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殺人中成長
夜風拂面，柔光傾灑，朦朧的月色顯得安逸無比，似乎想要將所有的痕迹掩蓋。
李靖大軍所駐紮的營地已經是變了模樣，只留下一片廝殺過後的屍體與狼藉，數不清的箭矢插在各處，宣示著其中的慘烈。
突厥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撤走了，帶著滿意的收穫和笑容離開。
這種不易的勝利，對他們來說，更像是一種神秘而又巨大的驚喜。
殺人、放火、搶奪、凡是能夠和『卑鄙』挨得上的詞語，幾乎盡數的被對方收納麾下。
戰馬前方中央的位置之上，阿史贊神色異常的滿足，跨坐騎上，咧著嘴，露出幾顆泛著黃色的大牙，興奮不已，體形則是有些微胖，卻不失強壯。
一身灰色的甲胄在人群之中十足的顯眼，這是他花重金在大唐打造的，無論是樣式和防禦都是上好的裝備，只是現在他要用唐人製造的東西來製造殺戮，這是一種異樣的滿足感，十分叫人著迷。
「蒙闕，這一次要多虧你了，若不是你想出這樣的辦法，怕是也不會如此輕易就攻破大唐的軍隊，只是可惜被那李靖給跑了，不然便可以向大汗邀功了，實在是可惜的很。」阿史贊頗為惋惜的說道。
在其身旁，一名男子同樣是陪伴在一側，只是身形有些纖瘦，顯得乾巴巴的，一張臉長的很，看起來有些怪異。
「哈哈，大人何必擔心，兵敗如山倒，那李靖手中無人，就算逃，又能夠逃到什麼地方去，況且我們已經派出數百的人馬前去探查，一旦有消息，便會通報大人。」
名為蒙闕的男子有些不以為意，在他看來，李靖已經是沒有力量再戰了。
「有理，回到帳中，本王定然要好好款待你一番。」阿史贊點點頭深以為然道。
「多謝大人。」
蒙闕笑了，似乎是想到了美酒佳肴和愉悅的生活，可以好好的享受一番了。
突厥還是帶走了勝利，不過蘇雲也沒有多大的情緒，此刻的他，正帶著眾人開始緩緩朝著山下趕去。
藉助著夜色的遮掩，一行人的速度很快，同時也很急。
遠遠的，蘇雲便藉助望遠鏡看到了山下那邊的微弱火光，夾在小片空地上，人並不多，能夠看到的，不過十幾之數，怕是小股突厥人的營地。
孫勇不清楚，看著蘇雲手中總是鼓搗一種奇特的物件，詫異的同時也有些疑惑，不知道到底在做些什麼。
「兄弟，下面有光，怕是突厥人在搜查我們臨時的營地，我們要小心一些了。」
孫勇也看到了光，可是他沒有底，完全不知道突厥人為了追殺他們派來了多少人，蘇雲的分析雖然在理，可若是幾百人在一起，就真的沒有希望了，況且他們奔波了這麼久，都是空腹，能夠發揮八成的戰鬥力就算不錯了。
「不必擔心，看樣子應該只有十幾人。」蘇雲說道。此次下山他只是帶出來了一半的兵卒，不過二十幾人而已。
旬集和其他的醫師行動不便，上了年紀，難免的，所以要留在上面，可蘇雲不放心，這才分了一半出去。對此可是將旬集等人感動的不行，平日里受到尊敬就足夠了，可是現在還要大軍來保護他們，哪裡承受的住，若不是蘇雲態度強烈，還真沒有辦法留下人。
蘇雲也有自己的想法，行軍打仗，醫師的作用並不小，甚至可以提升一隻軍隊的戰鬥力，又如何能夠隨便丟棄。
「十幾人？兄弟你如何能夠得知？」孫勇驚道。
其他的士卒也傻了眼，天色如此昏暗，就連火光都看不太清楚，偏偏這位公子竟然能夠說出人數來，不是在開玩笑吧。
這也叫眾人有些擔心，跟著這位公子，到底是對還是錯。
「若是不信，孫大哥自己看好了。」
蘇雲懶得解釋了，直接是將小型望遠鏡遞了過去，光線不是很好，可這點距離也不過幾百米，難道還看不清楚。
孫勇疑惑的拿過，仿照蘇雲的樣子放在了眼前，頓時便冒出了幾個身影，這可是將他嚇了一跳，險些將望遠鏡丟出去。
還好蘇雲反應快，急忙道：「孫大哥，那是突厥人，不要怕。」
「兄弟，這是···」
孫勇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明明幾百米的距離，可是透過這小小的物件，竟然看的如此清楚，這也太神奇了一些。
「望遠鏡，能夠看清楚遠處的物體。」蘇雲道。
「好！好一個望遠鏡！」懷著激動的心情，孫勇再次看了起來。
這一次，完全是欲罷不能了起來，左看看右看看，弄的蘇雲一陣無語。
「孫大哥，看清楚了吧？」
「兄弟，看清楚了，十五人，不多也不少，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說著話，孫勇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我也看看，我也看看。」
熊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出來，感興趣的很，一把便搶過去瞅了過去，至於其他人，心痒痒的很，可惜他們的身份不夠，也只能夠乾巴巴的看著。
