?」
大漢十分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道:「兄弟怕是被劫匪一通棍棒打蒙了吧?」
丕平一楞,隨即察覺到自己這句話一定有不對之處,瞬間一思索,自己這話沒有破綻啊,別說一國皇帝,中國古代位居要位的大官,有怕區區道士的嗎?
此時他不明就裡,不便繼續胡謅,當下故意摸了摸頭,道:「感覺腦袋昏昏呼呼的,許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
大漢點了點頭道:「異士乃修鍊之人,神通莫大,據說高深之輩能在空中飛行,一日數千上萬里,橫穿國家輕而易舉,我雖未見過空中飛行的異士,但自小就聽說過曾經有異士,一個神通就滅了一個國家的京城。」
丕平不驚反笑,幾乎就笑出聲來,這
什麼朝代啊?迷信瞎胡鬧到了什麼程度?
他強忍住笑,開玩笑道:「土匪後台這麼強硬,不如直接讓土匪們打上京城,改朝換代算了。」
大漢道:「國家也有後台,土匪那幾個能人輩士翻不起大浪,咱們宋國據說有一個修仙道門負責社稷,尋常異士不敢亂打主意。」
丕平驚「噫」了一聲,這大漢越說越象真的了,他道:「既然有修仙道門鎮守社稷,不如直接由他們出手,滅了土匪,世道豈不太平了嗎?」
大漢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國家大事不是咱們小老百姓清楚的,或許和國家上交修仙道門的靈石有關吧。」
丕平越聽越迷糊,道:「我太多事記不清了,這靈石沒有一點印象,具體是怎麼回事呢?」
大漢道:「靈石是供奉修道之士必需品,深埋於地下,國家挖掘而出,奉獻與道門,便可保風調雨順,社稷平安,宋國過去有兩個礦洞,挖了許多年,已經接近於廢礦,無法滿足道門需求,所以導致這些年道門幾乎放棄了宋國,不在理會宋國的天災**,以致國家連年災亂,民不僚生,土匪猖獗。」
大漢喝了一口茶,又道:「不過世道很快會變了,幾月前,鄰近的廣元府在黑石山發現了礦藏,正在徵募老百姓進山挖礦,估計不用多久,道門便會重新關注宋國,猖獗的匪亂早晚會被肅清。」
丕平笑道:「這不很好嗎?國家有盼頭,老百姓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大漢慘然一笑,嘆道:「好什麼?進山挖礦,十人去,五人死,三人殘,只有二人能平安歸來。」
丕平「哦」了一聲,卻並不吃驚,自己所處時代已經很現代化了,礦洞的保護措施非常具體,但是仍有死亡事件不時發生,古代中國,礦洞落後,死亡率肯定居高不下。
他道:「如此高的死亡率,國家應該是強行徵募吧,大哥吉人天相,肯定不會攤上這差事的。」
大漢苦笑一聲,道:「廣元府出礦,附近幾個郡府出人,三年一換。國家規定,四十以下男丁,每家必須出一人,倘若違抗,株連全家,我家就我一位男人,前幾天,村長已經通知下來了。」
丕平默默無言,先前那小毛孩說家裡除了父母外,還有一妹妹,這大漢是家中樑柱,一旦死亡或殘廢,這家就完蛋了。
二人聊了一陣,丕平知道了這大漢名叫陳勇,以打獵為生,頗有幾分武藝,曾經一把獵叉擊退過十多土匪,村裡名聲不凡,頗受尊重。
不久,小毛孩的母親和妹妹回來了,一家人開始弄飯,那陳勇十分好客,將剛獵殺的野兔山雞新鮮下鍋,又抱出一壇老酒,款待丕平,男兒本色,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似乎沒將挖礦之事放在心上。
飯間,丕平見女主不愛說話,胃口極小,僅僅半碗便下了桌,臉上愁容隱現,似乎心事繁鎖,極為消沉。
晚上,陳勇讓老婆收拾一些乾淨衣服,送與丕平,五天後,陳勇將進入礦洞,生存機會渺茫,這些衣服極有可能當真用不上了。
躺在床上,丕平思前想後,陳勇絕對是位好人,自己明明做賊進入家中,偷取衣服,陳勇只需細細一想,便會察覺其中端倪,不但沒有出手教訓,反倒酒肉款待,留與住宿,足可見這人厚道淳樸。
整個晚上丕平久久不能入睡,心中難以平靜,十人挖礦,五人死,三人殘,陳勇生存的幾率非常微小,這個家靠一個女人維持,只怕早晚會重新嫁人。
可是這種事情和他有何相關?他不過就一過客,玄上加玄地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還沒搞清楚這究竟是地球或是別的星球?麥田怪圈將他穿越到這個未知世界,父母親一定急得不可開交,他乃是家中獨子,爺爺肯定還會被父母責怪,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憑空消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七十歲的爺爺只怕將一病不起。
丕平一晚上沒睡安穩,思前想後,考慮許多,首要難題,未知世界如何生存?這是他首先要解決的。
晚上和陳勇閑聊得知,這個世界貨幣為銀兩,他要想生存下去,首先就得會掙錢。至於如何回到原來的世界,現在暫時不敢想象,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麥田怪圈有陰陽魚眼,一個進一個出,既然能進來,就有出去的路。
當前首要之急,是如何掙錢生存?丕平一無所長,出門維堅,考慮良久,想出一不地道的痞子方法,在對這世界未曾清楚前,暫時先別離開陳勇家,陳勇的心眼不錯,很淳樸的獵戶,這很好,活該他攤著丕平這樣的痞子青年,只要丕平推脫頭腦未曾清醒,記不清家的準確位置,需要靜養幾日,相信以陳勇的淳樸,絕不會無情地攆他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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