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妖怪賢者

魔界宮殿，茵可薩絲房間。

身穿睡袍的茵可薩絲坐在自己房間中，臉上帶著平靜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就在前一會兒她還對著少女焦急地咆哮著，在茵可薩絲面前的書桌上，一本充滿了古樸氣息的羊皮書正擺在上面，複雜的文字在書頁上寫得密密麻麻，混雜著各種讓人眼花繚亂的圖案，如果是普通人看到這本書，估計看幾眼就得被繞暈過去。

而茵可薩絲則正在翻閱這本普通人完全沒有辦法看下去的書。

雖然茵可薩絲本身的身體素質連普通的人類都可能不如，但是作為一個妖怪，其精神力卻遠不是人類能夠相比的，更何況，茵可薩絲作為平衡的妖怪，卻以魔法為主要的戰鬥方式，其腦中所蘊含的知識儲備也定然是令人瞠目結舌的，如此的存在，要閱讀一本書自然是不在話下。

不過和平時不同，茵可薩絲雖然在翻閱這本羊皮書，不過不斷微微顫抖著的雙手還是表明除了茵可薩絲此刻心情裡面滿含的不平靜，再次伸出右手放在了羊皮書的右下角書頁處，茵可薩絲似乎是準備翻頁，不過在將右手放到了書頁上之後，茵可薩絲卻又停下了翻頁的動作，就這樣保持著即將翻頁的姿勢，茵可薩絲沉默了很久，半晌之後，才緩緩閉上眼睛，櫻唇微張：

「不要再躲著了，有什麼事情，就出來說。」

「雖然知道瞞不過你，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麼能感覺到我的存在的。」

隨著茵可薩絲的話語，另一個女性的聲音突然從茵可薩絲那空無一人的身後傳了出來，而伴隨著這個聲音，空空如也的空氣中，一條長長的裂縫，就這樣憑空張開，赤紅色的瞳孔在裂縫中，帶著詭異的神色盯著茵可薩絲，而八雲紫，就這樣在眾多鮮紅色的眼睛之中，佇立著，表情平淡地看著坐在桌前的茵可薩絲，「我記得沒有魔法可以察覺到我的隙間才是……」

「我可是平衡妖怪啊……」

沒有轉過身去看八雲紫，茵可薩絲依然一動不動地保持著伸出右手放在書頁上一副要翻書頁的動作，輕輕開口說著，彷彿在和自己的閨蜜說私房話生怕隔牆有耳一般，「你的境界能力，本身就是扭曲世界的平衡而產生的，這種感覺，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

「原來如此，我都差點忘了你本身的能力了……」

聽到茵可薩絲的如此解釋，八雲紫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過來，茵可薩絲長期使用魔法的能力，讓眾人幾乎都忘記了茵可薩絲是個操縱平衡的妖怪，少女或許還好，畢竟第一次見面就看到過茵可薩絲的種族和天賦能力，自然能夠記得茵可薩絲是平衡的妖怪，但是對於那些第一次見面就看到茵可薩絲使用魔法的人來說，恐怕第一印象中，茵可薩絲是個魔法使多過於她是個妖怪的印象。

「那麼，來找我有什麼事情么……」

看著自己要翻頁的右手，茵可薩絲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輕輕嘆了口氣，然後將右手收了回來，此時八雲紫就在自己身後，不管從待客方面還是從另外的方面來說，茵可薩絲就算是翻了頁也不可能看得進去下面的內容了，索性將桌上的書籤拿起，夾在書中，茵可薩絲關上這本羊皮書，問道。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眯著眼睛，八雲紫的眼神中莫名的神色一閃而過，語氣中平靜而帶著一絲冷意，而彷彿是在附和八雲紫的話一般，隙間中的紅色瞳孔們似乎約定好了一般，幾乎是同時對著茵可薩絲瞪去，無數令人壓抑不已的氣氛瞬間充斥在了茵可薩絲的房間之中，「你的那個所謂的預言術……」

「……」

撫摸著手中的羊皮書，茵可薩絲雙眼微微闔上，沒有回答八雲紫的話。

「你也感覺到了，小紅的存在……」

看到茵可薩絲不答話，八雲紫也沒有在意，而是繼續緩緩地開口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忍，卻又滿是決絕，「這一切，都是為了整個世界。」

「你不配叫她小紅。」

聽到八雲紫的話，茵可薩絲雙眼一張，終於轉過頭來，看向了八雲紫，出乎八雲紫意料的，說出這樣的話的茵可薩絲，雙眼中並沒有露出太多對自己的怒火，反倒是一片冰冷和平淡，彷彿是在說明八雲紫的存在根本和少女沒有任何關係一樣，「如此對待自己關心的人，這就是妖怪賢者的作風嗎……」

「讓世界被破壞，更加不是妖怪賢者應該做的事情。」

茵可薩絲的話讓八雲紫臉上的表情有點僵硬，不過她還是忍下了有些不愉的心情，毫不示弱地看向了茵可薩絲，「倒是你……明知道小紅的存在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樣的結局，為什麼還要勸她離開。」

「……」

茵可薩絲用十分詭異的目光看了八雲紫一會兒，然後將手中的羊皮書放在了桌上，整個人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轉過身來，正面面對著八雲紫，「我活得已經夠久了，世界毀掉了與我何干，就算是妖怪，也總有會死掉的一天不是么，雖然遙遙無期，但終究是有著自己的終焉，如果是這樣的話，早到來和晚到來有何區別？我可不願意看著自己心愛的人，由於這點理由被殺掉。」

「這點理由……？」

八雲紫一愣，看向茵可薩絲的眼神中，已經帶上了一絲殺意，「世界的存在對你來說就是一點理由……？你覺得，如果小紅聽到了你的這句話，會怎麼說你？」

「恐怕會生氣。」

茵可薩絲苦笑著搖了搖頭，她還是比較了解少女的性子的，太柔和了。

「……看起來，你是不準備就此收手了。」

看了一眼茵可薩絲身後的羊皮書，八雲紫雖然不知道這本書具體內容是什麼，不過她大概能猜得到，茵可薩絲這個時候這麼焦急地閱讀這本書，肯定和少女脫不開干係了，「既然這樣的話……」

說著，八雲紫在隙間中，遙遙的對著茵可薩絲伸出了右手。

看不見的波動，從八雲紫和茵可薩絲之間傳出，看著曾經被自己用生與死的境界救回來過一次的茵可薩絲，八雲紫帶著難以抑制的莫名的情緒，緩緩開口：

「二重黑死蝶……」

===============================================================

結局不止一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