「還給我！」
孫勇怒了，兩個人你看看我看看，似乎忘記了此刻的處境。
蘇雲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番，你看清楚了就算了，怎麼握著望遠鏡的姿勢如此獨特呢？嗯？竟然還想要往懷裡放？
人才，實在是人才啊。
匕首給你也就算了，大哥么，應該的，可是這東西你也要搶？還有沒有天理？
今後誰在說古人質樸，蘇雲定然是要找他拚命的。
「兄弟，這東西···你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孫勇愛不釋手的摸著，不由得問道，那輕柔的動作，就像是撫摸著**般細膩，看的蘇雲一陣雞皮疙瘩。
熊汗也有些興奮，畢竟對於他來說，這東西實在是太有趣了一些。
「孫大哥，這是師傅給的，平時拿來看看天上的鳥啊，遠處的風景啊，的確不錯。」蘇雲使勁拉了回來，這才緩聲道。
「什麼，兄弟，你怎可如此浪費，這若是用在行軍之中，可是利器啊，不知道能否···」
孫勇的話很直接，也很著急，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蘇雲的胸懷，險些叫蘇雲抱起雙臂來。
這望遠鏡的確是軍中利器，可他只有這一個啊，想要也得給他時間，沒準能夠疲批發製造。
「孫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給我一些時間，我就可以製造出來。」蘇雲嘆了一口氣道。
「真的？」孫勇大喜道。
「俺老熊也要。」
蘇雲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這種事，也有必要騙人？況且製作望遠鏡也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
在震撼中走出，一行人這才朝著山下快速行進，弄清楚了敵人的身份，也就沒有保守和小心的必要了。
突厥人也不會想到蘇雲會帶著人殺回來，畢竟打了勝仗的是他們，就算要追殺，也佔據著絕對的主導權。
可惜這一刻，他們錯了，木架上的羊肉不過剛剛變得熱了起來，還沒取下，廝殺便降臨了。
孫勇和熊汗一馬當先，直接是衝進了人群之內，只有蘇雲有些發矇，拿著一把沉沉的大劍有些失措。
前世的他算不上良好市民，可也沒有違法，現在叫他殺人，這種改變不是瞬間就能夠完成的。
蘇雲在猶豫，可是他的士卒不會，鮮血噴洒，瞬間便將幾人砍翻在地。
他們一樣有些震撼，嘰嘰呱呱的話語不斷吼出，不過蘇雲卻聽不懂，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
突厥人被嚇壞了，失了方寸，想必也在後悔著沒有多帶一些人。
古時候的戰場是簡單的，贏了就追，敗了就跑，像蘇雲這般打起小小的游擊戰，還真算不上太多。
「兄弟，小心！」
廝殺之中，孫勇的話如驚雷炸響在耳邊，叫蘇雲回過神來，只見一名大漢已經是持著刀，劈了過來。
緊張？興奮？恐懼？
多種的情緒瞬間凝聚在了一起，似乎是化作了力量，直接是側身避開，爆發力在此刻展現無遺，手中的長劍也是使勁揮斬了過去，甚至都沒有看好方向。
「噗！」
手中的動作有些停頓，不過蘇雲清楚，那是砍中才會擁有的感覺。
鮮血飛濺在蘇雲的面龐之上，泛起一陣血腥的味道，使得蘇雲雙目泛起了陣陣的赤紅。
小規模的戰鬥已經結束掉了，突厥人盡數的被殺，不過蘇雲還在發了瘋一般的揮砍著敵人，直到血肉變得模糊，這才停下來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來，眼中也多了一些的清明。
孫勇眾人也是安靜無比，他們清楚，這是蘇雲的第一次殺人。
「孫大哥，命人打掃一下戰場吧，吃的全部帶回去。」沉默了些許，蘇雲才開口道。
「兄弟，你···」
「我沒事，孫大哥放心吧」
「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可是吐了半天，比起我，你強多了。」孫勇不知道該如何的安慰，撂下一句話這才命人打掃起戰場來。
蘇雲苦笑一聲，他如何不想要吐，尤其是看到遍地的紅白輝映，更是噁心，可是蘇雲不想要妥協，不願意妥協給古人，這是戰場，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若是不想被人殺，那就要學習如何殺人，這便是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