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序幕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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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陽盧氏的家主盧諍乘著一輛非常低調的馬車入了長安城。
幾乎就在他入城的這一刻,萬世俊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人到齊了,戲該開場了!」
沒過多久,東宮和政事堂都接到了一份皇帝傳來的旨意。
「辦法會?」李亨有些無語,對他這父皇的愛好著實難以理解。
「讓京兆尹去辦吧!」
皇帝不來找麻煩,李亨就很開心了,這點小事不可能去反對。
政事堂的三位宰相同樣沒有意見,很快,京兆府尹就收到聖旨。
半月後將在玄都觀舉辦慶祝孔升真人壽誕的法會,這是鮮於仲通接任京兆府尹后得到的第一樁大差事。
是的,在完成科考舞弊案后,原正四品上的京兆府尹蕭炅已經升任正三品的吏部尚書,而原京兆府少尹鮮於仲通接任京兆府尹。
來長安不到兩個月,鮮於仲通這個蜀中商人就已站在了長安朝堂的上層。
鮮於仲通沒有忘記這一切都是誰帶來的,一接到聖旨便親自前往楊國忠的府上問計。
如今的楊國忠也不再只是個戶部度支郎了,上一場政潮結束,好處並沒有全被三巨頭獨吞,楊國忠依舊被李隆基升為戶部侍郎,三巨頭方面沒有堅持,只好放棄這個位置。
眼下戶部尚書是章仇兼瓊,左侍郎是王鉷,右侍郎是楊國忠,兩個員外郎是太子黨的人,兼管戶部的是宰相徐番。
戶部眼下竟成了群雄逐鹿之地!
錢財是基礎,各派係為了生存發展,免不了你爭我奪。
「要辦如此大的一場法會,少不了章仇尚書這個財神爺的點頭!」楊國忠的語氣中帶著一點譏諷。
鮮於仲通佯裝不知。
李隆基寵幸虢國夫人、冷落貴妃娘娘的傳聞已經飄到了宮外,儘管高力士上回大肆清洗一番,但皇宮這種匯聚天下權力的所在就好比一顆發臭的雞蛋,就是洗的再乾淨也免不了蒼蠅前赴後繼。
在章仇兼瓊眼中,楊國忠這個恩主最大的靠山就是貴妃楊玉環,如今楊玉環漸有失寵之勢,他對楊國忠的敬畏就少了許多。
章仇兼瓊本就是蜀地節度使,獨掌大權多年,豈會輕易拜在這個曾經的小混混麾下?
虢國夫人崔氏,章仇兼瓊在蜀中也見過幾面,自認以曾經的交情和他現在的身份,足夠和對方取得聯繫。
如此,章仇兼瓊認為自己完全可以甩掉楊國忠去搭上虢國夫人的線,裡應外合之下,在這朝堂上獨得一座山頭豈不更妙?
只是章仇兼瓊並不知道楊國忠和虢國夫人之間有著超越親戚的特殊關係……
「且看你能猖狂到幾時!」
雖然最近一個多月自己也沒有見到虢國夫人,不過楊國忠相信自己能搞定這個無比熟悉的女人,到時不管宮內是楊玉環得寵還是虢國夫人上台,他楊國忠都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聖上想熱鬧,鮮於兄只需將法會辦得盛大、恢宏便是!」鑒於章仇兼瓊的「叛變」,對鮮於仲通這個目前唯一的馬仔楊國忠保留了足夠的尊重。
其實鮮於仲通也在觀望,他本就是商人出身,慣於權衡利弊、計算得失。
眼下楊國忠還沒有失勢的苗頭,即便虢國夫人得寵也照樣是楊國忠的妹妹,他這個國舅爺的身份穩得很!
所以儘管鮮於仲通的官位已經比楊國忠還高了一點,可他依舊在楊國忠面前以下屬自居。
「鮮於兄是大商人,見過的世面多,和長安的商賈也容易打交道,辦一場盛大的法會想來難不到鮮於兄!」楊國忠笑道:「屆時聖上龍顏大悅,定少不了鮮於兄的好處!」
對於如何拍馬屁,楊國忠和鮮於仲通都是箇中高手,花了大半天時間逐一將法會的細節敲定后,鮮於仲通遂滿意離去。
很快,玄都觀也接到了旨意,玄都觀主元虛真人自然大喜過望!
沒過多久,玄都觀將於半月後舉行盛大法會的消息就傳遍了長安城。
普通百姓中通道的自然喜不自禁,不信的也為有個看熱鬧的好去處而高興。
只是,此刻身在長安的許多方外之人卻被這消息驚動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眾多教派要去法會上辯法的消息也逐漸傳開,並且越來越有鼻子有眼。
「聽說了沒?禿驢們不服玄都觀獨寵於聖上,要去法會上架秧子了!」
「可不是嘛!趁這個機會宣揚下他們的佛祖,好讓咱們多去寺廟捐點香油錢……」
「我聽說不止大唐的和尚,就連那些番邦和尚也要去打擂台呢!」
……
消息越傳越廣,到最後竟然從辯法大會變成了鬥法大會,不止是動動嘴皮子,還得顯擺兩手自家的看門本事,好讓信眾們比比誰家的法力更高!
和尚、道士頓時全懵逼了!
輿情洶洶,他們甚至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已騎虎難下。
身為主辦方的玄都觀根本不敢拒絕,這可是皇帝明旨下達的政治任務,難不成他們還敢抗旨不遵?
而作為本土大教派的佛教,被人逼到了牆角,如果不應戰,百信們會怎麼看?今後的信眾還怎麼發展?
那些遠道而來的西域教派反倒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他們不遠萬里前來長安可不是為了觀賞盛世風華,而是為了讓主、天神、上帝的福音灑滿這個龐大的帝國。
看到了長安的繁華后,他們更加堅定了傳道的決心。
這場法會,無疑是個絕佳的機會!
於是,一場法會頓時演變成了魔術比拼大賽……
眼下,許辰還不知道這場魔術大賽會和他產生什麼交集,在得到最後一塊玉佩后,許辰便在不斷的權衡:到底要不要現在就過去找中年掌柜?
五塊玉佩如今都在長安,而看那日的景象,中年掌柜那裡的神秘黑石很可能是促成玉佩合一的關鍵。
儘快解開秘密,早死早超生,許辰並不缺少這樣的勇氣。
畢竟,所謂的準備其實都是相對的,他這裡沒有準備好,萬家、崑崙域乃至其他可能在盯著自己的修者也都不可能預見到中年掌柜這個變數的出現。
五塊玉佩突然合一,不管到時鬧出多大的動靜,倉促發動的變故中自己這方反倒佔了個先機。
許辰猶豫也是因為準備不足的情況下己方很可能遭受巨大的損失,乃至全軍覆沒。
「也不一定那些黑石就能讓玉佩合一,要是玉佩全落到老不死手裡自己不是一點底牌都沒了?」許辰只能每每用這樣的借口打消心中迸發的衝動。
而萬世俊所發動的這一切遠不止如此。
上回石磊在秦嶺山中遇到的那個青衫男子此刻正赫然出現在長安大街旁的一座酒樓里!
青衫男子換了一件淡藍色的衣服,頭上的簪子也換成了墨綠色,看上去很有年頭。
男子坐在窗前自飲自酌,不多時,有人快步走了過來。
「家主,我們的人已經到了,全在城外的一座莊園內!」
男子只淡淡點頭。
黑袍中年人沒有再穿黑袍,只換了件紫色長衫,待在這座野人的城裡,他感到渾身都不自在。
「沈兄,沒事跑這裡來幹嘛?別說你只是為了來嘗嘗野人的食物!」
「我也想知道我來這裡到底要做些什麼?」
男子奇怪的言語讓黑袍中年不解。
「前幾日在中元城內發生了幾次騷亂,看上去都像那些人不甘奪位失敗挑起來的,可順藤摸瓜查了一番后,我卻發現這幫人竟然都是來自外界的野人!」
「這怎麼可能?」黑袍中年震驚道:「野人怎麼可能在裡面生存?」
「對啊!野人為什麼能在殘域內生存?」男子神色肅穆:「不僅僅是生存!他們之中竟然還有能力敵築基後期的存在!」
「而且逃離手法之拙劣簡直令人髮指!」男子笑道:「他們這根本就是在把我當傻子啊!」
黑袍中年還沉浸在野人能在殘域生存并力敵築起修士的猛料中,卻還是順勢問道:「你是說他們故意把你引到外界?」
「所以我很好奇……」
男子臉上滿是被冒犯了的憤怒,像是被跳蚤挑釁了威嚴卻拍不死它的老虎。作為剛奪得中元城第一世家家主之位的他,有著足夠發怒的底氣。
「他們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黑袍中年再也顧不上心理上的不舒服,決定留在這座詭異的城池內,只為揭開野人為何能在殘域生存並能力敵築基修士的秘密。
男子身為世家家主,豈能不知情報的作用?
儘管是第一次走進這座野人的城池,但一如他曾經無數次做過的那樣,他還是用很短的時間找到了長安城裡的一批城狐社鼠,為他打探大大小小、方方面面的事。
既然對方故意把自己引出來,就不可能無動於衷,不管將要面對的是什麼,只要盯緊了這座城池,想必定能見到對方下一步的動靜。
在這座城裡,他們連一點靈氣都不敢動用,和普通人毫無區別,更不要說放出神識了,即便不在這座城,只要在外界,他們都習慣性收起神識。
所以,他們並不知道,一個少年竟將他們剛才談話的內容聽去了大半。
石磊,正小心翼翼地下樓……